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時機

  山門關。

  「大將軍，這已經是最後一道關卡了，後邊就是城池，不能再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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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頭，曹胤身邊的一名副將看著後方追來的敵軍，憂心忡忡道。

  「知道！」

  曹胤冷漠臉，目光犀利地盯著不斷逼近的敵軍，轉頭看向羅歇，「有沒有發現，敵軍行軍速度大減？」

  「嘿，早發現了！我覺得……那小子多半成功了！」

  「這樣嗎？哈哈，那太好了，是不是可以出擊了？」

  一名副將興奮地摩拳擦掌，曹胤瞪他：「再等等！急什麼？等他們完全飢腸轆轆，我們再出城迎擊！」

  「大將軍，之前有斥候查探到，西涼軍中有不少人鬧了肚子！」

  「嗯哼，好！這是那小子放的巴豆起作用了！你說，他怎麼就那麼賊？不下毒，而是放巴豆，哈哈哈！」

  「下毒會嚇跑敵軍，但只是鬧肚子，敵軍頂多讓軍醫看看治治，卻不會放棄進攻大周的大好機會！」

  「是這個理！這小子對人性的揣摩，造詣很深！」

  「是啊！」

  曹胤和羅歇站在城頭，互相感慨著，曹胤就不說了，那是外孫女的夫君，他當然要說好話，可羅歇……之前他孫女可是和對方鬧得很不愉快呢！

  羅瀟瀟在邊上聽得很不是滋味，輕哼了哼，羅歇搖頭嘆道，「瀟瀟啊，不是爺爺說你，你多學著點！看看那小子，腦袋瓜就是好使！」

  「哼，什麼好使？那是一肚子壞水，人渣！」

  「咳！」曹胤尷尬地咳嗽，「人渣好啊，這樣的人，月兒跟著他才不會吃虧！」

  當然，說這話時他自動忽略朧月會不會吃虧的問題，在他看來，他們小夫妻感情很好。

  少年夫妻，將來一定會走得很遠。

  「大將軍，你就是個偏心的老不休，哼！」

  「哎，瀟瀟！這孩子！」

  羅瀟瀟頂了曹胤一句，氣呼呼就走了，羅歇覺得晚輩這麼呵斥長輩有點過頭，尷尬地看了曹胤一眼。

  曹胤擺擺手，就是一臉的老不休神態：「你這孫女該多管教，看看我那外孫女，多乖巧？看看外孫女婿，多聰明？啊，哈哈哈！」

  羅歇原本還很愧疚，可看他那嘚瑟的樣子，瞬間心裡沒負罪感了。

  與此同時，西涼軍這兒。

  「將軍，最近一陣子將士們鬧肚子鬧得厲害，雖然敵軍不斷後撤，可我們這麼追趕，也很費事啊！」

  哈圖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如鷹隼的目光盯著遠處的山門關。

  只要攻破這道關卡，後邊就是大周的城市，再沒有山嶺和隘口的阻隔，他們能一路衝殺過去。

  「查出問題了沒有？」

  「軍醫看了，說就是吃壞東西，又或者是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騙鬼去！大家差了沒多少路，怎麼水土不服？至於吃壞東西……讓將士們別喝生的水，都煮開了喝！」

  「是！」

  「報——將軍，咱們的糧草不足了！」

  一名士兵急匆匆來匯報，哈圖一個耳光劈了過去，「蠢貨，糧草不是你在管？不知道讓人去運送的？」

  「將軍，已經派了兩撥人了呀，可就是不送來……」

  那名士兵委屈地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很是鬱悶。

  「那你不會讓人去催？聽著，糧草要是斷了，拿你問罪！快滾！」

  哈圖一腳踹開那名將士，猛地拔出身邊的長刀。

  他是西涼的第一勇士，深受皇帝陛下的信任倚重，臨陣指揮的本事也很高，既然糧草快用完了，該怎麼辦？

  最簡單的法子，殺入山門關，搶！

  「將士們，都打起精神來，拿下山門關，沖入大周城池，糧食，美人，黃金，統統都是我們的！哈哈哈！」

  「好，沖！」

  「整軍，出擊！」

  「嗚嗚嗚——」

  號角響起，西涼軍開始攻城。

  「大將軍，敵軍攻城了！」

  城頭，副將提醒道，神情緊張。

  他們一路撤退下來，剛剛休息了兩天，鬆了口氣，結果敵軍衝鋒……放鬆的神經又緊繃了。

  「那就打！他們現在不在狀態，我們修養了兩日，將士們的精神已經好很多！」

  曹胤嚴肅臉，看著衝鋒來的敵軍，沒有任何的慌亂，揮手：「準備，迎敵！」

  「放火油，燒死他們！」

  羅歇這次學乖了，沒有再貿然行事。

  「頂住，他們沒有糧草，只要扛住這一波攻擊，接下來他們的士氣會漸漸衰弱，都給我頂住！」

  「殺啊！」

  「石頭，滾石，弓弩，放！」

  「……」

  李清牧和朧月沒有在場，否則肯定會說慘烈。

  不斷有敵軍或是用攻城蹄或是攀爬攻上城頭，大周軍士不斷用自己的犧牲換取敵人的性命，城頭上和城頭下方，遍地的屍骸，鮮血浸染了泥土。

  這註定是一場慘烈的交鋒！

  一開始大周軍這邊有點支撐不住，畢竟折損兩萬精兵，又有一萬多傷兵，實力大損，但漸漸的，隨著戰爭的延續，敵軍開始乏力了。

  因為敵軍的糧草徹底耗盡！

  後續的糧草卻遲遲沒有送來！

  憤怒的哈圖斬了掌管糧草的將士，並分出一支百人的隊伍，去運送糧草。

  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敵軍們漸漸不支。

  相反，周軍這邊卻慢慢習慣了，隨著敵軍的勢弱，周軍士氣上來了，這是此消彼長。

  「大將軍，我們要不要出擊？」

  看著下方漸漸亂了方寸的敵軍，有人建議。

  曹胤眯眼：「等！等到他們徹底精疲力盡，甚至想靠吃同伴的血肉來存活時，我們再出手！」

  「嘶！」

  眾人覺得一股寒氣升上來，這主意太損了，但沒有人反對！

  曹胤緊握拳頭，這是李清牧離開前和他說的，不到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出擊。

  「當人絕對飢餓時，就會敵我不分，只要聞著血腥味和肉香味，就會上去撕咬。

  這樣的人就是瘋子，除了有一身蠻力外，就沒別的本事，他們的反應速度會很遲緩，只剩下原始的本能，只要派出神箭手，就能一箭要了他們的性命！」

  李清牧的話還在耳邊回想，曹胤盯著下方的敵軍，深呼吸。

  「全軍……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