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遲以

  019.遲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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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門得到進入許可後裴無渡打開門進入辦公室，那位膽大又腦迴路清奇的趙一一同學正站在班主任跟前，身側是焉了吧唧的同桌兄，兩人雙手背在身後低頭聽訓。

  裴無渡收回目光往裡走，此刻空閒的幾名老師紛紛轉過來同他閒聊，甚至化學老師還對他招了招手讓他過去說要給他看個寶貝。

  裴無渡對著物理老師的空位停頓了一秒，然後走到隔壁化學老師跟前：「陳老師好，請問您知道張老師去哪兒了嗎？」

  「他讓你來找他的是吧？他去拿卷子了你在這等等吧。」化學老師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無渡空閒的時候拿這個去解解乏？」

  化學競賽書，裴無渡的目光在上面掃過，明白化學老師明顯是早有預謀。

  他回憶著自己的時間安排頓時有些遲疑，「可我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他還是不太想像聞頌計劃的那樣數物化生全部參加，蠻累的，時間很趕。

  「嗐，那沒關係的，就隨便做做。」化學老師拉過裴無渡的手將書放在他手中，「我偷看過你交給老劉的個人時間安排，周六下午的化學競賽課有衝突上不了。不過沒關係，我可以開小灶，只要是課下，你都可以跟我聯繫，咱們一對一視頻教學，你看怎麼樣？」

  老劉就是他們班班主任，劉宇澤。

  ……就，安排還挺合理？

  但是，就這麼隨便偷看他的個人時間安排還明晃晃說出來似乎不大好吧？

  裴無渡知道自己現在的悠閒只是因為下一部戲還在籌備階段，聞頌那邊說過已經在完善詳細條款最遲月底就會進組，到時候連數學物理競賽課都上不了，只能自己做題，更別說化學了。

  「可我確實時間不太夠，而且化學競賽涉及到現場實驗，更是沒時間去實驗室……」

  「老師允許你缺席化學課過去實驗室做實驗。」化學老師一揮手，「還有什麼後顧之憂沒有？老師一併解決！」

  裴無渡：……

  後顧之憂就是他認為時間會被壓縮到極限，可以用來轉圜的時間太少了。

  「哎無渡你來啦！」物理老師終於回來了，他從進門看到人就開始喊。

  化學老師起身拍了拍裴無渡的肩，「先別急著拒絕，你就拿回去看著玩玩嘛。老師也是確認你那兩科的競賽遊刃有餘才找你的，你連數學和物理都接了短短時間還各做了兩本題冊，可不能這麼厚此薄彼啊。」

  頂著化學老師的幽幽目光，裴無渡知道註定自己註定會將化學競賽加入計劃之中，只能退一步，「那我先拿回去看看，但不能保證一定能完成，畢竟我能力有限，還望陳老師理解。」

  「理解的理解的。」達到目的之後化學老師立即精神抖擻，「等會我就把我所有課的時間表發給你，避開這些課的所有時間都可以找我哈，包括周末！」

  裴無渡：「……好的。」

  裴無渡將手中做完的題交給物理老師後得到一本新題冊和幾張歷年試卷，他將上學期被介紹過的書名念出來，「張老師，這幾本都已經看完了，請問有沒有新的推薦？」

  物理老師又報了幾個讓他抽空去看，看不完也沒事。

  旁邊化學老師也見縫插針跟著報了幾個，讓裴無渡看物理的時候累了就看看化學方面的，被物理老師按住一頓暴打，說是累了應該休息眼睛而不是看化學。

  裴無渡點頭稱是，然後被班主任喊了過去。

  趙一一和同桌兄剛領了兩本新的題冊步履沉重地往教室走，裴無渡也被塞了兩本新的讓他自己規劃著名時間慢慢來。

  他們的競賽課連第一本的一半都沒講到，裴無渡已經完成了兩本，按這個速度他至少還有兩三周緩衝時間。

  又被班主任交代了幾句，說新同學在B高的時候是年紀第五，轉校過來還做過他們上學期期末考試卷，總分只扣了21分，成績相當好，有空一定多交流。

  聽說新同學對競賽也有些感興趣，讓裴無渡沒事的時候多帶帶，爭取拐來競賽。

  這個「拐」字就用得很靈性了。

  裴無渡無奈點頭之後終於被放人。

  回教室的時候同桌兄新領的題冊已經在桌上了但人不在，應該是去找團隊成員商量計算機競賽的事了。

  裴無渡將手中的題冊放入抽屜，只拿出化學那一本來看。

  化學確實有看過一點，但實驗操作頗多又不方便隨時使用實驗室，加上課後時間太短也不允許他在課間來回實驗室，所以在看的時候也就只能是些理論及書面解答。

  在不能實際操作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有個人一起討論，但他之前沒有將化學競賽納入考慮範圍也就沒注意過誰要參加化學競賽。

  他們班本就是理科班，有不少人能在其中一門或者兩門上達到滿分或接近滿分，物理化學生物成績全優的也不在少數，主流選擇是數學和物理競賽，選擇化學生物的則要少許多。

  他沒留意過具體有哪些人參加化學生物競賽，最可能知道的同桌兄還沒回來，想到這人被他激將法弄去找計算機競賽組成員了估計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到現在終於有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遺憾。

  最後排的遲以已經收拾好桌椅，他來到裴無渡旁邊，「無渡，能帶我去下小賣部嗎？」

  裴無渡擡頭看他，「可以是可以，但你去小賣部……？」這個點不早不晚的，距離午飯也還早。

  「早上來得早，又折騰了將近兩節課，餓了。」遲以摸著空蕩蕩的肚子笑起來，「說起來你中午一般吃什麼？」

  「最近是家裡送飯。」

  學習比較緊的時候腹瀉生病都很麻煩，裴無渡在儘可能遠離林非晚婉拒同她一起吃飯的情況下聽從了聞頌安排讓家裡做了飯送來。

  不過餓著肚子聽課確實是很難受的事情。

  裴無渡起身，「小賣部離這不遠，走吧。」

  這節課的課間夠長，教室又是不能吃東西的地方，裴無渡領著遲以去了小賣部後帶他到旁邊食堂慢慢吃。

  遲以就坐在食堂吃麵包牛奶，裴無渡低頭摁手機，看完林非晚給他發的關於這幾天的劇組見聞後擡頭，「說起來非晚知道你轉學過來了嗎？」

  正在吃東西的遲以有些茫然，「我沒有非晚的聯繫方式啊。」頓了頓，「而且她是你青梅竹馬的小女友，我貿貿然過去跟她說我要轉學過來不太好吧？」

  看向遲以的裴無渡：？

  他也茫然了，「她不是我女友，只是妹妹。」

  遲以露出「我都懂」的笑來：「現在的妹妹就是以後的老婆，從校服到婚紗，我懂的。」

  裴無渡：這人在說什麼東西？

  遲以道：「誒對了，說起來怎麼沒見非晚啊？」

  裴無渡摁熄手機屏幕，「你明明有調查過我們，還會不知道她學的文科，分在隔壁二班，而她本人在開完學後又進了劇組？」

  遲以抿唇笑了笑，一臉無辜：「你在說什麼呀無渡？」

  「之前毫不掩飾，現在來假裝不知情？」裴無渡擱下手機看過去，「B市旅遊時拿到我的手機號，剛剛轉學過來就知道我同桌的名字，這兩點表現還不夠刻意？還是說你想要我再幫你回憶些蛛絲馬跡加深印象？」

  遲以笑起來，看上去還是那麼乖巧，可狼可奶的奶屬性，空曠的食堂一角只有他和對面的裴無渡二人，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給他們添上一層絨光。

  「被發現了呀。」這次沒再否認，畢竟否認也沒用。

  純良乖巧的少年，原來是個白切黑。

  「我知道你家不簡單，調查身邊突然出現的人也無可厚非。」所以他不計較也不在意，權當不知道。

  「但我討厭欺騙。」裴無渡漆黑的瞳孔透出一絲拒人的冷漠來，「每個人都有不願說的秘密，我也不會深究，但我的底線是別欺騙我。」

  「這是第一次。」

  裴無渡起身，不等遲以回答就拿著手機走出食堂。

  沒等他穿過操場走回教室就察覺到手中的手機在振動，裴無渡看到來電人是聞頌後點了接聽，「頌哥。」

  電話那頭的聞頌：「合同擬好了，下周進組。你哥已經過目，詳細條款也發你郵箱了，你看下沒有疑問的話下午過來簽一下合同。」

  沒有說具體時間只限定下午，那就不太急，他可以先把下午第一節的數學課上了再去。

  裴無渡道：「好的我知道了。」掛掉電話後他登上郵箱看了看，沒什麼問題。

  一擡頭，遲以正站在不遠處，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裴無渡問：「站在那看我做什麼？」

  遲以想上前但又硬生生克制住，只道：「對不起。」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裴無渡冷靜分析，「從你的角度，或許偽裝是件很有必要的事。」

  然後他的聲音明顯冷了一個調：「但這不是騙我的理由。」

  遲以道：「我不會再騙你了。」他低垂著眼，連眼尾那抹淚痣都顯得暗淡許多，「我家裡的情況確實有些複雜，我還調查過你不止一次，我怕你討厭我。」

  尤其他調查過裴家後就能發現，遲家與裴家相比差太多了，污濁難堪爾虞我詐的遲家，與單純又和諧的裴家截然不同。

  但又忍不住試探，想知道對方會怎麼看。

  裴無渡幾乎可以讀出遲以下一句未盡之語。

  上課鈴響了，不斷有人從小賣部出來路過他們跑回教室，裴無渡不欲在此地糾結此事，他道：「事不過三。」所以這次就算了。

  遲以聽出裴無渡暫且原諒的話，臉上立即露笑，他走到裴無渡跟前給他遞了遞手中的東西。

  裴無渡低頭一看，是兩盒純牛奶，他臉色一崩，「你在暗示我矮？」他已經一米八四了！

  遲以：？？？

  他不是他沒有別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