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分手第六天

2024-09-15 00:11:52 作者: 鹿沼

  第29章 分手第六天

  五條新也心不在焉地和五條悟打了幾盤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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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最強咒術師湊過來,拉長了音調說:「我可是聽說某位大少爺病得不輕,已經兩天沒下床了,唉……該不會是某個前男友折騰的太狠了吧——」

  五條新也用手肘懟五條悟一下,旋即輕笑道:「按照我對直哉的了解,他應該是被氣病了。」

  他純潔可愛深閨的弟弟去哪裡了?

  都快不認識五條悟了。

  五條悟怪笑了兩聲。

  「那在禪院直哉看來,可都是你的錯呢!」

  這怕不是快把自己氣死了吧?

  五條悟挪過來點,哥倆好地勾住五條新也的肩膀。

  「新也,你真的不再去欺負欺負那個封建大少爺嗎?不應該啊!我看你玩得好像還挺開心的,我還以為你馬上就會去?反正今天晚上也沒什麼事,去嘛去嘛!我還想知道你怎麼讓一貫囂張跋扈的禪院家嫡子變成敗犬少主的呢!」

  五條新也睨了一眼喜歡看熱鬧的某位最強,眉梢輕挑。

  五條悟嘻嘻笑了兩聲。

  ……

  說干就干。

  五條新也輕車熟路地解開禪院家外圍的結界,悄無聲息地溜到了禪院直哉所處的宅院裡。

  身為禪院家唯一、還是最小的那個嫡子,禪院直哉的待遇自然一等一的好,不然也不會把人慣出這麼個張揚的性子,上次來的時候還能看到滿院的侍從服侍禪院直哉一人,現在院子靜悄悄的,枯山水的白砂上有了不少從外面飄進來的落葉,而那些本該精心擺在地上的置石東倒西歪,顯然是有人將其氣憤地踹到一邊。

  五條新也唇角微翹。

  看來小少爺這次還真是發了大脾氣呢!

  推開嚴絲合縫的障門,冷氣撲面而來,外面進來的五條新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微微蹙眉。

  都生病了,空調溫度還調這麼低?

  輕手輕腳地繞過屏風,很快就看到了窩在夏涼被裡只露出一顆頭的金髮青年。

  五條新也腳步一頓。

  等等……

  金髮?

  五條新也睜大眼睛,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走錯房間裡,那這可真是夠尷尬的。

  但不可能啊!

  禪院直哉的院落處於整座禪院家宅邸的中心地帶,不遠處就是禪院家主的院子,這裡是僅次於家主最好的,按照禪院直哉的秉性,不可能搬離這裡。

  而且禪院家應該沒有潮到這種地步的人吧?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短暫地停頓了幾秒,五條新也緩步走過去,借著床邊的小夜燈,看清了青年的面容。

  除了那張臉,他還真認不出來這人是禪院直哉。

  金色髮絲鋪灑在軟枕上,神奇的事,眼前的人也不知怎麼和髮型師說的,幾縷發尾的地方依然是黑的,而兩邊的耳朵不對稱地戴著耳釘和耳環。

  像是剛從舞台上下來的搖滾歌手。

  「……」

  五條新也木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古板腐朽的小少爺去哪了?

  禪院直哉該不會受了情傷,去換了個髮型,準備迎接新生活吧!

  實話說,換了發色的禪院直哉把他這個「前男友」都整懵了。

  意識模糊間,禪院直哉感受到一隻冰涼的手貼在了他的額頭上,熟悉的橙花香盈盈纏繞在了鼻息之間,只遲疑了幾秒,他就反應過來這味道屬於誰,掙扎著就要起身。

  「直哉,是我。」

  五條新也一把揪住禪院直哉往他臉上揮的手。

  小少爺還真是喜歡撓他的臉啊!

  禪院直哉:「……」

  他當然知道是這個混蛋啊!

  就是因為知道才想打的,要不是沒力氣,他反手就會給五條新也一刀子。

  「你還真是可憐啊!把自己整成這副樣子。」

  五條新也嘆了口氣,拿過枕頭邊的遙控器,將空調的溫度調上去了一些,安靜的房間裡傳來數字跳動的滴滴聲,他出去找了盆溫水進來。

  禪院直哉撐開一條眼縫,想要努力去看清自己床邊的人影,喉嚨乾澀腫痛,只是發出一個氣音都異常難受。

  「你怎麼在這?」

  語氣相當不善。

  都是因為五條新也。

  家族裡肯定有不少人嘲笑他生病的事。

  等他病好了,就把那群嚼舌根的全都扔到咒靈窟里懲戒。

  「聽說直哉君你生病了,特意來看看你。」

  語調輕快,很難讓人不覺得五條新也不是來幸災樂禍的。

  現在一看到五條新也,禪院直哉就火冒三丈,他半撐著起來,似乎想要去推五條新也,卻沒什麼力氣,四肢重得厲害,還沒動兩下就要喘氣。

  疼。

  渾身上下都難受。

  五條新也這傢伙那天晚上沒什麼分寸,折騰得他難受得要命。

  「出去!誰准許你進來的。」

  五條新也把這句話當耳旁風,倒了杯白開水放涼,隨後解開禪院直哉身上的浴衣。

  「你幹什麼?」

  禪院直哉此時看五條新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禽獸。

  五條新也無語道:「在你心裡我是什麼人啊!怎麼可能對一個病人下手。」

  禪院直哉可不管那麼多,擡手就想打人。

  五條新也手一勾,絲線固定住禪院直哉的四肢。

  「溫度不是很高的樣子,快完全退燒了吧?給你擦擦汗,免得空調一吹又著涼了。」

  「!」禪院直哉怒意更盛,「你……」

  「最好別亂動,我的線可是很鋒利的,到時候把細皮嫩肉的小少爺給劃傷了就不好了。」五條新也擰乾溫熱的毛巾,不緊不慢地恐嚇道。

  禪院直哉像條被綁住的魚,想要撲騰,卻連魚尾巴都揮不起來,上上下下都被五條新也這個廚師刮完了魚鱗。

  怒氣正盛的他對著五條新也就開始輸出,「你不會輕一點?還有,這條毛巾怎麼能這麼燙啊!去給我加點冷水會死嗎?」

  五條新也哪能看不出禪院直哉在找茬,直接拿捏住。

  「要是你想外面的人聽到房間裡多出了個陌生男人就再大點聲。」

  禪院直哉卡殼,馬上閉了嘴。

  那雙上挑的狐貍眼瞪大,怒視著五條新也,可想而知在他心中已經將五條新也凌遲處死N遍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我現在可是對你做什麼都可以。」

  五條新也撫開禪院直哉額前的碎發,親昵地碰了一下唇角,笑得頗具挑釁意味。

  橙黃色夜燈為這張異常勾人的臉染上了幾分靡麗的色彩,鈷藍色眼瞳幽幽,像是無星夜空下的一汪池水,清晰地倒映出禪院直哉此時的怔愣。

  「……」

  他屏住呼吸,沒說話,並暗暗在心中唾棄自己不爭氣,這傢伙一親他,心臟就忍不住跳得快了一點。

  就算知道五條新也是男人,也還是忍不住為這張漂亮的臉蛋所側目。

  要是……

  「今天吃過藥了嗎?」

  五條新也平板無波的話重新調回了禪院直哉的思緒,他半睜著的眼睛裡滿是血絲,死死瞪著五條新也那張過分精緻漂亮的臉,賭氣似地說:「吃過了!」

  五條新也哪不了解禪院直哉。

  「懂了,沒吃。」

  這是……

  硬熬到退燒?

  禪院直哉:「……」

  見小少爺還算安分,鬆開對禪院直哉的禁錮之後,五條新也才出門去找來藥和水。

  「張嘴。」

  話音剛落,寒光一閃而過,禪院直哉當場暴起從被窩裡拿出一把匕首就衝著五條新也揮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五條新也迅速後撤,但深紫色襯衫還是被鋒利的刀刃劃出了一條長口子,露出裡面打底的白色T恤。

  屏風被他這麼一撞,倒在地上。

  「還真是凶啊!直哉還挺有精神的嘛!」

  「算你命大。」

  一擊不成,禪院直哉快速閃到一邊,並暗道一聲可惜,在他的預想中,自己可是能把五條新也的心臟給捅穿的。

  五條新也漫不經心地將襯衫袖口往上挽了挽。

  「嘶——」

  禪院直哉還想給五條新也來一下,手腕一刺痛,條件反射似的,匕首脫手而出,哐當一聲掉在了遠處的榻榻米上。

  不好。

  還沒等他反應,整個人就被一股強大的拉扯力所帶飛,滾到了原本的床褥上,本就酸疼的腰脊被這麼一摔,更提不起力氣了。

  禪院直哉這才看清自己的手腕處被一條白金色的細線緊緊纏著,與其相觸摸的皮膚泛起紅痕,甚至還滲出了鮮血。

  幽幽綠瞳像是蟄伏在草叢裡的毒蛇,隨時都能給五條新也來上狠狠的一口。

  五條新也居森*晚*整*理高臨下地打量了一番略有些狼狽的禪院直哉。

  眼尾暈染開一抹漂亮的緋紅,可能是因為方才被扔得不輕,那雙眼皮子淺的綠瞳因疼痛很快就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或許是燒還沒完全降下,面旁酡紅,而本就鬆散的黑色浴衣因為禪院直哉方才大幅度的動作半敞開,露出布滿暗紅色痕跡的胸膛。

  五條新也心中笑了兩聲。

  要哭不哭的。

  這可不妙啊!

  禪院直哉根本不知道現在的他有多惹人憐。

  「小少爺,你還真是可憐啊!」

  生病了都還想著捅他一刀子,他都忍不住佩服起對方了,到了這種境地仍不肯縮起骨頭做人,可是會吃大虧的。

  實質性的視線掃過身體的每一寸,或許是五條新也的目光過於淡漠,禪院直哉忍不住哆嗦了下。

  他非常討厭有人處於比他高的位置看他。

  「你做什麼?」

  某隻待宰的可憐狐貍見五條新也半壓在了他身上,瞳孔緊縮。

  下一秒他就知道答案了。

  「唔……」

  指甲用力摳著褥子邊粗糙的榻榻米,本就頭昏腦漲的禪院直哉感受著窒息所帶來的沉溺感,連續做了好幾下吞咽的動作。

  五條新也眼含盈盈笑意,壓制住禪院直哉掙扎的動作。

  「咚咚咚——」

  敲門聲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叫禪院直哉冷得直發顫,滾燙的臉頰也在一瞬間降了溫,面色煞白如紙。

  「直哉!你在裡面吧?什麼動靜?」

  粗獷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禪院直哉瞳孔震顫。

  是禪院甚一那傢伙。

  禪院家作為赫赫有名的咒術師世家,每晚都會安排軀留隊的人在宅邸周圍巡查,以防有膽大包天的詛咒師潛入,方才禪院直哉和五條新也交手鬧出了不少的動靜,自然也把禪院甚一給引了過來。

  外面的禪院甚一覺得有點不對勁,如果禪院直哉在睡覺的話,他這麼大聲應該也聽到了,而且還會陰陽怪氣他幾句,現在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不成是生病把腦子給生壞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禪院甚一就止不住他臉上的笑。

  「該不會是被詛咒師襲擊,現在完全不敢說話反抗吧?」

  那樣可真是太好了。

  心裡是這麼想,但他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五條新也收緊手上的力道,將禪院直哉完全壓制在身下。

  禪院直哉掙扎得更厲害了些,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要是禪院甚一沒聽到他說話,是絕對不會走的。

  若是那傢伙推門進來,就會看到自己被五條新也按在身下親的場面。

  他不敢想像……

  要是……要是自己堂堂禪院家的嫡子、下一任家主任由被男人上的事讓禪院家的人知道了,所帶來的後果不堪設想,那些長老們絕對不會允許他成為禪院家的家主的。

  五條新也近乎惡劣地欣賞著禪院直哉羞憤欲死的神情,完全忽略了對方怒意滿滿的目光,專心做著自己的事。

  這輩子都沒遭遇這麼刺激的事,禪院直哉心中火急火燎,卻掙脫不開五條新也的束縛。

  窒息感和內心的焦灼交雜在一起。

  「直哉,該不會真有詛咒師溜進來偷襲了你吧?我可要推門進來了。」

  禪院甚一說著,手已經搭在了障門上。

  禪院直哉不停瞥向障門上的陰影。

  五條新也撤掉捆住禪院直哉手的線。

  陡然得了空的雙手猛地拽住五條新也身前的衣服,禪院直哉顫抖著嘴唇,一想到自己可能即將錯失家主之位,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含糊不清地服軟。

  「求……求你……」

  心裡卻把外面的禪院甚一罵了個狗血淋頭。

  什麼東西。

  非要選這個時候關心他,真是服了,給他等著!

  五條新也不緊不慢地用指尖觸碰著禪院直哉的唇。

  「我叫什麼?」

  「……」

  「新也……」禪院直哉咬緊後槽牙,近乎屈辱地說,「求……求你了……快藏起來!」

  五條新也沒有動作,但外面的人馬上就要拉開門了。

  禪院直哉心如死灰。

  想殺了五條新也的心到達頂峰。

  然而禪院甚一卻沒有推進來。

  五條新也無聲地笑了起來。

  「……」

  禪院直哉高高懸起的心重重落下,砸了一個稀巴爛,方才太過緊張,完全沒看出來障門其實已經從裡面扣上了。

  「你丫的……」

  怒極氣極的禪院直哉簡單一想就知道五條新也這傢伙是故意的,惱怒得他髒話都冒了出來。

  「門居然是關著的嗎?」

  五條新也無辜地笑了一下,「我可沒說,門沒關?」

  這種一字一頓的說話方式格外氣人。

  禪院直哉:「……你。」

  他和五條新也的帳等會兒再算。

  「吵死了,大晚上不睡覺,你想做什麼?甚一……」

  沙啞而暗藏刀刃的聲音乍然響起,嚇了禪院甚一一跳。

  禪院甚一回懟,「喲,直哉,你還活著啊!我還以為你病死了過去呢!」

  「這就不勞你關心了。」

  禪院直哉的嘴皮子一如既往的厲害,三言兩語就把禪院甚一羞辱了一遍,將人罵走了。

  「離我遠點!」

  五條新也從容起身,從不遠處的矮桌上拿來藥丸和水。

  「喝藥吧!直哉!」

  禪院直哉將腦袋撇向一邊,愣是沒反應,下一秒他的臉就被人掰了過去,兩邊腮幫子被人捏住,再怎麼不樂意,他也被迫張開了嘴,溫熱的水流灌入,苦澀的藥片在喉嚨里翻湧,他幾欲作嘔。

  「咳咳咳……」眼淚花都冒了出來,他惱羞成怒似地控訴道,「你一點都不溫柔。」

  這傢伙女裝的時候柔聲柔氣,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男裝的時候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你要是聽話些,也不用遭這罪了。」

  身旁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禪院直哉緩了緩,重新轉頭去看五條新也,見對方真脫了襯衫外套。

  「你要做什麼?」

  五條新也解開扎著小揪揪的發圈,大大方方地掀開禪院直哉的被子就鑽了進去,也不顧這間屋子的主人不停反抗,「睡覺啊!困死了,大老遠從東京跑到京都來,我可沒休息過。」

  禪院直哉眼尾上挑,拿出一副刻薄的做派,「我可沒讓你過來。」

  本來就是這傢伙擅作主張。

  他還沒算「分手」的事呢!

  五條新也輕笑了一聲。

  「好像刺激過頭了?直哉,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這種?身體的反應可是騙不了人。」

  「閉嘴。」

  禪院直哉的臉色青青紫紫,煞是好看,現在的他恨不得將五條新也給颳了。

  「直哉……」

  「我讓你閉嘴,你沒聽見嗎?」

  禪院直哉一想到方才五條新也的惡劣行徑,眼淚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了兩顆。

  「很委屈嗎?」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撫摸著禪院直哉通紅的眼尾,五條新也墊著禪院直哉的臉,將人按過來了些。

  禪院直哉只覺得眼睛又酸又澀。

  「唔……」

  五條新也耐著性子品嘗這塊有點扎人的蛋糕。

  口腔比往常要更熾熱一些。

  「放鬆點。」

  他按著禪院直哉的後頸,儘可能地安撫情緒。

  好不容易制服住了。

  可真是夠鬧的。

  禪院直哉只感覺渾身被甜膩膩的味道所包攏,肺部的空氣被一點一點抽離,耳邊是黏膩的聲響,呼吸之間儘是灼熱,像是整個人沉入了溫泉里,拼命掙扎著想要浮上岸,卻被人不停往水下拖。

  比方才還要磨人。

  五條新也吃了奶油蛋糕,他可以確定。

  五條新也沒怎麼折騰禪院直哉,親了幾下就放開了。

  「別親我……」

  禪院直哉費力地喘著氣,別過頭,發麻的舌根叫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小少爺你明明很喜歡的,那天晚上很舒服吧?」五條新也低啞的嗓音裡帶著隱隱笑意,「下回把你的犬牙磨圓潤點,咬人還挺疼的。」

  親都親完了,還說那話,豈不是太遲了嗎?

  禪院直哉緩緩睜大了一點眼睛,已經有一點生氣了。

  「閉嘴,你這個騙子!離我遠點!」

  人很快就鬧騰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五條新也將人抱住,腦袋埋在禪院直哉的頸窩裡,聲音睏倦,「直哉,休息吧……我好累啊!」

  禪院直哉驀然一僵。

  擡手又想打人,但率先聽到了五條新也漸漸平穩下來的呼吸聲。

  這傢伙,還真是一點警惕之心都沒有。

  他看向不遠處的短刀。

  要是現在動手,能成功殺了五條新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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