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 54

  第54章 Chapter 54

  

  「有段時間沒見，小丫頭你憔悴了不少嘛，左擁右抱的日子這麼不好過嗎？」

  「……你就把這當成是甜蜜的負擔吧貓咪老師。」

  和老師通完電話後我扔了個影分身在學校，直接乘上電車奔去了夏目所在的小鎮，期間跟老師聯繫過一次，後者讓我直接去東方之森找它。

  或許是心急的緣故，在電車上每坐一分鐘都是煎熬。

  良久，我終於來到了和老師約定好的地點，它見我臉色不大好於是調侃了兩句，這才出現了之前的對話。

  我站在外圍打量著眼前的茫茫林海：「這座森林真的能對夏目的情況進行驗證麼？」

  「森林不行，但是妖怪可以。」貓咪老師被我抱在懷裡，伸出小短爪解釋道，「八原的妖怪們打聽過了，統治東方之森的妖怪首領六花之前是個藥劑師，研製過許多稀奇古怪的藥品，據說有的能對記憶造成影響，只不過後來繼承了首領之位就沒折騰出什麼新玩意兒了。」

  應該是把精力都花在治理領土上了。

  「所以我現在需要找到這位首領問個清楚麼？」我喃喃道。

  「放心吧，有本大爺在，就算他脾氣再古怪也得給我們幾分面子，見個面不成問題，說不定他的手下還要夾道歡迎我們呢。」

  「好，那我出發了！」

  這座東方之森是塊灰色地帶，人類與妖怪的界限並不分明，我要是單獨進去的話遭遇危險的可能性很大，有貓咪老師在身邊也算是多了一道護身符。

  只是……這護身符委實有點分量。

  我掂了掂懷裡的貓：「老師你是實心胖啊……」

  「笨蛋，明明是你的力氣太小了！」

  「抱歉，只有這點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們從森林入口一路來到腹地，別說妖怪了，一隻活物都沒見到，我張望四周，決定採用最原始的方法。

  深吸一口氣，大喊：「請——問——有——人——嗎——」

  等了一會兒還是一隻活物都沒有，這一嗓子算是白瞎了，不過正當我起了用白眼的念頭時，有什麼東西從樹後走了出來。

  我下意識做出防備姿態，貓咪老師卻很鎮定：「是六花統治下的猴面怪。」

  原來是六花的下屬嗎？我的防備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首領的名字？」對方也不拐彎抹角，決定先問清楚身份再談其他的事。

  「是客人。」我決定先小小地吹他一把彩虹屁，「至於名字麼……東方之森治理得這麼好，六花先生早已成為首領之典範，知道他的名字很正常，另外打擾了森林的清靜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不過我們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當面詢問六花先生，不知道他方不方便？」

  猴面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觀察著我，片刻後，他擡起手臂：「跟我來。」

  見他沒有為難我和貓咪老師，我心情一下子美麗了不少，忙跟著他往森林另一邊走去。

  現在是秋季，葉子泛黃，枯萎，掉落的不在少數，剩下的稀稀拉拉地掛在樹枝上，勉強讓樹木看起來不那麼光禿禿的，我們在狹窄的山路上穿行著，腳踩落葉，時不時地發出擦啦擦啦的聲響。

  這聲音斷斷續續地響了十幾分鐘。

  「喂，猴面。」貓咪老師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走了這麼久還沒到，你們首領到底在哪裡？」

  我也覺得這段路過於長了，為了安全起見稍稍和猴面怪拉開了距離。

  猴面怪聞言站定在原地，隨後緩緩轉過身面向我們：「他就在這裡。」

  「里」字出口的一瞬間，十幾隻猴面突然從天而降，齊齊撲向我們，我暗叫不好，迅速做出回天的起手式，可就在這時一個想法驀地霸占了腦海——

  不能動手！

  一旦動手就會被視為敵人，見六花就更別想了！

  我當機立斷，直接拎起貓咪老師的後脖子，後者正要發功呢，讀條被打斷條件反射地「誒誒誒」了幾聲，下一秒就被遠遠扔進了灌木叢里。

  而我，已經被猴面怪們「制服」，成為了階下囚。

  這群猴子一點也不專業，抓人連根繩子都不帶，不反抗一下都對不起我自己。

  於是我適當性地掙扎了幾下，讓被制服的戲碼看起來逼真一些：「這是在幹嘛！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別裝了人類，你就是想來奪走首領能力的除妖人吧！」

  「小八，你帶兩個夥伴去抓那隻白豬，別讓它跑回去通風報信。」

  「不過這個小姑娘真的是除妖人嗎，看起來不太像……」

  「什麼？！別被表象迷惑了蠢材，美麗無害的皮囊只是他們用來欺騙我們的工具罷了！」

  「謝謝誇獎。」

  「我可沒在誇你！」

  這群猴子明顯是把我誤認成來禍害他們老大的除妖人了，這都什麼事兒啊。

  我改換了一下姿勢，在他們警惕的目光中盤腿而坐：「你們看見我的武器了嗎？」

  離我最近的那個立馬用長矛對準我：「你居然帶了武器？！快交出來！」

  「……我是問你們看見了嗎？」

  「沒有，怎麼了？」

  「居然還問我怎麼了……」我有些無奈，「你們見哪過個除妖人除妖不帶武器的，我兩手空空來除什麼，除草？」

  說完我還拉開自己的外套抖了抖，表示裡面沒藏暗器。

  這話過於一針見血，導致他們全都下意識地看向同伴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我已經聽到了類似於「好像確實不是，誰來除妖會帶只豬」的理智發言，正要順水推舟把來意再解釋得清楚些，結果……

  「不行。」一開始懟我懟得最凶的那個發話了，「就算她不是除妖人也和持有友人帳的夏目關係匪淺，只要抓住了她，不愁夏目不拿友人帳來做交換。」

  怎麼好端端的又扯到夏目頭上去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其他的猴面怪卻從一開始的爭論不休變成了集體附和，戰線統一得不要太快:「對，你說得有道理。」

  於是乎我就在帶著一肚子疑惑的情況下被押進了牢房，他們似乎有其他工作要做，只留下了一個看守。

  該來的二進宮總會來的。

  只是衛生條件比第一次差了不少。

  我坐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也不管周圍的環境如何，只低眉思索。

  猴子們知道我跟夏目認識，大概是因為我和貓咪老師進山後聊起過夏目的事情，不知道被他們用什麼方法竊聽到了。

  可他們為什麼執意要拿到夏目的友人帳，這和除妖人又有什麼關係？

  『這友人帳也有另外一個名字，妖怪契約書，無論是想奪回自己名字的還是想統率同族的妖怪都想得到它』。我記得良太貓這麼說過。

  把之前的信息串聯起來……難道猴子們要用友人帳率領妖怪去對抗除妖人？

  很有可能啊！

  我覺得自己猜到了點子上，只是不知道搶奪友人帳的這個命令是不是首領六花下的，如果真是他，那我也沒有必要保持友好的態度了。

  思及此處，我決定先試探一下。

  「哎……」

  我拉長語調，重重地嘆出一口氣，發現沒人理我又嘆了一口，看守被這聲音吸引過來，不耐煩地問：「你嘆什麼氣？」

  「表達一下失望之情，我來之前聽說東方之森的主人六花是個賢明知禮的妖怪，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見有人貶低首領，猴面怪頓時拔高了音量：「你敢侮辱首領？！」

  「侮辱？難道不是實情嗎？」我微微擡起下巴，假裝不屑，「放任自己的手下襲擊客人還關牢房，轉頭又要去搶友人帳企圖統治妖怪，說不懂禮貌還算輕的。」

  「誰說首領要統治妖怪！」猴面怪爭辯道，「還不都是你們這群除妖人，我們明明只想守著森林好好生活，你們偏不讓，甚至還放話出來要把首領抓去做式神，是人類有錯在先，憑什麼不准我們反抗！」

  「自己反抗不了就去搶無辜之人的東西，這麼無恥，你們做的事情跟除妖人有什麼兩樣？」

  「這，這怎麼能一樣——」

  「不僅無恥，還愚蠢，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你們是正義的一方，就算是除妖人犯錯在先，那你們想到的第一件事情為什麼不是向那些同樣遭受過侵害的妖怪們求助結盟，而是像個強盜一樣綁人質要贖金！」

  我這言辭太犀利，猴面怪想必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陣勢，嘴裡除了「你你你胡說」之外什麼都新詞都沒了。

  「做手下的實力不足，做首領的管教無方，不管有沒有除妖人，東方之森在你們手上遲早完蛋。」

  「夠了！」猴面怪氣急敗壞，氣勢全靠嗓門撐，「人類的孩子最會唬人了，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騙我把你放出去，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準備好去聯繫那個夏目了，沒有友人帳，你休想踏出這裡半步！」

  他邊說邊亮出手裡的小光球，十有八九是用來聯絡的工具。

  要是光球送到了夏目手裡，他一定會趕來救人，到時候場面一片混亂還怎麼找六花。

  我板著臉，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怵:「不就是個球，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

  「不識貨，這球可是首領花了好幾個月研製出來的傳音工具，只要我一放手它就會自動追蹤夏目，比你們人類使用的什麼手機方便了不知道多少倍。」

  「誒～不信，猴子山大王能有那種實力？你拿來我看看。」

  「我為什麼要給你看？」猴面怪抓緊小光球，還保持著一絲戒心。

  「不敢嗎？也是，哪有那麼方便的工具，明擺著是騙人的一旦檢查就會被拆穿，真本事沒有隻知道說大話，我都開始同情你們了。」

  對方的容忍度到了極限，啪的一下開鎖闖進牢房，正要把小光球懟到我眼前讓我好好長長見識，不料還沒等靠近就臉朝地倒了下去。

  我看向站在猴面怪身後的人影:「默契呀老師，我剛要打暈他你就出手了。」

  「哼。」以夏目形態現身的貓咪老師面部表情也豐富了許多，他斜視著躺在地上的妖怪，不滿道，「要不是不能引起慌亂，別說他一個，就算那群猴子全都在這兒我也能清理乾淨。」

  「這點我倒是不懷疑。」

  我從背後拿出雙手，一根繩子順勢掉了下來——這是猴面怪用來綁我手腕用的，只不過早就被我用脫繩術解開了。

  老師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消息打探清楚了？」

  「不算清楚，還沒有打聽到六花的藏身之地，出去後得找一找。」

  我和老師有足夠的實力對付猴面，只不過當時情況尚不明朗還不適合和他們對著幹，把貓咪老師扔進灌木叢里自己留下來套話算是一個對策，它也理解我的意思，卡著點趕來救援，現在話套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去找六花當面問個清楚了。

  「也不知道這座森林到底……咦？」我蹲下身，扒開猴面怪的手一看，那裡空空如也，只能擡起頭望向貓咪老師，「球呢？」

  他手裡拿的那麼大一個球呢？！

  老師困惑道：「什麼球？」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猴子剛才說的是只要他一鬆手球就會自動追蹤夏目，通知夏目拿友人帳來換人，要是後者真的照做了……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