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Fate(五)

  第289章 Fate(五)

  藤丸立香趕到烏魯克時，便看到城內被築起高高的水牢。

  不過水牢是為了抵禦外敵，而不是為了防禦內部的攻擊。

  「拉穆赫進攻烏魯克時，因為數量太多，列奧尼達將軍戰死在城門口。」

  牛若丸大口喘著粗氣，她的魔力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為了給藤原立香帶路，她一路從城對面廝殺過來，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盔甲。

  「將軍……」一臉鮮血的藤丸立香難過的低下頭，瑪修也沉默不語。

  「別難過，將軍他是笑著離開戰場的對我們這些英靈來說，戰死沙場或許是一種幸福。」

  牛若丸每一次呼吸都會消耗大量體力，空氣中的鮮血味道讓她的嗓子生疼，砍殺太多拉穆赫後，她的手都有些握不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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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我帶你們到王宮去。」

  牛若丸歪歪扭扭的在前面帶路，差一點撲倒在地上，藤丸立香連忙撲上去攙扶住她。

  「你還好嗎？我看你受傷很嚴重，對了，凱米亞在哪裡？」

  「我還好，凱米亞他正在王宮等你們，我們也快去吧。」

  王宮之內，凱米亞疲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西杜麗前些日子確認犧牲了，輔助王整理公務的事全落在他頭上。

  凱米亞終於明白為什麼西杜麗之前那樣努力的培養他處理烏魯克公務的能力了。

  梅林這個傢伙從遙遠的阿瓦隆一路跑到烏魯克，現在才抵達戰場。

  「吉爾伽美什，讓我在你的大殿上坐一會。」

  這就叫只要心夠大，哪裡都是家。

  「你這傢伙，在本王面前真是毫無儀態可言。」吉爾伽美什語氣中還是一如既往地嫌棄，但是卻沒有讓凱米亞起來。

  他知道凱米亞維持力量在外面保護人民已經很困難了。

  「海中有強大的能量波降臨，提亞馬特應該已經徹底甦醒了。」

  「快站起來和本王說話！」吉爾伽美什沒好氣的瞪了凱米亞一眼，梅林忍著笑把凱米亞拉起來，凱米亞厚著臉皮拍拍屁股上的土，在藤丸立香進入大殿的前一秒恢復成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梅林：努力忍笑.jpg

  「王，我們沒有能夠阻止聖杯被提亞馬特獲得，她徹底甦醒了。」

  藤丸立香絕望的說，語氣有些哽咽：「我來的路上看到好多士兵戰死。」

  瑪修眼框中淚水在打轉，她也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絕望。

  「沒關係，我早有預料，薩米基爾已經讓烏魯克的老弱殘幼進入水牢庇護他們，現在戰死的都是甘願與烏魯克共存亡的戰士們。」

  吉爾伽美什語氣威嚴的說：「藤丸立香你們做得很好，按照我的觀測，此時的烏魯克應該無一人存貨才對，現在足足有一千人存活下來！」

  這在決意與烏魯克同生共死的吉爾伽美什眼中是一個巨大的勝利！

  「眼下的工作是我們需要阻攔提亞馬特進入烏魯克，掌管死亡的艾蕾告訴我，她需要一天時間徹底將烏魯克與冥界連接起來，到那時，我們就可以把百獸母胎徹底打入冥界。」

  「我們的計劃就是這樣，」凱米亞在藤丸立香面前依舊保持端莊的微笑，絲毫看不出之前曾在地上累的想要打滾。

  「艾蕾已經在挖地道了，相信很快就能挖穿烏魯克。」

  「……那真是太好了。」藤丸立香覺得冥界女神親自挖地道未免太過於親民，但這種場合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只要把提亞馬特引入冥府，就能徹底斷絕她的不死性。」藤丸立香看到了希望，與瑪修相視而笑。

  「引入冥府後我就無需將注意力持續放在烏魯克殘存的居民身上，拉穆赫的攻擊中心會放在冥府。」

  「你們面對的將又是一場慘戰。」

  按理說剛剛從吉爾伽美什手中成功收取僱傭金的凱米亞現在完全可以走人，但是他的責任心還是驅使著他繼續留下來，哪怕未來將面對眾神之主提亞馬特的威脅。

  凱米亞舔了舔唇，語氣躍躍欲試。

  「我還沒試著和這種層面的敵人戰鬥過呢，我好歹也算是神明，錯過這樣一場戰鬥多可惜，那句話怎麼說，向吾父發起華麗的叛逆？」

  出身大不列顛的梅林發出一聲慘叫：「不要去搶莫德雷德的台詞啊！」

  他這個半夢魔都感覺在腰上被狠狠地插了一刀。

  「諸君不要鬆懈，哪怕只要阻攔提亞馬特一天的前進時間對我們來說也有十足的難度，畢竟我們面對的是此番世界的創世神，不死的人類七大惡之一，持有回歸之理的獸。」

  吉爾伽美什成功控制住現場的氣氛。

  「我會與烏魯克戰鬥到最後一刻，現在，她已經來了！」

  天的盡頭有巨大陰雲罩來，那是提亞馬特的身軀。

  「後勤就交給我吧，烏魯克的王，此刻你不需要花費力量去維持烏魯克的存在，只要向那失去理智的胎母舉起斧頭就好。」

  凱米亞閉上眼，水牢翻滾朵朵浪花，將拉穆赫的衝擊全部彈開，現在烏魯克除了水牢之內，其他地方已經沒有活人了。

  「本王知道了，現在要你看看本王的厲害！」

  一層層的宮殿在拉穆赫的摧殘下粉碎，但是吉爾伽美什卻在狂風中露出猖狂的笑容：「本王為了這場戰爭已經準備了許久，接下來，讓你看看本王的厲害！」

  「以人類之軀驅使這麼多的神權印章，他是怎麼做到的？」羅曼醫生趴在控制台前大聲喊出來，「這太困難了！」

  「很簡單，只要抱著必死的決心來驅使這些印章，就可以與提亞馬特一戰了！」

  吉爾伽美什的手遙遙指向提亞馬特：「現在，就讓你來見識一下本王的決心和勇氣吧，牽制提亞馬特的任務，最終由本王來執行！」

  三百多台神權印章打出密集的炮火，向提亞馬特的面部衝擊而去，提亞馬特發出一聲怒吼，巨大的帶著叉號的紫紅色眼睛發出雷射。

  吉爾伽美什預見了自己的死期，他想也沒想撲向藤丸立香。

  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藍色的水幕撐在他的頭頂，為他結結實實擋下提亞馬特的一擊。

  「收了你的僱傭金，至少要為你戰鬥到最後一刻吧，烏魯克的王。」

  「水牢的存在我已經交給梅林去維護啦，現在這個場合——」

  「等等，那個傢伙怎麼衝上去了！」

  凱米亞剛剛伸手扶起倒在地上的吉爾伽美什，一道綠色的身影毅然決然的沖向提亞馬特。

  「等等，金固，那個傢伙是笨蛋嗎？我還沒有放棄抵抗呢！」

  凱米亞氣急敗壞的喊到：「他死了可就是真的死掉了！」

  「抱歉啊，身為人子卻要反抗母親的命令。」金固對著地面上的凱米亞與吉爾伽美什彎了彎眼睛，神情猶如稚童一般恬靜。

  「雖然我還沒有找到人生的意義，但是我想要保護那些給我帶來溫暖的人。」

  這是金固與恩奇都共同的心愿。

  金固肩膀上的披肩在風中獵獵作響，雖然只是一件普通的布料，卻讓他感受到被人關懷的溫暖。

  從沒有人問過他渴，也沒有人問過他累，但是那天的夜裡，卻有人告訴他還是個孩子，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夠了。

  「很抱歉，我踐行你對我的命令了，擅自說話又擅自將願望加諸我身的異世界神明，凱米亞，吉爾伽美什，今天就在這裡訣別吧。」

  「母親啊，很抱歉您選錯了機體，或許我不應該是那個踐行您意志的人。」

  「提亞馬特之子金固，向你展示天之鎖的匡，母親的憤怒已是過眼雲煙，現在被喚醒的是天之吐息——世人啊，冀以鎖系神明！」

  「那個傢伙，我還沒有開大呢。」凱米亞喃喃到，時間仿佛靜止了，金色的鎖鏈從天而降，重重砸在地上，金固的身體如飛鳥般墜落，嘴角還帶著一抹微笑。

  「真是，自說自話的傢伙。」凱米亞的身上燃燒起森白的火焰，長弓拉開，帶著火焰的水箭開弓射向提亞馬特。

  艾蕾的聲音從地下傳來，金髮紅眼的女神舉起手中的單手劍，對吉爾伽美什興奮的喊起來：「洞已經挖好了！」

  巨大的轟鳴聲從烏魯克的城牆邊響起，緊接著是地面的坍塌，深不見底的深淵拉扯著提亞馬特，將她拽入無邊的地獄。

  「快走吧，吉爾伽美什王，難道你想要把自己國家的命運全都交給迦勒底嗎？」

  凱米亞躍起躲開墜落的石塊，吉爾伽美什大聲呼喊出來：「當然不，能掌握烏魯克命運的，只有本王！」

  他們在黑暗的地獄中下墜，追逐著母親的拉穆赫排成一隊向下飛來。

  母親陷入不利境地的恐懼讓它們恐懼，於是它們也放棄了地上的世界進入地下。

  「終於進行到這一步了，就讓你們看看金星女神的厲害！」

  「擊碎吧，山脈震撼明星之薪！」

  飛在天上的女神手指比出射擊的姿勢，強烈的金色光芒從他的指尖綻放。

  巨大的衝擊令提亞馬特跌倒在地，不過很快她又爬了起來。

  「提亞馬特正在快速恢復，她正在將周圍環境同化成和自己同樣古老的年代！」

  「不能讓她這樣做下去，不然一切就都完了！」羅曼醫生大聲疾呼，緊張的趴在屏幕前計算。

  「你們還好嗎？」周圍的拉穆赫已經被強化成神靈的強度，凱米亞一劍砍掉一隻拉穆赫，對身邊正在奮戰的人說，「我要放寶具了，你們準備好。」

  「好嘞，花之魔術師梅林哥哥來啦！」梅林從天而降，一揮手將一片拉穆赫化作飛灰。

  「那我要開始了！」

  凱米亞身上火焰與水流同時涌動起來，在暗無天日的冥府，一棵銀白的巨樹緩緩從地下生長。

  「伊什塔爾，你看到了嗎？冥府也長出了樹。」艾蕾虛弱的坐在地上，倚靠在伊什塔爾的身邊，「你看到了嗎，沒有生命存在的，死寂的暗無天日的世界，長出了一棵樹……」

  「我看到了，艾蕾，它真美。」

  那是一棵奇蹟般的巨樹，每一片葉子都有著神秘的光輝。

  「簡直就像是精靈的母樹一樣。」梅林仰起頭感到一絲牽引感，這一棵樹在神秘側也絕對位於頂端位置。

  「天之樹，地之海，吾等立於森然絕壁之上，而不屈服命運之指引。」

  凱米亞身上的神紋如同活著一般散發出光芒，銀白色的光芒與他身上的神紋交相輝映。

  「值此之時，與舊日訣別，斬斷世界之刃！」

  銀白的的鐮刀出現在凱米亞的手中，在場的眾人恍惚間看到了那一棵通天徹地的巨樹和樹下沉浮著無數世界的海洋。

  「怪不得薩米基爾身上的神性如此強烈，他本來就是一個時代的訣別者和新時代的開創者。」

  羅曼醫生咽了一口口水，要是他曾經麾下的魔神薩米基納也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他就不用擔心蓋提亞毀滅人理了，至少這個秩序善的魔神絕對會幫忙。

  凱米亞感受到自己被加成了。

  兩道目光從遙遠的天際投下，沐浴在這兩道目光中他感受到了源源不斷的力量。

  是阿賴耶和蓋亞。

  「有興趣加入英靈殿嗎？」一個聲音說，「我是阿賴耶，人類意識的守護者。」

  「別聽祂的，來到我身邊吧，孩子，你拯救了一個世界，不要去阿賴耶那個全年無休的人身旁。」

  「等等，具體待遇我們可以商量。」

  「抱歉，我還想要活著。」蒼白的火焰與提亞馬特創世紀的力量撞在一起，梅林等人也用自己力量抵抗住提亞馬特創世紀力量的侵蝕。

  吉爾伽美什從王之寶庫中抽出一把利刃遞給藤丸立香，一馬當先沖了上去。

  「雖然沒想到本王能活到現在，但提亞馬特，你的性命本王就收下了！」

  藤丸立香咬咬牙跟上吉爾伽美什，有人在前面衝鋒讓藤丸立香心中充滿安全感。

  「在冥府等待許久，現在終於輪到老夫出場了。」

  山中老人包裹在黑袍中的身影出現在屏障內，幫助吉爾伽美什與藤丸立香掃清前進的障礙。

  將星球拖入混沌的力量與令世界新生的力量相撞在一起，雖然都是純白卻一個宛如新生一個已經垂垂老朽，最終，藤丸立香手中的利刃先一步插入提亞馬特身體中，吉爾伽美什落後一步也將石斧砍入她的身體。

  提亞馬特巨大的身體轟然倒塌，在一旁騷擾的拉穆赫們紛紛發出刺耳的尖叫，身體化作飛灰。

  凱米亞面前綻放出刺眼的光芒，出現在一個巨大的空間中。

  「我如此愛著我的孩子們，他們卻無情的拋棄了我，我是不被需要的嗎？我做錯了嗎？」

  淺藍色頭髮，眼中帶著叉形記好的少女憂鬱的問凱米亞。

  「我的老師是開闢一個國家的君主，他曾對我說，他的職責已經完成，現在可以休息了。」

  「提亞馬特，孩子終究會長大，就像大樹蔭蔽下的樹苗難以成長，人總在一場又一場的分離中走向成熟。」

  凱米亞想起自己也已經退休了，愉快的彎彎眼睛。

  「孩子總要長大，放手也是一個母親的責任與義務，你覺得呢？」

  「或許你是對的。」提亞馬特的身影轉身離開，逐漸融入遠處的那一片純白中。

  「有時候，學會放手或許也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凱米亞回到現世，重新踏足烏魯克的土地令他感到神清氣爽。

  在這一場戰爭中犧牲的士兵都活了過來，西杜麗抱著泥板向凱米亞走來，拉住凱米亞的手。

  「大家都到齊了，只剩下你還沒有來。」

  「好啊，我馬上過去。」凱米亞應了一聲，跟著西杜麗向王宮走去。

  真好，事情終於解決了。

  後來，藤丸立香一行人在烏魯克補充完物資後離開，凱米亞盡職盡責的留下幫吉爾伽美什處理完事件後續後也選擇回到提瓦特，臨走前聽說吉爾伽美什從廢墟中挖出了一個還有呼吸的綠色人偶，不知道他是金固還是恩奇都。

  但凱米亞的旅行已經結束了，毛茸茸的小夫諸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在和家人們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後又決定開啟新的旅途。

  「哇，是新的旅行，前方會遇到什麼呢？我好期待！」

  小夫諸眨著水汪汪的金色眼睛，甩起了自己的尾巴。

  「親愛的朋友們，我們終會再見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這一部終於完成了：-D

  我們七月份在番外再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