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補習

  031.補習

  錄完主題曲後裴無渡又被要求錄了些樂器演奏的曲目，一切搞定後他收拾東西回歸了校園。

  經過後期加班加點還加人手的努力，裴無渡得知了電視劇《止殺》會在元旦天晚八點準時播出，播放渠道是最近與裴氏有聯動的楚門旗下視頻。

  這次的數學聯賽里，高二年級受邀參加冬令營的有三名，裴無渡、趙一一、遲以，皆出自高二一班。

  除仍舊處於請假階段的遲以外，裴無渡與趙一一每天都在班主任及數學組老師們的安排授課下過得相當充實，用趙一一的話來說就是「別問，問就是相當快樂」。

  對裴無渡和趙一一這兩個即將參加CMO的學生來說，幾乎每節自習課都是學校高中部安排的由數位數學老師聯合授課的營前補習班，括弧數學專屬。

  

  上完晚自習第一節的數學課，兩人動作嫻熟地拿起相關資料結伴去了高三年級。

  A高獲得CMO資格的人共有十二個，其中九個來自高三年級。

  在其它學校進入CMO的人數對比下，也就同樣入圍十二人的B高能與之對擂。

  老師講課的時間不算長，大部分時間都留給了學生讓他們自主學習與互相討論。

  在臨近下課的時候公布答案讓學生自行比對重新驗證，等到下一次上課再詳細講解這節課的題。

  課下，裴無渡拿著紙筆課本起身正要離開，被同桌的趙一一迅速拉住衣擺，「無渡！」

  裴無渡回頭，他秒懂對方的意思，順著趙一一的動作又坐了回去，「哪一步？」

  趙一一點了點草稿紙，筆尖在字跡潦草但步驟清晰的倒數第三排留下一個圈，「我認為這裡解得不太對。」

  趙一一的解題步驟儘可能簡省了，不少人都選擇這樣做，草稿紙上列出關鍵步驟並得出答案，有需要則在答題卷上詳寫。

  好處是節省時間不影響思路延續，弊端則是步驟太過簡略不利於檢查。

  裴無渡自己的解題思路跟趙一一的有些差別，他將自己的草稿紙擺出來就著趙一一的思路往下算，前面還很順暢，到後面筆尖一停，在草稿紙上點了個小黑點。

  他認為趙一一的解題思路沒什麼大問題，但……

  「這一步換一下呢？」側面伸出一隻手指了下趙一一倒數第二步，對方說了個公式，「我倒是覺得前一步沒問題，反而是這一步引用得不太恰當。」

  裴無渡順著對方的話一驗算，確實如此。

  他擡頭看向在桌前站立的學長薛淵博，「薛學長提得很對，謝謝。」

  趙一一也跟著道謝。

  薛淵博表示這只是小問題，然後笑眯眯地提起別的：「我看過《止殺》預告了，打戲太漂亮了。」

  《止殺》預告片昨天剛放到官博上，張副導還私下發消息讓裴無渡幫忙轉發點讚了來著。

  但裴無渡與薛淵博只是點頭之交，私下並無交流，也不太明白對方提起這事的意圖，謹慎地道了聲謝：「謝謝？」

  薛淵博：「所以，可以給簽個名嗎？」

  裴無渡：？

  他無法跟上對方的思維。

  「等正劇出來估計就沒機會要簽名了，提前預定一個。」薛淵博一邊嘆息一邊搖頭，「到時候你我都忙，你要忙著學業事業兩頭跑，我也得忙學業。裴學弟，趁著時間合適，幫學長我圓了這個夢可好？」

  裴無渡看著薛淵博故意露出的做作姿態，才發現這位在各老師眼中都是寵兒的學長原來還是個戲精。

  「我現在好言好語地請求學弟，希望你不要不識擡舉。」

  薛淵博正了正臉色，在裴無渡以為這人要打算威脅或說些狠話的時候，他繼續了下一句，「等我跪下來求你，可就不是一張簽名的事兒了。」

  裴無渡：？？？

  他瞬間懵了，甚至覺得這種猝不及防的懵恐怕還是頭一回。

  最終，薛淵博拿著三份簽名離去，心滿意足。

  心累的裴無渡一扭頭，旁邊的趙一一捧著沒有一絲劃痕的白紙攤在桌面上，不等裴無渡問詢，趙一一已經道：「無渡，不要讓我跪下來求你。」字裡行間明顯是受了薛淵博的啟發。

  趙一一比薛淵博狠多了，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她跟裴無渡的關係已經很熟悉所以她愉快獲得了二十張簽名。

  裴無渡並不覺得那位學長和眼前的趙一一會是追星的人，因此對他們的行為有些不理解。

  後來一想，或許是提前投資，也或許是別人所託，而且都已經簽過了，再想也沒什麼意思，乾脆也就不去細想了。

  畢竟臨近CMO入營，聞頌不會讓遲以輕易摘掉本就握在手中的學霸標籤，在確認遲以足以結束課程並超額完成的情況下，早了幾天將遲以放歸校園。

  遲以到校的時間不早不晚，正巧這個點大家都在上晚自習，裴無渡與趙一一自然是去營前補習。

  裴無渡同趙一一下課後一邊走一邊就方才的題展開交流，走到趙一一座位前了他們還沒討論完，乾脆站在原地繼續討論，說到複雜數據的時候還拿出紙筆寫了寫。

  討論完後裴無渡收起紙筆轉身，遇到周圍的同學湊過來聊天。

  多是好奇他的劇組生活，以及共事過的那幾位演員，裴無渡挑了些能回答的答了，涉及隱私或不方便說的地方都轉移了話題。

  等到終於從同學的圍堵中解脫，已經放學時間了。

  走讀生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而住校生還得再在教室上一節自習。

  裴無渡回到座位時擡眼看見了正單手撐頭看著自己的遲以，琉璃色的眼瞳在夜晚的加持下有些暗。

  他看遲以的座位恰好是在自己後排，想來是遲以在期中考試之後按排名選了位置。

  裴無渡放下手中東西打了聲招呼，「終於回來了，明天應該會同我們一起去參加營前補習班吧？」

  遲以應了聲，看著特意走過來的裴無渡，他心底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快瞬間消散，他迅速勾出一個懶散的笑來，就像他發小紀濯一樣的懶散，「是的。」

  他忽然明白了點什麼，但還是不肯相信自己意識到的這事是真的。

  裴無渡彎起眼眸，深色瞳孔里難得露出些淺淺笑意，「恭喜你回歸不算輕鬆的校園生活。」

  「你也是。」

  遲以淚痣盈盈，眼角泛著笑意，感受著自己懶散笑容下的如鼓心跳，「對了，聽班主任說下周帶好行李到校門口集合就行，到時候會直接坐校車去集訓點。」

  隨後頓了頓，提出自己的疑惑：「為什麼不坐飛機呢？從這裡到B市不算近，坐校車走高速起碼七八個小時吧？」

  「學校也有他們的考量吧。」裴無渡道，「要是你不想坐七八小時校車，也可以同學校申請一下，就說提前回家探望家裡，到時候會直接到入營點報導，學校應該會同意的。」

  遲以看出裴無渡並不心動減少路程時間的事，搖頭道：「還是算了，隨校一起走應該好些。」他攤開習題，「沒趕上營前補習班的前面那些天，心裡沒什麼底，到時候說不定要請無渡幫忙開開小灶。」

  裴無渡看著遲以看似懶散的笑容，無法從中看出什麼訊息，所有情緒都內斂在淺色眼眸里，此刻像是說的真話，但他又直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確認自己方才的舉止沒有任何不妥之後，裴無渡放棄探究。

  他拉開椅子坐下來：「若你有需要的話。」

  同遲以說完話後裴無渡才注意到旁邊的同桌兄維持著面朝下趴桌上的動作似乎挺久了，他遲疑地問出聲：「……程築？」

  接連幾聲都沒能讓同桌兄給一點反應，遲以在後面插了句：「聽說他今天遇到了什麼大難題。」

  難題？同桌兄最近在專心計算機競賽，遇到的難題恐怕是也這方面的。

  裴無渡對計算機方面沒什麼研究，果斷放棄，選擇收拾東西回家。

  兜里手機振動了一下，裴無渡拿出來看了眼，是林非晚說她爸爸生日要到了，問裴無渡周末要不要去她家吃晚飯。

  一頓晚飯的時間還是有的，裴無渡回復她有時間，然後想起他似乎沒看到林非晚與遲以有什麼感情線的發展，難道是他看漏了？

  他順口問了句晚飯有哪些人。

  「非晚：目前是我家三個和你家三個。聽沂哥說他不一定有時間，只能到時候再看。」

  還發了個哭哭的表情包。

  太不對勁。

  裴無渡握著手機一時半會沒有動作。

  後排的遲以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他見裴無渡收拾到一半不動了，迅速瞄了眼後者手機界面林非晚的最後那條信息。

  非晚不是忙到連軸轉的地步了嗎？還能抽時間約無渡在入營前聚聚？

  斂下心神，遲以問裴無渡：「無渡，一起放學？」

  裴無渡立即收起手機，「馬上。」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提醒同桌，「程築，我記得你早上還說放學後要回寢室跟計算機團隊成員商量什麼事，你確定要繼續上自習？」

  同桌兄終於給了反應，他擡起臉抹了一把，「我知道了，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