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差值

  017.差值

  開學後，高二學生的日常生活是聽課與做題，每天的生活軌跡是學校與家裡兩點一線。

  相較於周圍同學徹底在學海里潛水的狀態，裴無渡在時間上的安排更加緊湊，他除了到學校上課外偶爾還得去聞頌安排的老師那邊報導學習。

  之前的課程基本告一段落，聞頌又給他安排了聲樂舞蹈課，理由是不能浪費裴無渡的天賦，既然有可能，那就儘可能往全能方面培養。

  用裴無沂的話來說就是聞頌有一種總想做到盡善盡美的強迫症。

  大概也是閒的。

  需要參加各種競賽的同學與不參加的同學的學習軌跡稍有不同，其他人都在聽課學習的時候他們可以自主選擇學習內容，只要保證不影響成績，甚至可以不來上課。

  後面這條特權對裴無渡來說很有用，等他後面特別忙的時候可能會用上。

  

  物理老師還在台上講昨晚課堂小測驗的試卷，目前在說的某題與去年一道高考題類似只是比高考題更簡單，在他講完試卷上這題後乾脆拿粉筆把那道高考題寫在黑板上讓各位同學做做看。

  他還看了下時間，讓大家慢慢想，下節課再給答案。

  題目已經寫在了黑板上，物理老師放下試卷拿過保溫杯喝水潤嗓子，目光從黑壓壓一片低頭奮筆疾書正在解題的學生頭頂掃過，著重關注那幾個被他看好有望參加物理競賽的好苗子。

  剛將物理老師給的競賽試題刷完的裴無渡擡頭看了眼黑板，黑色簽字筆在指尖轉了轉，但他沒有要動手寫的打算。

  物理老師擱下保溫杯，往整個教室唯一一個沒有動筆的裴無渡那走去。

  裴無渡的座位靠走道，物理老師走到他的課桌前看見草稿紙上密密麻麻的演算，但一眼掃去沒有看見與黑板上相關的數據與公式，他的目光從他給的試題冊最後一頁最後一題掃過，心裡嘀咕了一聲做得挺快。

  面上不顯，只是輕輕敲了敲桌子，「做完了？」

  正毫無正形靠在牆邊一邊打瞌睡一邊寫下第二問公式的同桌兄倒是被嚇了一跳，擡頭看去發現物理老師敲桌示警的對象並不是自己，於是又低下頭開始摸魚與解題的二重奏。

  物理老師問得語焉不詳，可以是問手邊的競賽試題也可以是問黑板上的那題，但對裴無渡來說都沒什麼區別，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在草稿紙的空白處寫了三個數據。

  還在劇組的時候他就有刷過這套高考卷，目前仍然有印象，解題步驟和答案也都記得。

  分別代表黑板上那題三個問的三個數據，正確無誤。

  在謄寫題目的時候物理老師當然不會把答案提前寫上去，左邊的同桌才開始寫第二問，裴無渡筆下的三個數據當然也就不可能是抄的。

  物理老師用鼻音「嗯」了一聲，「下課帶試題冊過來。」

  裴無渡知道老師是打算再用一本嶄新的沒做過的來換他手上這本，他點頭，「好的。」

  物理老師不再說什麼，而是轉身去看其他人的演算過程。

  好不容易刷完一本的裴無渡打算先歇一會兒，他左手撐住下巴看向四周。

  數學與物理在一定程度上關聯且相通，趙一一這個常年數學滿分的人這時候已經做完了，幾乎所有人都在埋頭疾書的時候她已經側著頭同旁邊的常年物理滿分的葉涵交流答案與過程。

  看見葉涵裴無渡就想起之前的數學競賽培訓里沒有她，聽同桌兄某次提起好像是葉涵打算專攻物理競賽，目標已經看向了那個全國一等獎的保送。

  保送，對他們高二年級來說是個應該考慮到的問題了。

  參加競賽的人那麼多，不光是出於對這些學科的熱愛，更多的還是國一背後代表的含義，保送名校，不用參加高考，可以直接就讀。

  裴無渡在推翻重做的規劃中有考慮過這一點，但他還是想參加高考。不為別的，就想翻越那三座名為晏止漆越漆野的高山。

  勝過他們，這念頭光是想一想就讓人熱血沸騰充滿幹勁。

  察覺自己思維逐漸發散到高考去的裴無渡收攏心神，開始思考原劇情的事。

  走馬燈里，遲以會在開學之前轉入本校本年級與林非晚同班，而現在已經正式開學快兩周了遲以還是沒來。

  不止林非晚所在的二班，就連其他班也不曾聽說有轉學生的事。

  遲以倒是會偶爾發些消息，這個人與林非晚一樣都是喜歡發朋友圈的人，裴無渡偶爾刷朋友圈的時候都能發現遲以紀濯林非晚三人幾乎霸占了他的朋友圈，分庭抗衡的架勢。

  筆尖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問號。

  沒有他這個戀愛腦男配後林非晚的戀愛之路明明會更加順利且美好，結果就這麼缺了應該有的後續？

  是因為那次他的提醒才導致本該轉學過來與林非晚培養感情的遲以被蝴蝶掉了？當時還以為即使少了一些情節，後續發展也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現在看來倒是有些懸了。

  同桌兄這時候湊過來了，「誒同桌，你答案是多少？」

  裴無渡在之前寫的三問數據畫了個圈，將草稿紙往左邊遞過去。

  同桌兄接過來：「豁，不愧是我。」然後又看到裴無渡手下沒有闔上的競賽題冊，最後一頁寫了答案的模樣讓他心裡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別告訴我你把物理那本也刷完了。」

  這個世界太殘酷，讓他對答案的高興情緒一下子就冷掉了。

  裴無渡：「數學的你已經做了兩本。」

  同桌兄感覺裴無渡是在炫耀但是沒有證據，一臉冷漠道：「哦，可是你做了兩本數學兩本物理。」

  裴無渡：……

  他發現自己確實說不過同桌兄，轉而道：「攀比之心要不得。」

  同桌兄：……

  我真是謝謝你哦。

  教室前門被打開，從外面冒出一個頭，是他們一班的班主任。

  班主任對著物理老師招了招手，後者立即出去了。

  物理老師出去了幾分鐘都沒回來，教室里依舊很安靜，只有幾波小聲的討論。

  別的人是不是在討論黑板上那道題裴無渡不清楚，但他知道同桌兄下一秒要說的話肯定與那道題無關。

  同桌兄：「無渡，你猜老班叫張老師出去幹嘛？」

  果然，他真是沒有錯看同桌兄。

  裴無渡繼續轉動著筆尖，「不知道。」

  同桌兄從桌肚裡摸出手機，打開屏幕按了按然後擡頭：「聽說有轉學生。」

  裴無渡：？

  他不知是該吐槽同桌兄的八卦程度還是同桌兄的消息迅速程度，亦或是同桌兄的消息來源或為什麼會有轉學生的事。

  他問：「你怎麼每次都這麼消息靈通？」

  「哦，因為我有特殊的情報網。」同桌兄晃了晃手機，「跟計算機競賽的幾個朋友一起做的。你有興趣沒？跟我組隊的話消息就共享給你。」

  計算機競賽涉及到的內容很多很雜且很深，新學者需要花大量精力與時間去鑽研，而裴無渡最缺的就是時間，他搖頭，「謝了，不必。」

  同桌兄就很遺憾：「你來的話我們這次的國一可就穩了。」

  雖然驚訝自己在同桌兄心中的評價竟然是如此之高，但裴無渡還是露出演技課學到的商業微笑無情拒絕了他：「你想太多了，我可沒那能耐。」

  「轉學生是從哪兒來的？怎麼就直接轉入我們班了？」

  同桌兄暫時拋開邀約失敗的遺憾，道：「隔壁市B高來的，聽說成績挺好的。之前中考成績出來我們學校還向他拋過橄欖枝但是他以不想離開家鄉為由拒絕了。」

  說到這裡同桌兄就暫時停下了，他又在手機上按了幾下，一目十行掃過後道，「上學期期末考年級第五，轉校的時候還做了我們上學期期末的卷子，總分比我高了二十分。」

  同桌兄的成績從沒跌出過年級前三，與裴無渡的分數差值最大不超過二十。

  而上學期期末那次，總分750他考了732分，同桌兄以709分位列第二，二十三分的差值讓同桌兄怨念了好久。

  遲以比同桌兄高二十分，也就是比他低三分。

  走馬燈里有提過遲以轉學時還做了這套題的事嗎？裴無渡翻遍記憶，沒有找到相關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