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024-09-15 03:17:34 作者: 雨後冰凌

  第25章

  林昭不大自在,往後退了退。

  賈寶玉也湊過來:「聞著,竟是比寶姐姐身上的味道還香。」

  他這麼一說,林昭立刻想起在水溶那裡拿回來的雪融丹。

  翻了翻,從懷中取出來,「這個味道?」

  秦鍾俯身過去聞了聞,「是呢!」

  他臉有些紅,又抑制不住好奇,怯怯地問:「這是什麼?怎得這般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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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雪融丹。」林昭報了名字。

  「雪融丹?做什麼用的?」賈寶玉問。

  林昭:「外面尋得方子,專門治姐姐的病症...」

  為了彰顯雪融丹的好,他還故意將水溶給的製作方法添油加醋背了出來。

  自稱來自於仙界的優曇婆羅花、擁有瞬間之美的人間韋陀花、花葉無相見的冥界彼岸花。

  立春、立夏、立秋以及立冬那日的無根水,配合除夕夜裡摘取的雪蓮、初一清晨取出的人參,加上初雨冰凌、初雪紅梅、一同絞碎,與道士給的要藥末子混合研磨,存於寒梅園中整整三千六百五十日方可取出....

  聽了這話的薛寶釵,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原本,她的冷香丸是這裡獨一無二的。

  如今,卻多了個比冷香丸還要名貴的雪融丹。

  林昭說完,小心將那雪融丹收起來,而後側了側身,「我得回去陪姐姐了,這雪融丹,數年得此一粒,尤為珍貴。」

  言罷,直接帶著雲林離開。

  而那秦鍾,卻直盯著林昭的背影直到消失,神魂都似被勾了去。

  待寶玉喚他,才回了神。

  --

  比起賈府提供的人參鹿茸什麼的,雪融丹簡直就是極品中的極品。

  林黛玉靠在軟墊上,喝著湯羹,聽雲林說話。

  說起雪融丹的出處,更是睜大了一雙美眸,「三千六百五十日?當真如此之久嗎?」

  林昭笑起來,探身過去,「自是假的。」

  「不過卻有療效,姐姐試試。」

  林黛玉望著那丹,「這東西如此珍貴,咱們平白受了王爺的恩惠,會不會不妥?」

  「裡面幾味藥材確實來之不易,但也並非千金難求。」

  林昭說:「至於製作辦法,總有誇大,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林黛玉還是不太安心。

  「欠下的情,總有別的方式去還,斷不會叫王爺吃虧的。」

  更何況,這一味藥里,最珍貴的乃是他的修為,其他不過錦上添花而已。

  至於水溶,想他總有所求,究竟是誰欠了誰還未可知。

  遑論,待到來日,他若真心求娶姐姐,自己少使些絆子,該是多大的情分?

  因此林昭心安理得,並不當回事。

  他哄著林黛玉將那雪融丹吃下,又續了小半碗湯羹。

  待林黛玉吃過,姐弟二人便到了書案前。

  黛玉抄錄經書,林昭便在一旁給姐姐研磨。

  時不時還會聽林黛玉念一兩句經典句子。

  雪雁從外面摘了枝梅花回來,恰被林黛玉瞧見。

  她眉心微皺,「好好的花,怎得就折了下來?」

  「我瞧著好看,姑娘不是也喜歡?」

  「雪落花謝,落地成泥,你如此做,不是平白短了它多日的壽命?」

  雪雁聽了,不免愧疚起來。

  林黛玉放下筆,去收了花,萬般憐惜。

  林昭不願她傷情,於是說道:「即已這般,不如就...葬了吧!」

  此言一出,主僕二人同時朝他望過來。

  不多時,三道身影披了斗篷,攬著花枝到了梅園。

  梅園樹下,儘是雪色。

  林黛玉尋了處乾淨的地方,籠起一片白雪。

  雪雁將那花枝輕輕放下,主僕二人再將那白雪攤開,蓋住了折下來的梅花枝。

  林昭望著面前兩個小姑娘,突然覺得自己竟也生了一顆童心。

  想來,也真的是在這副身體裡待得久了!

  「既送走了,咱們也自去吧!」

  天色已晚,雪路難行。

  林昭不想太晚回去,便出言提醒。

  林黛玉聞言點了頭,由雪雁扶著起身。

  剛葬了花,林昭怕姐姐傷心,便沒有回西暖閣,而是跟著到了碧紗櫥,與黛玉閒話。

  為了哄她,又將自己剛剛雕好的小狐貍獻寶似得拿了出來。

  「姐姐,這個好不好看?」

  小石頭不是純色,帶點兒雜質,雕的小狐貍便如同帶著紋路,活靈活現、惟妙惟肖。

  林黛玉見識過林昭的雕功,可每一次,還是覺得驚艷。

  「好看,這算是鎮店之寶麼?」

  林昭被逗笑了,「有姐姐這句話,那就讓它勉強算是吧!不過以後,鋪子裡還會出現很多鎮店之寶。」

  對於那些貴胄們,東西是不是上層無所謂,千金難求才是他們追尋的目標。

  想要打造個獨一無二,他需藉助的東西便不止於石頭鋪子。

  還需要人脈、引薦....

  一時半刻,倒是讓他想起了一個人,雲羅。

  暗暗思索著,來日,定要在他身上下下功夫。

  那不如,先約著吃個酒什麼的?

  ……

  這話,不知何時便傳到了水溶的耳朵里。

  「你說什麼?」

  應臨無辜垂頭,小聲道:「小少爺是這樣講得,說十二殿下幫他良多,打算請殿下去東道樓吃酒。」

  水溶微微眯了眯眼,「你下去吧!」

  應臨頷首,忙離開了。

  主子這幾日的脾氣不太好,他有點兒害怕。

  水溶站在書案面前良久,不太能靜下心來,索性扔了筆,披了衣。

  窗外寒風襲來,明明暖了,卻又覺得陡而生寒。

  到了東道樓,見外面停著郡王府的馬車,是雲羅沒錯。

  掌柜的識得水溶,見人前來,忙上前拜見。

  水溶擺手,沒驚動其他人,只叫掌柜的引著他過去了。

  可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去了隔壁的房間。

  東道樓的包廂一個挨著一個,隔音效果原本不錯。

  若一般人,打算聽個牆角什麼的絕對不容易。

  但水溶非一般人,因此總能想辦法聽得真切。

  彼時林昭,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他雖帶著修為與記憶而來,但在小林弟弟這副軀體中待得久,所以解決問題都憑自己的頭腦與本事,倒是很少用其他方式。

  比如,自己的修為。

  若不是刻意提起,他總是會忘記自己原本還帶著修為而來。

  他跟雲羅都喝了酒,聊得不錯。

  酒桌上,天南地北說了一通,頗為投緣。

  雲羅性子活潑,平日裡總是被拘著,這一放開,便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那隻小狐貍可以賣給我嗎?」雲羅說。

  林昭搖了搖頭,「鎮店之寶,如何能輕易賣出去?」

  躲在隔間的水溶挑了挑眉,算是明白了林昭的意圖。

  話里話外,都是自己雕刻的小狐貍如何費時費力,將自己雕的東西說得比起那御賜之物還要難求。

  雲羅三言兩語被帶動,恰好又十分喜歡那物件,很是動心。

  「說起來,我倒是見過一個。」

  即便身邊並沒其他人,雲羅還是故意壓低了聲音,「我六哥,你知道吧!」

  「他那,便有塊物件,黑不溜秋的,但挺特別。」

  林昭立刻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了,「你見過?」

  「不過是無意間見過那麼一次,寶兒似得供著,所以我瞧得並不真切。」

  雲羅自喝了口酒,沒注意到林昭略微複雜的表情。

  「他...很喜歡那東西?」林昭狐疑問道。

  雲羅愣了一下,才想到他問的是什麼,「豈止是喜歡,簡直是愛不釋手,還藏著掖著不給人瞧的那種。」

  林昭有些意外,想像不到水溶對著一隻丑鵪鶉愛不釋手是個什麼魔幻場景。

  「你不知道,我六哥平時看著雖溫和儒雅,實則,他脾氣並不是很好。」

  「哦?怎麼講?」

  「聽說,他兒時,出過一次意外。」雲羅神秘兮兮的說。

  這倒是林昭不曾知道的。

  不過他想,寂衡既入世成了水溶,而原本的投生也變了模樣,那會不會跟那場意外有關?就如同現在的自己?

  想到這裡,不覺更加好奇,心想:水溶當真不會如同自己這般,記得前塵過往嗎?

  不過分身所言,倒也不像有假。

  「什麼意外?」他問。

  「他...」雲羅打了個酒嗝,搖搖頭,「不能說,六哥最忌諱有人提到這事,要是被他發現,我就完了。」

  林昭莫名,「你如何便要那般怕他?何況,他又不在這裡。」

  「隔牆有耳,小心為上。」

  縱然知道水溶不太能知道,雲羅還是不敢冒險。

  因此林昭心裡想的事,並沒能聽到。

  不過他今日本意,是為了給自己雕的小狐貍找個買家,也無關其他。

  現下雲羅已顯醉態,並一再打算買下他的鎮店之寶,這讓他很是愉悅。

  但做買賣,須得吊足人的胃口,掌握好度,才能做成一筆好買賣。

  於是他又扯了些別的,最後提醒,「小殿下,天色已晚,咱們得回去了。」

  雲羅彼時已有醉意,「我那小狐貍...」

  林昭搖頭:「還不是你的。」

  雲羅點了點頭,「也對,但你得給我留著...」

  林昭便故作含糊地應下來,而後起身要帶人離開。

  豈料雲羅不依。

  「你說請我吃酒,難道不該按著我的心意來?」

  林昭有點想笑,「那小殿下是何心意?」

  「自是不醉不歸。」雲羅講。

  幾歲的孩子,偷偷出來吃酒已是不對。

  如今再夜不歸宿...

  林昭倒是沒什麼所謂,左不過石頭鋪子事情多,他有時候也宿在外面。

  可自己是自己,對方卻是個郡王。

  雲羅雖長了自己好幾歲,卻是個酒量差的。

  如今鬧著不想回府,林昭也沒法子。

  他身邊沒跟人,只好自己過去,「不行,我得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雲羅醉得厲害。

  林昭有點兒頭疼,「不回去你要去哪兒?睡大街上嗎?」

  「我無家可歸..」

  雲羅講:「不如,你收留我?」

  林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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