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荊棘鳥2
2024-09-15 02:41:00
作者: 草莓牛奶雙倍糖
第62章 番外·荊棘鳥2
做出留下的決定後,戀情也只維持了兩個半月。
然後白鳥決定再次上路。
第一次遇到丘丘人襲擊,第二次遇到風暴,第三次遇到奇怪的狼。
當面目猙獰的狼撲向自己,危在旦夕之際,白鳥想到的卻是——她永遠也走不出蒙德。
西風騎士團小隊長凱亞閃亮登場,帥氣地使用單手劍,優雅而華麗,如同雄孔雀開屏。
冰元素神之眼在腰間閃爍璀璨光芒,稍顯輕浮的笑容掩蓋了本質的危險。
英雄救美,但是彼時的兩人都沒有產生旖旎的心思。
「謝謝。」白鳥認真地鞠躬,然後往回走。
「你的東西不要了嗎?」他指著小型攤鋪車和鍋具等東西。
棕眸斂去光澤,形狀狼狽的少女露出疲憊神情,「不了。」
那是對未來失去嚮往,認定命運不由自己掌控的木訥。
放任她獨自回去非常危險。凱亞追上去,「有手帕嗎?我需要捂住傷口。」
走到半路,他驟然記起白鳥給他的熟悉感。是那個在晨曦莊園有過一面之緣的女生。當時的她神采奕奕,如今卻黯淡喑啞……凱亞猜想是不是迪盧克甩了她。
之後他在西風騎士團見到白鳥。她似乎和周圍格格不入,目光飄渺。
這日下班,他和同事去貓尾酒館喝酒,看到醉酒的她。她趴在櫃檯上,雙頰通紅,盯著手中的酒杯,淚珠悄無聲息地滑落。不懷好意的男人架起軟綿綿的她往外走。
「我有事先走,你們盡情喝,記在我的帳上。」
凱亞敲暈那個男人,接過她。「喂喂,女孩子要有警惕心啊。」
她根本使不上力氣,於是凱亞打橫抱起。冰涼的手指觸碰裸露的棕色肌膚,痒痒的。
「真暖和。」她喃喃道,「請溫暖我吧……」
「對男人來說,這話很危險——」
話語被柔軟的唇瓣吞噬。她貪心而焦躁地渴求更多。
第一次是在巷子裡。
他生氣的,帶有懲罰性質地將她壓在凹凸不平的牆面,「繼續嗎?」
纖長的雙腿環住窄腰,暗示意味濃厚,「繼續……」
她是生澀的。努力裝成浪蕩的模樣,其實對那方面知之甚少。很快在他的撩撥下失去偽裝,一邊哭一邊發出讓人無法忍耐的聲音,無措地摟著他的脖子。
凱亞看著她含住襯衫領口的銀鏈,只有或急或細的喘息聲溢出,以為她是害羞。
然而,白鳥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害怕風聲將她的聲音傳到某人的耳朵里。
被第三者注視的感覺貫穿始終。
越到後面,白鳥越是放開。這是對他的懲罰,還是對自己的懲罰已經不得而知。
天空下起小雨,衣服和身體變得濕漉漉。凱亞吸進潮濕的空氣,托住下滑的白鳥。
醒來是在凱亞的家裡。他端來早餐,「早上好。」
「早上好。」她慢慢起身,勾住滑落的被子。「辛苦你了。」
凱亞梗住。「咳咳,你也辛苦了。」
破壞不錯的一夜的利器是說教。他不喜歡說教,但是沒有辦法不去做。他說了諸如被陌生男人撿走的危害,女孩要懂得保護自己的話。
「你在聽嗎?」凱亞靠近,挽起她耳邊零落的髮絲。
白鳥咽下煎的焦香的吐司,「你就是把我撿走的陌生男人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他沒有抵擋住誘惑,甚至在外面就……下著雨也沒停止。
他沒有立場去責備她。堂堂的小隊長陷入深深的自責。
「沒關係。」白鳥平靜地陳述,「不是所有人都能靠近我。」
「什麼?」
白鳥不再說話。
莫名其妙的,凱亞成為白鳥的監護者。
雖然下班時間幾乎都在一塊,卻沒有多少人見過他們親密的行為。
有外出任務時,他會囑咐白鳥下班回家不要去別的地方,更不要喝醉。起初他不怎麼相信囑咐的有效力,直到某次任務提前結束,暗地觀察白鳥,她確實按照他的話行動。
凱亞將其視作「她在乎自己」的信號。
提出結婚的契機是西風騎士團某位騎士的結婚典禮。
他們在歡笑的人群之後,白鳥眺望花門,「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凱亞把她拽進花園的角落,忍不住譏諷:「找到別人了?」
「你遲早也要結婚的吧。」白鳥自甘墮落,但從來沒想著拉別人一起下水。
凱亞忽然發現,她很少直接看他。他捧住白鳥的臉龐,「嫁給我。」
這句話是衝動的產物,凱亞卻不後悔。
之前他從沒想過戀愛結婚,但是有個伴侶好像也不錯。
現在的白鳥叛逆任性,性格彆扭,不好相處,乍看之下不是妻子的好人選。可背負著眾多秘密的他也不是丈夫的最優選擇。
他們像是兩條不經意間交叉的毛線,越纏越緊密,最終無法釐清。
不能編織也沒關係,就這樣成為毛線球在人生的道路上滾下去吧。
白鳥愣住,「我不會燒飯做菜,不要小孩,不喜歡束縛……」
「獵鹿人的飯菜味道很好,這麼年輕要什么小孩,就算是夫妻也應該有各自空間……」
他們秘密登記結婚,沒有舉辦婚禮,沒有告知任何人。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一切又都不一樣。
沒有人教她如何做妻子,他們依循往日的慣性生活,只是心中隱約有了「這個世界上有個最親密的人」的念頭。
五年一晃而過,他終於改變心意。想要孩子,接下來是什麼呢?想要妻子親手做的飯嗎?
一周過去,凱亞沒有找過她。
她按部就班,隔三岔五去貓尾酒館。
各種關於「凱亞和卡文迪許小姐」的浪漫緋聞喧囂塵上,白鳥靜默地聽著。
有人說凱亞送給卡文迪許小姐一條價格高昂的項鍊。
有人說舞會上的他們宛如天作之合。
有人說訂婚婚宴將近。
「英雄救美是怎麼回事?」白鳥托腮問。
「凱亞突圍賊窩救出差點被玷污的卡文迪許小姐。據說那位小姐中了咳咳……」
她飲下最後一杯酒,離開酒館。
男人都是混蛋。相信男人的女人是無可救藥的蠢貨。
憤憤不平的想法在微風吹拂中消散。白鳥剝去黏在唇邊的長髮,漠然地想,各取所需罷了。
次日,白鳥一目十行地掃過任務書,「晨曦莊園的盜竊案是不是太多了點?」
上司摸摸鬍子,「誰知道呢。」
「可以換個人去嗎?那裡的人討厭我。」尤指女僕長愛德琳。
「誰知道呢。」
不愧是上司,敷衍大師。
白鳥收拾行李再次踏上去往晨曦莊園的路。
莊園裡,迪盧克在觀察葡萄長勢。紅髮在鬱鬱蔥蔥的葡萄藤中無法忽視,挺闊的黑襯衫勾勒出精壯的身姿,袖子挽起,肌肉隆起的小臂膚色對於男人而言太過白皙。
她不得不停下問好,「迪盧克老爺日安。」
「日安。你是?」
「來自西風騎士團。奉命前來調查盜竊案。」
「……去吧。」
「是。」
女僕長愛德琳沒有好臉色,半天才說:「這次丟失的是書。等會兒迪盧克老爺會親自告訴你詳情。你先在書房坐著吧。」
書房的格局沒有大變動,至少比對她的模糊記憶是這樣。她坐在軟彈的沙發里忐忑不安。
陽光穿過乾淨的玻璃落在厚重的辦公桌表面,在書頁筆墨中流轉。
溫暖、安逸。
流動的空氣似乎停滯,白鳥閉上眼睛假寐,呼吸平穩,擾亂一小片飛舞的微塵。
她的眉目成熟了。迪盧克輕手輕腳地進屋,距離正常社交距離觀察她。
成熟的背後有著別的男人的影子。
雖然迪盧克掌控提瓦特大陸頂尖的情報組織之一,但他從沒調查過白鳥。
他不認同白鳥放棄夢想的做法,僅僅是「不認同」。在他看來,白鳥應當翺翔於長空。
當年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浮現在眼前。
他以為不管做出何種決定,勇敢善良的白鳥都會幸福。
上次擦肩而過他認出白鳥,卻不敢確定。那個沉鬱淡漠,絲毫不見笑意的人,除了五官,與記憶中的少女沒有一絲相像。
經過幾天的考慮,才授意屬下向西風騎士團報案。
然後,她來了。
真的是她。
她看起來好疲倦。
盤在頭頂的髮髻似乎很沉重,壓得腦袋不住下墜。
她恍然驚醒,對上迪盧克的眼睛。
白鳥慌忙站起,「呃,迪盧克老爺好。」
「請坐。」
迪盧克說出早已編好,沒有漏洞的謊言。
白鳥邊記錄邊想他認出自己了嗎?
她既希望他能夠認出,又希望他不要認出。感情糾結矛盾。
在眾人里,白鳥只覺得對不起母親和迪盧克。他們都給予了她莫大的鼓勵和支持,而她回抱不了那些期待。
白鳥心知肚明,自己和以前差距很大。如果他能夠認出,是不是說明,她仍然有積極樂觀的品質?她並非一無是處?
「請留下用餐。」
白鳥擡頭,合上本子,「不用了。我先回去。」
「天黑了,路上不安全。」迪盧克客氣地挽留,「而且還有別的人需要詢問吧?有些我注意不到的地方,說不定會很關鍵。」
白鳥原本打算推辭到底,結果他說周邊有極其兇猛的魔物出沒。
像狗又不是狗的魔物……
它是白鳥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