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誰給送去衛生所了

  「啊！救命，救命！」

  那老太太大叫了一句。

  林美她們還沒回過神來，就見她又衝著林楚楚奔過去。

  林楚楚她們倆正因為燒紙的事情心中忐忑著，突然降臨這麼一個人，一時間鬧不清是人是鬼，立時被嚇破了膽。

  「啊，鬼呀！」什麼也顧不上了，抱著頭往山下衝去。

  一陣驚慌失措的驚叫之後，斷崖這邊只剩下老太太的嚎叫。

  林美回過神來，恍惚過後覺得她的聲音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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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奶奶？

  「是不是我奶奶？」她問林秀萍。

  「好像是哎……」

  「她說有蛇，是不是被蛇咬了？」

  這邊山坡上有一種斑點蛇，因為蛇身上都是黑黃的斑點兒，當地人都叫它斑點蛇，毒性極強，人被它咬傷後，會發狂發瘋，就像老太太這個樣子。

  林美從大石頭後面走出來，衝到老太太面前，不管有什麼不滿，她還是她的奶奶，林美不能見死不救。

  她喊叫著跑過去的時候，林老太太已經不怎麼癲狂了，整個人呆呆地，看了一眼林美，整個人就朝後面倒去。

  幸虧秀萍也跑過來，想也沒想從後面接住她。

  「應該是中了斑點蛇毒了。」林美讓她躺倒在地上，邊說邊解開衣服，查看她身上到底是哪兒被咬了。

  很快，就看到她腿上有個小小的血洞，一看就知道是被蛇咬傷的。

  「幫她擠血！」林美大叫。

  傷口處還有鮮血溢出來，看來是剛剛被咬傷的，在想想她從剛才的癲狂到現在的暈厥，毒素已經隨著血液流遍全身的血管了。

  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怕這老太太下半輩子就這樣瘋里瘋癲地過了。

  林美蹙了蹙眉，搖搖頭。

  「別管她了，平時那麼刻薄一老太太。」秀萍嫌棄地撇撇嘴，滿心的不高興。

  林美斟酌了一下，說，「人命關天，咱倆送她去衛生所吧，再對我不好，也是我奶奶。」

  哼，這種人，送去衛生所也是浪費國家醫療資源！

  林美心裡也有口惡氣出不來。

  不過，這麼惡毒的念頭，也只有在心裡過一下，她可說不出口，也做不出來。

  「就你心眼好，等著老太婆醒過來，還不定怎麼埋怨你呢，現在你救她，她反咬一口的時候，你就沒話說了。反正我不背她。」

  林秀萍抬頭睨了她一眼，她說不過林美，索性就給她來不講理的，這種救死扶傷的事情對誰都能行，唯獨這個老太太，她才不願意去管。

  「秀萍，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把，反正我得救她，不然，心裡過不去，你要願意搭把手，就過來幫我，你要不願意，那我就自己拖她下去。」

  林美眼皮也沒抬一下，毫不猶豫地說道。

  她試著搬動奶奶，沒想到這老太太這麼瘦，感覺連八十斤都不到，心裡不由地生出一絲憐憫。

  平時看起來張牙舞爪的，這會兒完全沒有那種強勢。

  林秀萍牢騷歸牢騷，嘆著氣上前幫她。

  林美背著她也不怎麼費力，中途林秀萍換了她一次，然後她就一路背到了衛生所。

  中午值班的是個年輕的醫生，沒什麼經驗，看到林老太太這個樣子，有些慌亂，「這是怎麼個情況？」

  「應該是被斑點蛇咬了，傷口在腿上，你看看。」林美將老太太放在診斷床上，擼起她的褲管，「她剛剛瘋狂了一陣，現在昏迷了。」

  「這是你奶奶？」醫生是一個村子的，認識林美，一邊診斷，一邊問道。

  「是我奶奶。滾了一聲的泥土，看不清楚模樣了。」林美淡淡地回答。

  「她這病不好治，醫藥費怕化不少，你還是去叫你大伯吧。」醫生很好心地提醒，他也知道他們家對待林美的態度，這要是讓林美拿錢，一個小姑娘，去哪兒湊啊。

  這句話也提醒了林秀萍，她忙拉住林美，「我在這裡看著，你去找劉翠翠過來。」

  他們這樣一說，林美也有些犯難，她沉默了一下，才點點頭，「病該怎麼治就怎麼治，等我奶奶醒了，我就去找我大伯母過來。」

  經過一番治療，總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輸液的時候，林美幫她洗了臉，清理了身上的泥土。

  看著這個心狠到能將自己賣了的人，現在一能虛弱到這種程度，林美不免感慨。

  可是，很快，她內心深處的柔軟就被撕扯的粉粉碎。

  聽病人說奶奶病情穩定了，她跑出了衛生所的門，想著去通知劉翠翠。

  林家在村東頭，衛生所在村子中央，相隔並不太遠，可是林美卻走了很長時間，說實話，要不是有奶奶這回事，她才不願意跟劉翠翠說話。

  林美不斷地安慰自己，沒事的，奶奶對他們那麼好他們沒理由不管她。

  做好了心裡建設，林美推開了林家的院門。

  「大伯母在家嗎？」林美進門就喊。

  半天沒人應聲，她走到屋門口就又叫了一聲。

  「不在不在，叫魂呢，沒完沒了的！」劉翠翠剛安撫林楚楚穩定了一些，就聽到林美的叫聲，心情正煩躁著，火氣一下子衝著她發了出來。

  中午的時候林楚楚連滾帶爬地逃回家裡，症狀比昨晚還要嚴重，渾身一直篩糠一般地抖動，劉翠翠抱著她，廢了好大勁兒，才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可是，她嘴裡不停地嘟噥著「有鬼，有鬼！」

  恐懼的表情讓她滿臉猙獰，劉翠翠真不明白她到底遇到了什麼鬼。

  心情煩躁地坐在炕上，看著寶貝女兒的慘樣，心裡不由地想起林美在李老師那兒的滋潤，「哼，還學起醫生了？憑什麼？」

  心裡有萬分地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大伯母，我奶奶被蛇咬了，在衛生所呢。」林美走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在衛生所？有那麼厲害？

  「你說什麼？送去衛生所了？」劉翠翠瞪起了眼睛，開口就罵，「誰送的？這得花多少錢？怎麼不送家來養著。」

  「是我……」林美應聲，「我奶奶昏倒在山上，我看她挺嚴重的，就送去了。」

  「你送的？那你上我這兒來幹嗎？老太婆兩個兒子呢，你怎麼不去城裡叫你爸媽來照顧？憑啥花錢的事就來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