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標記
2024-09-15 02:57:04
作者: 香卻
第19章 標記
趙知頤沒在清醒狀態下被Alpha咬過脖子, 或者說,這是他第一次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是個Omega。
Alpha的信息素就像是洶湧的海浪,帶著雷霆之勢裹挾而來, 將他整個人桎梏其中,在這強勢的的鎮壓中,他的所有反抗都如蚍蜉撼樹, 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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腺體被尖牙刺穿,曾經標記過他的Alph蠻橫的將自己的信息素注入他的腺體,疼痛, 酥麻, 瘙癢, 熾熱……種種感覺混雜在一起,讓趙知頤額角不停滲出細汗, 他撐著門板的手指不自覺蜷縮,又被孟則強勢的撐開,將自己的手指強勢的擠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趙知頤喉嚨里發出低啞的悶哼,「痛……」
孟則仍舊叼著那塊肉, 就像是草原上餓久了的鬣狗絕不肯放過到嘴邊的肥肉。
「……我說很痛!」趙知頤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拳砸在孟則的臉上,孟則大概沒有想到這種狀態下的趙知頤還能打人,完全沒有防備,被打的臉一偏, 退後了好幾步。
趙知頤背靠著門大口大口的喘息, 就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接觸到氧氣, 他掐緊自己的掌心,摸索著想要開門逃出去。
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再這樣下去,不只是孟則,他也會……
趙知頤咬著嘴唇,終於摸到了冰涼的門把手,他剛要往下壓,忽然一隻手覆蓋在了他的手背上,趙知頤渾身一哆嗦。
「想出去嗎?」孟則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後,覆在他背上輕聲問。
「……你現在不清醒。」趙知頤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往下墜,他強撐著道:「鬆手。」
「試試看吧。」孟則握緊他的手,往下一壓。
門鎖咔噠一聲,門卻沒有開。
趙知頤呆呆的道:「怎麼……」
「出不去的。」孟則說:「沒有我的指紋的話。」
趙知頤:「。」
究竟是什麼品種的神經病才會把自己家的門鎖設計成這樣啊?!
孟則的手慢慢橫亘在他腰間,貼著他面頰道:「我都說了,你要好好補課,明知道我易感期,還敢過來?」
「……我知道了,我肯定好好學習。」趙知頤喉結滾動:「你現在還有神智對不對?放開我,我去找醫生,我……唔!」
孟則將他圈在懷裡,在自己留下的牙印上輕舔,像是炫耀,又像是安撫,亦或者是一種震懾威脅。
趙知頤就如一條瀕死的魚,只能無力的撲騰兩下,孟則用鼻尖輕輕去蹭弄他頸側的肌膚,「醫生救不了我。」
他忽的用力,將趙知頤按在了地板上,雙手撐在他肩側,哪怕趙知頤看不見他的臉,也能感覺到那如有實質的炙熱視線。
「只有你能救我。」
趙知頤聽見他這麼說。
他心口一跳,剛要說你此時要找的人應該是蘇積羽,孟則已經低頭,滾燙的呼吸噴灑在他唇周,三個字念的緩慢,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掌控感:「趙,知,頤。」
趙知頤被他的呼吸灼的往後縮。
看來鄭醫生說的沒有錯,臨時標記不止對Omega有影響,對Alpha也有影響,從孟則的反應來看,他受的影響要大得多。
如果趙知頤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估計就不會這麼自信了。
空蕩清冷的客廳里,青年衣衫凌亂,露出了半邊雪白的肩膀,鎖骨嶙峋,側頸的血管清晰可見,縮在男人身下細細喘息,修長手指揪著對方的衣角仿若哀求,臉頰染上了艷麗的紅色,眼睫也被淚水打濕,濕漉漉的黏在一起,就連鼻尖都帶著淡淡緋紅。
冷淡的橙花香氣也仿佛醉在了杜松子酒的辛辣中,慢慢變得柔軟而纏綿。
酒氣在無形之中織出了一張牢籠,將獵物囚禁其中,趙知頤卻毫無所覺。
趙知頤有點分不清孟則現在到底是不是清醒的,他說話分明還條分理析,做的事卻荒唐不堪,主角攻把炮灰按在地上算是怎麼回事?
「孟則。」趙知頤聲音有點發抖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釋放信息素?我好像……好像……」
他悶哼一聲,手指抓住了孟則的手臂,「好像發情期提前了,這樣很難受。」
孟則聲音有些怪異:「難受嗎?」
趙知頤還沒反應過來,就覺空氣中屬於Alpha的信息素迅速收斂,壓迫感瞬間消失,他本該覺得輕鬆,心臟里卻像是多出了一群小蟲子在不停的鑽來鑽去,讓他難受的蜷成一團,全身都出了一層薄汗。
「好點了嗎。」趙知頤聽見孟則詢問。
那聲音卻很飄忽,像是隔著一層什麼,他頭腦昏漲,聽不太清,只感覺自己的脖頸似乎被捏住了,對方在緩慢的撫摸,他無助的抓住那隻手:「……難受。」
沒有了孟則的信息素,似乎更加難受了。
「我……我……」趙知頤茫然的睜大眼睛,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我好像更……」
孟則:「想要什麼?」
「想……」
那隻手摸到了他的後頸,指腹的薄繭擦過嬌嫩的腺體,就像是一道閃電劈在天靈蓋上,趙知頤渾身痙攣,如一隻引頸就戮的天鵝般揚起脆弱的脖頸,「想要你的信息素……」
孟則沒說話,也許只過了一秒,也許是一分鐘,趙知頤後背的汗都打濕了貼身的衣衫,才感覺到孟則有所動作。
孟則將他的雙手扣在了頭頂,啞聲說:「側過頭。」
趙知頤迷茫的側過頭,下一瞬男人的唇覆蓋上來,不容拒絕的咬住已經紅腫的腺體,趙知頤渾身繃直,劇烈喘息,杜松子酒的氣息比起之前更加狂躁,將他完全包裹,趙知頤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哼聲,眼睫發顫:「輕一點,好痛。」
「痛嗎?」孟則唇舌仍舊貼著他的頸子,含糊不清的道:「我還以為會很舒服。」
「就是很痛啊。」趙知頤喃喃的說:「而且好燙,你為什麼那麼燙,我要被你燒死了。」
得到了孟則的信息素,他又開始翻臉不認人,掙紮起來:「可以了,鬆開我,地上好硬。」
孟則摟住他的腰,將人抱了起來,趙知頤陡然懸空,下意識抓住孟則肩膀,趴在他肩頭慢慢的喘息,渾身已經被汗濕透了,簡直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他倦怠的問:「去哪裡?」
「床上。」孟則埋頭在他的頸窩蹭了蹭,「不是嫌棄地板硬嗎?」
雖然趙知頤腦袋不太清醒,但也知道一個Omega是不能輕易跟著一個Alpha去床上的,尤其對方還處在易感期,他推著孟則的肩頭:「不去,放我下來,我要回家了。」
孟則當然不會聽他的,趙知頤被摔在柔軟的床上,他立刻翻身起來要跑,結果沒爬兩步就被拖了回去,孟則用膝蓋壓著他的腰,扯開領口,將本就松松垮垮的領帶拉下來,利落的綁住了趙知頤的雙手。
臥室里開著不太明亮的睡眠燈,趙知頤得以看見孟則鋒銳的輪廓,他的眼神兇惡又冷靜,兩種極端的情緒交織在他眼底,讓趙知頤後背發麻,「孟則……唔!」
孟則扣住他後腦勺,吻了下來。
他的吻很兇,像是要把趙知頤整個人吞進去的粗暴吻法,先是叼著下唇碾磨,在察覺到趙知頤不肯鬆開牙齒後,手指鑽進他衣擺,扣住那截細瘦的腰,趙知頤渾身一激靈,驚叫一聲,孟則趁虛而入,探入舌尖,攻城略地般占領趙知頤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敏感的上顎,整齊的牙齒,柔軟的舌尖,甚至嬌嫩的喉口,都被細細密密的舔舐侵占,留下Alpha暴虐的氣息。
趙知頤從沒接過吻,他甚至沒有談過戀愛,上輩子忙於三班倒的掙錢,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碰過,更遑論是是被同性這樣親吻?
理所當然的,他也不會在接吻中呼吸,憋的臉通紅,在某一個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會被孟則吻到窒息而亡。
要被吃掉了。
好像真的要被吃掉了。
趙知頤惶然的想。
「好笨。」孟則含著他的唇瓣輕聲說。
趙知頤得以喘息,渾身虛脫的摟著孟則換氣,汗水混著淚水一起落下,打濕了床單。
孟則沿著他脖頸舔吻,用高挺的鼻尖去蹭他的腺體,唇舌在凸出的鎖骨上留下殷紅的痕跡,趙知頤弓起身體,抓緊孟則的手腕,愣愣的看著頭頂。
「你出了好多汗。」孟則說。
「因為、很熱。」趙知頤無意識的說:「你暖氣開太高了……」
「那就脫了。」
趙知頤還沒回神,孟則已經解開他的手,將趙知頤的外套扒了下來,趙知頤來的匆忙,只在針織長袖外面套了件孟則的大衣,外套一脫,只剩貼身的長袖,明明那麼熱,他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行,不能……」
孟則堵住了他的嘴,含著他的舌尖不許他說話。
趙知頤發出悶悶的哭聲,抓著孟則後背的衣服,臉燒的通紅。
他覺得孟則挨著他難受,不挨著他也難受,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之上,他乘著一葉孤舟,看見海市蜃樓,明知道那是假的,卻還是想要靠近,最終在礁石上撞的粉身碎骨。
「哭什麼。」孟則擦去他眼淚,看著昏暗光線中不停流眼淚的青年,他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白皙的肌膚里透出暈紅的顏色,好看的要命,他輕輕去親趙知頤的耳垂,「想要什麼,告訴我,嗯?」
趙知頤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渴望那蜃樓,也懼怕死亡,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孟則手指扣住他的腿根,親了親泛紅的膝蓋,看見那條雪白的腿發起抖來,他低笑:「這麼難受嗎?」
「嗯……」趙知頤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孟則的臉,「我覺得我生病了,或許我比你更需要找鄭醫生看看……」他混亂不清的說:「你帶我去看醫生……打針也可以,我真的好奇怪。」
「我已經說過了,醫生救不了我。」孟則說:「也救不了你。」
他按著趙知頤汗涔涔的後頸,嗓音啞的嚇人:「痛的話就咬我。」
起初趙知頤並沒有意識到孟則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疼痛如開山利斧席捲而來,他崩潰的哭出聲,「孟則!孟則——」
孟則將他的頭按在自己頸窩,趙知頤下意識一口咬在他腺體上,孟則一頓,親吻他淚濕的纖薄眼皮,更緊的抱住他,堵住了他全部的哭求。
Alpha的信息素籠罩著Omega的冷香,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得勝利,客廳里被孟則砸在地上的手機屏幕已經裂成了蜘蛛網,倔強的亮了起來,有新的微信消息進來,聯繫人顯示為「沉舟」。
沉舟:【知頤,我覺得好多了,明天能教我做蛋糕嗎?】
沉舟:【或者我現在能來找你嗎?在酒店好無聊。】
沉舟:【……知頤?】
……
趙知頤醒過來的時候,是第二天傍晚。
他先是坐起來,又迅速摔了回去。
哪裡都痛,哪裡都難受,腦袋裡像是有一千根針在扎,後頸更是痛的要命。
他擡起發抖的手指摸了下,腺體腫的老高,還能清楚的摸到牙印。
記憶一點點回籠,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比調色盤還精彩,癱在床上好像一具屍體。
他,跟孟則,睡了?
還睡了不止一次,是好多好多次。
趙知頤閉上眼睛,催眠自己:「是夢是夢一定是夢……」
他再度睜開眼,天花板還是那雪白的天花板,凌亂的房間仍舊是那凌亂的房間,只不過房間裡多了個人。
看見孟則,趙知頤的第一反應就是一腳踹過去,腿還沒動就已經痛的呲牙裂嘴,孟則俯身抱住他,親昵的吻他肩頭泛紅的吻痕,「要吃東西嗎?」
趙知頤:「……?」
趙知頤遲緩的摸了摸孟則的額頭:「沒發燒啊。」
沒發燒的話,孟則怎麼可能用這種柔和又依戀的語氣跟他說話??
孟則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要不要先喝點水?」
趙知頤還在蒙圈中,喉嚨確實幹的不行,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脫水,便遲疑的點了點頭,孟則端起床頭的水杯,趙知頤剛要接,孟澤就已經自己喝了口,而後捏著趙知頤的下頜,將水渡了過來。
乾燥的唇舌接觸到溫熱的水,趙知頤卻瘋了般掙扎,一把推開孟則:「你幹什麼!?」
孟則擡手,緩緩擦去唇邊的水漬,看著他的眼神竟然有些受傷。
趙知頤:「?」
受傷的人明明是我啊?
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儘量冷靜,「你就在站那裡,不許過來。」
孟則倒還算是聽話,沒再動。
趙知頤慌亂的在床上找來找去,終於摸到了孟則的手機,開機後他抓住孟則的手用指紋解鎖,馬不停蹄的給鄭辛筠打電話:「餵?鄭醫生,是我……對,趙知頤,現在孟則有點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什麼?我昨晚……這個不重要!」
鄭辛筠道:「如果你昨晚跟他睡了,而他現在表現的非常依戀你,那麼是正常現象,Alpha的易感期就是這個狗樣子……如果你沒跟他睡的話,那我就報警讓警察先把他控制起來,這麼大的事,怎麼能說不重要呢?」
趙知頤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髮:「……他這個情況會持續多久?」
「不確定,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嘛。」鄭醫生一邊唰唰唰的寫病歷,一邊說:「以前孟則的易感期都是把自己關起來過的,持續時間大概在五至七天,有Omega陪著的話,時間會縮短,也許明天一早醒來他就恢復正常了?不過也有可能因為以前的壓抑延長。」
趙知頤呆呆的盯著虛空中的一點,「那,現在我要怎麼辦?」
「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就帶孟則來醫院來做個檢查。」鄭醫生風輕雲淡的說:「懶得跑就在家陪他。」
趙知頤:「……你為什麼這麼淡定?」
「你指哪方面?」
「就我和孟則……」
「你們睡了……我看看,你到孟則那裡是昨天下午五點,現在是六點十五分,你是說我為什麼對你們滾床單滾了二十五個小時這麼淡定?」
趙知頤炸毛:「哪有那麼久!」
「嗯嗯,確實,即便是孟則這種非人類也不能二十五小時不間斷的。」鄭辛筠說:「你們是夫妻,做這種事不是很正常?」
趙知頤愣住了。
對啊,他現在還和孟則是夫妻關係,之前也睡過一次,現在又睡了個五六七八次的,也很……正常?
「正常個鬼啊!」趙知頤跪在床上,用腦袋撞床板。
「不痛嗎?」孟則問。
趙知頤冷漠道:「床是軟的,怎麼可能會痛。」
孟則眸光落在他布滿紅痕的腿上,「我是說,你這樣跪著,腿不痛嗎?」
「。」趙知頤飛速抓過床單蓋住自己。
他把自己裹成一個捲心菜,腦子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這個抓馬的局面,孟則將他刨出來,趙知頤警惕道:「你幹什麼?」
「吃飯。」孟則道:「我之前聽見你肚子叫了。」
二十五個小時沒吃東西當然會餓,趙知頤摸了摸肚子,腦袋裡忽然響起孟則之前說過的話——
「那天晚上,我到了這裡,對嗎?」
那時候孟則的手指就停在他小腹上,像是在描摹形狀,雖然昨晚的記憶很混亂,但趙知頤還是依稀記得,孟則從背後抱住他,握著他的手,貼著腹部,問他有沒有感覺到。
「……救命。」趙知頤耳尖通紅,想死的心從來沒有這麼迫切。
始作俑者卻一臉淡然,將他抱起來,趙知頤死屍一樣攤在他懷裡。
他確實是沒什麼力氣了,自己走路估計要痛死,孟則抱他去吃飯是他應該做的。
孟則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廚藝,他叫的外賣,倒是還挺豐盛,趙知頤餓的不行,先吃了大半碗粥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孟則坐在他對面,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趙知頤:「你不吃?」
「你先吃。」
趙知頤懶得理會他,自己填飽肚子,琢磨著還是帶孟則去醫院看看,萬一鄭醫生檢查過後有什麼辦法能讓孟則的易感期快點結束呢?
想到這裡,趙知頤擡眸剛要開口,就見孟則正在吃他剩下的食物。
趙知頤張張嘴,又閉上了。
等孟則吃完,他才道:「我們去醫院一趟。」
「你不舒服?我幫你清理過了,應該……」
趙知頤拳頭硬了,「不想挨揍的話就閉嘴。」
反正現在孟則這麼聽話,趙知頤宛如一個專制獨裁的暴君:「現在去換衣服,然後出門……我的那件衣服呢?」
孟則:「垃圾桶。」
「什麼?」
「已經壞了。」孟則:「變成了一堆碎布,你還要嗎?」
趙知頤:「……」
最後趙知頤穿了孟則的衣服。
孟則看著裹在寬大衣服里的趙知頤頗為滿意,氣的趙知頤一巴掌打在他腦袋上,「趕緊走了。」
孟則要抱他下樓,被趙知頤嚴詞拒絕,自己倔強的走進了電梯,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八點多了,鄭辛筠抓著自己亂糟糟的雞窩頭:「托你們的福,我自願加班了。」
眸光又停在趙知頤身上:「你還能自己走路,看來孟則不行啊。」
趙知頤:「鄭醫生,你現在能做點跟你職業有關的事情嗎?」
「啊啊,行,那孟則,你跟我進來做個檢查。」鄭辛筠拿著單子看。
孟則紋絲不動。
鄭辛筠氣笑了:「你現在是什麼黏著媽媽不願意去幼兒園的小朋友嗎?」
趙知頤無奈:「你跟鄭醫生去做檢查,我不會走的,就在外面等你。」
「更像了。」鄭辛筠吹了聲口哨,「孟則小朋友,快別看你的Omega了,跟自願加班的醫生叔叔進來吧,做完了檢查醫生叔叔也有自己的Omega要陪好嗎?」
好不容易把粘人的牛皮糖送走,趙知頤坐在椅子上捧著手機發呆。
是他那個屏幕已經碎的不能再碎但身殘志堅仍舊在工作的手機,停留在蘇積羽的聊天界面,他看著蘇積羽發來的消息,半天想不到該回復什麼。
這時候旁邊有人出來,似乎是一對小情侶,Omega一邊走一邊抹眼淚:「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難道這不是你的孩子嗎?你竟然毫不猶豫的就讓我打了!」
Alpha滿臉不耐煩:「我才多大啊,生什麼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拖油瓶!反正我不要。」
Omega哭的更傷心了,醫生在一旁皺眉:「你們這些小年輕,生理課上說了多少次發情期要是同房一定要做好措施,很容易懷孕的,現在懷上了,哭哭啼啼的又有什麼用?還有你……你能不能有點擔當?不是你把人家肚子搞大的嗎!?」
小情侶吵吵嚷嚷的離開了,趙知頤坐在原地如遭雷殛。
懷……孕?
Omega會懷孕啊!他完全忘了這回事了!
昨天他受孟則的信息素影響,強制進入發情期,更要命的是孟則沒有做任何措施,那他現在豈不是?!
趙知頤按著自己的肚子,想一頭撞死。
「你這是怎麼了,臉色煞白的。」鄭辛筠帶著孟則走出來,「他各項數據都挺正常的,等易感期過去了就行,這幾天他會性格大變,辛苦你……誒?你怎麼這樣看我?」
趙知頤抓著鄭醫生的衣角,面如死灰:「你,能給開點避孕藥嗎?」
鄭醫生:「……?」
他合上文件夾,「孟家不是等著抱孫子麼,你吃避孕藥幹什麼?」
「來不及解釋了。」趙知頤道:「先吃了再說。」
孟則皺眉:「你不會懷孕。」
「你不准說話!」趙知頤滿心焦灼,他是個男人當然不會懷孕,但是Omega會懷孕啊?!他根本無法想像自己肚子大起來裡面揣了個孩子的樣子。
他一定會作噩夢的!
「我沒有在你的生殖腔里成結做終身標記,所以你不會懷孕。」孟則說:「你可以問鄭辛筠。」
趙知頤呆呆的:「成……結?那不是狗才會——」他三觀顛覆的盯著孟則:「原來你是狗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鄭辛筠樂不可支,靠在門邊上道:「孟則說你缺乏生理常識,確實。不過他要是沒有在你生殖腔成結終身標記的話,你確實不會懷孕,不用擔心。」
趙知頤不是很放心。
昨晚上孟則那麼搞……真的不會懷孕?萬一孟則趁他昏迷的時候……
「你生殖腔太小,我進去你就哭。」孟則眉頭緊皺,撩開領口,「這都是你咬的,看你那麼抗拒,所有我就沒有……」
鄭辛筠看見孟則肩頭上一排滲血的牙印,又吹了聲口哨:「喲。」
趙知頤捂住他的嘴,汗如雨下:「這種事就不用說出來了吧??」
孟則握住他手腕,在他掌心親了下,「那就不說了。」
趙知頤跟被燙了似的縮回手,不死心的問:「鄭醫生,你確定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正常的嗎??為什麼我覺得他腦子出問題了??」
鄭辛筠:「Alpha的易感期就是這樣的,不是腦子出問題就是下三路出問題,相對來說還是腦子出問題比較好接受吧?」
趙知頤:「……」
「那,祝你們幸福恩愛?」鄭辛筠看了眼腕錶,「我要下班了,再見。」
趙知頤眼睜睜的看著鄭醫生瀟灑離去,留他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站在孟則旁邊。
雖然孟則現在看上去很聽話,但趙知頤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帶有十足的侵略性,就像是……吃飽了的獸類圈養自己捕獲的獵物,沒有立刻吃進肚子裡只是為了下一頓的美餐。
趙知頤很想撂挑子不干,他的手指停在蘇積羽的頭像上,第一百零八次想讓蘇積羽來接手這個爛攤子。
「在想什麼?」孟則忽然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將下巴墊在他肩上,銳利眸光落在那個漆黑的頭像上,「想聯繫別的Alpha?」
「什麼叫別的Alpha,他是……」趙知頤有點頭疼,還是放棄了。
孟則現在這個狀態,別說是Alpha了,就是路過的Omega多看趙知頤兩眼,他都要冷眼盯回去把人家嚇個半死,要是現在把蘇積羽叫過來,萬一孟則在不正常的狀態下痛毆蘇積羽,等他清醒了,這筆帳還是要算在趙知頤的身上,他何必自討苦吃。
「算了,回家吧。」趙知頤仰起頭,心如死灰:「好累,回家睡覺。」
「嗯。」
趙知頤轉身,走出去幾步,忽然一頓。
他錯愕的轉過頭:「……你拉我手做什麼?」
他不是沒有碰過孟則的手,昨晚上孟則甚至會強迫他十指相扣,但還是第一次這么正經的跟孟則牽手。
就好像談戀愛的第一步,小心翼翼的拉住心上人的手,臉紅能滴血,心跳若擂鼓。
「不喜歡麼?」孟則捏了捏他的手指。
趙知頤:「不喜歡。」
孟則若無其事,拉著他繼續往前走,道:「我喜歡。」
趙知頤:「。」
哪怕是在易感期,也是個獨裁至極的上位者。
趙知頤沒什麼力氣,懶得跟孟則掰扯,反正到最後都會被暴力鎮壓。
……
趙知頤很快意識到不能就這麼跟孟則待在家裡,因為一旦周圍沒人孟則就想把他往床上拐,趙知頤把孟則縮在門外,自己對著鏡子貼抑制貼,孟則倒是也沒有暴躁砸門,反而安靜的過分。
貼好抑制貼,確認自己的信息素已經收斂的很好,趙知頤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往外看了眼。
幾乎是開門的一瞬間,他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趙知頤嚇了一跳,慌忙要關門,孟則道:「我不進去。」
趙知頤冷笑:「男人嘴裡的不進去有任何可信度嗎?」
「……我真的不進去。」孟則聲音很低,他握著趙知頤細瘦白皙的手腕,也沒有用很大力氣,垂著漆黑的眼睫說:「沒有你的信息素,我有點難受。」
趙知頤:「那你去打抑制劑。」
孟則擡起眸,給他看自己手臂上的針孔,「打過了,沒用。」
趙知頤想起鄭醫生說過,這次孟則的易感期特殊,抑制劑對孟則已經沒用了。
「那你想怎麼辦?」趙知頤皺起眉,「我是不會讓你進來的。」
要是放孟則進來,那跟引狼入室有什麼區別。
「可以給我一件你的衣服麼?」孟則問。
「衣服?」趙知頤遲疑一瞬,「衣服可以,你等我下。」
他關上門,拿了出門時穿過的外套,塞進孟則懷裡:「可以回去睡覺了吧?」
孟則垂首,將臉埋進了衣服里嗅了嗅,趙知頤耳根一燙,不自在的側過頭,這動作別人做趙知頤肯定要罵一句猥瑣,但是孟則做起來,怎麼就那麼色情。
「味道太淡了。」孟則認真說:「換一件?」
趙知頤怒了:「你還挑上了,嫌棄外套味道淡,難道要我把內褲脫下來給你嗎?」
「可以嗎?」
「……」趙知頤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虎狼之詞後,一巴掌捂住臉。
他肯定也被信息素影響了,腦子裡一團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可以。」趙知頤冷著臉說。
孟則似乎有點遺憾:「這樣。」
趙知頤拉了拉自己身上穿的睡衣,他剛洗完澡套上的,味道肯定更淡,有些煩躁:「我沒其他衣服給你了,你將就下?」
孟則輕聲說:「可以讓我咬一口嗎?」
趙知頤驚恐捂脖子。
他就知道這個Alpha圖謀不軌!
趙知頤立刻要關門,孟則一改之前的弱勢,強橫的用胳膊抵住門,雙眸漆黑,像是暴風雨來臨時的海面,帶著不可預知的危險。
「我很難受。」孟則道:「如果你讓我咬一口,今晚我應該能睡個好覺。」
趙知頤怒道:「做你的春秋大夢!昨晚腺體都差點讓你咬掉,你今天還想咬?」
孟則將什麼東西放進了趙知頤手裡,趙知頤第一反應是甩開,孟則卻強硬的按住了他的手:「讓我咬一口,五十萬。」
「……什麼?」
趙知頤看清了,孟則放進他手裡的,是一張已經填好的支票。
個十百千萬……在心裡數清楚五十萬有多少個零後,趙知頤可恥的心動了。
「只要你答應,這五十萬就是你的了。」孟則在趙知頤耳邊低聲說。
趙知頤擡起頭,「這個是額外的錢,跟我的固定工資互不影響吧?」
「當然。」
趙知頤捏著支票猶豫一瞬,「只咬一口,咬了你就回去睡覺。」
「嗯。」
趙知頤斟酌了下,覺得孟則這會兒看起來挺正常的,沒有過激舉動,也沒有暴力傾向,還知道用錢來收買他,應該沒什麼事。
他側過頭露出自己還散發著沐浴露香氣的瑩白後頸,細長手指摸索著將抑制貼揭開一半,露出還有些腫的可憐腺體,絲毫沒察覺此刻的情態下他這般的動作就像是將自己獻祭了出去,還在催促:「快點,咬完了事。」
孟則呼吸停滯了一瞬,手背上青筋直跳。
他直勾勾盯著趙知頤後頸上那枚小小的腺體,它之前只是透露出一點血液的淡粉,但因為昨夜被人百般折磨,哪怕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它仍舊是腫的,凌亂的齒痕遍布其上,將它變成了艷麗的嫣紅,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滴血。
孟則摟住趙知頤的腰,趙知頤一顫,揪著孟則的頭髮道:「允許你咬脖子沒允許你抱我!」
「抱歉。」孟則鬆開手,傾身用鼻尖緩緩蹭了蹭那塊肌膚,趙知頤抓住他的肩膀,身體不自覺的發抖。
他側過頭,咬住自己的指關節,眼睫撲簌簌的打顫,嗓音悶悶:「別蹭了,快點。」
孟則在其上落下一吻,趙知頤喉嚨里溢出一聲輕哼,腿瞬間軟了,抱住孟則的肩膀才沒讓自己摔在地上,「怎麼會……好奇怪。」
他抿唇,罵道:「也沒允許你親!」
孟則道:「真不要我抱著你嗎?你可能會摔倒。」
「不要,趕緊——唔!」
趙知頤猛地睜大眼睛,後頸又傳來那種難以形容的刺痛,他急促喘息,雙腿發軟,往地上摔去,孟則攬住他腿一用力,就將他抱了起來,趙知頤被抵在牆壁上,雙腿無力的掛在孟則腰側。他痛苦的仰起頭,想要逃走,孟則卻掐住他下半張臉,迫使他側頭,將腺體暴露的更加徹底。
剛被抑制貼安撫的橙花香氣四散,Alpha將自己的信息素大量注入Omega的腺體,趙知頤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哭出了聲音。
「別咬自己。」孟則將他的手指從唇邊挪開,用自己的手指撬開他唇齒:「咬我。」
趙知頤含混的說:「說好了……只咬……一口!」
「嗯。」孟則在他脖頸間深深的吸了口氣,再不復之前偽裝出來的冷靜,眼睛裡紅血絲密布,「我加錢,再咬一次。」
趙知頤覺得這錢自己賺不了,再咬一次他一定會死掉,推開孟則的臉喘著氣說:「就一次!」
「……」孟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好。」
「什麼?」
「你不願意,我當然不會強迫你。」孟則鬆開趙知頤,「能站穩嗎?」
趙知頤倔強的扶著牆,「當然可以。」
他擦了把眼淚,慢吞吞的挪進房間裡,「好了,你趕緊回去,我要睡了。」
不等孟則再說話,房門已經嘭的一聲關上,還打了反鎖。
孟則就站在門邊,走廊上的的燈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莫名有些陰森詭譎。
他靜靜地站著,聽裡面先是罵人,然後是數零,再是嗚嗚咽咽的哭聲。
哭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趙知頤體力不支,很快就把支票墊在枕頭下睡了過去,全然不知門口有人無聲佇立。
窗外起了大風,吹的樹枝嘩嘩作響,似乎又要下大雨,整棟房子都沉入了黑暗之中,孟則才緩緩的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插入鎖眼,微微轉動。
他的獵物還是太天真,在他的巢穴中,他自然擁有任何一間房門的鑰匙。
鎖扣咔嚓一聲,孟則壓下門把手,推開房門,如此間主人般,慢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