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完工

  030.完工

  裴無渡在《泡影》里戲份很少，該電影帶給他的曝光度也不算大，雖然網上有了一點小熱度但並沒怎麼影響到他的現實生活。

  影響更大的反倒是林非晚。

  作為與裴無渡差不多時間出道的林非晚，第一部戲是正在熱播的青春偶像連續劇，男女主不止顏值，就連角色人設上都選得極為討巧，圍繞著男女主及身邊親朋好友的笑鬧校園故事，收穫了不少劇粉。

  男女主或多或少有些本色出演的味道，飾演女主的林非晚與飾演男主的何迄今只要同框，就會被他們倆的CP粉貼圖發文土撥鼠叫，因為這倆人的互動實在是太甜了。

  

  裴無渡點開VB就在首頁推薦看見林非晚與何迄今的各種消息，鋪天蓋地地占據首頁大半篇幅。

  從劇組兩人互動頻繁又自然，到兩人半夜跑去街邊攤吃夜宵，所有消息下都有許多點讚轉發和評論，每條評論點讚最高的都是在嗷嗷叫著好甜好甜。

  走馬燈里有這一幕嗎？

  裴無渡下意識回顧了一下，並自我否定了這個猜測。

  走馬燈里的林非晚確實有一些很吃她與何迄今的CP粉，但並不算很多，蓋因雙方公關工作到位，所有事情點到為止，也沒有這種兩人頻繁互動甚至避開他人獨處的行徑。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遲以從後排走過來將手中卷子擱在裴無渡桌上，瞥見裴無渡的手機界面，微微挑眉，「據說青春偶像劇最好的宣傳就是將男女主捆綁，很多劇粉都吃這一套，非晚的公司倒是挺會抓住時機的。」

  畢竟這些互動恰到好處，不至於太出格也不會太平淡，對那些觀眾來說一邊嗑劇一邊嗑現實CP什麼的不要太帶感。

  遲以目光上移看向裴無渡垂眸的眼睫，「還說跟非晚只是青梅竹馬，這種關心程度可不像是僅限於此的樣子啊。」

  裴無渡指尖一頓，將手機屏幕直接按熄，沒有反駁也沒對遲以的話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道：「早戀並不好。」

  走馬燈里有遲以和他的保駕護航，林非晚那邊不曾傳過類似緋聞。而現實是，他抽身遠離，遲以卻也不知為何沒有出手，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雖然遲以沒有出手護著，但還是再次試探了他與非晚的關係，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遲以點到即止，也沒有給裴無渡更多的思考時間，他指著卷子最後一題的第三問，「這道題我認為思路沒什麼問題，但越解越不對。參考答案是另一種解法，無渡給看看我這種解法有沒有可能。」

  新的解法？

  裴無渡將手機放進桌肚內，拿起筆就著遲以手指的題開始驗算。

  初時還有些慢，因為在這道題上他的思路與遲以並不相同，得先從遲以給出的思路開始理解，從理解到貫通，越驗算越迅速，確定能正確得出答案後他才詳寫了一遍步驟。

  步驟寫完，裴無渡將草稿紙轉了個角度示意遲以看看，「這樣？」

  遲以只看了幾秒就兩眼一亮，「對對，就是這樣，不愧是你，謝謝啊。」

  「我倒是要謝謝你給了新思路。」裴無渡的筆尖在草稿紙上戳了戳，「你這解法有些超綱，之前還沒試過用這公式來解。」

  「客氣。」

  遲以往裴無渡旁邊暫時空置的同桌座位看了一眼，將自己拿來的卷子以及裴無渡剛才驗算的草稿紙一起卷好握在手裡，大喇喇坐在裴無渡課桌的邊緣，上半身微微前傾：「說起來，無渡之前在星見的邀約還作數嗎？」

  在星見的邀約？是指邀請到星見做藝人的事嗎？

  裴無渡思考的時間不超過半秒，當即給了肯定回答：「一直有效。」

  遲以聞言笑了起來：「要是這次我數學能拿省一，以後就麻煩無渡和星見了。」

  遲以當時的理由是家裡與學習的太忙他兼顧不了第三項，而在裴無渡身處劇組的那段時間遲以已經將家裡徹底握在手中，至於學習其實他也沒太大興趣，成績優異也只是因為他太無聊了總得找點事情做，但現在，他找到更有興趣的事了。

  裴無渡道：「那我給頌哥說一聲。」

  遲以問他：「成績還沒下來呢，現在說不會太早了嗎？」

  「對你來說省一不是難事，只看你想不想進罷了。」

  因為不想與之為敵的念頭，裴無渡決定努力表達自己的善意，認真與遲以對視：「謹代表星見全體歡迎你。」

  不管是作為星見唯一的藝人還是星見總裁的親弟弟，他確實可以這麼代表星見。

  遲以聞言彎起眼眸，仿佛連眼尾的淚痣也在熠熠發光。

  裴無渡不知該說遲以的快樂如此簡單，還是遲以太容易感到快樂。下一秒思維又跳到遲以的顏值上，被同劇組的韓笙笙宋阮科普了娛樂圈內各藝人顏值後，他認為遲以這臉要是放到韓笙笙與宋阮的顏值排行榜上，起碼也得是個前三級別。

  「Nice!」

  伴隨著一聲咔嚓，趙一一同學擺弄了下手機，界面上停留著方才的畫面，左邊靠著椅背的裴無渡嚴肅認真，右邊身體前傾的遲以愉悅微笑，兩人因坐的位置不同一低一高，彼此對視，和諧又養眼。

  「這張也太好看了，不愧是我，太會拍了。」趙一一兀自點頭，「記得給我點讚。」

  裴無渡不為所動，遲以倒是拿出手機翻開趙一一的朋友圈，此圖還被附了文字：今日份的美麗。

  她的VX名字甚至還改成了御用攝影師。

  誰的御用攝影師？翻翻她朋友圈裡最頻繁的出鏡人員就可以知道，是裴無渡和遲以的。

  遲以反手就是一個點讚加保存。

  他擡頭：「一一的抓拍技術果然是專業的。」

  趙一一：「那當然，這可是家族傳承。」她媽媽是專業攝影師，她爸爸也是因為攝影與她媽媽認識的。

  #

  在學校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裴無渡回劇組時遲以也收到了聞頌的聯繫，在雙方談妥後班主任含淚批准了又一個心愛學生的請假申請。

  拍外景的日常跟在影視城的時候差不多，裴無渡每天努力一條過，然後下戲後坐旁邊一邊看別人拍戲一邊練題，回去後再鍛鍊一下，日子過得格外充實。

  劇組陸續有人殺青出組，飾演女配的三人宋阮、韓笙笙和李又凝出組那天，雲衡導演邀請大家再次去上次的火鍋店聚了一次。

  雖然裴無渡不明白雲導的想法，但仍舊是拿著習題坐了上次的位置。

  旁邊的唐垠早就習慣了這個主演隨時都能掏出一本習題開練的事，他湊過來往題目上瞄了兩眼，「是不是沒想到今天還會出來吃？」

  裴無渡擡起頭。

  另一側的韓笙笙湊過來，「大概是因為雲導想慶祝一下他終於成功送走了我們吧？」

  宋阮闔上仍舊不斷來消息的手機，轉過頭來，「或許無渡不知道，我和笙笙是雲導的侄女？雲導是在慶幸終於不用每晚都被我們家長輪番電話轟炸了。」

  裴無渡：？

  「看來無渡是真的不知道。」宋阮在同裴無渡混熟後膽子也大了許多，甚至還能調侃他，「也對，除了少數人，大多都不知道的。」

  「我的媽媽和阮阮的媽媽是姐妹，她們都是雲導的妹妹。」韓笙笙雙手合十，「還以為無渡知道來著，不好意思才告訴你。」

  這確實是他不知道的事。

  裴無渡沉默了一小會，「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倆的戲份……」他的目光落在還沒來的李又凝那空位上，稍稍委婉點，「雲導在這部戲權力很大，怎麼沒趁機將你倆的番位提一提？」

  比如占據李又凝的女配一號的位置。

  宋阮搖了搖頭，「舅舅說這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還早了點，要是演不好我們是會被罵的。」

  韓笙笙接口道：「不過舅舅替我們爭取到了片頭曲與片尾曲呀。」

  至於主題曲，則是在雲衡與星見簽合同的時候聞頌特別註明了留給裴無渡。

  裴無渡這才想起宋阮與韓笙笙其實是唱歌選秀出身，並非科班演員。

  裴無渡聞言點了頭。

  #

  緊趕慢趕，裴無渡在競賽成績出來前順利殺青，餘下的都是導演與後期的工作。

  劇組殺青那天所有離組人員都回來參加了殺青儀式。

  裴無渡看到了一月不見的宋阮與韓笙笙，被告知兩人隨團參加了一個搞笑綜藝，過些天就會播出。

  而一直待到劇組殺青的唐垠和邵禮蘊讓裴無渡有空多聯繫，他們今年沒有接別的行程，雲導那邊也有帶兩人試水後期的意思，或許兩人以後會轉行做導演。

  出組後，裴無渡沒能回校，而是每天待在星見錄音棚錄製《止殺》的主題曲。

  好不容易將主題曲錄完，他從錄音棚出來遇見了在門口等候的遲以。

  遲以熟稔地打著招呼，將手中提的半糖布丁焦糖奶茶加芋圓遞過去，「忙完了？」

  「是的。」裴無渡也沒客氣，接過來插上吸管就喝了一口，「最近怎麼樣？」

  近期因為錄歌的緣故常駐星見，但與遲以見面還是競賽那次之後第一次。

  遲以似乎沒什麼變化，天氣變冷多了件薄外套，別的看上去同在B市旅遊時沒多大區別。

  「勉勉強強。」遲以偏著頭細細思索一番，「授課老師都是當初教你的那些，他們是按教你的標準來教我的，說我距離出師還差那麼點兒。」

  「『按教我的標準教你』這說得也太那什麼了吧？」裴無渡有些失笑，「要不是上次聽頌哥提過你學習速度快得可怕，我差點就信了。」

  「嗯？頌哥怎麼還隨口編排我的？」遲以明顯感覺到裴無渡經過數月演戲後表情生動了不少。

  「這哪算編排？不是實話嗎？」

  裴無渡擡眼看向遲以，後者微微彎著眼眸中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溫柔，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也許是裴無渡目光中流露的疑惑太過明顯，遲以眨了眨眼，那被裴無渡猜測是溫柔的眸光瞬間散去，「無渡？」

  是他看錯了嗎？

  裴無渡迎著遲以的目光問他：「你什麼時候結束這裡的課程？」

  遲以回憶聞頌的話：「大概還有一周吧。」

  裴無渡點頭，「聽說這兩天就會出成績，也不知怎麼樣了。」

  遲以很捧場：「反正你肯定能行。」然後他想起前些天被聞頌告知的另一件事，「聽頌哥說他準備了一部雙男主的懸疑電影，主演是你和我，就等元旦後開拍了。」

  現在是十二月中旬，即使裴無渡與遲以入圍CMO參加也就十二月下旬的事，之後並沒什麼別的行程，哪怕後續要參加什麼學校比賽也是年後了，所以他倆完全有時間參與那部電影。

  裴無渡今早也被告知過，他點頭：「裡面還有兩個戲份比較重的女配，頌哥去聯繫了非晚和夏予驀。」

  夏予驀的演技確實能支撐住這樣的戲，而林非晚演戲自帶一種靈氣。若非如此，這兩人在走馬燈里也不會一路走紅。

  在演員全由己方做主、青梅竹馬又很符合選角條件的情況下，遲以不懷疑裴無渡會向聞頌提議林非晚，但他確實沒想到裴無渡會推薦夏予驀。

  日前遲以在同夏予驀的聯繫中了解到，夏予驀接到星見的試鏡邀請時還有些驚訝，雖然角色不是絕對一番，但在這個雙男主劇里，她受邀的角色同林非晚受邀的角色一樣都屬於女性角色里的一番了。

  沒關係，他才是始終站得最近的那個。

  遲以彎著眼笑得燦爛，目光輕輕流連在面前神情冷淡的少年身上，「馬上就是元旦了，想好去哪裡玩了嗎？」

  裴無渡道：「沒想好，等成績出來再說吧。」

  話音剛落，班主任那頭正好將剛剛收到的競賽成績發送過來，裴無渡數學及物理化學都拿了省一，數學更是獲得了參加國內數學會主辦的CMO的資格，入營時間就在本月。

  裴無渡迅速看完後將之前那句話更正了一下，「看來得等參加完CMO再說了。」

  遲以也同時收到了訊息，同樣拿了數物化的省一，以及參加數學CMO的資格。

  仔細算算，要參加CMO的話入營時間也就這幾天了，加上裴無渡肯定會入營參賽，正好他們可以搭伴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