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2024-09-15 00:54:17
作者: 今天很困
第 19 章
最有錢的人家?
姜照問:「可是住大四合院的人家?」
王奶奶眼珠一轉,半晌後有些迷糊道:「大約是吧……或許呢?太久了,記不清了。」
話題已經進展到此,加之姜照一行人於她而言有不一般的意義,老婦人思索片刻,嘆口氣,終是接道:「你們要問的,是不是那戶住在鎮中心的人家?」
系統對記憶一類很敏感,更何況姜照和應璋昨日才將霞鎮逛了個大概,方才又徒步從那四合院中走出來,其中路線已經被他刻在了腦子裡。
毛絨球在應璋的識海中開始拔毛,一根根白軟的毛在識海中飄起,瞬息之間便將霞鎮內部建築的大致地理方位一一標記在一處藍白光屏上,投映在他和應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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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是在瞬息之內進行的,姜照立刻點頭肯定道:「是,就是住鎮中心的那戶。」
老婦人將地上的木盆撿起來遞給一旁的孫兒小傑,示意他進屋去。
等小傑不情不願地離開,老婦人才躊躇道:「那戶人家姓完顏,祖上做經商生意的,是咱們鎮上最富有的。」
她惆悵地吐氣道:「咱們霞鎮,曾經就是靠來來往往的旅客發展起來的,完顏家的人又有做生意的頭腦,一來二去,依靠著那些旅客,完顏家便發達起來,當時他們家的人都可風光了。」
但成也此敗也此,吃人的事兒一出來,漸漸地來往霞鎮的人便少了,完顏家以此發家,也因此敗落下去。
「他們家最後一代好像只得了一個姑娘,」老婦人唏噓道,「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底一時也不至於敗光,但我聽說那姑娘曾經有更好的婚事,若非他們家起不來了,也不至於最後嫁給了一個做屠宰的。」
王奶奶在一旁笑眯眯地補充道:「徐富那小子,人高馬大,又上進,當時還算咱們鎮上最俊俏的咧!」
總之這徐富算是撿了漏,自身條件也還算體面,不然有錢人家的小姐他還娶不到。
「我聽說那姑娘還給徐富生了個孩子,」老婦人面帶遲疑之色,說到此處時目露忌憚,「但好多年前了,聽說他們家孩子命不好早就夭折了,那姑娘也因這事兒尋死,人跟著沒了。完顏家自那以後便沒人了,徐富也變得精神有些不正常。」
老婦人說完來龍去脈,姜照也知道她已經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都如實告知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哥,我想到一個辦法。」姜照邊嗦面邊覷了眼支著下巴看著他吃的應璋。
大中午,拜別老婦人後,姜照作為凡人餓了自然要找個地方吃飯,不過應璋和焦從孟是早已辟穀的修士,故而現下是他們倆人就這麼等姜照吃完。
姜照側眸看向呆愣低頭坐在一旁的焦從孟,見他神色凝重想得出神,最終選擇偏頭繼續對應璋說道:「瓮中捉鼈,怎麼樣?」
按照姜照的設想,那魔頭半年不曾開過張,甚至他半年前還不算吃上了人,如今霞鎮突然多了三個生人,這魔頭能忍住不來便奇了怪了。
姜照說:「我們便在徐富家裡等著他來,看看他能忍多少天,等他來了就把他擒住捆進柴房裡頭,焦大哥便在地道出口蹲守,不信他這次還能跑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邊說邊彎成漂亮的月牙。
姜照吃的還是他心心念念的辣麵,他特意囑咐店家要多下辣,把嘴巴吃得紅彤彤的。
他說得正興頭上,但聲音卻越來越小下去,無他,應璋的眼神太強烈了。
「怎麼啦宿主?」姜照小聲地說,「我說得哪裡不對嗎?」
應璋還是那副寡淡臉,聞言微微搖頭,問道:「吃飽了嗎?」
姜照一愣:「嗯?嗯,吃飽了。」
應璋便遞給姜照一張乾淨的手帕,道:「擦一下。」
姜照「哦」了一聲,放下碗筷,皺著張臉伸手接過,鬱悶道:「你聽見我剛剛說的沒?
應璋斂眸道:「嗯,不錯的想法。」
「……好敷衍。」姜照嘀咕著把手帕遞迴去,而後探手在焦從孟面前晃了晃。
焦從孟回神:「啊?怎麼了?你吃完了?」
姜照伸在半空的手登時停住,而後緩緩被他緊握成拳。
他氣鼓鼓地咬牙切齒道:「吃!完!了!」
最終焦從孟在應璋的死亡凝視下被迫又聽了一遍姜照的計劃。
不過出乎三人意料的是,這魔頭壓根沉不住氣,傷都沒好全,前半夜便再次造訪徐富家了。
而這次,姜照直接給了魔頭一個「驚喜」。
只見身姿清逸的劍仙於空中飄然落下,來自化神修士的靈力波動化作森冷威壓,寸寸壓迫著魔頭的脊骨。
魔頭到底只是個築基境的修士,與劍仙的修為比起來便如蚍蜉撼樹,他在劍仙的威壓下匍匐在地,徒勞地發出不甘的嘶吼聲。
劍仙的那柄本命劍被姜照喚出握在手中,劍鋒停在魔頭脖頸處三寸遠的地方,無聲地威脅著。
但這魔頭骨頭很硬,死都不肯開口說話。
姜照惱怒道:「他不肯交流,抓住他也沒什麼用呀,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他正苦惱著怎麼撬開魔頭的嘴巴,一旁的應璋卻頗為淡定地掃了在地上粗聲叫喚的魔頭,說:「有人會替他說話的。」
姜照一怔,一時沒聽懂應璋的意思,卻見應璋如法炮製將魔頭捆了丟進柴房裡,因著地道那頭還有焦從孟看守,兼之劍仙的浩浩神識時刻覆蓋著整間小院及其四周,倒不擔心這魔頭再跑。
應璋氣定神閒:「瓮中捉鼈,但另一隻還要等一會兒。」
姜照一頭霧水,但心中隱隱猜到他們要等的人是誰,加之他本能地相信應璋,故而依言照做。
後半夜,姜照坐在台階上,現下沒有旁人他不必時刻扮演劍仙,故而坐沒坐相。
他百無聊賴地打量著手中的本命劍,突然扭頭看向倚著柱子閉目休憩的應璋,「宿主,你有沒有本命劍啊?」
按理來說,劍修應當都有本命劍,不過姜照不太清楚這個世界的劍修是怎麼修煉的,他來到這裡那麼長時間了也只見過應璋的靈劍。
靈劍是劍修將領悟的劍意匯入靈力之中化形而成的一種武器,但不能稱之為本命劍。
而劍修的本命劍相當於劍修的半身,擁有本命劍的劍修在戰鬥時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修煉劍意到極致的劍修,甚至能催化出本命劍的劍靈。
應璋掀開眼皮,一道暗芒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他的聲音無波無瀾:「十八歲時,會有。」
姜照起了興致,追問:「十八歲?為什麼是十八歲?在哪裡有啊?」
應璋垂下眼瞼,微微側過頭避開姜照眼巴巴的視線,輕聲說:「十八歲時,族中的適齡劍修都會參加名叫凝劍之約的試煉,大部分族人的本命劍都是在那時才會開啟的劍冢之中找到的。」
姜照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吶吶地應了一聲,悄悄將劍仙的本命劍收回。
空氣像窒息一般安靜,姜照沒再選擇繼續這個話題。正當氣氛沉寂下去時,陡然間他神色一凝,倏地站起身來。
「宿主!我要先收回【劍仙】了,焦從孟來了!好像還帶著個人!」
他怕突然多了個化神修士在場會讓事情變得複雜,畢竟當今在世的化神期不是鎮派老祖便是隱世大能,於是他急急忙忙地將【劍仙】的使用時間暫停。
識海之中的系統界面里,【劍仙】的卡面隨之變成黯淡的灰色,意味著此刻這張卡進入冷卻期。
與此同時,【眾生】卡牌翻轉,銀光一閃,凡人的軀體替代劍仙的位置出現在原地。
不知道焦從孟從哪兒找來的粗繩,他踏入徐富家院子的時候手上拎著一個被五花大綁、嘴裡被塞著一團白巾的男人。
已經變回少年模樣的姜照汗顏:「宿主,他真的是裝備齊全。」
等焦從孟走近,姜照才得以看清那男人的樣貌。
「徐富?!」姜照低呼,哪怕先前早有預料,但此刻見到徐富時,說不吃驚也是假的。
徐富被拖過來時還在唔唔地叫喊,若不是他此刻嘴巴里被塞著團東西,姜照都覺得徐富要破口大罵了。
焦從孟走到兩人面前,手上一松,徐富啪地一聲整個人跌倒在地。
「這便是那個屠夫?」焦從孟邊伸手扯掉徐富嘴巴里的白巾邊問。
「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無緣無故把我綁了,這天底下還有沒有法理了!」果然,徐富一開口就罵罵咧咧的。
他不停地在地上翻來滾去,妄圖擺脫身上惱人的繩索,他氣得面色漲紅,整個人像一條可憐蠕動的蟲。
「無緣無故?」姜照被氣笑了,「大晚上的,你無緣無故跑去那個廢棄的宅子裡做什麼?還被我們抓住了,你莫非是夢遊跑過去的?」
徐富一噎,但仍嘴硬道:「你管我去幹什麼?那宅子荒廢那麼久沒人管,是個人都能進去!」
「那你鬼鬼祟祟地在那宅子的地道附近做什麼?」焦從孟顯然不信。
說到這裡徐富便把嘴巴緊緊閉上不說話了,他停止無意義的扭動,把眼一合裝作死屍一樣癱在地上。
「喂!你別裝死啊!」姜照一急,往前走了幾步欲要彎下腰來伸手晃他。
應璋擡手摁住了姜照的肩膀,手滑落在姜照的手腕上虛虛一攏,反手握住把他帶到自己身後。
他眉眼有些倦怠,語氣意興闌珊:「徐富,倘若連你也選擇不開口,那你便別想著保住屋裡頭那個了。」
徐富渾身一僵,虎目一掀,他瞪著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的應璋,心中警鈴大作:「你想做什麼?」
落鎖的柴房門無聲地被靈力打開,風呼嘯著捲起塵葉,沿著徐富的視線湧入柴房內,化作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魔頭的咽喉,將那被捆得死死的魔頭連拖帶撞地拽出來,他砰地一聲仿佛丟一件死去的物什般被扔在徐富旁邊。
緊接著,徐富後背發涼,冷汗立時布滿了他的額頭。
他汗漉漉地聽見應璋不帶任何情緒的冷冽聲音:「你還有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