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逃課

  020.逃課

  遲以覺得很委屈，他明明只是認為牛奶這種百喝不膩喝了還有好處的東西用來賠罪再適合不過，根本沒有裴無渡想的那個意思。

  而且他倆身高差不多的，從調查的資料來看裴無渡184cm，比他還高了一厘米，說裴無渡矮不就是說自己矮？

  

  退一萬步說，他剛剛踩過裴無渡底線現在怎麼可能再去惹他？除非自己真的不想同裴無渡和好了。

  話剛出口的裴無渡視線挪到遲以臉上，後者臉上來不及收回的懵逼表情做不得假，偏琉璃色的瞳孔里映著臉色不太好的自己。

  即使學了那麼多管理表情的課程，竟然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裴無渡迅速收攏好情緒。

  他微抿著唇，想起了走馬燈里林非晚因為遲以改掉愛喝奶茶的習慣，兩人在一起時常喝的飲料便是鮮牛奶。

  至於走馬燈里的自己，那就不提也罷，也想越糟心。

  裴無渡強行停止回憶走馬燈，轉而低頭看向遲以手中，他以為自己克制了心底那抹聲音，他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原來除了會被林非晚的眼睛吸引之外，他還是會對遲以抱以不信任與過度敏感。

  平靜過後裴無渡清楚明白遲以這一行為是無心之舉，遲以應當是真喜歡喝牛奶，剛剛在小賣部也確實買了好幾盒。

  他微垂著眼，「剛剛是我不對，我很抱歉。」

  遲以還是愣在原地，也維持著遞牛奶的動作沒有動，上課鈴聲已經停止，現在已經屬於上課階段，他們這節課並沒請假，物理老師現在肯定在找人。

  裴無渡從遲以手中拿過其中一盒，給他留了一盒，「謝謝。」他往旁邊挪了一步與遲以錯身而過往教室方向走。

  前一刻還沉著臉即將生氣的模樣，下一刻卻恢復正常甚至還道歉又道謝，雖然他不知道裴無渡前後變化的具體原因，但沒生氣總算也是件好事。

  方才站在他面前微垂著眼的裴無渡清晰印在腦中，長長的睫羽微動，略略遮住眼底的不自在。

  遲以緩緩眨眼，他握著手中僅剩的一盒牛奶站在原地，好像……可愛得有點犯規？

  沒走兩步就接到物理老師電話的裴無渡微嘆一口氣，接起電話：「張老師。」

  電話那頭傳來將門合攏的輕響，物理老師問道：「無渡，你和程築、遲以同學都不在，但我沒收到請假條，班長也不知道你們的具體去向，你們在一起嗎？是去做什麼了？這節課還回來嗎？」

  「程築應當是去找計算機競賽的同組成員了，遲以同學太餓了，於是我帶他來食堂了。」裴無渡緊接著就道歉了，「張老師對不起，我們遲到了。」

  「噢那沒事，只要不是出什麼問題就好。老劉在辦公室還提過遲以同學轉來我們學校沒有家長陪同，全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忙裡忙外，也太辛苦了。」張老師明顯很好說話，「不急哈你們慢慢來，要不趁著現在沒什麼人帶遲以同學熟悉熟悉校園也挺好的。」

  裴無渡：……

  沒刷的題還那麼多，這人說不定還會在不明情況下影響他的情緒，他覺得張老師這提議不可。

  沒有等到裴無渡的回答，物理老師已經自己說開了，「哦對了，記得多遊說遊說遲以來參加物理競賽哈，老劉和老陳都對他拋出了橄欖枝，但是目前他都沒接受說要考慮一下。」

  說到這裡物理老師的聲音里就帶了點痛心疾首，仿佛遲以說要考慮的行為傷透了他的心，「數學和化學要多加考慮就算了，物理這麼好的學科還考慮什麼呢？」

  裴無渡：……

  有一說一，張老師他其實挺雙標的。

  他扭頭看向被張老師提及的當事人，遲以已經乖乖站在他身側了，一如第一次見面那般茫然又無辜。

  兩人對視幾秒，電話那頭張老師已經絮絮叨叨說了挺久，突然發現電話這頭的裴無渡沒有回答，趕緊問他：「喂喂？無渡你還在嗎？」

  裴無渡道：「在的張老師。」

  物理老師：「那剛剛我說的你聽見了沒？」

  「聽見了。」裴無渡維持著一手舉手機看向遲以的動作，對著後者發出詢問，「張老師說你要有意願的話這節課可以不用回去，我帶你去校園轉轉。」

  遲以：「可以嗎？」肉眼可見的高興。

  裴無渡：……就他挺難的。

  照實回復後他還被迫保證了遊說遲以的事，「我會盡力試試。」但請不要抱太大希望。

  然而物理老師不這麼看，一聽裴無渡這麼說就覺得遲以參加物理競賽是板上釘釘的事，愉悅都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你們慢慢逛哈，時間不夠的話我幫你們把下節課也請了。」

  裴無渡：有一說一，他覺得大可不必。

  兩個大男生為了逛校園請假，還一逛就是兩節課，怎麼聽上去就這麼迷呢？

  #

  領著遲以在高中部轉了小半圈，裴無渡摸出手機：「其實各個學校都差不多，這裡同B高也沒多大差別，我把學校平面圖發你VX上，找不到路就翻翻，總會熟悉的。」

  翻遲以名字的時候裴無渡手一頓，在食堂的時候這人說他沒有林非晚的聯繫方式，但他明明在B市旅遊第一天就見證了兩人交換號碼。

  對面的遲以正掏出手機：「才開始逛就結束了嗎？也太快了吧？」

  裴無渡翻出今早八點還跟他發過消息的遲以的聊天界面，選取圖片發送過去，「時間還早，那不如我們來說說你騙我說沒有非晚聯繫方式的事。」

  遲以：……

  他可能要完。

  遲以尷尬地笑了兩聲：「時間不早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去上課吧，學習重要。」

  聯繫到遲以當時說自己沒有非晚聯繫方式的下一句，說明這人是故意這樣說的，為的就是引出下一句，試探非晚是不是他女友，畢竟在大多數人的眼裡普通同學很少會在暑假約著一男一女兩人去旅遊吧？

  劇情之筆的力量還是很大的，遲以已經開始關心這個問題了。

  裴無渡記著物理老師的囑託，不想耗費時間旁敲側擊也不欲諄諄善誘遊說他，直接擡頭就問他：「物理張老師希望你參加物理競賽，讓我來遊說你。」

  想起如果班主任和化學老師知道他幫物理老師遊說卻不幫他們肯定會被念叨許久，說不定還會把他的題冊加倍，於是又補上一句，「劉老師和陳老師也是。」

  「所以，你有興趣參加數物化的競賽嗎？」

  遲以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他：「你也參加了吧？要參與拍戲還參加了競賽？」

  裴無渡知道肯定是被調查的時候知道的，糾正他：「現在是數學物理化學三科競賽了。」

  「忙得過來？」

  裴無渡道：「也還好，高中課程學完了，五三王后雄也刷得差不多了，這三科正好拿來打發時間。不過也幸好化學老師允許我缺席化學課去做實驗室，不然化學競賽我是沒轍的。」

  畢竟他不能隨便變個化學實驗室出來，更不能憑空熟練化學實驗。

  遲以道：「那我也參加吧。」

  裴無渡問他：「參加哪科？」

  遲以反問他：「你都能一邊拍戲一邊學習還參加三科，我就不能一邊學習一邊參加三科？」

  「當然能。」裴無渡低頭將遲以同意參加競賽的事發給三位老師，「看來張老師他們得高興壞了。」多個參加競賽的好苗子，對他們來說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遲以看著低頭髮消息的裴無渡，他同意與否這人都沒有一點情緒變化，唯一有的一次情緒變化還是誤以為自己暗示他矮。

  想要獲取這人的友情好難啊。

  裴無渡擡頭的時候發現遲以還是維持著看他的動作，以為他在看自己發信息，就將手機VX點到首頁的聊天界面，最上面三個就是這三科老師。

  班主任這節沒課，很快就回消息了。物理老師在他們班上課，化學老師在別的班上課，都還沒回。

  遲以的關注點卻有點歪，他首先看到的是從上往下的第四位「遲以」和第五位「非晚」，備註名一個是全稱一個是暱稱，親疏立現，有點失望。

  裴無渡不知道遲以關注點會這麼歪，確定遲以看見手機界面了就收回來按熄屏幕放入兜里，「快下課了，回教室吧。」

  「好。」遲以見裴無渡轉身，加快腳步與之並列，「無渡今天中午也是家裡送飯嗎？難得見面，要不我請你吃啊。」

  從難得見面的角度來看一起吃飯也不是不行，裴無渡道：「非晚不在，我帶你去吃吧。」

  林非晚不在，A高裡面與遲以比較熟的就只有他，多叫人或許會讓遲以覺得不自在，那就他倆去吃好了。

  他給家裡發了消息說今天不用送飯，然後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家餐廳訂了座，問過遲以意見後點了些菜，保證能在他們就座不超過五分鐘的時間菜上桌。

  「這家我聽說過。」遲以道，「菜品多還不貴。」

  裴無渡道：「我家和非晚家合夥開的，一個出資一個技術入股。」

  遲以：……

  明明知道這兩人不是情侶關係，為什麼還是被秀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