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鎖緊高塔

  第50章 鎖緊高塔

  這座突然出現的顛倒的城和橫濱一模一樣，每一座建築都盡善盡美，它浮在空中就像是一座大型的飛船。龍的吐息被驅散，橫濱恢復成原樣，森鷗外和福澤諭吉都不約而同地停下爭吵，森鷗外的臉色凝重，福澤諭吉緩緩開口：「那個方向，是剛剛爆炸的地方。」

  已經奪回了異能的泉鏡花義無反顧地趕往爆炸點，但是破壞了結晶的中島敦並沒有拿回異能，芥川龍之介看著泉鏡花越跑越遠，也啟程趕往骸塞。此時的中原中也正拽著坂口安吾的衣領把他甩出去，下一秒異能特務科的警報就響了起來。兩人都愣住了，坂口安吾爬了起來，整個房間都被紅光籠罩，坂口安吾把技術人員都叫了進來。

  「特異點異常值正在上升，6年前的10倍、20倍，異常值上升，停不下來！」技術人員非常震驚，這個速度太快了。

  坂口安吾料想不到特異點這麼會這樣突然爆發，他確認：「異常值是從骸塞開始的嗎？」

  「不，是A609。」

  A609就是閒野在異能特務科的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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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下意識皺眉，「閒野嗎？」他有些不敢置信，「她的異能不是防禦類的嗎？」

  坂口安吾調出了監控，他才發現，閒野所在的區域的監控都失靈了，現在使用的監控是備用的監控，只能看畫面不能聽聲音。

  他看到閒野幾乎成了個血人，而她面前站著的詭異的人形渾身被黑紅色的霧包圍著。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恐怕閒野君瞞了我們一些消息。」

  中原中也瞪了過去，「閒野是港口Mafia的人。就算她隱瞞了什麼，你們異能特務科也別想做什麼。而且，太宰那個傢伙也是不會讓你們對她做什麼的。」

  坂口安吾沉默了。

  說得真對……異能特務科需要港口Mafia來維持橫濱的治安，所以異能特務科不可能和港口Mafia鬧翻。而閒野是港口Mafia的幹部，港口Mafia有五個幹部職位，在位的只有四個，森鷗外那個什麼都講究合理利用的絕不可能交出閒野，反而還要從異能特務科這裡拿走些好處。太宰治又是偵探社的成員，兩人的情侶身份雖然沒有公開但是雙方上司都是知情的。

  坂口安吾又看了眼屏幕里閒野那站立不穩的樣子，得了，森鷗外八成會把這事推給澀澤龍彥然後借著閒野重傷的理由把可能存在的調查也給弄沒了。坂口安吾看了眼站在旁邊的中原中也，然後被中原中也給瞪了回去，得，這也是個助紂為虐的。所以說到最後吃力不討好的還是他！

  正跑去爆炸點的森鷗外打了個噴嚏，心裡還在想，這玩意估計是閒野君給弄出來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讓澀澤龍彥給擔下責任吧，反正政府會給澀澤龍彥處理麻煩。

  還在被某些人暗戳戳的往頭上扔幾個鍋的澀澤龍彥還在大發脾氣，「為什麼我的龍彥之間會沒用了，龍之吐息居然被驅散了？」

  他看了眼太宰治，太宰治無辜回望。

  不是太宰治，太宰治的異能無效化只能應對正在進行中的異能，而他的龍彥之間是已經完成的龍之吐息，異能無效化對霧區沒用。況且他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又看了眼費奧爾多，蒼白的青年微笑著：「這不是很好嗎？如果什麼都按照預期的想法進行，不是很無趣嗎？」

  澀澤龍彥定了定神，他揚起個微笑，「說得沒錯，我很想見識一下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是什麼。」

  太宰治表面風輕雲淡的表示贊同，實則心裡有些慌，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不安。他想到了閒野，上次和組合的戰鬥她就沒用老老實實的待在港口Mafia，雖然他早就囑咐過了，但是阿野真的會聽話嗎？

  三人浩浩蕩蕩的趕往意外發生點，正好與往骸塞走來的芥川龍之介錯過了。

  芥川龍之介猜出了異象估計是閒野搞出來的，但是他一點也不著急。反正每次那位大人心血來潮弄出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她都能自己搞定，比起這個，還是太宰先生更重要。

  無數次被閒野按在地上打的芥川龍之介對閒野總有種蜜汁自信。

  閒野撐不住了，她坐到地上。擡頭仰望空中的偽橫濱城，可以看到裡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生物，她知道那裡面有多麼強大的存在，那個生物現在還在最高處沉睡著。

  「她」見不得閒野好，看到閒野臉上沒有出現自己想看的表情，「她」生氣得把閒野踢到牆上，然後用脅差把閒野釘在牆上。

  閒野重重的吸氣，終焉的城被釋放之後她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更劇烈了。

  「為什麼你還是這樣輕鬆的樣子？你不是愛著這座城嗎？你想看見它像以往的城池一樣被我毀掉嗎？」「她」的聲音越發失真，就像是按在地上摩擦的玻璃發出的聲音一樣，閒野感覺自己的耳膜似乎破了，耳朵里都是耳鳴的聲音。

  她流了很多血，鼻子裡聞到的都是血腥味。閒野很艱難的握住插在她肩膀上的脅差，還有一把插在她的大腿上，她夠不著。

  「她」的面孔越發扭曲，異能釋放了之後「她」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很痛苦，很想發泄出來，讓這個人體會到和「她」一樣的絕望和憤怒。所以不能讓她死，她死了就沒辦法體會到這樣美妙的感覺了。

  「我們是一體的，」「她」的聲音慢慢飄忽起來，「我是你的異能，我能誕生就是因為你的憤怒、恐懼、怨恨還有悲傷，看看這座城啊，多麼美麗，」「她」又舉起雙臂，「它比之前的那兩座城更漂亮更強大，因為你心裡的負面情緒比前兩次都要濃烈，你的絕望又把我重新喚醒了。所以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呢你把我叫醒不就是為了毀滅這座城嗎」

  「她」似乎很不解，眼睛空洞的看著閒野，要她說出個答案。

  閒野快沒有力氣了，異能沒有累的感覺，也不會有失血過多的感受，只要「她」的怨恨足夠強烈，「她」就能一直戰鬥下去。

  但是她還是想說:「你不是我想要毀滅橫濱才喚醒的，你能感受到吧，在這座城裡還有個和你差不多的存在。事實上，你不是我喚醒的，而是澀澤龍彥喚醒的。你感受到的怨恨里很大一部分都不是我的。」

  閒野沒有否認自己的怨恨，費奧爾多的報復讓她的心裡喚醒了一部分的怨恨，「她」是自己的異能，能醒來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她。但是「她」完全醒來還是在於澀澤龍彥。

  「我才不管什麼澀澤龍彥，我只有一個目的。」

  「她」的目的很明確，從頭到尾就是她。

  泉鏡花就是在閒野快要暈過去的時候趕到的，夜叉白雪揮著武士刀把黑紅色的人形逼退，泉鏡花跑到閒野身邊，看著她這滿身的傷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閒野強振精神，朝泉鏡花伸手：「把東西給我吧。」

  泉鏡花把布偶給了她，皺緊了眉:「你的情況不好，傷太重了。」

  「區區致命傷而已。」閒野努努力，把身體從牆上給拔了出來。她不敢動那兩振脅差，怕大出血，只好連刀帶身體一起給從牆上弄出來。

  她抱緊布偶，身上的血把白白嫩嫩的布偶給弄髒了。

  夜叉白雪不是「她」的對手，被「她」用霧給困住了。泉鏡花想先喚回夜叉白雪再召喚，給「她」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她很快發現自己無法控制夜叉白雪了。

  「你的異能是這個樣子的嗎？」泉鏡花臉色不好看。她見過閒野動用異能的樣子，港口Mafia里對於這位女幹部的事情也很熱衷，很多事情在港口Mafia員工之間是心照不宣的。比如閒野幹部和前幹部太宰治的情史，以及這位後勤部部長的防禦性異能和她出色的暗殺能力。

  就連尾崎紅葉最開始的時候是想讓泉鏡花拜閒野為師，好苗子加好老師肯定能讓泉鏡花的才能發揮到最大，但是閒野以事務繁多為由拒絕了。

  「這才是我的異能的真面目。以異能者心底的怨恨與憤怒為食的吞噬者，會蠶食異能者的一切負面情緒，異能者越是絕望『她』就越強大。」所以一開始「她」才沒有動手殺戮，殺人哪有折磨人來得痛快啊。

  泉鏡花聞言轉頭去看閒野，閒野面色平淡任她看。

  想不到有些人一臉平平淡淡，彷佛歲月靜好的樣子，心裡卻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困住了夜叉白雪，還控制著霧來折磨夜叉白雪。泉鏡花看見夜叉白雪被「她」用霧來拉扯著，就像扯著一個娃娃，泉鏡花的臉色更不好了。

  但是閒野這一身的傷顯然是經不起折騰了。

  「這個布偶能解決掉『她』嗎？」

  泉鏡花又看了眼閒野懷裡被弄髒的布偶，雖然不知道這麼個奇怪的布偶能有什麼用處，但是既然她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的把布偶送來，那這個布偶肯定有什麼大用處。

  閒野看出了泉鏡花的期待，但是她要打破她的期待。

  「這個布偶不是用來打敗『她』的，它只有一個用處，」閒野看著「她」身上越來越重的霧氣，清晰的感受到心臟傳來的尖銳的疼痛，「我想用它來喚醒另一個人。」

  曾經的，善良的她。

  閒野抱著布偶，語氣認真：「我想見你。」

  一陣風吹過，什麼都沒發生。

  泉鏡花默默的離她遠了一點，有的人看著很正常，居然還能對著布偶說出這種話。

  閒野面色不太好，奇怪，怎麼沒有出來。為什麼她的另一個異能沒有出現？

  閒野拿著布偶左看右看，是這個布偶沒錯，這還是她一針一線做的，布偶身上還有歪歪扭扭的針線，為的就是防止她的異能爆發而特意做出的召喚物。但是現在另一個異能居然沒有出現，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

  「我也好想見阿野，阿野能這樣念著我我真是太開心了～」

  閒野錯愕的扭頭，看到另一條街上蹦跳著走來的太宰治。太宰治穿著一身奇怪的白衣服，身後跟著澀澤龍彥和費奧爾多。

  「治。」

  太宰治跑到閒野身邊，泉鏡花悄悄地挪了位置。走得近了太宰治才發現閒野的不對勁，他皺緊了眉，第一次沒有在閒野面前露出微笑。

  他伸出手想抱閒野，但是顧著她的傷放下了手。不過閒野沒有顧忌，她看到太宰治的第一眼心裡埋藏的委屈就冒了出來。

  閒野避開了傷口，把頭埋在太宰治胸前。

  「治，我好疼。」傷口好疼。

  太宰治猶豫著把手放到閒野的頭上，「別擔心，很快就結束了。」他拉著閒野就走，走了兩步突然想起現在醫院裡什麼人都沒有。

  「她」看到了太宰治，嘴裡冒出嗬嗬的笑聲，「正好，不用我費心去找了。」「她」一招手，空中的橫濱城從中間開了個口子，無數個奇奇怪怪的生物從裡面飛了出來，撲向地上的橫濱城。

  而閒野他們站著的地方冒出了和「她」身上一樣的霧氣。

  閒野握住太宰治的手，想擋住他，卻被太宰治握住了肩膀往身後塞。

  「阿野現在受傷了，換我來保護你吧。偶爾也要把我當作可靠的男人啊！」

  太宰治很小心的避開了閒野的傷口，閒野靠在太宰治的後背感覺心裡暖暖的，她不受控制的流下了淚。

  霧氣侵蝕了這一片區域，只要是被霧給碰到了，不管是什麼都被腐蝕了。

  泉鏡花緊緊靠著閒野，霧的速度很快，現在霧氣已經逼近他們站著的地方了。

  太宰治伸出手，他的異能可以無效化所有異能，這片霧對他沒用。然而太宰治的手還沒碰到霧氣，外面的霧氣就碰到了幽藍色的半透明的屏障。

  有個細細的嬌弱的聲音在太宰治的身旁響起，「不用擔心，在這裡沒用任何東西能傷害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