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 52
2024-09-15 00:53:03
作者: 陸水硯
第52章 Chapter 52
我推開門回到書房,剛要坐下來便看見中原大叔換了下交疊的雙腿,說道:「剛才有電話進來了。」
「電話?」我疑惑著拿起手機,點開通信記錄看了一眼,瞬間噎住了。
我條件反射地瞄了眼中原大叔,而對方只是微笑著看著我——那笑容實在讓人聯想不到什麼好東西。
我收回視線,說了聲「失陪一下」後拿著手機去外面的走廊了。
對方不知道在幹什麼,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找我有事嗎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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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的沉默不難猜出剛才發生了什麼。
陸生打電話來為昨晚的事情道歉,我不在,大叔只能先接聽,撥的明明是女朋友的號入耳的卻是男聲,小少年很難不誤會。
大叔想必也是知道了些東西,而且具體內容還挺尷尬的,說了只會讓我難堪,所以剛才才會示意我自己去看通信記錄,讓我親自來找陸生處理私事。
「想多了,他是我鄰居,我到他這裡來是為了找個安靜的地方寫作業。」
陸生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嗯……我知道,我相信一藤不是那種人。】
你的信任還是動搖一下比較好……
我正在思考接下來該說點什麼,陸生卻先我一步開口了。
【對不起。】
【無論如何我都想對你說一聲這個……不,不管說多少遍都可以,一藤,冒犯你絕非我的本意。】
【我喜歡你,那種過分的舉動不會再有下次了。】
隔著電話我都能想像出小少年現在的樣子,滿臉沮喪,耷拉著個腦袋跪坐在臥室里,跟淋了雨的小動物一樣,誰看了不說一聲心疼?
「啊啊……」我覺得自己像個千古罪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做了多過分的事情呢,只是未遂又不是真的做成了,更何況你還挨了我一腳,怎麼看這事兒都扯平了。」
既然提到,我又不免多問了一句:「對了,你的那個啥還好嗎?」
【一藤!!】
陸生對這個話題十分抗拒。
【我、我們還是說點其他的東西吧……】
「其他的東西」指的自然是除他傷勢以外的東西,見我堅持著「絕不怪罪絕不分手絕對沒有後招」的三絕原則,陸生也終於放下心來,和我聊了一些有關組織內部的崗位調動事宜,我提了幾點建議,隨後才結束通話。
書房裡,中原大叔依然在批示文件,我在書桌另一側坐下,思考著要不要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
縱使沒有這個必要,可一想到會被打上渣男標籤什麼的就完全無法接受。
「大叔,有個情況必須得給你說明一下……」
「沒關係哦。」黑髮青年用一副善解人意的口吻說道,「Mafia的私生活總是與常人不同的,可以理解。」
「有關係啊,十分地有關係啊!」我激動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手握拳慷慨激昂道,「我可是很正經的Mafia啊,怎麼可能會做出軌這麼沒品位的事,再說了誰家渣男過得有我這麼辛——」
注意到青年微愕的神情,我頓住了,氣勢瞬間猛跌,輕咳一聲慢慢坐下來:「反正這個誤會我遲早會解除的,大叔可不要因此產生我們彭格列的高層都這麼無聊沒事愛去踩船玩的錯覺。」
「也就是說日向不是自願同時跟兩位男性/交往的?」
「差不多。」具體情況還是不方便講,畢竟他不是彭格列的人,「大叔可以把這段關係當成是任務帶來的副作用。」
還好中原大叔沒那麼八卦,見我這麼在意彭格列的名聲也不再打趣:「原來如此,那讓我們跳過這個小插曲,繼續做手頭上的工作吧。」
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習題完成得差不多了,做得有點潦草但也沒辦法,接下來就是自由研究的主題選擇,我這才發現之前根本不需要抓破腦袋為這個而煩惱,又不求有多精良,能交差就行,於是我選了個自己比較熟悉的,義大利的禮儀文化。
我憑記憶打草稿,再去網上核查了一下細節,沒過多久便動筆了,在乾貨之間摻點水分,字數很容易湊滿。
寫了個開頭,我覺得腰背有點酸,便俯身趴在桌上撐了撐手臂,擡眼剛好可以看見對面的中原大叔。
他微微垂著頭,也許是劉海太長打下了陰影的緣故,半斂的雙目顯得有些幽深。
他翻看著手裡的紙質文件,視線冷淡——這種冷淡並不像是對待工作時的認真態度,倒更像是對這些東西完全提不起興致。
這或許就是社畜最真實的反應吧。
作業寫得很順利,開學當天一個字不落地交上去了,這也意味著我將再次迎來一段時間的校園生活。
這個暑假不僅沒有讓我得到放鬆反而更累了,和平點,挺好。
有日子不見本多她們,我們圍在一起聊了好久的天,不過基本上都是我在聽她們講,畢竟自己那點事真的不能搬出來當談資。
「喲吼,小鬼們。」之後我和宇佐美來到美術部,一見到我們躺在沙發上的部長便揚起了胳膊,「好久不見,真是想念你們的嘴臉啊。」
還沒等我們回應呢,他又翻身扯過毛毯,說了句:「晚安。」
我:「……」
宇佐美:「真是的,開學第一天好歹精神點,做個樣子也好啊!」
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但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慢慢轉動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除了上課,按時參加部活外我還在收集有關家族的情報。
宗家分家制度一般只存在於古老的名門家族中,不排除有例外,但我是從最普遍的情況入手的,這樣一來我就不能老是待在學校里,偶爾請個假,外出時間長了就用影分身替代,我感覺我的影分身已經打從心底里嫌棄我了。
與此同時我也沒有停止在四個男人之間的周旋,當渣男簡直是對心理和身體健康的雙重折磨,一部大片上映我要看四遍,每一遍的驚訝與震撼都要演到位,早安晚安批量生產,跟誰聊了哪個話題必須分清記清,腦容量擴充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還有過節約會送禮收禮什麼的,連煲電話粥都要排個檔期,情況最嚴重的一次是連著熬四天夜,熬到後來我剛掛斷電話便猛地一激靈——臥槽,剛剛是誰在和我說話來著?!
曾經我跟沢田說過我能行,現在想想,是我天真了。
我能活到現在全靠自己命硬啊!
「沢田,你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嗎?」
沢田:「……」
「變不了也沒關係,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死了,記得把我葬在義大利最貴的墓園裡,墓碑修得漂亮點,我要當墓花。」
沢田:「……」
「你不願意嗎?」我可憐巴巴地望了他一眼,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也是,花心大蘿蔔不配當墓花,哪怕這根蘿蔔是被冤枉的。」
沢田實在受不了了,只能答應下來:「好啦,我會跟Reborn提帶家族成員去Mafia之島修行的事的。」
到時候雲雀一定會隨行,我就能喘口氣了。
我由衷覺得未來的首領是【被人請求就無法拒絕】排行榜中的NO.1真是太好了。
糟心事常有,而順遂不常有,之後貓咪老師告訴我,有人冒充我去結交夏目的選項可以排除了,因為它去套了名取周一的話,後者表示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叫日向一藤的人,更不可能見過。
這是我最擔心的情況。
剩下的兩個可能,一個是有人對夏目植入了虛假記憶,一個是時空線重疊,前者雖然看起來要更好解決一些,但只要深入思考一下就會發現兩者的困難指數都是五顆星。
能掌握操控記憶能力的除了妖怪之外,還有異能者。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的人只能平平淡淡地度過一生,而有的人一生下來就具備超常的能力,這種能力並不是固定的,它可以是隱形,可以是噴火,可以是飛行,可以是動物化,更甚者擡擡手便能置人於死地,為了防止異能者對普通群眾造成生命威脅,政府成立了一個秘密組織——異能特務科。
異能特務科里存放著這個國家的異能者名單,如果妖怪那邊查不出線索就只能往這邊想辦法,特務科不能公開活動,但它好歹也是個政府機構,我去拿名單不等於虎口拔牙嗎?
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方案,只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真的不能啟用。
當然,現在還沒有到「萬不得已」的地步。
貓咪老師那邊還存有一線希望,另外我也制定了一個備選方案。
如果篡改記憶這件事真的跟異能者有關,我可以委託同樣身懷異能,並且可以接受委託的人去查。
這種人有一個通俗的稱呼,偵探。
我這兩天通過自己的情報網篩選到了兩位符合條件的偵探,其中一位是「殺人偵探」綾辻行人,另一位是橫濱異能偵探組織的支柱,江戶川亂步。
經過一番分析後我選擇了後者。
綾辻行人的異能【Another】會無視一切因果讓罪犯死於非命,雖然篡改夏目他們記憶的人的確給我造成了麻煩,但還罪不至死,去委託他的話為免太殘暴了。
況且他是「特一級危險異能者」,時時刻刻都在特務科的監視之下進行活動,我要是去了一定會和政府組織的特工打照面,上次進局子那事兒給我造成心理陰影了,我要把二進宮的可能性扼殺在搖籃之中,絕對!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江戶川亂步了,要是貓咪老師那兒沒戲了……
「上天保佑,江戶川先生一定要爭氣啊。」
我感覺自己身邊的麻煩事就跟打地鼠似的,這邊一錘子下去那邊又忽然冒出頭來,永遠處理不乾淨,另外還有工作上的瑣碎問題必須解決,哪兒哪兒都是壓力。
在這個冷冰冰的國家裡,只有沢田和中原大叔還有一絲溫度了。
沢田性格軟人又老實,聽他吐槽或者跟他一起吐槽十分之解壓,中原大叔更多的則是生活上的交集,起初作為鄰居,我們只是會偶爾交流幾句,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和他越來越熟絡,時不時地傾訴一下煩惱串個門還是沒問題的。
前不久品子給我寄了幾大箱蟹過來,我一個人吃不完,給風紀委員會留了一箱後又給沢田陸生他們送了一些,最後挑了幾隻肥美的拿去給中原大叔。
第一次敲門他不在,過了半個小時人才回來。
從大叔的神情變化可以看出他十分中意這個禮物。
「對了,你處理螃蟹的時候……咦?」
我發現站在門後的黑髮青年渾身濕噠噠的。
我問:「怎麼搞的?」
「這個嗎?」他知道我在說什麼,「其實我剛入水回來。」
入水?
我停頓了一下:「你就這麼想吃螃蟹嗎?還自己下河去抓。」
對方的笑容有凝固的跡象。
「我那兒還有兩箱,你早說我就直接搬一箱過來了,看把孩子饞的。」
「……」片刻後,青年講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日向……真的很有趣啊。」
姑且算作他在誇我了。
……
他真是在誇我嗎?
搬了一箱子蟹給中原大叔後我離開了他家,走到自家門口時停下步子,轉身望了那棟房子一眼。
希望他口中的入水不是自殺向的吧。
一個月的時間,悄悄溜走。
下課鈴聲響起,班導留下了一句話:「明天就是教學參觀的日子了,同學們可要打起精神來給家長展現出最好的一面啊。」
綾瀨腦袋一昂,有氣無力地斜靠在課椅上:「糟糕啊,教學參觀的那節課是英語,老師要是點我的名我答不出來媽媽一定會殺了我的。」
本多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刀:「這個結果的發生跟具體上什麼課沒有太大的聯繫。」
宇佐美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書,轉頭問我:「一藤,你爺爺會來嗎?」
「這……應該不會。」
我該上哪兒搞個家長來呢?
在活動教室畫畫的時候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九代目肯定是過不來了,義大利飛日本一飛就是十幾個小時,就算他肯答應時間也不答應,部下們沒有工作上的指示不好隨意調動,至於Reborn先生……不了不了,無福消受,還是讓他玩弄沢田去吧!
我用宇佐美送的羽毛掃把橡皮屑掃乾淨,心裡漸漸有了主意。
可我萬萬沒料到這個主意會讓我帶來的人成為全場焦點。
第二天,教學參觀日。
其他班級里,大傢伙的注意力要麼在自家孩子身上要麼在自家家長身上,而我們班上的注意力格外統一,全都集中在後排那個身材頎長的黑髮青年身上。
幾乎所有的女性都發出了這樣的聲音:「哦、哦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綾瀨抓住我的袖子,激動得渾身發顫,卻又迫於客觀情況不得不把聲音壓到最低,「你爸爸帥過頭了吧藤!!!!!」
我:「……」
拿筆的手,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