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獅駝嶺——「屍駝嶺」

  收到求援，留守佛門的如來善屍，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現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要不是唐三藏的狀態確實糟糕，如來都有些懷疑這是在糊弄人。畢竟，以他准聖的修為，都沒有任何發現。

  隱藏的這麼深，索性直接搞死唐三藏算了，何必要玩兒這種小把戲呢？

  想不明白，問題還是要解決的。眼瞅著唐三藏就要奄奄一息，不想辦法那就只能更換取經人了。

  這種事情，聖人可以一言而決，在不涉及利益的情況下，各方多半都會樂得賣個面子，但如來卻沒有這份待遇。

  在洪荒世界，面子是和實力掛鉤的，實力越是強大，在外面的面子就越大。

  不能換人，那就必須要努力搶救。何況金蟬子還是如來的便宜徒弟，就這麼捨棄也會影響他在佛門的話語權。

  「天地萬物一啄一飲，皆有其運行規律。唐三藏不是因妖魔作怪，而是一種病，或著說是一種詛咒。

  三界之中，最為精通醫理者莫過於醫道祖師。悟空，你速去火雲洞請炎帝神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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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來故作鎮定的說道。

  大道萬千，各有所專。幾乎洪荒世界的所有頂尖大能，都在某一領域、或者是某幾個領域取得了領先優勢。

  在各自所擅長的領域，即便是聖人也無法和他們相比。這幫人還有一個共同的稱呼——混元種子。

  大道唯一，在同一方世界中，每條大道都只能容納一尊混元修士。

  一旦被人占了位置，後來者就只能另謀出路。比如說：沿著這條大道開闢新的大道，以此證道混元。

  當然，這種憂慮是多餘的。洪荒之中混元修士寥寥無幾，還沒有到大道擠壓的地步。

  聽了如來的解釋，孫悟空心中暗自一喜。佛祖解決不了的事情又多了一件，對一心想要擺脫佛門控制的孫悟空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佛祖，真要是如傳說中那麼無所不能，才是真正的災難。

  至於唐三藏的死活，孫悟空並不關心。對漫長的猴生來說，取經這段經歷實在是微不足道。

  ……

  取經路上的小波折，沒有影響講道的進行。唯一遺憾的是兩位混元修士同時開啟講道，無法做到兩邊兼顧。

  至於派出分身聽道，那就純粹是在找死。道不可輕傳，強者的尊嚴不容褻瀆。除非關係特別親近，或者是有合理的理由，否則是沒人會那麼乾的。

  非李牧不近人情，硬要和平心娘娘搶這個風頭。實在是現在情況特殊，不出千年域外入侵就要開啟，根本就錯不開時間。

  當務之急，乃是儘可能的提升洪荒世界整體實力，以應對接下來的變局。

  本尊不在，只能分身出面講道。按理來說，這也是對聽道者們的不尊重，但是大家顧不上那麼多，有白嫖的大道，還挑剔啥！

  混元大道，這可是有別於聖人大道的新路。鴻鈞老祖的斬三屍成聖之法，只適用於聖人大道，目的是為了更好的讓真靈融入天道，而混元大道的本質卻是法則。

  在鴻鈞講道之前，洪荒的主流修煉模式還是混元大道。因為遲遲不見有人證道，或者說不知道有人證道，紫霄宮講道之後大家就被帶偏了。

  怎奈捷徑也不好走，成聖確實確實比證道混元簡單，可架不住聖位數量有限啊！

  經過無數次的爭鬥、博弈，最終六聖從眾多競爭者脫穎而出，其餘大能則淪為失敗者。

  除了少數頭鐵的大能，繼續死磕聖人大道外，大部分人在確定成聖無望後，又掉頭回去重修混元大道。

  來回折騰一遍，浪費時間事小，關鍵是還影響道心。李牧有理由相信，鴻鈞老祖這是故意而為之。

  不過這是一個陽謀，人家只是負責講道，修煉道路選擇還是由個人自己決定，來回折騰只能證明自己道心不夠堅定，甩不了鍋。

  沒有先行者領路，全靠自己獨立摸索，跳坑、踩雷自然不會少。最出名的就是冥河老祖，跟風女媧玩兒造化生靈，跟風五聖玩立教，結果將自己坑了一個半死。

  看似是一教之主，麾下有無數阿修羅族人聽命，實際上這就是一塊雞肋。

  因為先天上不足的限制，傳道氣運和冥河老祖基本上沒有關係。就算在人間界留下了道統，那也是人人喊打。功德氣運沒有分到多少，滔天的業力卻是滾滾而來。

  種族氣運啥的，同樣也指望不上。以修羅族的特性，就註定不可能獲得天地人三道親賴。

  若非，冥河老祖反應快，在六道輪迴之中分了一杯羹，估摸著修羅族都不一定能夠存活到現在。

  類似的小白鼠還有很多，例如：鯤鵬造妖文；帝俊太一玩兒爭霸；伏羲轉世入人族……都是求道路上的一次次嘗試。

  本質上，還是在走捷徑。結果自不用說，基本上都以失敗告終，只有少數人獲得了一定收穫，但距離證道混元依舊遙不可及。

  只有極少數的大能，能夠耐得住寂寞，忍得住誘惑，不理會外界的風雲變幻，按照自己的既定道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前行。

  在求道路上，沒有高下之分。誰能夠笑到最後，誰就是贏家，其中的過程並不重要。

  某種意義上來說，李牧和平心同樣是走了捷徑。區別僅限於平心娘娘和地道綁在了一起，而李牧則是片葉不沾身。

  太華山上之巔，在一眾大能的簇擁下，李牧開啟了講道。沒有任何異象，一切都是那麼樸實無華。

  大道歸真，那純粹是扯蛋。故意壓制講道異象，主要是眼前這群聽道者，個個都修為不凡。以分身的修為搞出來的異象，根本就起不到裝逼的作用。

  既然裝不下去，那就索性走上另一個極端。問就是：大道至簡，返璞歸真。

  一心忙著講道，就連本該安排的西遊劫數，都被李牧丟給了門人弟子自由發揮。

  作為一名混元修士，取經路上那點兒功德，李牧已經不放在眼裡。

  沒有他這個祖師安排，門下弟子很自然的選擇隨大流，象徵式的小折騰一下就收功。

  就仿佛回到了原著，有背景的妖魔，最後不是位列仙班，就是在佛門混得一個果位，最不濟也能夠在靈山大川之中苦修。

  沒有背景的妖怪，甭管如何行善積德，最後都難逃孫悟空的一棒子。一切都是功德惹得禍，總量一共就那麼多，想要多分點兒那就只能減少參與分贓的人數。

  環境最能夠改變人，同樣也可以改變猴。明知道是在助紂為孽，在接到佛門的暗示之後，孫悟空還是殺得很歡樂。

  沒有法子，真假美猴王一劫嚇壞了孫悟空。唯恐自己不聽話，被佛門施展手段給換掉。

  為了自保，在後面的劫難之中，孫悟空表現的格外積極。反倒是豬八戒和沙悟淨，一直保持著摸魚心態，大有將摸魚進行到底的架勢。

  對此，孫悟空是發自內心的羨慕嫉妒。大家一起混日子摸魚，他還是幹活最多的，結果佛門最先敲打的也是他，對另外兩位幹事不及搗亂多的便宜師弟，卻一直不聞不問。

  倍受打擊的猴，最後也不得不承認：想要在洪荒世界混得好，不光要有實力，背景也是不可或缺的。

  理智告訴他，西遊項目若是裁員，最先幹掉的就是他這位業務骨幹。

  事情幹得多沒用，重要性最高也沒用。其他人都各自代表著一方大勢力，誰出局最後面子都不好看，唯有他是可以代替的。

  誰讓這一路上的劫難，基本上都是提前設計好的呢？只要大佬們願意，唐三藏一個人也能夠靠「智慧、毅力」抵達靈山聖地。

  當然，發生改變的也不光孫悟空。自從被神農救治之後，唐三藏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

  原本的大德高僧，眉宇間卻隱藏著一絲陰狠。只不過被唐三藏隱藏的很好，言行舉止還是和平常基本一樣，才沒有引起大家的懷疑。

  晃晃悠悠，取經團隊一行人來到獅駝嶺。確切的來說，叫「屍駝嶺」更加貼切。

  「·骷髏若嶺，骸骨如林。人頭髮翽成氈片，人皮肉爛作泥塵。人筋纏在樹上，干焦晃亮如銀……」

  若論西遊路上最殘忍的妖魔，「屍駝嶺」三妖那是當之無愧。因為這三位玩兒的太嗨，天庭還圍剿過一次。

  只不過當時負責的是李家父子，象徵式的打了一架，最後以大敗而歸收場。

  因為玄黃世界之事，李牧和昊天均遠赴混沌，天庭兩位大佬都不在。沒有精力揪住他們這種小雜魚不放，才讓三妖逍遙到了現在。

  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唐三藏當即就暈了過去，孫悟空、豬八戒、沙悟淨的臉色也不好看，就連白龍馬都扭過了頭。

  手忙腳亂的救醒了唐三藏，孫悟空當即召喚出山神質問道：「此乃何地，你為一地之神靈，為何放任妖魔肆掠？」

  並非孫悟空可憐死去的人，想要為他們討還公道。事實上，經受社會毒打的孫悟空，字典里早就沒有了是非對錯，有的只是利弊。

  不同於原著，現在的人族可要強勢得多，直接占據了天庭的半壁江山。

  在朝中有人，下界的神靈也免不了對人族照看一二。偶有妖魔作亂，他們可以不管，這種屍山血海、滿地人骨若是不過問，自會有人族仙神尋他們的晦氣。

  「稟大聖，此地是八百里獅駝嶺。盤踞著三位妖王，麾下有四萬八千餘員小妖，乃是這附近最強的妖族勢力。

  至於這山中的慘劇，並非小老兒不聞不問，實在是有心無力。早在數百年前，小老兒就上報了天庭。

  玉帝還發兵征討過，只是這三位妖王神通廣大，就連李天王親自領兵，最後都大敗而歸，自此便無人敢管。」

  山神剛說完，一旁的豬八戒就跳出來打岔道：「你這小老兒，也忒不老實了。什麼沒人敢管，我看你是勾結妖魔、知情不報。

  這種事情，勾陳帝宮從來都是最積極的。一旦有妖王大規模殘害人族，定會派兵過來圍剿。

  三界之中，不知多少妖魔因此而喪命。早已成為了洪荒的一大禁忌，又豈會走個過場？」

  聽了豬八戒的話，山神急忙解釋道：「元帥，冤枉啊！小老兒豈會好好的天庭神靈不做，跑去勾結妖魔為禍呢？

  獅駝嶺三妖能夠逍遙到現在，那是事出有因。」

  話到了嘴邊，白髮禿頂山神又卡住了。如果可能的話，他真不想趟這一潭渾水。

  「快說，否則俺老孫帶你去見玉帝，治你一個勾結妖魔之罪！」

  孫悟空叫囂道。

  不過相比一棒子下來，抓去見玉帝治罪，還是要文明的多。足以證明孫悟空的政治水平，已然大幅度提升，知道遇到問題該走程序。

  「大聖，這三位妖王的來頭不簡單啊！」

  「這麼些年，小老兒每百年回天庭述職，都會向上面奏報一次。可是除了第一次進入朝議之外，剩下的都被人給壓了下來。

  小老兒只是一屆下神，上面有人壓著，我也無能為力。原本想著等勾陳帝宮的天兵天將下界伏妖，再順帶給奏報的。

  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五百年之前開始，勾陳帝宮的天兵天將就很少出現這西賀牛州。」

  聽了山神的解釋，孫悟空陷入了沉思之中。直覺告訴他，此事一定和這次取經有關。至於是因為什麼，讓天庭願意配合佛門傳經，那就不是他所能夠知道的了。

  見孫悟空不說完，膽寒的山神影響頭皮繼續補充道：「大聖，此事可能還和遇害者的身份有關。這漫山的屍骨，其實大都不是純血人族。

  中古時代末期，此地曾建立過一個妖族國度。他們蠱惑了一部分人族加入，構建了一個人妖混居的社會，企圖以此分裂人族氣運。

  後來人妖兩族戰爭爆發，仙秦大軍還曾殺入此地，大敗妖族聯軍。

  大戰過後，人妖兩族再次分居。不過在之前的混居過程中還誕生了一個人妖混血種族，因為觸犯了禁忌，這個種族大都先天不全，不被人妖兩族所承認。」

  後面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多說了。一群被拋棄的可伶蟲，死活自然沒有人過問。能夠不被滅族，那都是一種奇蹟。

  對人妖兩族之間的秘聞，孫悟空那是一點兒也不想知道。名義上他是妖族中的一員，實際上他卻是天生地養的先天生靈。

  在這個人族昌盛，妖族衰落的時代，孫悟空可沒有違逆大勢、振興妖族的想法。當即擺擺手道：

  「行了，算你老小子過關。俺老孫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了，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