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回校

  029.回校

  沒了李又凝想方設法湊過來的事情之後，裴無渡在劇組過得更加順心。

  甚至，李又凝平時都是儘量不引人注意地躲著他走的。

  陳總經理那事是真的，裴無沂在確認這一點後匯集證據迅速提交給警方，此人被請去喝茶，至於何時出來就很難說了。

  與此同時，星見娛樂更換總經理的公告在公司內部發布，官網同步更新總經理更換聲明，新任總經理當日到崗。

  

  有心人對比了下時間，星見總經理的新舊更替幾乎同時發生，不得不讓人揣測星見是否早就做好了更換該職人員的準備。

  具體細節裴無渡知道的不多，也就晚上兄弟閒聊時裴無沂提了一句。

  在提到監控查到遞紙條的人時裴無沂將李又凝這些年的事跡全部打包發給了裴無渡一份，一邊敲擊鍵盤一邊對著手機那頭道：「需要把她弄出去嗎？」

  弄出去，當然是指的弄出劇組。

  但比起換一個不知會不會比李又凝更麻煩的角色來，裴無渡更傾向於將把柄在手乖乖拍戲的李又凝留下。

  裴無渡縮小語音界面，點開裴無沂發過來的資料掃過一遍，網絡上那些關於她的捕風捉影的消息確實挺多，從裴無沂的信息來看有不少都是真的但一時半會兒沒拿到確切證據，而他確實有說要給李又凝一個機會，「暫時不用。」

  李又凝遮掩黑點的能力不算強，但求生意識很強烈，所有證據都被捂得嚴嚴實實。

  裴無沂立即明白了弟弟的意思，「那我這邊暫時不動，有問題就找我。」

  裴無渡：「好的，謝謝沂哥。」

  裴無沂：「那麼回到上次說了一半的話題，你是打算說什麼？」上次被李又凝打斷，他又忙著出差，這個話題就暫時擱淺，此時恰好有時間，裴無沂就舊事重提。

  裴無渡觸碰手機的食指一頓，輕輕將話題揭過，「不是什麼大事，下次有機會再告訴你。」

  手機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希望真不是什麼大事。」語調一轉，「快到你回學校的時間了，學習方面沒什麼問題吧？」

  「放心好了。」

  「那好，晚安。」

  #

  林非晚暑假拍的出道電視劇已經逐集播出，而裴無渡參演的電影還在宣傳中，上映時間是十月黃金周。

  因為他演的是個戲份不多的配角，不用跟隨劇組去做宣發，還可以趁機多趕趕進度以免在暫離劇組後影響整個劇組的進度。

  《泡影》上映後口碑還算不錯，裴無渡在裡面的角色其實沒多大深度，主要是向著校園男神和校園白月光的方向運營。

  電影整體還算有意思，男女主一致獲得讚賞的同時裴無渡也吸引了些顏粉，然後顏粉們又在網上順藤摸瓜到「誰是第一」，很多人都有慕強心理，在此加持下粉絲群體又擴大了一些，還帶著那期「誰是第一」點擊數又進入一個小高峰。

  在聞頌安排下，裴無渡的粉絲群及成員從一開始就有專人管理。避免後期因為粉絲行為影響演員，也避免粉絲因為演員或暗或明的示意作出些不理智的行為。

  裴無渡玩手機的時候有在朋友圈刷到關於《泡影》的訊息，還有不少同學同他說起這部電影，反響還算是比較不錯的。

  眼見離開劇組的時間越來越近，裴無渡在D市影視城的戲份終於拍完，在補完今天這最後一條之後，他就要回歸校園做個努力參加競賽的學生了。

  因為他的時間安排是在簽合同時就寫得明明白白的，且拍攝期間劇組不曾因為裴無渡的原因耽誤過進度，甚至還加快拍攝進度，雲導很容易就放了人。

  競賽的時間是十月底，裴無渡提前一周回到校園。

  按照他們文理分科後才開始學習競賽的進度，一般來說是等到本學期結束拿著期末成績作為參加各高校營期的敲門磚，經過寒假冬令營及集訓隊選拔再參加高三上學期十月底的高校聯賽。

  但班主任不這麼想，他認為大家都可以抽出時間去感受一下聯賽的氛圍，其中的部分學生則是已經達到了可以一爭的水平，沒必要拖一年。

  再者，經過這次聯賽之後，學生們可以再慎重考慮是否有繼續的必要，競賽與高考都很重要，他們的精力有限勢必會在其中有所偏重。

  數學聯賽的時間是十月底最後一個周末的周六上午，物化生三科分別占據周六下午、周日上午及周日下午。

  裴無渡回學校的時候是周一早晨，距離數學競賽還有不足一周的時間。

  他錯開周一的升旗回到座位，在位置上看了好一會兒書之後等來了同桌兄。

  同桌兄眼底掛著有些明顯的黑眼圈，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有些幽怨，「無渡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學習，怎麼看起來不像是熬過夜的樣子？」

  裴無渡肯定了對方後一句：「確實沒怎麼熬夜。」

  同桌兄震驚：「你打算裸考？」

  「你覺得這可能嗎？」裴無渡將手邊的習題一一攤開，「做完了，不明白的也被老師提點過了。」

  想了想，他覺得同桌兄大概不知道他有被老師們開小灶的事還刻意提了一句，「老班他們還特意抽時間開小灶，驚不驚喜羨不羨慕？」

  同桌兄看著桌面那一字排開少說也有六七本的習題：……

  「無渡，你回來了。」遲以湊過來，「有把握嗎？」

  「還好。」裴無渡確信他沒看見遲以從前門進來，那就應該是從後門進來的。

  他擡眼看過去，「你呢，練得怎麼樣？」

  遲以道：「馬馬虎虎，當然比不得你。」

  同桌兄從痛心中回神抱以斜視，謙虛過頭了吧？各科老師的表揚可不是假的。

  遲以沒有在意同桌兄的眼神，而是問裴無渡：「參加完競賽就回去嗎？」

  裴無渡轉動著筆，「拍攝進度比想像中順利，導演多給了一周假。」而這一周里，其他人還要在影視城繼續沉浮。

  想到主動來接觸他並在私下時不時關懷一下的夏予驀，裴無渡的手微停，「找人關照我的事，謝謝。」

  「以後不會再這樣了。」遲以道，「她說你很適應拍戲生活，不需要幫助。」

  確實不需要，但夏予驀基於竹馬囑託的關懷也是點到即止，不過分關心也不過於冷淡，從感官上就覺得也還好。

  裴無渡道：「還是非常感謝她的主動幫忙。」

  裴無渡的神色變化並不明顯，遲以卻從中看出了一些不同。

  他說不出具體有什麼變化，但就是覺得裴無渡與夏予驀之間的關係微妙的不錯。

  遲以含糊應過，換了個話題，「非晚說她暫時在劇組裡出不來，所以沒法回校。」

  「嗯，她同我說過。」裴無渡道，「她不打算參加文科類競賽，平時的課程也有紀橙記筆記，晚上還找了老師進行網上授課，據說效果還行，就是累了點，不可避免瘦了幾斤。」

  林非晚本就與裴無渡更熟，自然是對他說得更多。

  遲以點頭，從自己桌上拿過一本數學習題，「對了，這本你做完沒？」

  裴無渡側過身去看，確認過眼神是熟悉的封面，「剛做完，還沒來得及糾錯。」

  「互換著改？」

  裴無渡：可以是可以，但總覺得沒必要。

  目光上移看著遲以期待的目光：「……行。」

  高二學生的校園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教室住處兩點一線，頂多中間穿插著吃飯。

  裴無渡的回歸沒有引起多大反應，也就認識的人在課下來問過幾句，比如拍戲好玩嗎每天拍完後是否有學習的時間怎麼平衡學習與拍戲的時間之類的，每每裴無渡回答還好的時候同桌兄都特別想告訴同學們這個口裡說著還好的人每天都有老師開小灶。

  距離考試的時間越來越近，不少人連固定的午休時間都儘可能壓縮，更別提飯後消食。

  在所有人嚷嚷著時間不夠用的間隙，競賽還是迅速到來了。

  周末兩天過得很快，周一升旗之後各科老師開始就競賽題作為課外延伸給一班各位學生講了一遍，同時也將采分點透了一下。

  同桌兄將自己數學競賽的得分一合計，頓時覺得不太好。扭頭看向緊跟著老師步伐看上周周考卷子的裴無渡，忍不住戳了戳他的手肘，「同桌，考得怎麼樣？你估計自己能拿多少分？」

  裴無渡將課桌左上角的紙條遞過去，上面的步驟讓同桌兄明白這不是老師講的標準答案而是裴無渡自己的解法。

  迅速掃完發現步驟竟然還能更簡省一點，默默扭頭：不是說請假是去拍戲的嗎？不應當啊。

  也許是察覺到同桌兄的目光太過哀怨，裴無渡低聲道：「一試第二道解答題和二試第四道解答題步驟與參考答案不一樣，暫時不知道閱卷老師會怎麼算成績。」

  具體評定還是要看閱卷老師的，如果他運氣足夠好或許會被選為一等獎，最終還會由主管單位複評。

  「如果你獲得省一了，去不去參加CMO？」同桌兄想起最近在教室門口聚集的那些同學，其中高一和女生居多，明白那些多半是因為《泡影》粉上裴無渡的，「下周你不是還要回劇組嗎？時間上忙得過來？」

  頓了頓，「如果物理和化學也考得不錯，那你時間上怎麼錯得開？」從他的角度，學生畢竟是學生，即使因為興趣去演戲，在競賽與演戲衝突的情況下，他更傾向於裴無渡選擇競賽。

  下課鈴響，老師宣布下課後拿著卷子和教案走出教室。

  裴無渡擡起右手擱在唇邊，目光落在漸漸遠去的老師身上，「這確實是個問題。」

  他回頭看向同桌兄，「不過這應該更適合你這種早就確定讀理科的人考慮吧。我是五一假期才臨時決定讀理的，於情於理這一次競賽都不會有機會去參與你口中設想的美好前景。」

  同桌兄從高一開始就確定了理科作為分班方向，也早就在為了計算機競賽努力，數學方面也一直有兼顧學習，從準備上看應該比裴無渡更有把握才對。

  同桌兄聳了聳肩，「今年的目標是計算機國一，在數學上的精力還是不夠多，最多省一就頂天了我進不了CMO的。」

  說到這裡，他又轉頭去看遲以，「遲以呢，你怎麼樣？」

  遲以將筆記翻過來舉給同桌兄看，「一般般。」

  同桌兄迅速掃視完，深吸一口氣後連個敷衍的笑容都懶得再給了，說了句「再見」就扭頭看自己桌面。

  裴無渡跟著看過去，評價中肯：「看來你考得不錯。」

  遲以微笑：「你也是。」

  這時候趙一一過來了，一手按在裴無渡的桌面上，「無渡……」

  話還沒說完，同桌兄已經擡頭看過去了，「一一，數學考得怎麼樣？」

  趙一一偏了偏頭，「也就……那樣吧。反正明年還有一次機會，穩住期末成績，寒假爭取參加B大舉辦的冬令營，明年一定行。」

  見同桌兄又縮起來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趙一一晃了晃腦袋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轉頭看向裴無渡，「門口有幾個高一的學妹請你出去說說話。」

  裴無渡：？

  趙一一努力思考著措辭，「不像表白，是你的小迷妹嗎？」

  然後自己又否了這個猜測，「成績又沒正式下來，現在申請迷妹一職會不會太早了？」

  遲以在後桌撐著頭笑眯眯道：「也許不是因為競賽，而是因為黃金周的那部電影。」

  提及電影趙一一就有點印象了，努力扒拉著腦中黃金周有放的電影，老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個《泡影》是吧？裡面的無渡真是太秀色可餐了，可惜本人私下卻是個面癱。」

  裴無渡：當著當事人這麼說不太好吧？

  再次敲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提到《泡影》一切就說得通了，趙一一道：「難怪還帶著紙筆，之前我還以為是來找你問題的，還琢磨怎麼不找老師，畢竟高一的題也用不著特意來請教你。」

  頓了頓，摸出手機，點開某條VB給裴無渡看，「對了無渡，你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上次刷VB的時候看到覺得挺像的，可遲以不是開學後才轉學過來的嗎？這個時間點你們應該不認識吧。」

  裴無渡順著趙一一的手仔細看，戴著同樣款式不同顏色帽子的兩名少年在人群中對視，這張照片明顯是抓拍，黑色鴨舌帽的少年攬著深灰色鴨舌帽的少年，前者笑容燦爛後者看上去則有些懵。

  確認過眼神，就是他本人。

  這張照片還有配字。

  【在小吃街看到兩個秀色可餐的小哥哥，這兩人的互動我太可了。】日期是七月份。

  底下評論不少跟著說「我也可」的。

  趙一一又點了點，「黃金周之後這條VB被不少人扒出來說長得像《泡影》里飾演男配紀予的裴無渡，這條評論被贊了許多次，還有個小tag，我仔細看過確實像。」

  「所以，這是你嗎？」

  裴無渡還沒回話，遲以已經蓋章確認：「咦？沒想到被拍後還被放到VB上了。」

  裴無渡道：「是我們，但應該沒什麼影響。」

  趙一一道：「哦我只是想說，你的校園男神人設深入人心，從咱們A高走出去，徹底走進所有人眼中了。」

  評論下面還有不少「一人血書求此人全部信息」的相關留言。

  裴無渡沉默了一小會：「真是謝謝你的誇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