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受待見的親生女兒

  這幾日朝中政務繁忙，墨君昊一連幾日都未回府，今日一回來竟然就去了卓然居那邊，左梓玥的理智簡直要被胸中的怒火焚燒殆盡了。

  趙嬤嬤端來了一碗去火的銀耳雪梨羹，遞到左梓玥面前，「王妃，您吃幾口消消氣。」

  左梓玥一把將食盅打翻，「吃吃吃，我現在還有什麼心情吃的下，去火有什麼用，只要卓慕凝那個賤貨在我面前消失，我就什麼火都沒有了。」

  此時趙嬤嬤正俯身一片片地撿起地上食盅的碎片，垂這面容，看不分明表情。

  左梓玥發泄似的說完這一番話後，又突然驚覺失言，在怎麼說，趙嬤嬤也是卓慕凝的親生母親，雖然二人一向不怎麼親厚，可是她當著她的面這麼說卓慕凝，怕是也有些過火了。

  左梓玥上前拉住趙嬤嬤的手，「嬤嬤，這些粗使活計就讓旁人來做好了，你怎麼能做這些。」

  她掃了一眼旁邊的婢女，那婢女便如同受驚一般立馬上前清理起來。

  左梓玥拉著趙嬤嬤來到一旁，「你從小便服侍我長大，待我嫁為人婦，你又隨我來了王府，你我二人之間的情誼，雖然不是母女，且也如同母女一般親昵。」

  趙嬤嬤聽到這，仿佛被什麼蠱惑一樣，慢慢仰起低垂的臉，貪婪地將目光流連在左梓玥身上。

  左梓玥被她盯得發毛，卻不好發作，仍舊裝作與她親厚的樣子，「我知道卓慕凝給王爺做了小，還懷了他的孩子，您說到底也是臉上有光，可是嬤嬤你要想清楚，我才是堂堂正正的凌王妃，她即便有了孩子，出身也總是擺不上檯面的，若你是個聰明人，就該死心塌地地同我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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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嬤嬤知道左梓玥與她虛與委蛇是為了拉攏自己徹底成為她的人，她說的這些話中真真假假做不得數，可她的心中已然有了計較，「王妃放心，奴婢不會讓任何人阻礙您的前程，等到王爺榮登大典，您就是受萬人敬仰的一國之母。」

  左梓玥意味深長地笑了，她仿佛已經從趙嬤嬤的描述中看到了自己走過長長的青玉石階，站在群臣面前受人朝拜的景象。

  「您只要知道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您好，如今的局勢尚不明朗，您千萬要沉住氣，不可貿然動手。」

  依著左梓玥的性子，她多想快刀斬亂麻，給卓慕凝個痛快，眼不見為淨的好，可是聽到趙嬤嬤的再三勸阻，她不得不點了點頭。

  隔天素梅依照卓慕凝的吩咐，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到了時辰就去廚房熬藥，今日她特意留心了下四周，發現同她一起待在廚房的還是平日裡那幾個人，做熱菜的廚子阿明，打荷的小趙以及雜役婢女亦桃。

  給卓慕凝熬藥的時間也是晚膳開餐的前夕，素梅雖然不是廚房的人，但是這期間卻不能什麼忙都不幫，每當藥熬到一半的時候，她都會被小趙叫走幫忙洗菜，而這個空檔她便拜託亦桃幫忙看藥，等到她忙完後再去接手。

  當湯藥再一次端到卓慕凝面前的時候，她倒去藥汁，只留下殘渣，湊到鼻前聞了聞，依舊是加了溪鬼蟲的味道。

  「明天去查查那個亦桃的來頭。」卓慕凝把藥碗一撇，又懶懶地躺回了床上。

  「您確定是亦桃的問題？」素梅有點不敢相信，她平素跟亦桃的關係還算不錯。因為跟了卓慕凝，她在這個王府也沒有什麼朋友，亦桃便是為數不多的幾個肯跟她交朋友的人。

  「你去煎藥之前草藥我看過，沒有問題，可是這藥熬完之後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總有人得對她動手腳吧。」

  接下來的話，卓慕凝不忍心說了。素梅此時雙手糾結在一起，看起來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可是傻姑娘啊，如今她一個沒有權勢、身份低微的姨娘，因為懷著個孩子被這王府中所有的女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哪個不想對她除之而後快。

  對她有想法的人，恨不能看她不得好死，對她沒有想法的人，又生怕是非惹到自己身上，巴不得躲她遠遠的，怎麼還會真想誠意地想跟卓然居的人交朋友。

  素梅不傻，她只是太天真，所以不一會兒，素梅便啞著嗓子聽從了卓慕凝的吩咐，「卓姨娘，我明日熬藥的時候會偷偷注意亦桃的。」

  果不其然，當素梅假意幫廚離開，復又折返的時候，正巧看到亦桃鬼鬼祟祟地往卓慕凝的湯藥中加了料。

  素梅當即怒不可遏，但想到了卓慕凝的囑託，又沒有打草驚蛇，裝作若無其事地將熬好的湯藥端回了房間。

  卓慕凝一看素梅回來時的臉色便知道，她定是發現了亦桃的不軌行徑。

  經過此事，素梅仿佛在一夕之間長大了一般，平復了情緒後，慢慢向卓慕凝說起了探聽來的消息。

  聽說墨君昊早年有一位侍妾，是得了聖上的封賞被賜到王府的，可是卻不得墨君昊的寵愛，日積月累之下，這位侍妾的脾性就漸漸乖戾起來，以虐待下人為樂。亦桃就是其中的婢女之一，在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關頭，竟然是趙嬤嬤救下了她。

  說起那位不得寵的侍妾，卓慕凝的腦海中也有些印象，雖然是原主的記憶，可是卻清晰地如同她親身經歷過一般。那個瘋瘋癲癲的侍妾後來被墨君昊給打入大牢，沒兩天就撞牆自盡了。當時她的事情還在這王府之中被愛嚼舌根的女人傳了很久。

  那時候她還是左梓玥身邊的一個使喚丫頭，因為壓根就沒見過這位侍妾，所以印象並不深刻，直到聽人說她在牢中暴斃了，才不由得唏噓了好一陣。

  「大約是為了報答趙嬤嬤的救命之恩，亦桃有段時間跟她走得很近，但是後來又漸漸疏遠了，亦桃也被發配到了廚房這種地方，當了個雜役丫頭，每天過得也並不輕鬆。」

  在重要的位置安插自己人。卓慕凝不由得打了個響指，這可是很有遠見的戰略方針啊。

  可是這件事情兜兜轉轉，竟然又跟趙嬤嬤扯上了關係，她這個母親，當得還真是稱職！卓慕凝不禁在腦海中將左梓玥跟趙嬤嬤的關係又重重劃上了一筆。

  到底是什麼，讓自己這個親生女兒這般不受娘親的待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