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第19章 Chapter 19

  時間這個東西很玄幻，當你上課的時候，你會覺得度日如年，當你複習的時候，你會覺得簡直比度日如年還踏馬的度日如年。

  比如現在。

  「日啊。」綾瀨趴在桌上吐魂，「我好痛苦啊，日啊。」

  我：「……我日向家挺陽光一姓氏怎麼從你嘴裡叫出來就那麼詭異了？」

  「日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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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一藤。」

  「好的日。」

  此刻，我們正待在宇佐美家裡，桌子上分別放著五摞教科書和習題冊。

  我成績處於中游水平，考試自保不成問題，但綾瀨就糟糕了，國語勉強能入眼，社會英語弱得可憐，數理化更是重災區，持續走低的分數線仿佛人類退化史。

  我和宇佐美決定重點輔佐她，本多的社會科目則由國川涼子負責。

  綾瀨是打死都不願意學習的，今天會乖乖跟我們一起來這裡純粹是因為已經被逼到懸崖邊上了——期末考試在即，班導放話各科成績達不了四十分假期就會強制補課，以綾瀨那精彩的個位數分數來看，要是再不搶救一下我們以後去探望她就得叫探監了。

  「認真一點。」宇佐美沉下語氣，提醒道，「你之前可是發過誓了，今天要是學不完就不吃晚飯。」

  「可是我的腦子已經被塞滿，再也裝不下除你以外的東西了！」

  「原來我在你心裡這麼重要……才怪啊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趕快給我記單詞！」

  見討好不管用，綾瀨只能重新趴回桌上，把筆夾在鼻子和嘴之間，焦躁ing。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我見她眼神都有些渙散了，便出聲道：「我前幾天去職員室找任課老師，問他有沒有什麼能在短時間內提高分數的方法，你猜老師怎麼說？」

  「Teacher？」

  「……」

  看把孩子逼的。

  我安撫似的揉了揉她的金毛，接著往下講：「他說有一種極限複習法，就是考前瘋狂玩，直到最後一天才翻開書，這樣你就會因為愧疚而好好學習，學習效率是之前的十幾倍。」

  綾瀨挺身坐直，一臉驚喜：「好主意誒！」

  「不我只是說出來讓你提提神而已，別真信啊！！」

  另一邊，本多也被絆住了腳步。

  國川推了推眼鏡，問她：「公元774年發生了什麼大事？」

  「不知道，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可弘法大師空海出生了。」

  「噢。」本多瞬間明了，「我記住了。」

  「你剛剛也是這麼說的。」國川有些痛苦地扶住額頭，「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再繼續吧？」

  宇佐美看了眼掛鍾：「差不多到中午了，我去點外賣，你們想吃點什麼？」

  「拉麵如何？」我提出自己的建議，「簡單且不費時間，吃完後我們繼續奮戰。」

  大傢伙都沒有意見。

  在等外賣的這段時間裡，綾瀨伸了個懶腰，滿臉寫著「我好無聊」：「瑞，你家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嗎？」

  「沒有，要不看會兒電視？」

  「誒，那多沒意思，還不如聊天呢。」

  宇佐美顯然不太願意接觸這個話題：「你該不會又要跟我講超自然現象了吧？」

  自從從新宿回來後綾瀨逢人便提小男孩滯空被救的事，說來也奇怪，隔天的新聞也報導了這起事件，可恰好監控錄像全被損毀了，只有路人和餐飲店員工的證詞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樁懸案。

  我猜可能是那個粉發男生做的。

  「可是真的很無聊嘛。」綾瀨小臉皺成了一團，「空虛，寂寞，還有點熱。」

  宇佐美扭頭看向這邊，似乎是在詢問我們的意見，我們同時點了下腦袋，表示現在確實無聊。

  「真拿你沒辦法。」宇佐美無奈地說道，「來我臥室吧。」

  綾瀨僵住了：「這……是不是不太合適，大家都看著呢。」

  「……綾瀨香織！！」

  最終，這口無遮攔的娃直接被宇佐美拎去了臥室，等出來時她已經恢復元氣了：「大家，你們看這是什麼！」

  我們伸長脖子瞧了瞧，發現她拿在手裡的是個遊戲盒，封面印著數位美男的那種。

  「是逆後宮遊戲哦。」她掩住嘴，別有深意地瞄了一眼宇佐美，「沒想到瑞家裡會有這種東西啊。」

  後者早就料到她會打趣她：「是上次小可蕾忘在我家的，我準備下周還回去。」

  既然找到了打發時間的方法，那就不能輕易放過，綾瀨取出光碟放入主機中，電視很快就呈現出了加載畫面。

  「誰要來玩？」她舉起手柄，問道。

  國川對這樣式兒的遊戲不感興趣，而本多比起玩遊戲更喜歡看別人玩，我玩不玩都無所謂，宇佐美想了想，覺得我以前一直生活在義大利陪爺爺做水產生意，都沒怎麼接觸過日式遊戲，於是提議讓我先體驗一輪，綾瀨十分爽快地把手柄塞到我手中，盤腿坐了下來。

  我雙手拿著手柄，加載結束後系統讓我給自己取名。

  我問大家：「取個什麼名字比較好？」

  「就用本名如何？」宇佐美說道，「這樣更有代入感。」

  我覺得很有道理，按動按鈕，輸入【日向一藤】的字樣。

  接著，過場動畫載入，出現的是女主人公的自白。

  【我叫日向一藤，是個成績平平相貌平平家世平平連個一技之長都沒有的普通高中生。】

  本多:「日向一藤真慘啊。」

  我:「……」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個設定？

  【和每個早晨一樣，我從床上醒來，穿衣，洗漱，刮腿毛……】

  我默默扭頭看向宇佐美，心情微妙。

  宇佐美：「……很寫實，很寫實。」

  這遊戲的開場有點敗好感，但勝在立繪精良，劇情也還算有趣，我從一開始的興致缺缺逐漸變成了興致勃勃，選擇選項時也慎重起來，可是……

  我發現自己似乎不太擅長這種遊戲。

  【男主A:今天天氣真好啊，要出來玩嗎？】

  【選項A，立即答應，選項B，委婉拒絕，選項C，讓他等著。】

  我果斷選了C。

  綾瀨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向我:「正確答案難道不是A嗎？」

  「為什麼是A？」我不太理解，「主人公這幾天都沒洗過頭吧，男主A約我約得這麼突然，我必須要讓他給我點兒時間打掃個人衛生啊，出門洗頭是對別人最起碼的尊……」

  「重」字還在嘴裡呢，代表著當前人物好感度的愛心突然降了一格。

  「……我做錯什麼了？！」

  宇佐美：「問你自己啊！」

  之後是第二個場景。

  【男主B:呀，我掉進陷阱里了，日向學妹快幫我一把！！！】

  【選項A，親自救助，選項B，跟著跳下去，選項C，去找其他人幫忙。】

  我選了B。

  國川百思不得其解。

  「我這麼選是有理由的，你想啊，我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高中生對吧，這附近又沒有工具，救他只能用拉的，以我這廢材體質絕對拉不上來，與其到時候在男主B面前出醜，還不如勇敢點跳下去，陪他一起共渡難關，順利的話還能共賞星空聊聊人生理想什麼的，這絕對正確選項，製作者的套路我已經摸透了。」

  【系統提示:好感-10】

  房間中瀰漫著一股氣氛，它叫做尷尬。

  【男主C:日向學姐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這是愛的告白，也是HE的前兆，大家都忍不住激動起來:「快答應他——」

  我選了拒絕。

  見狀，綾瀨沉默許久，然後傾身過來，抓住了我的手，眼中滿是求知慾:「親愛的，請給我個理由。」

  「我，我一激動，手滑了……」

  也許是我這一路切紅線斬姻緣，視男人如糞土的英勇選法感動到了系統，結局時直接宣布日向一藤被保送東大，學業不愁了。

  我掩住臉，將手柄遞給旁邊的人:「還是你們來吧。」

  大概是被我剛剛的操作震驚到了，綾瀨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愣愣地接過了手柄。

  國川觀看完全過程，在我退位讓賢后順嘴問了一句「你喜歡男主C這類型的？」

  「溫柔賢惠又不會約束戀人的小學弟誰不愛。」

  「我本來以為你說自己沒有和風紀委員長談戀愛是在騙我們。」本多淡淡道，「現在看來是真的了，畢竟他既不溫柔也不賢惠，和你喜歡的類型差得太遠了。」

  她這話讓我回憶起了那段被新聞部追殺的悽慘時光，我冷不丁抖了一下，試圖把話題扯遠點：「其實賢夫良父型的男生只是我的第二擇偶標準。」

  國川：「那第一是什麼？」

  「小白臉。」此乃實話。

  在眾姐妹紛紛露出不解臉的時候，綾瀨突然扔下手柄，扭過腰肢握住了我的手：「我懂你，那種細皮嫩肉又聽話的男人簡直棒呆，我從好久以前就憧憬著年老之後和好姐妹一起去迎著海浪坐遊艇，過左手小白臉右手Petrus的日子了！」

  我用力回握住她的手，感動得一塌糊塗：「好姐妹！」

  「好姐妹！！」

  從此以後世界上又多了兩個惺惺相惜的人。

  國川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按住我倆的腦門兒往兩邊分開：「夠了，你們。」

  言歸正傳，可蕾特留下的遊戲還挺讓人上癮的，大家決定每個人都來上一梭子，可這麼幹的後果就是當天的學習計劃全泡湯了。

  在大家的悔不該當初中合宿學習會延長了一天，之後期末考試順利舉行，綾瀨也很幸運地跨過了及格線，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則亡，並盛學子們正式迎來了一個月零十天的暑假生活。

  我把自己的假期都安排好了，如果九代目和巴利安那邊沒有任務的話就找個偏僻的地方練習柔拳，這麼久不活動筋骨都快生疏了。

  「鈴鈴鈴，鈴鈴鈴~」

  正想著要不要把體能訓練也帶上時，手機忽然響了，我一看，是夏目。

  直覺告訴我這個電話可能會打亂我所有的行程安排，但迫於現實還是接聽了。

  「夏目？」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

  【藤，後天朋友們會給我補辦生日會，你要來參加嗎？】

  生日會？補辦？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搞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剛好電腦還開著，我乾脆把夏目的資料翻出來瀏覽了一遍，視線最終定格在【生日七月一日】上。

  ……所以我是忘記了自己男朋友的生日嗎，早知道該定個鬧鐘的，完全記不得了啊！

  「當然可以，完全沒問題！」我試圖用熱情沖淡那股罪惡感，「你的生日會我必須要來，什麼時間什麼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