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動漫同人> 宿命> 披著羊皮跳舞的狼

披著羊皮跳舞的狼

2024-09-15 06:24:50 作者: 洋晨

  披著羊皮跳舞的狼

  長安到東都,皆有傳言,說國師是異界之人,有通天的本事,難道是先帝升天之後,告訴了他金礦寶藏的位置所在?

  以前侯鎮也不相信,覺得這個國師只是一個靠著煉丹賣藥博取聲名的無賴之輩,偶然間得到了先帝青眼,才一步登天。可現在看來,他不僅不是個不學無術的江湖術士,而且還真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將軍可要下去看看?那下面還有一座更為驚奇的石橋。」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

  「真的?快帶路!」

  激動得有些顫動,阿史那彼干甚至差點直接滾落下去。

  「早知道,這裡有如此隱蔽又神奇的所在,我早就來看看了,何需等到今日!」

  侯鎮跟在他身旁,一邊提醒著他,一邊攙扶著他,邊退著往下走,邊幫他蹚出一條路來。

  到了潭水邊,侯鎮說的那個石橋,它果然出現了!

  獨獨就是那麼一條山脊,裸露在了水面上,形成了一道像是眼眸的石橋,直通那邊的幽深之處。

  「將軍,金礦就在那下面,進去之後,一路往下,有通道。」

  「走,我要過去看看!」

  他顫抖著握著侯鎮的手,一個勁地拽著他往前走,直到到了橋邊,他試探著伸出了腳去,嘴角這才露出了笑顏來。

  「你們知道,為什麼陛下欽點我來黔州探查嗎?」

  「不知,還請將軍言明。」

  侯鎮其實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不過看他如此投入的樣子,也實在是不忍心打攪了他。

  「陛下得到國師之言之後,大為驚喜,覺得···」他大喜過望的臉上,突然又冒出一絲隱藏的警惕來,不止看向了侯鎮,也看向了那邊的所有人,「覺得是天佑我大唐,當即就決定,命我前來,探查清楚。」

  他頓那一下,其實侯鎮就知道了,看來陛下是想借著新發現的金礦,在朝中收買人心,來架空長孫大人,或者是支持邊疆戰事,來為自己樹立威信。

  總之不管是哪一種,陛下對黔州新的金礦,都是極為看重的。

  「是,天佑大唐!這地方離南詔實在是太近了,竟然沒有被南詔人給發現,實在是我大唐之福啊!」

  後邊的安戟也跟著應和,不過這個時候阿史那彼干也沒什麼興致聽他拍馬屁了,當即就要自己先行過去。

  「將軍!」

  侯鎮叫住他,將他一把拽了回來。

  「前方危險,我先為您探路。」

  「好,你就有勞侯公子了。」

  侯鎮想起上次,自己趴在水潭裡面,像是被水裡的怪物給活吞了一樣的場景,現在都還覺得後怕得很呢。

  一腳站在石橋之上,其實侯鎮心裡也怕得很,但即便是怕,他也得上,要是讓人看出自己不行了,肯定就會立馬被拋棄的。

  他得過去,他也一定會過去的!

  慢慢試探著,侯鎮還是穩步走到了水潭中央,那一汪顏色分明的水,在這裡匯融到了一起,顏色也顯得更加黝黑了,看著就十分嚇人。

  上次他走前,這潭水慢慢是已經全部退走了的,現在再出現,沒想到竟變成了這樣一幅樣子。

  不知不覺間,光盯著水潭看了,侯鎮竟然已經到了對面。直到洞穴里吹來陣陣涼氣,他才回醒過來,叫了眾人過橋。

  「這裡面還真的別有洞天吶,沒想到這洞口竟然就如此之大!」

  阿史那彼干看著眼前逐漸明亮起來的一切,看著這洞窟水亮亮的樣子,頓時覺得驚奇不已。

  「將軍,這只是外面,越往裡面走,洞就會越來越小的,直到往下走那一段,就只能容納一人擠過去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過去看看吶!」

  「是是是,我馬上帶路。」

  見他如此著急的樣子,侯鎮立馬接過火把,走到了前頭去帶路。

  只不過這個阿史那彼干也是奇怪得很,來了黔州這麼長時間了,他一點不著急,現在倒是慌得不行。

  一行人進洞,火把的亮光還是頭一次把這下頭照得如此明晃晃的,侯鎮他們也有幸,第一次看到了下面洞穴的全貌。

  它就像一個倒放的葫蘆口,在底部開口,往裡走時,還能遇到山體收緊的樣貌。直到洞穴小到只能容納一人通行的時候,那就說明,他們可以下去尋寶了。

  這次他帶的人手足夠,所以即便是一路沿途都留下人看守照明,他們也依舊能舉著火把,到底洞底。

  侯鎮還是頭一個下去,在下面接應著所有人,知道大家全部下來,走了一段,便看見了眼前不可多得的奇景!

  暗河流過,甚至帶著股子詭異的金色光芒,眾人皆無言,只是仰著頭,看著自己頭頂上,還有眼前的一切!

  「當年據傳,梁武帝蕭衍是做夢夢到的這個地方,所以才有了上頭的寺廟。可他竟然不知道,在這寺廟的下頭,竟然有如此寶藏!南梁終究是不敵我大唐氣運上佳呀,這是天——佑我大唐啊!」

  「天佑大唐!」

  身後眾人也跟著齊聲呼喊道,整個洞穴下面,頓時就充滿了巨大的回音。

  在眾人興奮之餘,侯鎮卻聽出了些不對勁,那洞穴再往幽深處走,回音似乎有些不同了,像是——被收走了一樣,難道是那邊還有洞天?

  侯鎮沒有張揚自己的發現,而且轉臉看向了溫括他們,沒想到溫括也露出了跟自己一樣的表情來,還拉著趙回聲在悄咪咪地指給他看呢。

  不知道老趙還想不想得起來,上次他們被卷攜著到了很深很長的一處洞穴里去,最後拍打之下,他們竟然又回到了這裡。而起這下面本就有暗河相連,誰知道還會通向什麼地方呢,說不定就是···

  等等!侯鎮回過頭去,使勁看向了那邊的幽暗之處,一個既驚奇又驚悚的想法,瞬間在他的腦中炸開,那邊的黑暗處的盡頭,會不會就是陀山那暗流?那天他們走了通向懸崖的那一條路,說不定另外一條向下走的路,正就是通向這裡呢?

  侯鎮想找人訴說這個想法,但看了一圈,除了趙回聲他們這種根本說不上話的人以外,他只能跟安戟說了。

  要是真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那另一件事也就能說得通了,為什麼班離或者是撥曲婭,願意留在黔州,吃苦受罪,隱忍這麼多年,說不定就是為了這下頭的好東西!

  撥曲婭是一直被困在黔州的,這是毋庸置疑的,她在這這麼多年,肯定是有些發現的,或許班離是後來的,從她來了之後,兩人便開始一起探究黔州——陀山,甚至是到他們南詔的地下水路,究竟是如何相連。

  一切本來風平浪靜的,可就在撥曲婭死後,都變得不一樣了。

  甚至還有一種可能,撥曲婭死,不是因為她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她的秘密被人發現了,有人殺了她滅口!

  「侯鎮!」

  有人叫他了,侯鎮這才從思緒中回醒過來。

  「將軍何事?」

  「你會畫圖吧?」

  「略懂一點,但是我···」

  「哎,只要懂就行!回去之後,畫張這洞窟的詳情圖出來,我連夜命人送回京師,呈於陛下面前!到時候啊,侯紀紳,你馬上就能回去了。」

  「多謝將軍!」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有如此好意,但只要一聽到長安兩個字,侯鎮每次都能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至極!

  「好了,我讓人從蜀中各州再調些精兵來把守這裡,安刺史——」

  安戟也眼巴巴地靠攏了過來,應道:「是,下官明白,會讓人護著這裡的。」

  「那就先勞煩你了,最近多辛苦,我也會向陛下呈明,這裡頭也有你的一份功勞的。」

  「是,多謝小公爺擡舉!」

  出門時,侯鎮甚至興奮地都沒看到溫括在衝著自己揮手,直到趙回聲一把將他生拽了過來,他才想起了這兩位盟友來。

  「喲喲喲,看你那要死不死的樣兒,還沒回去呢,得意個什麼勁兒啊!」

  「你懂什麼,這叫希望!人沒有了希望,還怎麼活?」

  「那你就慢慢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吧,反正人家神通廣大的,能救你出這刀山火海呀!」

  「少陰陽怪氣的,我不就是沒搭理你嘛,至不至於呀,回家說回家說,我還得趕緊去繪圖呢。」

  見著侯鎮如此瘋魔的樣子,不只是趙回聲,就連溫括都覺得,他是讓人騙了!那個阿史那彼干,剛剛在下面的時候說了那麼多不著調的話,肯定就是為了引他上鉤的!

  「這個蠢貨,還樂呢!」

  「大為,咱們得幫幫他,不然他越陷越深,到時候一條小命可就全被握在那個阿史那彼干手裡了。」

  「我當然知道了,我又怎麼會見死不救呢?可是···就憑咱倆,還敢跟他斗?連王爺都得叫他一聲表···表叔吧?咱倆,一個仵作,一個下州司馬,咱倆怎麼跟人家斗啊?」

  「你剛剛不是說了,王爺呀!」

  溫括似乎很胸有成竹的樣子,趙回聲雖然不知道他底氣在哪裡,但至少,他們有了一個可以努力的方向了,也不算壞事啊。

  「可是···王爺對你我,應該沒什麼好臉吧?尤其是你,老侯他···王爺這個人,心眼最小了,你跟老侯這種關係,他肯定心裡特別想弄死你呢。」

  「不怕,只要他願意見我一面,我能說服他的。」

  「那好吧,咱們也趕緊出去了,不管是死是活,反正生路肯定不在這陰氣森森的洞穴里的。」

  涼風漸漸加重了,下面的水聲也慢慢更響了,趙回聲感覺自己又像是回到了那次被差點取走小命的時候,簡直是膽戰心驚,一刻也不敢再留。

  侯鎮倒是興致勃勃,直接去了阿史那彼干他們的住處,幫著畫畫去了。溫括則自己前往了成南王府,他要去找李侗,跟他說清楚,現在他的命,已經不在他自己手裡了,而是那個突厥王子的手裡。他得告訴他,他的命,和侯鎮的命,是緊緊綁在一起的,他要是想脫身,必須跟侯鎮合作。

  李侗對他的到來,也感到甚是驚奇,甚至有些吃驚,以至於下人來報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州府有什麼事,命他來傳話呢。

  「溫司馬,你倒是有空來我這兒坐坐了?」

  「下官溫括,見過成南王。」

  溫括開口就是如此地客氣,也讓李侗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就坐直了身子,探著腦袋問起了他來的目的。

  他的直接也讓溫括放心了不少,本以為自己還要跟他打一陣擂台,才能把想說的話給說出口呢,沒想到他比自己還要更直接一些。

  「王爺,我來,是為了侯鎮,還有您的事來的。」

  李侗以為他是來求自己,放過侯鎮的,當即就笑容滿面,轉著圈地打量起了這個面容清秀的男人。

  雖然自己不喜歡他這樣的,不過要是···他倆能一起留在王府,也未嘗不是一件極好的美事啊。一對苦命鴛鴦,都被自己收入囊中了,那這以後,苦情戲碼肯定是少不了,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會很有趣!

  溫括知道,他看著自己的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那種挑逗、輕蔑的神情,自己在長安時,也曾見過多次了。只是沒想到,躲到了黔州來,竟然還能遇到,不免讓人覺得心裡膈應。

  看著他遲遲不應,還圍著自己轉圈圈,溫括乾脆直接開口,挑明了來意。

  「王爺,我來不是為了跟您爭侯鎮的,我來是為了你們倆的生路。」

  他也知道自己說話僭越了,說完之後便自行叩拜了下去,向他請罪。

  「生路?你的意思是,本王已經走到了一條死路上去了?」

  溫括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就說起了早些時候,阿史那彼干借著給南詔王送行祈福的機會,去過古羅寺下面的那個深潭了。還把他讓侯鎮畫圖的事,也一五一十地說了出去。

  「侯鎮答應了?」

  「他一聽到回長安幾個字,就跟著了魔似的,我和趙回聲勸過他謹慎的,可···您也知道,他心裡對這件事的渴望。」

  「畫就畫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跟本王生不生死不死的,又有何關係?」

  「這明顯就是朝廷派來的人,對您的不信任吶王爺!要是真的長安要另派人來接手金礦,那您在這裡,不就···不就多餘了嘛。」

  儘管最後溫括說得很小聲,但李侗也還是聽到了。他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叫溫括先起來再說。

  「之前侯鎮來找過我,他說,懷璧其罪者,不管做什麼,都回惹人懷疑的。我知道,溫司馬想救我,更不願意看到我死之後,連累侯鎮,對吧?」

  「下官不敢,下官都是肺腑之言。」

  「我是我爹的長子,先皇的長孫,陛下的親侄子,我應該···或者說,我本應該衣食無憂,不必顧慮這些事的,可一場風波,既改變了我,也改變了他。這麼多年在黔州,我一直在躲著他,我不想跟他,跟之前長安的種種,有任何的瓜葛!我以為我隱藏得夠好了,其實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我九叔的視線,他在長安,依舊盯著我呢。」

  「王爺身份尊貴,自然是萬眾矚目的,陛下仁厚,但也架不住有些挑撥離間的小人,從中作梗,破壞著您和陛下的關係。陛下登基雖然已經四年,但朝政大權被握在誰手裡,我想王爺應該也清楚。要是您不自救,就算是陛下想救您,也是無計可施啊。」

  「好啊,我想聽聽,你有何辦法,能在他手底下保得住我。」

  「下官不敢海口誇大,只能將自己的一些淺薄見聞,告知於王爺。黔州之地,鄰近南詔,有人正是想借著南詔來污衊您的名聲,說您是與南詔勾結,意欲謀反!再加上新發現的金礦,人、財、兵,您幾乎占盡了起兵舉事的諸多要素,估計是這也正是朝野上下進來多您更加不放心的緣由之一了。」

  「那又如何,哼!我的命就在這兒,他們儘管來取就是了!長孫無忌借著收拾我姑姑的手,清除了不少他的政敵了,難道還少了我一個了嗎?」

  「可要是您做得相當不錯,還順帶著幫陛下解決了眼前的困境的話,即便是他位高權重,他也動不得您了。」

  溫括這句話才終於算是真的引起了李侗的注意了,剛剛廢話一連篇,他等的就是這句!

  「說!」

  溫括也不跟他多廢話了,直接就出謀劃策起來。

  「您知道南詔那個阿托公主嗎?」

  「知道啊,好像叫···叫什麼離來著吧,她又怎麼了?侯鎮也跟你一樣,每次都說什麼南詔南詔的,弄得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她!」

  「她還有另外幾個身份,您應該就不知道了吧?」

  「什麼意思?她不會也在我家待著呢吧?」

  李侗明顯有些被嚇怕了,草木皆兵。

  「哦,那到沒有,這個您可以放心。」

  「她一個失了勢的別國公主,能在黔州翻起什麼風浪來啊?」

  「她或許還是小醉花樓的掌柜——古二娘,而且——」

  他說完上半句李侗就已經很震驚了,沒想到接下來他竟然還有話說。

  「接著說!」

  「而且,我還懷疑,她用了易容術,將別的人偽裝成了她自己,而她現在,就還留在黔州呢,沒跟著南詔王去長安。」

  「易容?她易容成了古二娘還不夠,還讓別人裝成她自己,繼續留了下來?為何?那個代替她出髮長安的,是什麼人?還有,她為什麼要留下來,又留在了何處?」

  李侗一連串的問題之後,溫括只看著他,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古羅寺!

  「什麼?古羅寺里可都是和尚啊,她一個女子,如何在那裡留得下來?」

  「她便裝了,王爺要是不信的話,可以遣人去寺里看看,必定能找到一個,珠圓玉潤,身材嬌小,而且大著肚子的小和尚的。」

  「還大著肚子了?難道她留下來是為了···」

  李侗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侯鎮在外頭幹了什麼壞事,這個溫括,是在幫他料理乾淨身後之事了。

  「哦,是我沒說好,讓王爺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那是她的偽裝,就是為了不讓人看出來,她是個女子。」

  「這件事是你剛剛發現的?還是侯鎮···」

  「我沒跟他說,直接就來見了王爺了。您要是早些下手,在南詔王入京之前就揭穿班離的把戲,到時候陛下以及朝中諸位大臣,便都會明白地看見,您,的確是大唐忠臣!」

  「哈哈哈哈哈哈!我李侗,還有如此受人擺布的一天吶?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呢。」

  溫括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覺得自己也是做局想要害他的之人,當即就站了起來,想要為自己辯解。

  「不必多言,」李侗知道他要說什麼,「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誠心,畢竟你——是不會害侯鎮的,對吧?」

  「下官的確是有意於侯公子,也想跟他一起回去,望王爺能夠成全!」

  李侗走下來,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這個清秀卻眼含堅毅的男人,還真是有幾分像自己的對手呢。

  「侯鎮他——不錯,我也喜歡,我要是回去了長安,我一定將他納入我府中。要是這樣的話,你還願意幫他回去嗎?不怕失去他呀?」

  「能失去,那就說明他原本就不屬於我,但長安對他來說不一樣,那是他努力活下去的動力。黔州是個好地方,可好的卻跟他沒關係,但那些壞的,總是時常找上他。我想幫幫他,我不在他身邊的這些年,他很難受,我不想他留在這兒,繼續難受了。您要是看得上他的話,那也是他的福氣,跟著您,總比跟著我這個落魄之人要好。」

  「真心話?」

  「真心話,不敢有半句欺瞞王爺的。只求王爺不要隨便將他拋棄就好,他沒什麼底氣敢跟您爭的。」

  李侗倒是滿意極了,看著溫括委屈齊全的樣子,嘴角都咧得放不下來了。

  「放心,我不介意把你也——一起收了,這樣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倆還能做個伴兒,是吧?」

  「下官不敢,請王爺···收回成命。」

  「怕什麼,怕我以後吃了你?我還不知道有沒有以後呢,別擔心,該來的總會來的,不管以後的日子也多差,至少我現在的日子很好啊,不是嗎?」

  「王爺真是——豁達,又樂觀,下官拜服。」

  他倒是沒什麼在意的,不過看溫括這著急忙慌跑來,又一頓勸說的樣子,李侗就知道,溫括是真上心了。

  不過自己最喜歡玩弄的,不就是真心嗎?

  想著想著他就憋不住地笑了出來,要是自己明天就死,今天還能看這個熱鬧,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呀!

  「來人,去把侯鎮給我叫來!」

  「王爺,您···您這是找他?」

  「沒什麼,想玩玩了,萬一我要是死了,還見不到如此有趣的奇景,這輩子豈不是可惜?」

  溫括驚呆了,愣在當場,他也不知道這個王爺的腦子,竟然真的如此跳脫!自己剛剛跟他說的那些,他全都當狗屁給放了嗎?

  什麼叫——玩玩?侯鎮是什麼物件嗎,他想玩兒就玩兒的!

  可他也制止不了,在長安時,他便聽說過這個成男王的名頭,極其紈絝,極其執拗,心情不好就喜歡——喜歡些拿不上檯面的東西。

  侯鎮這段時間被他纏上了,果然是辛苦了,肯定也是受了不少罪的。定是自己說話不妥帖,所以他才興起,想要找侯鎮來的,要是侯鎮自己當面跟他說的話,他也不至於如此···

  溫括現在就是想後悔都來不及了,派出去的人估計都已經快馬加鞭到了半路了,那自己這···這不成了幫倒忙了嘛!

  「你呢?想留下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沒見過他脫光了站在你面前的樣子啊?」

  溫括不敢擡頭,只能垂著腦袋,不停地吞咽著口水,祈禱著這個李侗不會再想接著玩什麼新花樣。

  「看來是沒見過了,我倒是覺得——他挺好看的,嘖!身量嘛,勻稱,該有的地方,都有!」

  李侗湊到他面前來,看著溫括一動不動,甚至連句哼唧的沒有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唬住他了。

  伸出手去,李侗突然一把捏住了溫括的下巴,甚至還用上了勁兒,死死地抓著他。

  「溫元回,我記得你叔父,是長孫無忌的人吧?還有你爹,當年,就是他抓的紇干承基吧?啊?你的祖父,更是當年力保戾太子的人吶!你現在來告訴我,你是想為我好,為我爭得一線生機?你覺得我會信嗎?你一個禮部官員,平白來了黔州,難道就只是為了會故人?我難道看不出來,你來,就是為我來的呀!」

  「王···王爺!」溫括竟然不知道,他的手勁兒如此之大,以至於捏得他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我沒有!我真的是為了侯鎮,還有您!我才···」

  溫括的聲音已經很低很低了,整個人眼珠子也快要被捏出來了,眼睛裡,也布滿了紅血絲,但手上卻不敢拍打掙扎,他只能祈求,祈求著李侗能發發善心,放過自己。

  「好吧,看在侯鎮那小子走投無路的份兒上,我信你一回。」

  李侗那手上的功夫,還真不是光靠氣憤,就能爆發出來的,他肯定在背地裡偷偷練武了,不然也不太可能直接把溫括甩出去那麼老遠了。

  「溫元回,你小子命大呀,朝堂上幾次風雲變化,你們溫家都躲過去了,還能安然無恙至今,你該慶幸啊!要是當年來到黔州的人是你,恐怕你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聽著他的話,本就被掐得極其難受的溫括就更加惶恐起來,自己原先的一廂情願,覺得自己能重振溫家,看來還真是一場自欺欺人的妄念罷了。

  叔父委曲求全,尚且只能保全一家人安然無恙而已,自己竟然還不知道天高地厚,有此妄想,難怪李侗會如此懷疑自己了。平白無故,誰會去做無利之事呢,他的話倒也是不無道理的。

  「溫元回,長安來的貴公子,我也見過不少了,你別以為你有什麼不一樣的,論家世論能力,你都不算是能排的上號的,好好想想吧,當初同意讓你來黔州的那個人,到底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他的話倒是點醒了溫括,自己確實是很輕鬆就離開了長安,或許,正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結果。

  「剛來黔州的時候,是不是讓人追殺來著?」

  溫括有些驚恐,看向李侗的眼神里,也充滿了不可思議。

  「別緊張,我沒派人跟蹤你,我只是猜測而已,那些人不僅追殺你了,而且還是真的想殺你,對吧?」

  「是···是!」

  「他們是長安來的,欲取你性命,來嫁禍於我,要是沒有侯鎮出城去接你,你早就沒命了!至於為什麼這件事沒了下文,我想要是你還能活著回到長安的話,你自己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李侗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和挑釁,要不是看最近他跟侯鎮走得實在是太近了,自己玩著都沒什麼意思了,他也不至於跟他多費這麼些口舌,來幫他看清自己的現狀了。

  人人都想給我謀出路,給我想辦法,可他們就從來沒有想過一件事,那就是身為當事人,我經歷的苦,心裡的怕,可比你們想像中的,多的多了!我不說,只是我不想說而已,還真以為誰都能給我來點震撼的消息,藉機就想唬住我嗎?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我可是見證過世間最大的失敗,經歷過最大的羞辱的,我什麼不懂!

  李侗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剛剛對溫括做完那些事之後,像是突然找到了爆發點一樣,猛地一下就從心底里鑽了出來。

  「不走嗎?待會侯鎮要是來了見到你,恐怕以後都不敢出去見人了。」

  「王爺想對他做什麼?」

  「哈哈!這跟你——有關係嗎?怕他髒了,不想要了?早說啊,我早就把這事給辦了!」

  溫括壓著心裡的憋屈,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只能先退了出去,免得再被他一通羞辱。

  不過侯鎮倒是來得快,溫括都還沒有退出去呢,他就急匆匆地趕過來了。兩人都覺得詫異,沒想到會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見到對方。

  「你···你怎麼在這兒?」

  侯鎮不只是看出了他的侷促,還是一向溫和,時不時流露出點驕傲的溫括,今天竟然如此喪氣,甚至連看自己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我先回去了。」

  「你等等!」

  他不回答,還想著逃跑,這就更看著不對勁了呀。

  「是不是我剛剛太激動,你說的話我沒聽進去,你生氣了?」

  「沒,我···我···」

  溫括還沒表示什麼呢,那邊屋內便傳來了李侗看好戲的聲音:「阿鎮吶,快進來,我可是要等急了!」

  「你相信我,我···他就是覺得好玩才叫我來的,我回家···算了,你先去找老趙吧,我應付一下就來。」

  就在院子裡多站了一會兒,那個李侗就又開始叫喚了,而且聲音還越來越妖嬈!

  溫括本來也想去找趙回聲,他想問問,侯鎮,到底應該算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自己對他,到底是青梅竹馬的依戀,還是只是他習慣了的念想而已,只是不希望日子太沒有盼頭,而給自己找的藉口而已。

  連溫括自己都沒有真的意識到過,他好像從未走進過侯鎮在黔州的生活里。

  進了屋,果然,李侗又是那副死德行,侯鎮也只能好好哄著,不敢真的得罪了他。

  「見過王爺,不知王爺急匆匆地找我來,所謂何事?」

  「膩了,想找你來,玩玩,不行嗎?」

  「王爺,我又不是···我來了,您有什麼吩咐嗎?」

  本來想犟兩句嘴的,但又想到剛剛溫括出去時的那副樣子,可是不太好看吶,自己還是忍著些吧 ,口舌之快這種東西,也就是逞一時的威風罷了。

  「過來,給我捏捏肩,剛剛溫括頂撞了我,站得久了些,背上難受。」

  侯鎮癟了癟嘴,有些不太情願地靠攏了過去,就你那溜光水滑的背,連件衣裳也不穿,你還真當我是湯泉浴里的踩腳石啊!

  「王爺,是捏肩嗎?我這個人手重的很,怕給您捏疼了。」

  「不怕,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刺激的!不然日子多無聊啊,幸好,還有你。」

  雖然這個李侗也不是很難看吧,但私下裡見他這種光著身子的時候多了,侯鎮心裡也難免有些厭惡起了他來。好好的正事他是一件都不干,什麼噁心他就挑什麼來做!

  「手法不錯嘛,在誰身上練過啊?」

  「沒有,就是常年使棍,手勁兒自然就上來了,王爺可是覺得疼了?」

  「疼——倒是不太疼,主要是也沒疼到正地方,對吧?」

  他一個翻身,侯鎮差點沒反應過來,伸出去的手,已經就快要夠到他了!

  「王爺這是···」

  「前面也捏捏。」

  李侗忍著笑,看著他,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敢不敢下手。

  「王爺,我···我不會這種,我···我還是給您捏肩吧。」

  「剛剛溫括來的時候,他說他連你光著身子的時候都沒見過的,不過我猜今晚回去,他倒在你懷裡一哭,你肯定就從了他了。所以我想啊,我一定要趕在他前頭,把他還沒來得及享受過的東西,全都來上一遍!」

  李侗那個老色鬼,竟然還迫不及待地自己抓起了侯鎮的手,就想往上頭搭。

  「不可!」

  侯鎮猛地一下彈開,跪倒在一旁的地上,嘴裡也不停地哆嗦,誰知道李侗的膽子到底有多大呀,誰知道他還敢幹些什麼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呢,自己還是先認慫吧。

  「不願意啊?想留著自己,回去伺候他?」

  「王爺,我一介賤民,不敢這樣伺候您,我也···我也沒這樣伺候過別人,要是王爺覺得我手重了,我輕點就是。」

  「沒伺候過?那就是想伺候,人家沒答應咯?侯鎮吶,本王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哦,畢竟本王還在黔州這快地盤上,我要是想讓他一個司馬悄無聲息地消失,應該也不算是一件難事的。」

  侯鎮知道,他的威脅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敢!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