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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2024-09-15 06:25:09 作者: 洋晨

  天亮了

  「我跟以前差別大吧?我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一直都是你,在我看來,你一直都是天上的謫仙人,只是暫時跌落凡間而已。要是你願意信我的話,請讓我——陪你一起回去,可好?」

  溫括還真從來沒有聽過這麼肉麻的話,也沒見過如此婆婆媽媽的侯鎮,現在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他的那些甜言蜜語給騙住了一樣,怎麼都沒法從他身上挪開眼睛。

  「阿鎮,你不會不要我吧?」

  溫括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還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時候,更沒有如此不顧臉面去哀求一個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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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配不上你,只要你要,我一直都在。」

  「那我現在就要!」

  剛剛還朦朧曖昧的氛圍,瞬間消失不見,溫括看他的眼神,也不再掖著藏著,愣是直勾勾地把侯鎮給看毛了。

  夜色濃重,黔州的霧氣裹挾著水汽,蒸騰到了天上,逐漸掩映住了月色,也蓋住了天上唯一的光亮。

  不過好在風大,沒一會兒,月亮就又顯映了出來,將自己的光,映照在地上,房頂上,還有——窗台上。

  月色之下的人影,也多出了幾分朦朧之色,更顯俏皮可愛了。

  侯鎮很是守約,說是不多要,那就是不多要,不過光這一次,也就足夠溫括記住很久很久了。

  天還沒亮透,侯鎮就自己先去了灶房生火,這一夜,對他來說,也註定不太一樣。

  此次之後,溫括就真的是自己的了!

  生火燒水,他都覺得自己充滿了幹勁兒,總感覺——日子好像比原來更有盼頭了!以前就是自己胡思亂想,期待著有朝一日,幸運會降臨到自己身上,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就是最幸運的那一個了!

  「你怎麼還在笑啊?」

  溫括跟著他一起來了灶房,還給侯鎮嚇了一跳呢。

  「你怎麼出來了?小心著涼!」

  「我都沒出汗,怎麼可能著涼呢?」

  他的話讓侯鎮垂下了頭去,有些羞愧,更有些心虛起來。

  溫括也立馬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謝謝你剛剛已經幫我——」

  「沒事的!,你實話實說,我能接受。」

  「你準備接受什麼啊?」

  溫括看出了他的委屈,慢慢靠近過去,忍不住地打趣起他來。

  「我知道,我···我可能沒什麼那啥,還得你還得現教我,你肯定覺得我···我很差勁,你要是有什麼話想說,你就直說好了,我頂得住的!」

  侯鎮這話說的,還頗有些視死如歸的樣子呢。

  「你很好,真的很好,我——很喜歡!」

  湊到他耳朵邊,溫括像是在親昵一樣的說出了那幾個字來。

  「那我——還行?」

  侯鎮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他急切地想要從溫括嘴裡,聽到自己期許已久的答案。

  「非常棒!還想——再來一次!」

  侯鎮也很想答應他,但天快亮了,待會孩子就要醒了,自己要知道克制,要知道節制!

  這是書上說的,不然人會累垮的,以後就沒有以後了。

  見他只是咽了咽口水,溫括便知道了他的答案,不過他也沒有生氣,反而是一臉欣慰地看著他,他很高興,高興侯鎮如此愛惜他。

  「你真好!」

  溫括臉上,是洋溢到止不住的笑容。

  「我也這樣覺得。」

  相較於他的直白,侯鎮就顯得收斂謹慎得多了。在溫括面前,他連笑都是含蓄的,生怕嚇到了他。

  「幹嘛呢!」

  迷迷瞪瞪爬出來出恭的趙回聲,沒想到進錯屋,來了灶房,看見了兩人站在這兒搖手擺頭的,他跟抽風似的。

  「你怎麼這麼早!」

  見他醒了,侯鎮立馬警覺地將他推了出去。

  「哎哎哎!是不是幹壞事了,怕我知道啊?出來幹什麼呀,這兩天夜裡涼的很呢。」

  邊說邊探著腦袋往裡望去,裡頭的溫括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到牆角去了。

  「看什麼看!誰幹壞事了!回去睡你的覺去!」

  侯鎮使勁兒推他走,可趙回聲那渾身的牛勁兒彷佛在這種時候完全爆發出來了一樣,非要回去看看,溫括為什麼要躲著他。

  「司馬剛剛摔了一跤,要沐浴!你要看吶?」

  「摔了一跤?大晚上的上哪兒去了,還摔跤了?」

  趙回聲肯定不信吶,不過侯鎮說謊話的時候,從來不心虛,所以也沒什麼人能看得出來,他臨時瞎編的謊話是真是假。

  「剛剛出恭的時候,沒看清,摔了一跤,渾身臭得很,你趕緊走吧!哎呀!」

  「哎!我再看看嘛,急什麼呀!」

  終於趕走了瘟神,侯鎮也趕緊回了灶房跟他解釋起來。

  「你不想讓他知道咱們倆——」

  沒想到竟然是溫括自己先開口了。

  「不!不是的!我是怕你日後為難,沒了退路,會很難過的。」

  「你怕我不要你?」

  溫括慢慢地一點點靠近他,他看出了侯鎮的害怕,還有他的不安。其實剛剛在屋裡的時候,他就很想跟他說了,只是那時候他還在強撐著罷了。

  「我一個人,怎麼過都好過的,你也是一樣。我畢竟還是罪臣之子,將來要是無緣回到長安,會連累你的名聲的。要是你叔父還給你定下了親事的話,人家也會——」

  「侯鎮!」溫括第一次這樣強勢地直接打斷了他,「除了你,我還能有別人嗎?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唯利是圖,見風使舵的小人,是嗎?」

  「不!我···」

  侯鎮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冷靜冷靜,他只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沖昏了頭腦了,竟然做了這種讓自己毫無迴旋餘地的事來。

  現在溫括質問他,他也是一句話都答不上來,但他自己心裡清楚,他不是嫌棄他,也不是看不起他,他只是想護著他而已。

  顫抖的手此時也顯得極其無能,甚至都不敢上前去將來拉入自己懷中,侯鎮只能垂著頭,不停地喘氣,不停地呼吸,他希望溫括能懂,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這份心,千萬別走!

  「紀紳?」

  見他不說話,溫括就自己走了過來,擁住了他,輕輕安撫著。

  「是不是難受了?我話說重了吧?對不起,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沒什麼安全感的,自己心虛,連帶著也要拖累你。」

  「不是的,你很好!」

  侯鎮不停地吞咽著口水,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待自己溫柔似水的人。

  「我真的很好?」

  「嗯!」

  「那你以後會娶我嗎?」

  「啊?我···我···」

  侯鎮猶豫了,他不敢確定,他連自己的未來在何方都不知道,就更不敢給溫括什麼承諾了。

  「我娶你吧,怎麼樣?你們家還有你大哥,還有你三弟,可我們家就我一個,這樣不會虧待你吧?」

  溫括沒有生氣,反而換了個法子安慰起他來。

  「我沒有嫁妝的,以後要是——」侯鎮哽咽住了,他還真宅想,將來跟他回了家,會遇到什麼問題,「以後會讓你為難的。」

  「你現在要是不應了我的話,我也會很為難的,況且,你已經收下我的玉佩了,不許反悔了!」

  「我——」侯鎮摸了摸懷裡,幸好還在,剛剛忙起來,差點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都給忘了,「我想等台平大些了,再說這個,可以嗎?我大哥他——」

  等等!說起這個,侯鎮突然想到,剛剛溫括的話,似乎有些不對勁吧?

  「怎麼了?」

  「你知道我大哥他——還在人世?」

  溫括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剛剛還跟著他心頭一緊,甚至有些慌亂起來,以為侯鎮想反悔呢。

  「三娘死了,你尚且還落下幾滴眼淚呢,那可是你嫡親的大哥呀,你怎麼可能不在乎呢?再說了,過去這麼久了,你也沒找人去甘州尋他的屍身,或者是消息。你覺得,我們跟你這麼親近,會看不出來嗎?」

  那也就是說,趙回聲也看出來了,他倒是管住嘴了,這倒是挺出乎侯鎮的意料的。

  「老趙也看出來了呀。」

  「他最先知道的,畢竟我跟你大哥,已經這麼多年沒見過了嘛。他知道,在黔州這段時間,你很依賴他,他走了之後,你傷心了好久。如今他生死未明,你不可能視若無睹的,跟個沒事人一樣,定是你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了。我知道,你有苦衷,不必跟我們說,你自己覺得好就行。」

  「謝謝,有你們在,真的很好。」

  「沒有你,也不會有我們吶,對吧,老趙!」

  溫括知道,他又偷摸回來偷聽來了,就在那邊的拐角,貓了好久了。剛剛之所以沒有沒有揭穿他,就是想讓他自己親耳聽聽,侯鎮對他用心的評價,還是不錯的。

  「你竟然偷聽?」

  侯鎮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那個畏畏縮縮正摸索著過來的身影。

  「我那是光明正大地聽!誰讓你沒發現我呢!」

  「你——要不要臉吶!要是真被你聽去了什麼···滾!」

  「哎喲喲,有人也知道,自己那點酸話拿不出口啊?我聽了就聽了,又不是你一個人說的,急什麼!」

  「我吃虧哎,我還不能急了?」

  反正他無所謂,任憑侯鎮怎麼說,他都一臉的「你能奈我何」!

  「天亮了哎!」

  兩人爭吵之際,溫括看見那邊驟然冒出的不一般的色彩,驚喜地衝出屋去,看著天邊逐漸由白漸緋,慢慢地淡出了一抹橘色來。

  他倆也不再爭嘴,也跟著跑出來,細看著天邊的一抹亮色。

  「黔州的霧氣真大,我感覺這太陽像是照到我身上來了似的,真亮堂啊!」

  趙回聲不停擺弄著環繞在自己身邊的光,像是真能抓住似的。

  「裝什麼裝,以前沒見過啊?」

  「掃興!司馬你看,是不是好看極了?」

  侯鎮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跟他說了也是白說。

  「好看,大為啊,你下次可以試試深色的衣裳,說不定會襯得你更加成熟,更有魅力呢。」

  「真的呀!」

  還得是跟人家會說話的說,聽著就讓人心情愉悅,喜不自勝!

  「穿了也還是個嫩雞!」

  侯鎮就非得在這種溫括誇他夸到要起飛的時候,給他來上一盆冷水。

  「嘿!你敢罵我?我——你個老棒菜,沒人要!」

  「我有人要!」

  「嚯喲,自己上趕著的吧?啊?要你個屁呀要!」

  「——要的不是——屁!」

  侯鎮愣了一下,憋了一句讓他倆都沒回過神來的話。

  還是溫括,作為親歷者,轉眼一下就明白了侯鎮那話的意思,笑得直不起腰來。

  「什麼意思啊這是?」

  看著窘迫的侯鎮,失態的溫括,趙回聲徹底懵圈了,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幹些什麼。

  「他——就是想告訴你,人生,選擇很多,多看書,會領悟出很多道理來的。」

  溫括也學著他倆不正經的樣子,跟趙回聲說起了道理來,邊說還邊讓侯鎮拿來了那幾本「秘籍」來,塞到了趙回聲手裡。

  「書中啊,自有黃金屋,你——慢慢品吧,日子還長呢。」

  溫括進屋前,還使勁拍了拍他,就暗示到這種程度了,趙回聲也還是不明白。

  直到看見侯鎮提著水進屋去,他這才叫住了他,想直白地問個究竟。

  「別看我!這書對我來說,沒什麼用的。」

  「那他什麼意思?叫我看書?書裡面有什麼?」

  趙回聲有樣學樣地抖落了幾下手裡的書,愣是沒看見掉了什麼東西出來。

  侯鎮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又怕待會他進屋搗亂,乾脆奪過來,給他翻到了正確的那一頁,使勁湊到他眼跟前去,叫他慢慢看!

  「哎呀!這是什麼呀這是!有傷風化!這這這——這也太露骨了吧?」

  嘴上硬氣,實則卻十分誠實,看著看著,趙回聲也慢慢地入了迷。

  「慢慢看啊!」

  「哎!我以前怎麼沒看到這樣式的?這是我的書嗎?」

  「好東西都在我這裡了,你當然沒看見了!」

  「嘿!你個強盜!」

  剛想扔出手裡的東西,趙回聲又覺得不舍,還是將它緊緊地收回了懷裡。

  「小寶貝啊,咱倆還未得見,你就被那個老東西給先看著了,真是我的過錯呀!你放心,以後我一定好好疼你,把你放在我的床頭去!」

  本想帶著它就回家去的,但一想侯鎮家裡可能還私藏了些,他就又去了正廳,使勁翻找起來。果然,存貨不少!還都是從自己那裡偷來的上等貨!

  「哎呀,這叫一個清晰可見吶!難怪這麼貴,值了!」

  撿起一塊破布,趙回聲包上它們就趕緊趕回了家去。

  坦坦蕩蕩進了屋的侯鎮,本想跟溫括分享分享自己剛剛戲耍趙回聲時的樣子,可沒想到,一開門進去,就看到了整個橫躺在浴桶里的溫括。

  提著一大桶水,侯鎮差點沒直接栽倒在門檻邊上。

  「怎麼了?」

  等溫括回過頭來看他的時候,侯鎮早就已經慌了手腳,愣在了門口,前腳進後腳卻想出去。

  「沒有,我···我來送水。」

  「那你進來啊,站那兒做什麼?」

  侯鎮也只能硬著頭皮進去,不過多動作嘛,就略顯生澀了。

  「水重吧,不是叫你少提點了嗎?」

  溫括倒是坦坦蕩蕩,就那樣躺在裡頭就算了,可侯鎮卻很難控制得了自己,偷摸著往裡面看去,還真是跟黑了燈火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你也要一起嗎?」

  見他遲遲不加水,溫括也納悶呢。

  「不了不了,我去煮粥,你先洗著吧。」

  匆忙倒完水,侯鎮直接就衝出了屋去,來到外頭,才終於算是喘了口氣。

  「鎮定鎮定!又不是沒見過,慌什麼!」

  侯鎮也覺得自己沒出息,看了兩眼就不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憋久了的緣故,所以看著格外難以壓抑些。

  吃早飯的時候,侯鎮甚至連句話都不敢擡頭跟他說,只埋著腦袋不停地刨飯吃。

  「你穿的是二哥的衣裳嗎?」

  芳怡瞧出了溫括身上的衣裳不太合身。

  「芳怡看出來了?」

  溫括笑著臉問道。

  「這是哥小時候的衣裳了,還是大哥穿過的呢。」

  「大哥穿過的?」

  溫括還有些吃驚呢,沒想到侯家竟然會有衣裳傳承的時候。

  「你別誤會啊,家裡沒有你合身的衣裳,我的太大了,台平的又太小了,所以只能讓你將就將就了。」

  「沒事,挺舒服的,都磨合好了,一點不勒人。」

  他倆搭話的時候,眼神直勾勾地直瞟,弄得小姑娘直接下了飯桌,蹲在地上看起了他倆來。

  「幹什麼呀芳怡,有客人在,不許胡鬧!」

  「哥,你們是在說悄悄話嗎?」

  侯鎮就知道這個機靈鬼,一定會看出來的,果然還是沒藏住。

  「別瞎說,快吃飯,吃完叫三哥給你溫書。」

  他倆倒是安安靜靜地回屋去了,可侯鎮那點小心思,卻怎麼也藏不住了。

  「不好意思啊,他們還小,你別見怪啊。」

  「這是什麼話,那是你弟弟妹妹,更何況,我覺得芳怡說得對,你就是在跟我說悄悄話嘛。」

  溫括慢慢靠攏到他耳邊,輕聲呢喃道。

  「那個···那什麼你——你今天還要去衙門辦差吧?我去你家,把你的官服拿來吧,我馬上就回來!」

  一見他靠近,侯鎮就立馬落荒而逃,也不知道是溫括的話,魅力太大了,還是他自己,心思不純,想入非非去了。

  溫括在後頭笑話著他,也輕輕嗅起了身上的衣裳來,確實是貼身,就是看著有些破舊了,一瞧就是有些年頭的了。

  「你想回長安,不是為了自己的錦衣玉食,你是想時時刻刻告訴自己,你還活著,對吧?」

  溫括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語道。

  侯鎮去了他家,卻不敢走正門,因為害怕遇到那個凶神惡煞的溫攘,到時候纏著自己,只怕自己心會更慌,還是躲著他點好。

  翻牆而入,侯鎮直接進了後院,可來過的次數並不多,再加上現在樹長高了,遮擋住了視線,所以侯鎮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何處走了。

  本想再出去,直接走正門,可那邊的連廊處,卻在這時候隱約傳來了一個人的叫罵聲。侯鎮湊近過去聽了聽,原來就是溫攘那小子!

  他怎麼還不走啊,而且聽著,怎麼像是在罵我啊?

  侯鎮又湊近過去,仔細聽了起來。

  「那個狗東西,竟敢勾引我大哥!原本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的,還想著說大哥在黔州無聊,借他來玩玩也未嘗不可,可這個狗東西竟然——你說話呀!」

  看來被打那個,應該就是溫岐了。

  還敢罵我是個狗東西?我看你才不是個東西呢!等我找到了衣裳,再回來好好教訓教訓你!

  摸索著離開了後院牆角,侯鎮開始憑著僅剩的記憶,開始四處尋摸。不過幸好,宅子裡下人不多,不至於太要命,不然就算是侯鎮的輕功再好,也逃不出人家的幾十雙眼睛。

  「在哪兒啊!怎麼這麼大!」

  轉了幾圈,連家裡的下人都路過過好幾次了,可是溫括就是還沒找到路。

  突然,那邊一陣茶碗摔碎的聲音,提醒了侯鎮,剛剛那路過那人端著的空茶壺,可能就是溫括房裡的。尋著這個思路,侯鎮很快向另一個方向摸了過去,果然,一下子就找到了溫括的房間。

  「還真是這邊,原來我走錯方向了,不然早就找到了。」

  可剛要進門,那個溫攘就不知道抽的什麼風,又跑到了這邊院子裡來。

  侯鎮無奈,只能嘆了口氣,咬咬牙,縮到了草叢裡去蹲著。

  「找東西,找東西,找東西。」

  他一邊嘀咕著,一邊開門進了溫括的屋裡,看樣子,還挺著急的。

  看來剛剛撞翻茶碗,就是他在往這邊趕來的緣故,這小子究竟藏著什麼壞呢,竟然偷偷摸摸進了這屋。

  侯鎮乾脆跟了進去,躲在了角落裡,看著他。

  只見他翻了一處又一處的匣子,像是在找什麼很緊要的東西。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細看,溫攘便馬上就要找到他躲藏的這個柜子里來了!

  侯鎮慌了手腳,倒不是怕讓人看見,只是這種時候了,讓人抓住,自己可怎麼解釋啊!

  半蹲著身子,直接出手把他打暈似乎也不太可能,侯鎮被急得,差點直接跳了出去。

  不過幸好,轉臉他就被床頭的另一個顯眼些的匣子給吸引了過去。

  「哎呀!我大哥這個人,就是神神鬼鬼的,反其道而行之嘛!肯定就是它了!」

  一打開,侯鎮原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機密,結果就是些金銀!那小子那兩眼放光的呀,差點直接就全部搬走了。

  「你別拿!」

  剛以為他要走,結果溫岐又進來了,還吼了一句,弄得侯鎮現在真的只能跟個賊似的,躲在裡頭,動都不敢動彈一下了。

  「有你什麼事!」

  溫攘那小子,別的不說,嗓門倒是挺大的,臉皮子應該也挺厚實的。

  「那是大哥的東西,你不能拿!」

  「去!有你什麼事!那是我大哥,就憑你一個庶子,也敢叫他大哥?我們溫家,沒有你這種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滾!」

  「不行!這是司馬府,這是司馬的東西,你不能拿!」

  「還敢跟我擺架子了是吧?跟著大哥出來兩天,你還真把自己當朝廷命官了呀!」

  一腳踢過去,溫岐直接栽倒在地上,不過他好像也沒有真的想攔他的心思似的,就這兩下,他就直接讓開了路,讓那個溫攘帶著金銀走了。

  侯鎮也很納悶,難道是這個溫攘脾氣太差了,經常欺負他,所以他不敢?可他又為什麼要站出來搞這麼一遭呢?

  溫岐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很快就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還環顧了一下房間四周,似乎——還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來,他竟然就這樣走了?

  侯鎮覺得甚是詭異,但也沒有多想,等走後,鑽出衣櫃,侯鎮也開始找起了他的官服。

  「真香!」

  官服還沒找到,不過一堆溫括平時穿的衣裳倒是羅列了一大堆,看著就讓人想入非非的,跟進了美夢裡似的。

  「正事正事!要去府衙呢!」

  抽了自己兩個耳光,侯鎮就趕緊帶上東西,離開了溫家。

  不過拿走官服前,他也留了點自己的小心思,多做了點手腳。

  「怎麼這麼慢啊?」

  溫括還以為他找不到路了呢,剛想出去尋他。

  侯鎮呢,就把剛才溫岐被打,溫攘找錢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通,剛要講起自己的小心思的時候,溫括卻露出了一幅難以言喻的表情來,看著很是慌亂的樣子。

  「怎麼了?是不是我拿錯了?」

  侯鎮一把扶住他,溫括也看到了他手上拿著的自己的另外一件衣裳。

  「這是——」

  「哦,我怕你再來過夜,到時候沒有衣裳穿,所以我就擅自做主,你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我以後還會來的,留著吧。」

  本以為自己這點小心思,會被溫括夸上天呢,可沒想到,他卻一幅完全心不在焉的樣子,像是失神了一般。

  「你是不是在擔心溫岐啊?他沒事,溫攘那小子沒什麼功夫,挨上一腳不礙事的。」

  「不是擔心他,而是溫攘。你剛剛說,他拿了很多錢出去,而且進屋翻找東西的時候,也是輕車熟路的,對吧?」

  「是啊,還挺順溜的,你是不是經常丟錢吶?」

  溫括搖了搖頭,侯鎮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呢,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話,才是讓侯鎮真正震驚的。

  「我的錢,應該是在溫岐那裡保管著的,要是他已經去了我房裡找錢的話,那就說明,溫岐那裡的錢,已經被他花得差不多了。」

  「他幹什麼了,花這麼多?溫岐沒跟你說嗎?」

  「上次回家的時候,他是看我來著,我原本以為,他就是單純的想我了,我竟然沒想到,他或許是被溫攘給打的不敢開口了!」

  溫括也沒什麼心情繼續留在這裡,在院子裡換上衣裳就準備直接沖回家去。

  「哎,你別激動啊,剛剛溫攘就已經出門去了,你現在回去,去哪兒找他啊?」

  「我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溫括看起來很是激動,又有些發怒的樣子,連侯鎮都沒見過他這樣,他也不敢再攔了,只能跟在他後頭,陪著他一起去。

  關鍵是溫括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後院失火的這一天!這個不省心的傢伙,簡直是急死人了。

  「哎哎哎,你穿官服進去啊?」

  到了地方,侯鎮才發現,他說的他知道溫攘在哪裡,原來是在賭坊里!

  「我乃本州司馬,為何不能進去?」

  「當然能了!我的意思是,你——你就這樣進去找你弟弟?」

  看溫括那都快火冒三丈的樣兒了,侯鎮不攔著點也不行了,真出了事,安戟也不好辦吶。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攛的這個局,把他給弄進去了。」

  「你怎麼知道是有人攛局?哎!等等我!」

  還沒等侯鎮多問兩句,溫括就直接沖向了那邊的賭坊,拉都拉不住。

  門口好幾個想進去的,一看見溫括穿著官服氣勢洶洶而來,皆被嚇得不敢進去了。

  「你慢點!這是賭坊,不是衙門,也——也是有自己的規矩的!」

  侯鎮已經盡力追趕想跟他說說清楚了,可現在溫括,明顯是沒有這個心情聽他閒扯的了。

  門口的護衛見了他這氣勢,也是攔都不敢攔,不過他們認識侯鎮,就給他使了個眼色。

  「還愣著,快去叫掌柜的!」

  一進屋,那場面就壯闊了,一大幫子晚上沒回家的,現在玩得正開心呢,見突然就有官府的人沖了進來,可給他們嚇了好大一跳!

  「哎喲!諸位諸位,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大家接著玩,接著玩啊!」

  掌柜的倒是來得也挺快的,他們剛一進屋,他就下樓來了。

  「見過溫司馬!」

  人也倒是客氣,跟侯鎮嘛——也挺熟的了。

  他看了看溫括身後的侯鎮幾眼,被他給察覺到了,溫括一個瞪眼回去,侯鎮就連忙解釋道:「以前辦案子,來過好多次這裡,我可沒錢賭啊!」

  「是是是,侯公子幫我們這裡破了好些案子呢,都是老朋友了。」

  掌柜的還是不停地看他,想問問他,這一大清早的,司馬上他這賭坊,是來做什麼來了。可很明顯,溫括並沒有給他倆過多交流的機會。

  「他經常來辦案子?那就是說,你這裡經常出命案了?」

  溫括的話一吼出來,那邊玩牌的也都不敢亂動了。

  「哎呀,司馬司馬,您這邊請!這邊來,咱們細談!」

  找了一圈,溫括也確實是沒在外頭看見溫攘的身影,再加上被這麼多人看著,還真是有些心虛,就跟著掌柜的,去了後院。

  「不知道司馬大駕光臨,是有何貴幹吶?」

  「找人!」

  溫括一看那人就覺得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所以說話的時候,也顯得有些傲慢無禮。

  「那能否問問司馬,您親自來,是來找什麼人的呢?」

  「一個從長安來的,看著就——好騙得很的那種!」

  掌柜的有些尷尬,只能再看向侯鎮求助。

  「一男的,應該是被人帶來的,身上時而有錢,時而又沒錢,看樣子是被人給下了套了。穿得不錯,一看就是家裡人管得嚴的,長安口音,跟我差不多高。」

  「哎呀!」一聽侯鎮解釋完,掌柜的瞬間就激動了起來,「那我知道了,是不是跟長安來的褚大人一起的啊?」

  「誰?」

  他倆同時驚呼道,把掌柜的給嚇出了老遠去。

  「就···就是那個新來黔州,說是奉陛下旨意,來辦差事的那位褚大人吶!他爹還是當朝宰相呢!您沒見過他?」

  「廢話,當然見過了!」

  侯鎮支開掌柜的,就回到了溫括身邊,想聽聽他是怎麼想這件事的。

  剛要開口,溫括就揚手攔住了他:「你說——會不會是個陷阱?」

  「你的意思是——褚世安做局?那是你得罪了他們,還是你叔父?總不可能是你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吧?」

  「叔父?叔父一向與世無爭,在朝中,更是幾乎沒與任何人往來過。文學館的活兒,也不需要跟誰打交道啊,他一個人,無非就是翻翻古籍,編修一下史冊罷了,怎麼會呢?」

  「文學館?當年太宗皇帝設立文學館,意在招攬天下賢才,這些人厚禮也大多都成為了貞觀一朝的中流砥柱。你說會不會是褚家,想讓褚世安入文學館,但被你叔父拒絕,所以他們就想利用溫攘來要挾你叔父呢?」

  「褚家如此勢大,應該不用求我叔父,幫他們安排一個人吧?我倒是覺得——這是沖我來的。」

  「那你認為,阿史那彼干,也參與其中嗎?」

  溫括倒是沒考慮到他,現在他最關心的,還是怎麼找到這個狗東西,先帶回去,教訓一番再說!而且自己這樣一個,毫無價值的人,已經到了官場的邊緣地帶了,誰會想盡辦法地來搞垮自己呢?

  「我再去問問掌柜的。」

  「哎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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