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分手第三十一天
2024-09-15 00:12:24
作者: 鹿沼
第54章 分手第三十一天
五條新也想了想,眼下還是先去把咒靈祓除了重要一些,他隨手塞了張名片給吉野順平。
「既然你看得見的話,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聯繫名片上的人,有專門的人會過來指導你的。」
比如看到咒靈後的應對方法什麼的。
吉野順平愣愣地看著手心裡那張薄薄的紙,好想在詢問什麼。
「別管他。」
禪院直哉拽著五條新也就走,沒什麼閒心管這個非術師,祓除完咒靈後他還有事想做,沒空在這裡跟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
隨即他又轉回頭,綠瞳偏轉,透過眼角冷冷地斜睨著吉野順平,輕蔑地說:「要是他想送死,那就讓他跟上來好了。」
五條新也匆匆跟上禪院直哉的步伐,把話往嚴重了說,「不要跟上來,如果你想要面對死亡的話。」
咒靈這種非人類的存在,還是少看為妙,到時候打起來,他們估計也空閒時間看顧一個突然竄出來的少年。
後續也有專門的人過來處理,讓輔助監督過來詢問一下電影院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好了。
吉野順平訥訥地站在原地,目送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手指緊緊捏著那張白色的小紙片。
或許是禪院直哉和五條新也的神情太過嚴肅,他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選擇跟上去,拿出自己的手機,將上面的號碼給保存下來,往另一個方向小跑回家。
這邊的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很快順著沿路留下的殘穢就將咒靈堵在了一條小巷裡。
沉悶的空氣蔓延在逼仄的空間中,掛在兩邊牆面上的空調外機呼呼作響,吹出陣陣熱風,淅淅瀝瀝的雨滴從陰沉沉的高空中墜下,氣氛格外沉鬱。
「這年頭連咒靈都有長得這麼眉清目秀的了?」禪院直哉口吻嫌棄,十分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對面的藍發咒靈,「還挺人模人樣的。」
松松垮垮的黑色網格上衣搭配休閒褲,要不是那張俊美的臉上該縱橫著猙獰醜陋的縫合線,乍一看還真以為是人類。
「……」
五條新也心臟突突跳了兩下,連忙瞄了兩眼禪院直哉。
他突然害怕禪院直哉被咒靈的美貌所迷惑。
嘶——
小少爺的顏控屬性能不能收斂一下啊!
某天出現了長得比他還要漂亮的人,禪院直哉該不會無腦跟著對方走吧?
被五條新也看得渾身不自在,禪院直哉出手掐住對方的腰,直覺告訴他五條新也肯定在腦子裡思忱著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本少爺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但也不是葷素不忌。」
又不是誰長得都跟五條新也這張禍國殃民的美人臉一樣。
他也是挑的好不好。
五條新也乖巧道:「好嘛!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禪院直哉傲慢地擡起下巴,輕哼了聲。
「你最好什麼都沒想。」
真人見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旁若無人地聊起了天,眉頭一挑,饒有興趣道:「我都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了,居然還能碰到詛咒師嗎?」
五條新也心下一沉。
最近的咒靈都能自由和人類溝通了嗎?
哪裡冒出來的?
加上這一隻,至少也有三隻了吧?
五條悟遇到過火山頭和兩根小樹杈,現在他也碰到了一隻特級,這三隻能夠自主和人類交流的咒靈一丁點兒關係都沒有?
他不信。
可惜不是那隻從五條悟手中逃脫的火山頭咒靈,自家弟弟畫的畫確實有點抽象,但也充分展現了咒靈的顯著特點。
禪院直哉倦懶地低垂著眼皮,他可沒什麼耐心在這裡聽咒靈絮絮叨叨。
真人見二人都不理他,還想說點什麼,就發覺自己的身軀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縮,肉/體僵硬,仿佛變成了一張單薄的紙張,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封在了一張透卡一樣的紙框裡。
而原本離他還有點距離的禪院直哉已然來到了他身側,並一拳將他給轟飛出去,重重鑲入牆體之中。
附著了咒力的拳頭砸在身軀上造成無以復加的衝擊力,真人的身前頓時出現了一個窟窿,奇異的是並沒有血液流出。
藍發咒靈的手臂像橡皮糖般扯長,淡然無事地將自己從牆裡扯出來,反而對禪院直哉的術式相當好奇。
「咦?是把我變成了相片嗎?還是別的什麼?像是紙片一樣,有點像你們人類說的降維?」
禪院直哉面色陰沉地蹙緊眉,「怎麼可能?」
一點傷害都沒有?
雖說只是小小地試探一下,但他可是用了七、八成的力道。
五條新也奇道:「你連降維都知道?」
「只允許你們人類看書,不允許咒靈看書嗎?人類寫的書還是挺有意思的,像什麼心理學、行為學……我最近也在研讀相關書籍。」真人延長兩隻手將自己懸空掛起,靈活地盪了盪,「我剛剛還去看了恐怖電影呢!」
「……」
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這年頭咒靈都這麼喜歡讀書了嗎?
「真是奇怪呢!」
真人變成藍色的一團史萊姆,沾著牆面就朝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蠕動了過來,兩隻異色瞳咕溜溜地轉動著,陰測測地觀察著二人。
「看起來你像個普通人,但你的靈魂狀態很活躍,上面充滿了豐沛的咒力,身上有什麼掩藏的咒具嗎?」
這話明顯是對著五條新也說的。
禪院直哉嫌惡道:「真噁心。」
真人怪異地笑了兩聲,「你的靈魂看起來就沒有那麼乾淨了,是灰黑色的。」
禪院直哉面色扭曲,嘴都快氣歪了。
「哈?」
這是在變相說他人品不好吧?
「你能看出人類的靈魂?」
五條新也倒是來了點興趣,安撫性地捏了捏禪院直哉的肩,示意其別輕舉妄動,尋常的攻擊好像傷害不了這隻咒靈。
「跟我的術式有關。」
真人坦然道。
他原本想著咒術師沒那麼快找來,沒想到自己剛離開「案發現場」,就有兩個咒術師找上門了。
「感覺你們實力還挺厲害的。」
可惜如果無法打到他的靈魂的話,是無法傷害到他的。
藍色「史萊姆」上的嘴咧開。
「拿來給我做實驗剛剛好。」
話音剛落,真人吐出幾個扭曲的「肉乾」,直衝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而去。
五條新也面色不改,絲線吊住那些「肉乾」,又將其甩遠,那些「肉乾」在空中膨脹扭曲,猙獰著歪歪扭扭的四肢朝他們倆挪動過來。
禪院直哉戳著五條新也的側腰,催促道:「術式真噁心,你快把他們都解決了。」
讓他用手去碰從咒靈嘴裡吐出來的東西,這可萬萬不行,五條新也的術式能遠攻也能近戰,去祓除咒靈再合適不過了。
已然成為打手的五條新也:「……」
真人笑得陰森,「你們人類還挺有意思的,自己不喜歡做的事就喜歡攛掇別人去做。」
「關你什麼事?」禪院直哉毫不客氣地刺道,「長得那麼丑,就不要偽裝出人類的樣子了,讓人作嘔。」
禪院小少爺持續輸出,今天被這隻咒靈打擾了,心情自然不好,有了導火索很快就將他這個炸藥桶給點炸了。
五條新也看了一眼被禪院直哉罵得狗血淋頭的真人,淺淺同情一秒,知道禪院直哉嘴巴毒,但每次都能讓他驚嘆。
也沒在猶豫,準備將真人丟出的這幾個「咒靈」給祓除了。
見五條新也有所行動,真人的嘴咧得更大了些。
絲線切割上「咒靈」的肢體前一刻,五條新也瞥到所謂「咒靈」眼角流出的眼淚,心下一震,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這是人類?你把人類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錯。」真人遊走到一個空調外機上,重新變成人形,悠哉悠哉地疊起雙腿,「怎麼樣,我的試驗品很不錯吧?可惜普通人類的靈魂還是太脆弱了,我只是用了兩次『無為轉變』,他們就承受不住了。」
五條新也冷著臉,馬上推斷出了真人真正的術式,並不是簡單地變幻身形,這傢伙能夠改變別人和自己的靈魂狀態。
真人單手托著下巴,「看來你已經猜出我的術式了……」
五條新也不想聽這隻咒靈廢話,縱橫的白金色絲線絞殺而去,絕不能讓這傢伙活著走出這裡。
咒靈的血肉嘩啦啦碎了一地,又自由拼合在一起。
真人抱著自己的腦袋,朝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做了個鬼臉。
「真不公平,二打一。」
兩個實力不弱的咒術師確實有點難為他了。
他對五條新也更感興趣一點。
那麼……
「你的術式也沒用?」禪院直哉冷笑,「那就消耗掉這隻咒靈的全部咒力好了。」
他們兩個人還玩不過一隻咒靈嗎?
真人從喉嚨里摳出兩個改造人,術式發動,改造人身形不斷膨脹,占據了整條小巷。
五條新也細心叮囑禪院直哉。
「別讓這隻咒靈碰到你。」
禪院直哉從身前拿出隨身攜帶的短刀,「……我又不是笨蛋。」
他看起來難道是什麼蠢貨嗎?
五條新也乾脆利落地祓除改造人。
真人突然從改造人巨大的嘴巴中竄出,手臂變成長刀,砍向五條新也的脖頸。
可惜還沒靠近五條新也,就被白金色絲線拖遠。
「這可是你的同類,對同類下手也那麼狠嗎?」
五條新也不予理會,最為柔軟的線在此時變成了鋒利的刀刃。
禪院直哉準備和五條新也配合,想要將咒靈逼到巷外稍微寬敞一點的空地上,另一道人影就從改造人的肉塊中爬出,惡笑著往外跑。
「兩隻?還是分身?」
禪院直哉看了一眼那邊和五條新也纏鬥的真人,沒猶豫,追著另一隻即將消失的真人往外跑。
五條新也來不及阻止,禪院直哉就沒了影子。
「你的術式還真是麻煩,剛剛那個是分身吧?」
「是哦!」
真人一路狂奔,跑到附近的一家廢棄工廠,確保他們和禪院直哉拉來了距離後,他恢復自己被五條新也切斷的手。
五條新也順勢布下一個「帳」,觀察真人的一舉一動。
真人自顧自地說:「你好像很好奇?我這可不普通的治療術……」
「通過修復靈魂來治癒肉/體嗎?」
「一半對,我一直在維持我靈魂的形態,無論軀體變成什麼模樣,我都能完好無損地修復。」
只是消耗咒力多少的區別而已。
五條新也懂了,他笑道:「也就是說,只有攻擊到你的靈魂,才能徹底祓除你吧?」
太可惜了。
今天沒把「三三羽鳥」帶過來。
真人不覺得有人能攻擊到他的靈魂,坦然承認。
「對,咒術師都比普通人要聰明嗎?你的靈魂很不一樣,灰濛濛中藏著一塊潔白如玉的內核。」
五條新也笑笑沒說話,只是在心中暗嘆。
真是……愚蠢呢!
下一刻。
鋒刃切過肉/體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中格外明顯。
天旋地轉,真人緩慢地瞪大眼睛,凝視著上方深灰色的水泥柱,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隨後異色瞳轉動,他看著自己站立在那裡的下半身,同時也瞧見了一根滴著暗紫色鮮血的絲線發出一聲疑惑。
「欸?」
怎麼回事?
強烈地疼痛席捲大腦。
誕生沒多久的真人第一次體會到了「疼」的感覺。
「為什麼你能攻擊到我的靈魂?」
這傢伙,該不會是他的天敵吧?
五條新也重新從自己兜里拿出一卷白金色的細線,將線頭卷在自己的手指上。
「這難道是很難的事嗎?只要能『看到』你的靈魂就可以了吧?」
原本想要溜著這個咒術師玩的真人:「……」
跑!
倒大霉了今天!!
……
五條新也這邊單方面開始虐殺咒靈的事禪院直哉並不知道,被咒靈領著,在附近像個傻子一樣溜著玩了一圈的他全然失去了自己全部耐心。
「和那個漂亮的人類比,你還真是沒有耐性呢!」真人點評道。
禪院直哉心情本就不是很好,聽到咒靈的嘲笑,他反唇相譏道:「你要是乖乖站在那裡不動,那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真人將自己的拳頭變成一個巨大的狼牙棒衝著禪院直哉砸去。
禪院直哉輕盈跳到巷旁低矮的牆頭上,避開那些飛濺的水泥石塊,心下煩躁,無論自己怎麼攻擊,都不能拿這隻咒靈怎麼樣,還不能碰到這傢伙,弱點到底在哪?
「咒術師真是膽小如鼠,完全避開了我的雙手呢!」
雖說分身無法使用「無為轉變」,只能更改自己的身形,但嚇唬嚇唬這個咒術師還是可以做到的,他喜歡看這群自負的咒術師露出害怕驚恐的表情。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是個蠢貨?」
禪院直哉刺道。
該不會他和五條新也的術式都拿這隻咒靈沒辦法吧?
真人還想繼續改變自身形態攻擊,但沒曾想身形卻在瞬間縮小了一圈。
本體受到傷害,維持分身的咒力自然也會相應減少,他還有點好奇本體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見狀,禪院直哉當即開口嘲笑。
「我可什麼都沒幹,你自己就撐不住了,真是沒用的廢物。」
「那個漂亮的咒術師可比你強很多,只一下就割掉了我的腦袋呢!你好沒用啊!這麼久了,連走近一步都不肯。」
真人步步緊逼,身為誕生在人類惡意中的咒靈,他輕而易舉就摸透了禪院直哉的性格,知道怎樣才能激怒對方。
禪院直哉臉色陰沉。
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拿他和別人做比較。
真人惡意滿滿地笑著,變成一隻鷹隼朝著禪院直哉俯衝而去。
禪院直哉飛速避開,在真人接近的那一刻下意識使用了自己的「投射咒法」。
藍發咒靈眨眼間變成一張薄薄的紙被禪院直哉揮來的短刀切開。
梅開二度的真人重重砸在地上,兩半軀體變成了更小隻的咒靈,歡快地跑遠了一些。
禪院直哉陰沉沉地凝視著依然沒什麼損傷的咒靈,思考著該怎麼做,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真人見到來人,彎了彎眼,他朝著禪院直哉身後的捲髮青年做了一個口型。
——我好像找到你的弱點了,下次見。
藍色咒靈變成流動的液體,通過細小的縫隙,鑽入下水道中。
注意到咒靈的異常,禪院直哉快速回了下頭,瞥到街道另一頭的五條新也正沉著張臉凝視他時,心中咯噔一下後,眼皮子更是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
有種做了虧心事被發現的心虛。
不,他什麼事也沒做。
五條新也擺出那麼難看的表情做什麼?
甩臉色給誰看呢?
「我讓你別碰他,你怎麼還用『投射咒法』?為什麼要跟這隻咒靈纏鬥?」
一向脾氣溫和有禮的五條新也第一次對禪院直哉發了火,他知道小少爺術式的發動必須觸碰到對象才行,但是……
「你知不知道只要接觸那隻咒靈一下,它的術式就會作用在你身上,到時候你想變成那副醜陋又扭曲的蟲子模樣嗎?」
禪院直哉主動伸手拍向那隻縫合線咒靈時,他整個頭皮都在發麻,血液似乎在剎那間逆流,四肢冰涼得駭然。
這隻咒靈的術式實在是太特殊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在禪院直哉死去的那刻馬上用自己的術式將其復活。
禪院直哉哪裡被人這麼訓斥過,委屈的同時,火氣也從心裡涌了上來,他馬上用同樣的聲調回道:「這不是沒事嗎?你那麼凶做什麼?而且我不都是為了幫你嗎?」
真實好心當成驢肝肺。
五條新也這傢伙可真是太可惡了。
他明明是為了五條新也,卻被這傢伙反過來責罵。
什麼意思啊!
他最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
五條新也深深地凝望著禪院直哉,深吸了幾口氣,都沒能把堵在胸口的鬱結給強行咽下去,轉身煩躁地摘下扎著頭髮的淺棕色發圈。
「你就沒想過自己萬一死了怎麼辦?要是那隻咒靈突然使用自己的術式了呢?!」
每一個音節都如珠子墜盤,字字鏗鏘。
這件事非常嚴重。
禪院直哉這副態度,完全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啊!
禪院直哉抱有僥倖心理,「我這不是沒事嗎?說不定那隻咒靈的分身根本無法使用自己的術式呢?」
「禪院直哉!」
「五條新也!我還沒聾,不要那麼大聲跟我講話!」
五條新也:「……」
他跟禪院直哉講道理,這傢伙跟他講態度。
捲髮青年不再理會禪院直哉,隨意找了一個公共衛生間,掬了一捧水撲在自己臉上,想要冷靜一下。
真是快要氣死他了。
禪院直哉實在是太自負了,自以為運籌帷幄,可往往是這種細節才會至使其翻車,等哪一天禪院直哉陰溝裡翻船了,就躲起來哭去吧!
「五條新也!」
禪院直哉見五條新也突然離開,心跳停了一拍,慌忙追了上去幾步,又停在了半途,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五條新也是真的生氣了。
以前那裡見過五條新也這副姿態,禪院直哉心裡直發毛,惶惶不安,腦子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東西,都沒讓他想到能夠哄好五條新也的辦法。
五條新也調整好心情出來,發現禪院直哉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影子。
「……」
有一句髒話呀不知道該不該罵。
人呢?
他說了兩句,人就沒了?
這回輪到五條新也委屈了,眼底凝起濃濃的不解。
禪院直哉平常那麼毒舌,他都沒說什麼,好脾氣地受著,結果反過來時,禪院直哉卻跑了。
哈?
這也太離譜了吧!
哪有這樣的啊!
五條新也頓時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也沒什麼心情將自己凌亂的頭髮梳理好重新紮上。
累了,分了吧!
這種對象留著做什麼?
過年嗎?
捲髮青年沒什麼精神地走到一顆鬱鬱蔥蔥的樟樹底下,面無表情地揉著眉心,餘光卻瞥到禪院直哉從一家抹茶冰淇淋工坊里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隻綠色的冰淇淋,他微微一怔。
禪院直哉走近,彆扭地將冰淇淋塞到五條新也手裡,生硬地說:「給你的。」
他還記得五條新也第一次和他約會的時候,想吃抹茶冰淇淋,他沒讓他吃,希望現在還來得及。
五條新也半晌沒說話,只盯著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想要安撫他的小少爺看,突然覺得禪院直哉和自己都有點好笑。
算了。
他用力眨了一下微微發紅的眼睛。
沒錯。
五條新也很沒出息地原諒禪院直哉了。
這傢伙就是這樣的性格,他一開始不是知道了嗎?
他們倆性格什麼的,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磨合得來的。
還是慢慢來吧!
「你愣著做什麼啊!」禪院直哉受不了五條新也看他的眼神,惱羞成怒似地把冰淇淋塞到了五條新也手裡。
要是這傢伙等會兒說些讓他尷尬到想要鑽地縫的話,他就抽刀捅五條新也一刀。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平常有點話癆的五條新也意外的安靜,表情也是淡淡的,一點特別的情緒也沒有,甚至連眼底都沒有產生任何波瀾,這弄得禪院直哉更心慌了。
這傢伙以為自己是誰啊!
他紆尊降貴地來哄人了,為什麼還不快點接受?
反而擺出這副樣子算怎麼回事?
向來是別人依順他的禪院直哉哪裡做過道歉之類的話,他承認自己剛剛確實說的有些傷人了,但還不是五條新也非要那麼凶地跟他說話,他發點脾氣也是很正常的吧?
要是五條新也再不接受他變相的服軟,那他也……也沒辦法了。
只有禪院直哉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麼心慌如麻,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五條新也依舊沒說話,低頭咬了一口冰淇淋尖尖,濃郁的抹茶香充斥味蕾,冰涼的口感也煩躁的心緒寧靜了下來,唇瓣也很快就粘上了一層綠色的抹茶粉。
禪院直哉見五條新也抿了一點冰淇淋,心下一輕,原本因過度緊張而繃起的肩膀也鬆了下來。
這算是接受了吧?
那等會兒就不准和他發脾氣了。
真難哄。
下回五條新也惹他生氣,他可不會那麼容易原諒這傢伙。
「你過來一下。」
五條新也語無波瀾地說道。
禪院直哉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靠近,舉止中卻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謹慎。
不過去的話,這家森*晚*整*理伙該不會又不高興了吧?
免得這傢伙不高興。
他只是湊近一點而已。
沒什麼大不了的。
五條新也不可能當眾跟他動手吧?
那也太沒品了。
五條新也壓著禪院直哉的後頸,吻了上去。
又凶又狠。
禪院直哉倒吸一口涼氣。
「五條新也!你咬我幹什麼!都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