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端水大師
2024-09-15 06:19:58
作者: 不愛吃生薑的魚
請叫我端水大師
「不能吧,」齊莧聽他這樣說,第一時間反駁,「如果可以拒絕的話,那還定輸贏幹嘛?」
陸時茗不語,在無形中將暗藏深究意味的目光落到聞篆身上。
收到他的暗示,聞篆挺起胸膛,音色嘹亮:「選了就是選了,被選方沒有拒絕權。」
說完,還自我感覺非常好,重新將注意力聚焦到他陸爹臉上,喜氣洋溢的表情仿佛在和陸時茗討賞:看!我是不是很上道。
但看到對方有如颱風過境,烏雲密布的臉色時。
聞篆:?
為什麼他陸爹不僅不為自己驕傲,反而表情臭得像吃了一坨……
在齊莧得意的注視下,陸時茗眼底迅速掠過一抹涼意,作罷:「我選池尤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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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莧接下來又選了祝聿琛,陸時茗糾結了半晌,在瞧見沈千行那副盯著白衍望眼欲穿的表情時,選了沈千行,最後落下的周司謹便自動加入齊莧的隊伍。
分組完畢,在等待部門幹事去和店家交涉燒烤用具和燒烤架的過程里,沈千行總算尋到機會接近白衍。
「剛才看你風箏沒飛起來,現在起風了?要不要再放一次。」
「嗯?」才剛喝完水,面對沈千行的邀請,白衍茫然看向他身邊的祝聿琛,不好丟他一個人,就問,「你要再來一次嗎?」
祝聿琛撐起身子,格外來勁:「來來來,起風了應該更好飛,我這可是寫了『發財』的風箏,必須起飛。」
他點頭:「行,那咱仨一起吧。」
這回有風在旁助力,白衍不多費工夫,跑兩趟風箏就自覺起飛了,眺望自己自由飄舞在空中的風箏,頗為自豪。
「別偷外賣,道德敗壞。」陸時茗像個幽靈出現在他右側,念出他風箏上的字。
對方聲如洪鐘,闖入耳膜燙得白衍握風箏線的手劇烈一抖,轉頭見陸時茗站立在自己旁邊。
青年牽起嘴角,不難聽出他陰陽怪氣的腔調:「學弟還挺會押韻的,就這麼喜歡rapper?還是說,你也想成為rap star?」
「沒有沒有,」嗅出這人又來沒事找事的危險感,白衍展露潔白的牙齒,笑容燦爛,「也就是偶爾聽聽,哥哥可千萬別吃醋呀。」
對方蹙眉,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白衍越發爽快,甚至當著他的面哼起小曲。
「學弟這風箏放得真不錯,一收一放拿捏得當。」
這話綿里藏針,白衍聽得清清楚楚,表情崩塌一瞬又立刻恢復,換作委屈朦朧的眸色:「陸哥真是冤枉我了,我只是想讓新同學快點融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白衍白衍,你的風箏。」當兩人還在極限推拉,不遠處傳來沈千行焦急的呼喚。
他擡頭一看,自己斥責外賣賊的風箏,竟然因為剛才的走神,被風歪往沈千行那邊纏繞。
現下他的風箏已經和沈千行那畫著紅色桃心的風箏擰到一塊,在空中如膠似漆。
「啊,我的風箏。」當事人低呼,也管不上繼續跟陸時茗詭辯,抓住繩子緊急救援。
專注想解開他和沈千行纏繞的風箏線,白衍抖動風箏調換位置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陸時茗的腳,往對方懷裡撞。
「嘖,陸哥,你別看熱鬧了!就不能幫幫我嘛?」回首瞅見他還在那冷眼旁觀,白衍病急亂投醫。
「來了。」後背抵著的結實觸感消失,陸時茗離開了幾秒又拿著東西折回來。
『咔擦』一下——
青年把它的風箏剪斷,白衍愣在原地,遙望自己的風箏飛去,然後以一種扭曲而自由地方式招手,飄向未知的遠方。
那昭示著他對偷外賣賊人怒斥的八個大字,也從視野里逐漸模糊。
沈千行也沒料到這茬,抓著風箏線呆滯看著,最後自己的風箏因為收放不當,從空中墜地。
白衍炸毛,橫眉豎眼質問眼前的人:「為什麼剪斷我的風箏!」
佯裝無辜,陸時茗反問:「不是你讓我幫你的嗎?」
「哈?」白衍怒斥,「你就是這麼幫的嗎?」
拍他肩膀,青年閃過似有似無的促狹,語重心長地對白衍說:「握不住的它,不如就揚了吧,我在幫你做斷舍離,不用太感激我。」
吃癟的青年憤憤咬牙,詰問:「你把我的風箏剪斷了,那我放什麼?」
聞言,陸時茗便拿來自己那個風箏,裝得慷慨大義:「既然是我剪斷的,那就放我的吧。」
白衍:「……」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抓過陸時茗的風箏放了沒一會,那邊燒烤架和食材就已經準備好了。
「白衍,小祝,可以過來點火燒烤咯。」周司謹在燒烤架前喊上祝聿琛和白衍。
「好,馬上。」急吼吼把風箏線纏好還到陸時茗手裡。
乾飯的積極性令白衍甚至忘卻自己的風箏因何而沒,下意識道了句:「謝謝陸哥。」
便朝他們那組跑去。
風箏手柄上還留有他的溫度,陸時茗緊了緊手心,不動聲色朝他的方向投去視線。
目睹青年過去後,一窩蜂朝他涌去的其他人,鷹眸凜冽微睨,幾不可聞發出咂舌後,陸時茗才邁動步伐朝自己所在的分組去。
實際上,分組和沒分組並沒有很大差別,策劃部門想搞事情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們故意將兩組的燒烤架放的距離很近,對面組別的人在說什麼,大家彼此都聽得一清二楚。
白衍本想幫忙起火,結果被熱情的齊莧跟周司謹搶去,說是怕燙傷不讓他和祝聿琛碰。
於是兩人只好拿著祝聿琛帶的巧克力棒在旁邊干站著,等他們弄。
另一組的池尤梢看見他手裡的東西,好奇:「誒,白衍學弟你吃什麼呢?」
「巧克力棒,學長你要嗎?」步步朝那邊走去,白衍遞上巧克力棒。
「可以啊,我嘗嘗看。」嘴上這麼說,卻不見他把手上正在串的烤串放下。
在白衍把巧克力棒伸到他面前的時候,低頭咬了一口,客氣道:「我手比較髒碰不了,謝謝學弟。」
剛拿出被池尤梢咬剩下巧克力棒,還沒等他作出反應,又湊過來一張臉,就著巧克力棒完好的底部咬下去。
「……」
四人的世界就此寂靜,白衍瞄過被池尤梢咬過的上半部分,又瞅過猝不及防被陸時茗咬掉的下半部分。
你們兩個人這樣的行為,多少有點曖昧了吧?
左右為難半晌,白衍將巧克棒從中間掰斷,肉眼判斷不偏不倚,誰也沒有多出對方。
遞給他們的時候,還沾沾自喜:看看,端水大師的自我養成手冊,多牛啊。
「呵。」須臾便得到陸時茗的冷嘲,不過對方沒有多說什麼,接過去就吃了。
被冷落了的沈千行,眼神幽怨:「白衍學弟,我的呢?」
「給,學長。」有了剛才的教訓,白衍學乖了,直接把一整袋都給他。
與此同時,隔壁齊莧迷惑的聲音傳來:「真是奇了怪,我這火怎麼越扇越小啊?」
陸時茗不知怎的,突然隔空跟他對話:「你嫌火小?我這火挺大,要不要換換?」
待齊莧當真,捧著生牛肉串過來,垂首看見他們根本沒起火星的爐子。
來人一頭霧水,問他:「不是說你這火大嗎?火呢?你剛才在幹嘛?」
「哦,別介意齊莧。」池尤梢幸災樂禍的嘴巴已經合不上了,含混不清答道,「他剛才在練習春秋筆法。」
「……」不太能理解他們的腦迴路,齊莧五官扭曲像活脫脫像見了鬼。
被陸時茗懟慣了的白衍,生怕他接下去又說些駭人聽聞接不上來的話,也灰溜溜地跟著齊莧回自己組裡,不敢再糾纏。
待他們都離開,沈千行默默湊到池尤梢身邊,小聲問:「你和小陸認識一年多,他講話一直都這樣嗎?」
「嗯,是的。」池尤梢應得坦蕩。
「哦……」沈千行如夢初醒,快言快語,「懂了,他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沒啥情商。」
忙著起火始終無言的陸時茗,在這時候飄飄然遞話:「微商。」
「嗯,是的。」池尤梢答得鬆快。
說人壞話當場被抓的沈千行:尷尬,且有種自己被兩人聯合耍著玩的羞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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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人拖拉許久,終於趕在一點前把自己組別分的燒烤烤完裝盤,放在老闆為他們準備的大方桌中間。
瞄了眼牛肉串和香菇串的方向,白衍拉開最右邊的凳子坐下。
頃刻,他面前的凳子被沈千行和齊莧同時抓住向後拉。
左邊的凳子剛被陸時茗和周司謹拉開,祝聿琛左右觀望最後也湊了個熱鬧,默默把手搭上凳子。
剩下四個凳子空房冷落,根本無人搭理……
齊莧和沈千行抓著凳子的手臂青筋暴起,白衍嗅到空氣里的劍拔弩張,眼皮狂跳。
五個人僵持不下,誰也不願意先放手。
就在白衍握著剛要餵進嘴裡的烤串,用無助的眼神跟全場唯一沒有參與爭奪戰的池尤梢對視時。
對方緩緩張口:「白衍學弟,不如,就由你來安排大家的位置吧?」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將眼光凝聚到他身上,等待他的分配。
白衍目瞪口呆,動作滯緩。
原來,池尤梢學長,你才是真正會點火的專家。
「哈哈哈哈哈……」硬著頭皮尬笑,腦袋瓜迅速扭轉,反覆回憶之前預習過的劇本,以及抓馬戀綜的精髓。
白衍欣然提議:「不如這樣,我們用最公平的方式,抽籤吧。」
「嗤,」陸時茗垂眸,應聲嗤嘲:「學弟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上哪找紙筆抽……」
「你們的簽來了。」話未說完,聞篆便呈上已經寫好座位序號的七張紙條。
跟陸時茗對視的時候,聞篆目光灼灼:瞧,為了感謝您的積極參與,我是多麼配合啊!
結果對方面露嫌棄,胸膛重重提起,斜過身子不願再搭理他。
委屈加倍的聞篆:?活爹,又怎麼了?
七張帶有座位編號的紙條整齊疊放在桌面,白衍左顧右盼,低聲試探:「那我們?一起抽?」
其他人紛紛圍過來,白衍摩拳擦掌,倒計時:「好,3——2——1」
數到最後,七隻手同時朝桌上的紙條伸過去,混亂中好幾隻手都在爭搶同一張紙條,有的紙條還在亂戰下被拋棄,順滑到白衍面前。
看來這是上天的指引,白衍懶得加入爭奪戰,伸手就去抓這張沒人要的。
剛摸到,另一隻手便扣了下來。
手背被突如其來的入侵者蓋住,白衍訝異擡眸,正欲調笑是誰和他一樣有品……
跟對方的視線交匯的剎那,表情管理失蹤,面部微微抽搐,千言萬語只在腦海形成一句話:
遭天殺的,怎麼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