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呼吸

  第52章 呼吸

  小女孩老神在在的用十指作梳梳理自己的頭髮，她把梳理好的頭髮甩到身後，慢悠悠的觀看起「她」的戰鬥。她哼著歌，眼神飄到閒野身上。

  

  那個躺在太宰治大腿上的女孩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一出生她就有了意識，沒有形體卻能感受到女孩感受到一切。她看著女孩從嬰兒變成大人，在那場浩劫中苦苦生存著。

  小女孩叫住「她」：「別玩了，門快打開了。」

  空中的橫濱城中間的大門已經打開了將近四分之三。

  「她」虛晃一腳，中島敦的虎爪便落了空，而另一邊芥川龍之介的攻擊很快就到了「她」的面前，「她」側身避開了羅生門，抓住了中島敦的虎爪並把中島敦扔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身上，兩人滾作一團。「她」閃身來到了結界外。

  「你很開心。」小女孩仰頭看「她」，她倆之間的身高差有些大，以至於小女孩只能仰頭和「她」說話。

  「我剛才差點沒躲開！他倆在一起的戰鬥力要比單打獨鬥要高，我有些興奮了。」「她」的眼睛很亮，仿佛盯著肉的蒼蠅。

  兩人站在一起，齊齊擡頭看著天上。

  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很快分開了，中島敦看到「她」安安靜靜站在那裡，結界包圍著「她」，曾經被閒野帶著體驗過一次速降的他面色不好的問芥川龍之介：「那個結界怎麼打破？」

  「不知道。」

  中島敦不相信，「你不是和閒野小姐很熟嗎？結界有什麼弱點你不知道嗎？」

  「那是打不破的。」芥川龍之介臉很黑，「閒野大人的結界是港口Mafia最牢固的防禦牆，只要閒野大人在港口Mafia大樓，港口Mafia就不懼怕任何敵人。而且和閒野大人最熟的是太宰先生，不過我想就連太宰先生也不知道結界的破除方法。」

  兩人說了幾句話，就被空中的巨大聲響驚得往上看。

  那扇門終於打開了，咔嚓咔嚓的巨大聲音響徹整個橫濱。空中飛著的奇怪生物興奮的大叫，怪音讓所有人都捂著耳朵。門打開之後那些奇怪生物全都往地上的橫濱飛去，它們張著大嘴，口中發出怪音，飛往橫濱各個地區。

  而此時異能特務科終於行動了，武裝好的人員行動有序的趕往預測的地點。坂口安吾給太宰治打了電話:「那些生物交給我們來處理，你們安心處理那扇門後面的東西。太宰君，雖然知道你可能不需要，但是我還是想說那扇門背後的東西很特殊，我們無法分析它到底是什麼，這場戰鬥我希望你……」

  太宰治打斷了他：「安吾，我知道了。」

  坂口安吾在那邊深吸口氣，「我說最後一句，太宰君，中也君已經趕去你們那裡了，大約還有五分鐘才能到。」

  太宰治說了句知道了，然後很乾脆的掛斷了電話。

  他抱緊了懷裡的人。

  森鷗外看不下去了，他輕聲對太宰治說:「太宰君，我想那邊更需要你。」

  他摸了摸閒野的頭髮。

  福澤諭吉嚴肅著一張臉，「太宰，去吧，閒野小姐我們會好好看著的。只要我在這裡，就不會讓她出事。」

  太宰治把閒野放到疊到一起的森鷗外脫下的外套和福澤諭吉脫下的單衣上，他撫開閒野的劉海，露出了她蒼白的臉。自太宰治認識閒野以來，她一直都是一張白白嫩嫩的臉，但是今晚是他見她的臉最不舒服的一晚。

  他看了閒野幾眼，很想親她，但是又不想在森鷗外面前表現出來，於是他便走了。

  森鷗外有些意外太宰治居然很乾脆的走了，他覺得太宰治至少得刺他一兩句。他笑了笑，「太宰君還是不放心我啊。」

  福澤諭吉沒搭話，他看著前面的人，注意力還留在閒野身上。

  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很難打破結界，即使加上了泉鏡花，三人最多干擾一下小女孩的注意力。芥川龍之介冷眼看著這兩人瞎攻擊，語氣薄涼：「我早說過，閒野大人的結界是打不破的，即使是中原中也大人，他也打不破。」

  泉鏡花深呼吸了幾次，冷靜的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芥川龍之介揚了揚手機，「BOSS下達了指令，接下來由雙黑控場，我們提供幫助。」他橫了兩人一眼，「你們的社長也是同意了的。」

  中島敦聽過雙黑的名號，上一次組合的進攻他也得知了一些事情，但是比起這個他更擔憂一些事情……

  中島敦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往費奧爾多和澀澤龍彥那邊看去，結果他看過去的時候兩人正好回看了他，他有點受驚，手心裡都冒出了汗，他努力不去注意那邊，儘量平靜地問:「那麼魔人和澀澤龍彥他們呢，萬一他們在後面……」

  這個問題很現實，他倆搞出來這麼多事情總不可能就是為了看戲，更何況澀澤龍彥之前還弄出一大堆事情讓他們偵探社處理。

  泉鏡花很自覺，「那幾位自然有他們的想法。」

  芥川龍之介則瞪了他一眼，「既然太宰先生來了，又有什麼事是不行的？」

  中島敦沉默片刻，慢慢開了口，「我不是懷疑社長他們的能力，而是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你們想，面前的兩個人都說自己是閒野小姐的異能，然而我從沒聽過有人會擁有兩個異能，我想即使是橫濱第一大黑手黨——港口黑手黨，你們的情報里也沒有這樣的人存在吧？」

  芥川龍之介沉默的點頭。

  一個人是無法擁有兩個異能的，這在異能者中幾乎是定律一樣的存在。而在今天這則定律被閒野打破了。

  中島敦接下去說：「這兩個異能的態度也很讓懷疑，既不追殺閒野小姐也不大肆破壞，那個奇怪的異能對付我們就像是打發時間。我覺得她們更像是在拖延時間。」

  芥川龍之介聽到他說「打發時間」的時候就狠狠盯著他看，聽他說完更是不屑的笑了，「我以為你這個人虎能說出來什麼，這不是很明顯的嗎若是平常閒野大人肯定能看穿這些，然而今晚她似乎有些不對勁，所以被這兩個異能聯手給騙了過去。」

  泉鏡花提出了疑問，「但是一般的異能會有這麼高的神智嗎？」

  這是他們三人無法理解也無法解釋的，他們的異能雖然有意識但也沒有很高的智慧，像這樣兩個異能聯手欺騙自己的擁有者，在他們看來很不可思議。

  天上的大門裡冒出了很多黑氣，一聲巨大的咆哮傳了出來。下面的人擡頭去看，只見一隻巨大的黑龍從門後飛出。它很巨大，幾乎有半個橫濱這樣大，因為那座空中的城離地面很遠，所以從地面上去看，只覺得這條龍更大了。

  中島敦微微張大了嘴，「龍……」

  和他在一起的兩人的表情也沒好到哪去，不可置信。看顧閒野的兩個休閒人士比起小輩很是鎮定，森鷗外微微笑著：「現在的孩子玩的花樣越發多了。」

  福澤諭吉頷首，「看上去不是東方的龍？」

  「有點像是守在公主身旁的惡龍，只是不知道拯救公主的王子在哪裡？」森鷗外發出了短促的笑聲，「不過我想，閒野君大概不是會乖乖等著王子拯救的公主。」

  儘管福澤諭吉看不慣森鷗外的一些行為，但是這句話他倒是很贊成。他看了眼安靜躺在地上的孩子，「我想閒野閣下不是軟弱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又很快分開了。

  澀澤龍彥自然很想做點什麼，但是當那條龍出來後他就感覺到了什麼，他很恐懼它，是那種害怕被吞噬一樣的恐懼感。費奧爾多臉上依舊是一抹淺笑，「澀澤君，你怎麼了？」

  澀澤龍彥不肯露出不一樣的地方，他面無表情：「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他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費奧爾多不說話了。他也很好奇他們會怎麼做，更好奇的是那位小姐會給他多少驚喜。

  那條黑龍一邊咆哮一邊往橫濱城衝過來，以它的體積要是沖了過來恐怕橫濱城會被毀滅掉。中島敦很緊張，他問：「太宰前輩怎麼還不過來？」

  泉鏡花倒是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她發現那兩個異能自從黑龍出現後還是安安靜靜的樣子，絲毫不急，沒有一點動靜。

  「她」安順的看著黑龍往橫濱的方向來，呵了一聲，語氣嘲諷：「這個傢伙比起之前更大了。閒野當初封閉記憶就是想借這些年的日子修身養性，沒想到她心底的惡意和絕望居然還能有這麼多的能量。」

  小女孩很平靜，一點也不意外，「她要是能這麼輕鬆就放下，當初這條黑龍就不會誕生。」

  「她」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斜眼看她：「你很嫉妒吧，你心心念念想要誕生，結果卻是這個東西誕生了。」

  小女孩微笑甜美，「別說我，它要是還存在的話，你也沒辦法存在下去。一個人只能有一個異能的，閒野也一樣。」

  兩人繼續冷嘲熱諷起來，其實這幾年裡兩人的關係也沒有那麼差了，但是之前兩人都是想要見對方死的，本來兩人之間只能有一個活下來，就算因為黑龍兩人關係緩和，在一些地方還是要爭一下的。

  互相刺了幾句，本來「她」就不是理智有智慧的存在，閒野給予「她」的只有狂暴和戰鬥，區區復仇的工具還想多要什麼呢？但是「她」沒忍住開口：「就算你是她本來的異能又怎麼樣，她根本不需要你，要不然我根本不會誕生。」

  說完「她」有點心虛，這句話太傷異能心了。但是「她」挺挺胸，這就是實話，閒野就是因為不需要她才會讓「她」出生。

  小女孩的視線挪到閒野身上，她輕輕出聲：「我真的很想見她，我想看看當初那個抱著玩偶站在人群中的孩子怎麼樣了，身為不成型的異能我沒有那麼巨大的能量維持醒著的狀態。如果我想永遠陪在她身邊的話，那我就必須誕生。」

  每個異能都想永遠陪在異能者身邊，那種依戀和孺慕的感情是刻在異能的本能里的，對於異能來說這樣的感情如同呼吸一樣的本能。閒野總是絕望於自己獨自一人，卻不知道她的身體裡還有她們的存在。

  真的好想好想誕生，好想好想永遠陪著她，直到死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