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我就這樣被超度了

  林楚楚一家剛才鬧騰的情形，吳非凡沒有看見，他來的時候就聽見林美在哭，看到她那麼委屈的樣子，他的心都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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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美，你……」吳非凡其實是擔心她傷到自己，林楚楚和田麗娟倆人的牙尖嘴利是出了名的，他怕她再受到牽連，只能勸道，「還是別搭理她們了，田麗娟已經嚇得不敢出宿舍門了，聽說林楚楚也好不到哪兒去。」

  林美注意到李淑芳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這件事，她自始至終都還不知道。

  她拉著她的手，就往屋裡走去。

  「李老師，林楚楚她們差點兒害死秀萍，我才不要就此罷休。」說出了自己的主意，林美可憐巴巴地看看李淑芳，又看看吳非凡。

  李淑芳就笑了，拍拍她的手，「只要不傷大雅，你自己拿主意吧。」

  「哇！李老師萬歲！」

  林美還等著李淑芳責怪自己呢，沒想到她默許了。

  忍不住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吳非凡臉上的擔心也瞬間消散，不知為什麼，現在林美的喜怒哀樂一直牽動著他的心，那種莫名的情緒，連他自己也鬧不清楚。

  李淑芳聽完，拿著書本進了裡屋，給兩人留了談話的空間。

  「你跟隊長說說，秀萍這兩天不上工了，嚇得不輕，身子還沒恢復呢。」林美有她自己的主意。

  要是不讓林秀萍露面，一來林楚楚她們還會害怕，她要折騰夠她們才解氣；二來，可以趁這個時間，讓秀萍把城裡的店面收拾出來，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又想著你的投機倒把了？」吳非凡調侃她。

  林美也沒有瞞著，「我想弄個門面房，也算作供銷社的分店，到時候往那邊送貨，也就方便了。」

  上次弄的冬蟲夏草，林美她們賺翻了，租房子的錢有了著落，下一步，就打算擴大經營。

  「你還是小心著點兒。」吳非凡提醒她。

  林美點頭，那些事兒她都打點好了，她送了糧局家屬院那位大姨一些貴重的山貨，有她幫忙，一切都水到渠成。

  兩個人聊了幾句，林美惦記著學針灸的事兒，就催著吳非凡回去了。

  李淑芳見她進來，笑道，「沒多聊會兒？」

  「李老師，你教我針灸。」林美故意不接她的話茬，纏著她說道。

  幾天的相處，她已經不把李淑芳當外人，心裏面，就跟母親沒什麼區別。

  心急的小丫頭！

  她這麼好學，李淑芳心裡高興，面上卻沒有顯現，伸出手指颳了她的鼻子，「在你自己穴位上練習。」

  她拿著銀針，教她力度、進深……

  教的耐心，學的更是認真。

  正像林美預料的那樣，林楚楚第二天清醒了以後，滿腦子還是恐懼，她起身就跑到了知青點。

  田麗娟也稱病沒有上工，兩人聚在一起。

  「我都嚇死了，你怎麼樣？」林楚楚也顧不上計較田麗娟看上吳非凡的事了，見面就急慌慌地說道。

  田麗娟有氣無力地抬起身子，抱怨道，「都怨你，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怎麼會這樣？」

  「你這人……」林楚楚剛要發火，又想了想，低眉搭眼地說道，「田麗娟，要不，咱們去給她燒點兒紙，讓她的魂靈趕緊走了，別纏著咱們了。」

  「這，能行嗎？」

  田麗娟擔心這又是什麼餿主意，到時候瞎折騰。

  她自小在城裡長大，這些事沒有什麼概念。

  可是昨天回來後，那從骨頭縫裡往外溢的冷意讓她不得不信。

  所以，她並沒有反對。

  「那咱們中午就去。」林楚楚與她敲定了時間。

  中午山上沒人，她們做事情也不會被人看見。

  只是，她們沒想到，雖然林楚楚鬼鬼祟祟地做這些，還是被林老太太發現了。

  林楚楚去買燒紙，她前腳從紙匠鋪出來，林老太太找那家的老人玩兒，也抬腿進屋。

  「哎呀，你怎麼來了？你家誰不好了，你孫女買那麼多燒紙紙錢的？」那家老太太也正坐在鋪子裡，見到她，詫異道。

  林楚楚買燒紙幹嗎？

  林老太太思維敏捷，一聽就知道有貓膩，遲疑了一下，忙隨著說道，「是給她娘買的。」

  搪塞了幾句，她心裡發慌，不知道林楚楚買那個東西是什麼意思，忙不迭地出來。

  她估摸著她們是往山上去了，沿著盤山小路，她一路追上去。

  因為夏季晌午的時候日頭太猛，地里沒有辦法幹活，所以隊上將上工時間提前一個小時，中午推後一個小時，就錯開了高溫的時間。

  山坳里有水有樹，冬暖夏涼，林美和秀萍愜意地弄著山貨。

  「咱們去斷崖？」林美促狹地看著林秀萍，將手裡最後的一些野山菌曬好，拍拍手邁步往一旁走。

  「你斷定她們回來？」林秀萍不置可否。

  「當然，她們的給你送魂兒……」林美哈哈大笑。

  她的玩笑話，對於林楚楚她們來說，卻真不是能笑得出來的。

  「我說沒有她們吧？你以為像她們那種黑心腸的人，捨得給我燒紙錢？」林秀萍看到周圍沒人，忍不住說道。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不遠處有悄悄的人聲，

  林美一把捂住林秀萍的嘴，將她拖到了一塊巨石後面，藏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見林楚楚和田麗娟走進來，東張西望地，「楚楚，這裡太瘮人了！咱們燒完趕緊走。」

  「快點兒把紙鋪好。」林楚楚沉著臉，指揮著田麗娟將燒紙鋪好，她找來根棍子化了圈兒，然後劃火柴點起火。

  「林秀萍，你趕緊走吧，別在這裡纏著了，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早點兒托生，找個好人家……」

  林楚楚雙手合十，學著以前見過的大人的樣子，口裡面念念有詞。

  田麗娟緊挨著她，也學著她的樣兒，不出聲地磨叨。

  「我這就死了？靈魂被超度？」林秀萍憋住笑，在林美耳邊悄聲說。

  林美還沒有說話，就見忽然闖進來一個人，發了瘋地橫衝直撞到那堆火前，一身的泥土根本看不清楚面容，只瞧著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