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百無聊賴等在不遠處的玉霽也被那道聲音嚇了一大跳。

  要不是北國銀行金庫里的燈光比較足，玉霽僅是受到驚嚇，沒有感到害怕，她甚至還有閒心評論這張符籙居然成精了。

  「你們是何人！此處又是哪裡！」

  符籙聲如洪鐘，震得達達利亞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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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北國銀行的地下金庫。」達達利亞耐心的回答道。對於這張符籙他越來越感興趣，他原本以為這是具有研究價值的璃月古物，沒想到竟然還會有意外收穫。

  達達利亞觀察著符籙，想聽聽它接下來會說什麼。

  「北國銀行？那是什麼東西？」符籙疑惑的反問，接著它好像想起一些事，只見猛地飄起來大喊，「我還有事情要做！你——」

  符籙轉了個圈，達達利亞感覺它看了自己一眼，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

  只見符籙越過達達利亞，面朝玉霽刷的飛過去，「小姑娘你有神之眼？」

  突然被問到玉霽楞住，她下意識點點頭。

  「好，快帶我去見留雲借風真君！」

  符籙直接提出要求，它的語氣很篤定，似乎擁有神之眼的玉霽必定能見到仙人。

  「你說誰？」被委託的玉霽不可置信，聽名字就知道是仙人，如今的璃月基本上沒有仙人的蹤跡，想去尋仙唯有去被規劃為自然保護的深山老林，比如絕雲間。

  雖說因為旅遊開發，絕雲間裡據說也沒仙人居住了。

  但這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在於玉霽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她怎麼可能和仙人扯上聯繫？仙人又不是去街上閒逛一圈就能碰上的。

  「對，你有神之眼，必定是朝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不知玉霽為什麼驚訝的符籙喋喋不休，在它的話語裡，玉霽赫然算是一代英豪，就差去前線建功立業。

  玉霽越是聽符籙話，越是尷尬，她偷偷看了眼達達利亞，發現對方沒有阻止的意思，沒辦法只好自己出聲打斷符籙的話，「那個，現在的璃月可能和您想像的不一樣。」

  深吸一口氣，玉霽對俘虜講出如今璃月的情況，仙人早在千年前避世，被選出來的七星成為璃月的管理者。並且自五百多年前，地上七國與地下古國坎瑞亞共同抗擊世外之力成功後，提瓦特這片大陸便在沒有發生過大規模征戰。

  玉霽的講述令符籙久久不語，過了好一會它才用一種期待的語氣問，「神戰結束了？那為禍世間的魔神現下如何？」

  「你說魔神戰爭？那在兩千年前就結束了。」玉霽直言，然後她意識到這枚符籙大概是製造於魔神戰爭結束前。

  達達利亞適時地補充，「至於你說的魔神，大部分都被封印或殺死。」

  得到答案的符籙又開始沉默。

  在玉霽和達達利亞都以為它要安靜下來時，符籙突然又問，「帝君，離開璃月了嗎？」它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小心。

  「這……有點難說。」玉霽犯難，她實在是不好對符籙講，今天在請仙儀式上，帝君從天而降砸在玉京台，至今生死不明。

  倒是達達利亞沒那麼多負擔，他直截了當的把上午發生的事說出來。

  符籙一聽七星宣布岩王帝君遇害當即爆發一聲大喝，「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帝君不可能死！」

  被吼得的頭嗡嗡響的玉霽趕緊安撫暴跳如雷的符籙，「您冷靜一下。」稍微想了想，她無奈的說道，「他說的是真的，帝君在請仙典儀上確實出了意外，但具體是什麼情況，現在誰都不清楚，所以您真的不用急。」

  無辜被吼的達達利亞這下沒再說下去，此時他覺得自己不要刺激符籙。

  安慰了半天，符籙總算恢復平靜，並且不忘念叨帝君這麼做，定有他的用意。

  玉霽沒有反駁，還迎合了幾句符籙的話，因為她也是這樣想。

  岩神摩拉克斯在請仙儀式上弄這一出，肯定有他的目的，總不會真是他老人家不相干了，要用這麼極端的方法退休。

  「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麼？」玉霽在符籙講完岩王帝君有多了強大後，主動開口詢問。

  在問之前她和達達利亞交換了一個眼神。

  符籙認真的想了大概十幾秒，才近乎坦誠的說，「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我要去找留雲借風真君，有重要的東西交給她。」具體是何物，它想不起來，僅知道很重要，無論如何都要送過去。

  「這劇本有點熟悉啊。」得到這麼個答案的玉霽小聲嘟囔，她總覺得是梅開二度，重複一個月前蒙德遇見的情況。

  「什麼？」符籙沒有聽清，還以為玉霽和它說話。

  玉霽趕緊回神，「沒什麼，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哦，我要是也能想起來就好了。」努力會想的符籙喃喃。

  一旁的達達利亞笑了笑，隨後說，「那你要不要去璃月看看？興許能想起來什麼。」這個提議乍一聽很靠譜，但細想下來會發現漏洞，此時非彼時，當前的璃月可和魔神戰爭時期完全不一樣。

  符籙沉思過後答應，不過它提了個條件，「我要與她同行。」與一看就不是璃月人的達達利亞相比，它顯然更信任玉霽。

  「當然沒問題。」達達利亞說完話鋒一轉，故意問玉霽，「玉霽小姐，你如怎麼打算？」

  玉霽任命般的嘆氣，「我也沒有問題。」在和達達利亞交換眼神時，他們在對方眼中讀出同樣的一句話，也許他們能從符籙那邊得到新的線索。

  既然符籙來自魔神戰爭時期，那它說不定知道岩王帝君在那時的敵人。

  「我送你們離開。」達達利亞語氣輕鬆，在心裡他很感謝玉霽和旅行者，正是有他們在，他才能不用出面，避免七星抓到把柄，藉機向至冬發難。

  後知後覺的，達達利亞發現他是不是該去和至冬方面聯絡一下。

  畢竟他參與進岩神之隕事件算是自作主張，即便他認為其中有冰之女皇的授意。

  -

  群玉閣上，夜色堪堪降臨，第一盞燈在夕陽的餘暉中亮起。

  凝光終於結束會議，送走包括玉衡星刻晴在內的幾位七星和大部分商會代表後，她回到用於休息的房間。

  靠著軟塌，凝光的頭腦在高速運轉，推算著璃月的將要面對的危機。

  在席上凝光說服了受邀到場的商會代表，暫時放下恩怨結成同盟，共渡難關，一起應對未到的衝擊，尤其是經濟上的衝擊。

  作為從底層一步步走上來的商人，凝光很清楚岩王帝君遇難後，她必然要去思考一件事，那就是摩拉還能不能維持當前的地位。

  在包括璃月在內的七國子民看來，摩拉能夠通行提瓦特大陸，依靠的是岩神與其餘六神的契約。今日岩神遇害，那過去契約是否還生效？摩拉是否還能作為提瓦特七國的流通貨幣？

  璃月目前給不了答案，作為七星之一的凝光更不敢輕易保證。

  「凝光大人，有仙人來了。」

  一名小秘書緊張的推門跑進來，全然忘記了禮儀。

  凝光沒有責備小秘書，她快速起身，要去迎接。

  還沒來得及說完話的小秘書的臉色變了變，她鼓起勇氣攔住凝光的去路，「那位仙人要求屏退所有人。」

  「我知道了。」凝光沉下心，她知道這大概是仙人不願意與太多凡人產生糾葛。

  目送負責傳話的小秘書跑走，凝光叫來百聞，重新安排了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除維護群玉閣運行的工作人員外，所有人離開群玉閣的命令。仙人不願意見人，那她就不讓人留在這裡。

  凝光要拿出最大的誠意與守護璃月千載的仙人們進行接下來的談話。

  「真的要所有人都走嗎？」百聞驚愕的向凝光確定命令。

  「是，此舉是對各位仙人的尊重。」說著凝光看了眼窗外，「我希望仙人們能感覺得，即使時光流轉，像我等凡人，對他們的尊敬不變。」

  聽聞此言，百聞咬咬牙不再多言，她不願意承認，卻也明白在當前的變化中，仙人某種程度上是璃月最大的依靠。這麼想著，她感到莫名的悲哀，即便凡人的成就稱得上矚目，但世人心中仍離不開神仙。

  太多人總是覺得，沒有了神明，人就做不成事。

  凝光看出百聞的想法，她想糾正她，可惜現在沒有時間。

  「快去辦吧。」凝光對百聞囑咐道，「不要讓仙人們等急了。」

  現階段凝光認為七星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來共渡難關，其中仙人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然而這不代表七星要對仙人表示臣服，他們有別的打算。

  凝光思索間，群玉閣上的人有序離開，原本熱鬧的天上樓閣在快速冷清下來。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凝光輕撫幾下衣服，沉著冷靜的走出空無一人的內室來到樓台外。

  冷風毫不保留的吹拂在她身上，凝光擡眸，正好能看到燈火璀璨的璃月港。

  燈光為璃月港的街道鍍上一層金線，萬家燈火分布在各個區域，驅逐了濃郁的黑暗。

  望著繁華的璃月港，在無人的樓台上，凝光不著聲色的搖頭。

  亦或是此時太冷，她腦中應景的浮現出一句話，高處不勝寒。

  正在這時，風一下子變大了。

  「你可是天權星。」

  洪亮的男聲自高處傳來，凝光循聲擡頭，在高處的未明燈的樓閣上有著一位長有四條手臂的身影。

  夜叉。

  凝光立刻想到，她的眼睛偏轉，果不其然在樓台上還有四道影子。

  收斂起多愁善感，凝光微笑著回應，「我正是天權星，凝光。」

  在她說完後，周圍又傳來翅膀撲閃之聲，兩隻身披華彩的仙鶴輕輕落下，凝光一眼認出那藍白相間的仙鶴，正是留雲借風真君。

  凝光早就從甘雨口中得知她師傅的樣貌。

  與仙鶴一起落下的還有一頭長有巨大雙角的鹿。

  「今日我們來，是為商討帝君之事。」巨鹿緩緩對凝光說道。

  凝光自然知道仙人們來到群玉閣的原因，沉住氣她走到空著的平台中央，說完幾句客套話後，便直奔主題。

  「諸位仙人請放心，我等七星必將護璃月周全。」

  比起所謂的求助，凝光真正想做的是阻止仙人們插手，將這次的危機全權交給生活在璃月的人來應對。

  無論帝君是生是死，那落在玉京台上的龍是訣別還是考驗，都是交給璃月的子民的難題。

  與帝君一起征戰四方，護得璃月千年安寧的仙人們願意前來關心慰問，身為人他們的便心滿意足。

  至於其他的關照，暫時就不需要了。

  當然凝光不會這樣說，她要更委婉的表達。

  說服仙人正是凝光的責任之一，因為在會議上，是她和玉衡星刻晴等七星力排眾議，阻止了眾人求仙庇護。

  既然如此，那麼七星就必須讓大家看到，凡人們靠著自己到底能支撐多久，璃月最終在凡人的手中，又能走向何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