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凌厲

  「龐氏那個賤人呢？她是不是回來了？這小蹄子把我妹妹打成這樣，我今天非要她好看！」

  砰的一聲，李家的院門被撞開，張氏的姐姐張桂花風風火火跑出來，手裡還抄著一根燒火棍。

  「三嫂，二嫂她姐……」

  阿秋看著那個衝出來的婦人，嚇得小臉慘白，緊張地去抓了把朧月。

  「怕什麼？」

  朧月說著迎面走上前，冷冷的看著她，「找我有事？」

  張桂花前進的沖勢被阻了一下，她愣了愣，然後上下打量朧月，見她就是個嬌小的女人，一看就很好欺負，於是膽子就更大了，陰著臉問：「你就是那個龐氏，打我妹妹的那個？」

  「對，就是我！」

  「呵，行啊！老娘我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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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桂花先是陰笑了下，然後手中的燒火棍就往朧月身上招呼過去，可她這一棍子還沒落下，就覺得身體有點不穩，整個人往前面撲去。

  「哎喲！」

  她狠狠摔在地上，一樣是一嘴泥。

  朧月轉身看著她，臉上是一抹戲謔和輕蔑的笑容，就她這三腳貓功夫，也想傷了自己？那一棍子還沒招呼過來，就伸出腳將她絆了一跤。

  蠢！

  張桂花這一跤摔得不輕，覺得自己的腰都閃了下，她艱難地爬起來，呸了口，暗罵一聲晦氣，然後又抓著燒火棍往朧月這邊打。

  李清牧很是時候地上去攔住了對方。

  「滾開，李老三你給我讓開，這小蹄子打我妹妹，今天我非要把她打出屎來，否則決不罷休！」

  「朧月是我娘子，你要打她，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李清牧沉著臉道，眼睛裡閃爍怒火，這一刻，朧月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冰冷和肅殺的氣息，這種感覺她上輩子就沒體會過！

  「喲，你這是非要護著這小蹄子是不是？好好好，那我就兩個一塊打！」

  她說著又衝上來，可李清牧身形頎長挺拔，就像是一堵牆一樣，張桂花哪裡繞的過去？

  再加上他本身有點拳腳功夫，張桂花才撲騰兩三下，就被李清牧制住雙手。

  這時朧月道：「張氏，你今天帶著人來我家鬧，說我打傷你妹妹，可你知道我幹嘛要打她？」

  「哼，能有啥原因？你就是個惡婦，不得好死的惡婦！你就是看我妹妹不順眼才打她……」

  「啪！」

  張桂花說著說著，就挨了朧月一巴掌，氣得她眼睛都紅了。

  「嘴巴放乾淨點，要不是你那妹妹把湯潑我相公身上，我才懶得收拾她！那日幸虧湯汁已經涼了，要是是熱乎的，我非弄死她，你別不信！」

  「哎喲，就為了一碗湯？鄉親們啊，你們倒是看看這人有多歹毒的心啊？我妹妹就潑了一碗湯，她就要把我妹妹腦袋打開瓢，幹這麼缺德的事兒就不怕遭天譴啊？」

  「天譴？什麼是天譴？女子講究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夫君才是我的唯一，是我的天地，你妹妹竟然敢欺負我相公，我若是不收拾她，如何對得起日日苦讀的女則女訓？」

  嘎？

  張桂花原本想撒潑哭嚎，吼幾嗓子取得村民們的支持，這樣就能給李家壓力，到時候套取點好處什麼的，一切都計劃得妥妥的，結果朧月一句話直接將所有人的質疑聲堵上了。

  是啊，一個家裡男人就是天，就是地，女人不都靠著男人活麼？這要是有誰敢欺負自家男人，那肯定不依不撓啊！

  「這個……我覺得李三娘做的也沒錯，要是換做我，有人敢欺負我家男人，絕對拿了菜刀和她拼命！」

  「是啊，就算是親戚，那也不能欺負自家男人呀，是我也忍不了。」

  「……」張桂花。

  朧月看著眾人的反應，露出理所應當的笑容，三從四德是女子的基本操守，誰要是敢質疑她的話，那就是和這幾個字過不去，回頭就會被人詬病，甚至戳脊梁骨。

  「誰……誰欺負你男人了？」

  張桂花來李家鬧騰，本來是想讓李家丟人再要好處，可朧月幾句話下來，她就沒落個好，想起自家妹妹那動不動就會動手的脾氣，她心裡有點虛。

  「那湯水潑我男人，這不算欺負的話，回頭我就立刻上你家，也去將你男人潑一身試試？放心，到時候我肯定不會是冷湯！」

  不是冷湯那就是滾燙的熱湯了……

  「咳……」

  李清牧知道自家小媳婦兒要裝淑女，扮小可憐，否則也不會有剛才往自己身上撲的一幕了，可現在沒兩句話就現了原形，這真是尷尬。

  「我這是被逼的！」朧月轉頭就將這事兒給圓了回來，她抓著李清牧的手，並揉了揉自己的大眼睛，裝的一副楚楚可憐模樣。

  「我也想當個好兒媳，溫柔賢淑，父母喜愛，街坊鄰居稱讚，可家中這位二嫂，總是和我過不去！欺負我也就算了，可我夫君為了維護我，差點被她傷了！就問這樣子，我能不表現得蠻橫，不表現得強勢一些嗎？我這麼做，有錯？」

  「錯是沒錯，就是狠了些……」

  村民中有人嘀咕，朧月立刻回過去，「不這樣二嫂那人就不長記性！」

  「我長你個賤蹄子的記性！我跟你拼了！」

  朧月這邊話落，後邊就傳來二嫂張氏瘋了一樣的叫罵聲，轉頭就見她腦袋包裹得跟個粽子一樣，張牙舞爪的沖自己撲來！

  「哎呀，鄉親們看看呀！這就是我二嫂，她可凶著呢！」

  朧月說著就竄到李清牧身後，像是小綿羊一樣躲起來。

  「小蹄子，你裝什麼裝？有本事別躲，我今天非要你好看！」

  張氏咋呼著衝上前去和朧月廝打，邊上村民們看得津津有味。

  「唉，妹，行了，快住手！」

  張桂花總覺得這事情不對頭，他們是來找李家理論要好處的，可現在當著全村人的面，和自己的弟媳婦打打鬧鬧算什麼？

  本來是受害的一方，可按照妹妹這麼撕打起來，就成了他們去為難人。

  都說薑還是老的辣，張桂花琢磨出門道，立刻制止了張梅花的舉動。

  緊接著李周氏匆匆跑出來說，「你們幾個孩子，都是家事，鬧什麼呀，趕緊進屋咱慢慢說，親家母還在裡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