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風花節
2024-09-14 23:57:45
作者: 粉墨蜘蛛
第69章 風花節
接下來幾天,潮生帶著人偶在整個璃月跑來跑去。
他先帶著人偶去了伏龍樹底,把人偶也介紹給了他的師父,被封印的若陀龍王——即使對方不一定能聽得見,潮生還是將人偶帶了過去。
然後,他帶著人偶去了璃月港。
在璃月港,他又遇到了許多熟人——往生堂的客卿,飛雲商會的二少爺,還有化身為一個老人,與人類一起生活的歌塵浪市真君。
之後,他們又去了幾位夜叉各自駐守的領地。
白天在璃月遊覽,晚上便回到望舒客棧休息,與最小的兄長團聚。
潮生想把所有美好都跟人偶分享,他已經很快樂了,希望人偶也能和他一樣每天都快樂。
就這樣東奔西走了幾天後,潮生收到了一封來自蒙德的信件。
風花節快到了,許久未見,西風騎士團的朋友們邀請潮生去蒙德參加風花節的慶典。
潮生本來就打算帶著人偶去蒙德走一趟,他想把人偶也介紹給他在蒙德的朋友和家人,還要看望克利普斯老爺。
自從那次龍災後,克利普斯老爺的身體就差了許多。雖然迪盧克說已經休養恢復了不少,但到底比不上從前。
於是,簡單收拾好行李,與兄姐們告別後,潮生就帶著人偶一起踏上了新的旅途。
出發前,夜叉護法輕輕揉了揉他的發頂:「路上小心。」
「嗯,我會的哥哥。」潮生也笑著回應。
他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哥哥養成了摸頭的習慣。但潮生並不排斥,或者說...這樣的親近令他十分歡喜。
...
巨大的風車隨風緩緩轉動,蒙德英雄的象徵,巨樹之下,風神像正散發著幽幽藍光。
蒲公英,風車菊,詩歌與酒。
這就是蒙德,充滿詩意而自由的城邦。
潮生先去了晨曦酒莊看望克利普斯老爺。
紅髮的男人倚靠在沙發上翻閱著一本遊記,他的身形比四年前要瘦弱一些,卻面頰紅潤,整個人也很有精神,看起來非常健康。
「您好,多謝您一直以來對潮生的照顧。」人偶禮貌的向克利普斯問好。
潮生:「......」
聽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站在一旁的迪盧克環抱著雙手,眉毛微微挑起,紅色的眼睛毫不遮掩的觀察著眼前的人偶少年。
據他所知,璃月的夜叉才是潮生的家人。
那麼眼前這個被稱為傾奇者的少年...他又是以什麼身份站在潮生身邊呢?
家人?
朋友?
不,都不太像。
不過,迪盧克並不是什麼喜歡多管閒事的人,潮生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當然有自己選擇社交圈的資格。
紅髮的男人將書本放在一邊,伸出手掌輕撫著少年的發頂,臉上掛著欣慰的笑:「你看起來過的很好,潮生。」
這孩子肉眼可見的比以前要快樂許多,不再時不時的發呆,孤零零的鼓搗著奇怪的實驗,身邊多了人陪伴,臉上也多了笑容。
「平安回來就好。」
正笑著,卻聽到眼前的少年道:「老爺,您要多注意身體。」
對上親子的視線,克利普斯的身體一僵——不會吧,迪盧克不會把那些事情也跟潮生說了吧?
紅髮紅眼的青年嘴角微微勾起——沒錯,是說了。
「您總是不帶人就出門,還喜歡偷偷喝酒。」
身體還沒養好人怎麼能喝酒呢?
潮生一臉不贊同的看著沙發上的男人:「您這樣,我們都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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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普斯:「......」
嗯,可以看出,潮生的確比以前要活潑了許多。
一旁的管家埃澤走上前來,解救了自家老爺的窘境:「潮生少爺,您的朋友們都在蒙德城等您,該過去了。」
凱亞和琴他們難得有了半天的空閒,便打算帶著潮生一起參加慶典。
接著,他笑著看向迪盧克:「迪盧克少爺,您也一起過去吧。」
...
最終,三個人結伴去了蒙德城。
還沒走進城門口,潮生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朝他們揮手。
「喂!這邊!」
待他們走進,藍發藍眸的騎兵隊長又狀似不滿的看著走在最後面的迪盧克,「迪盧克老爺怎麼也有空過來了?」
之後便將視線落在了站在潮生身側的人偶身上:「這位是...」
人偶回答:「傾奇者。」
「傾奇者...」騎兵隊長若有所思——這好像...並不是一個名字呀。
「快進去吧,琴他們在獵鹿人餐館等著呢。」
...
獵鹿人餐館
副團長琴和圖書館裡麗莎已經找好了位置。
潮生將人偶介紹給了自己的朋友們,四年不見,光分享那些趣事都可以說上很久。琴向他們介紹了風花節慶典項目和各種活動。
「說到風花節,最重要的肯定還是風之花。」薔薇魔女看著潮生,笑道:「小潮生之前已經參加過一次,應該知道怎麼挑選風之花。」
每個人自己心中的風之花,在風花節這天,人們會親手摘下風之花,送給重要的人。
「明天就是風花節了,得抓緊時間準備呀。」
安靜的聽著眾人對風花節的介紹,人偶若有所思。
「風之花...」
送給重要之人的花朵。
他要給潮生送怎樣的花呢?
...
吃完飯後,凱亞帶著潮生與人偶去活動場地轉了一圈。
副團長琴的公務繁忙吃完飯就離開了,而麗莎對這些活動並不感興趣,去了一間咖啡館打發時間,迪盧克則去了天使的饋贈幫忙調酒,留下來的最終只有凱亞一人。
騎兵隊長感嘆道:「唉...都是一些大忙人。」
逛的差不多了,騎兵隊長突然靈光一閃,「我們去酒館吧!就去迪盧克老爺的天使的饋贈!」
潮生與人偶對視一眼。
「...酒館?」
「都是成年人了,去酒館沒什麼問題吧?」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騎兵隊長看了看潮生,又看了看人偶,像是看到了什麼珍惜物種一樣雙手抱胸,挑眉道:「餵...你們兩個...不會到現在都還沒喝過酒吧?」
那更該去酒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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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的饋贈
頭戴塞斯莉亞花的吟遊詩人正站在站在牆邊撥動琴弦,他閉著眼,像是完全沉浸在了悠揚的旋律之中。
直到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撥弦的動作一頓,詩人睜開眼朝著門口看去。
只見西風騎士團的騎兵隊長領著兩個少年走了進來。
...
跟在凱亞的身後走進酒館,剛一踏進門口,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他先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從未踏足過的地方,餘光卻掃到一抹綠色。
潮生停下腳步朝那邊望過去,與吟遊詩人對上了目光。
詩人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朝他揮了揮手,又抱起了琴重新開始彈奏,但這次,他換了一種旋律。
凱亞領著潮生和人偶在空位上坐下,招呼酒保熟練的點單。
一曲完畢,吟遊詩人走到了櫃檯後的紅髮青年面前,要了一杯蘋果酒後,他看著坐在潮生身邊的少年,所有所思。
「難不成...他就是潮生在找的...散兵?」
「是嗎?」酒館的主人不置可否,將蘋果酒遞給詩人,再擡眼仔細打量著他。
察覺到迪盧克久久沒有移開的視線,詩人問:「怎麼這樣看著我?」
迪盧克雙手抱胸,語氣像往常那樣平板無波,「你對潮生的事情好像特別關心。」
「啊哈哈...好奇心嘛,每個人都有。」詩人的表情也如常。
「是嗎?」
意味深長的看了詩人一眼,迪盧克收回目光,從酒架上取下一個被子重新開始調酒。
見青年不再探究,詩人鬆了一口氣。
他當然知道迪盧克在想什麼,還有凱亞那傢伙...但是,只要他不承認,所有的一切就只能歸於不確定的猜想。
放下酒杯,卻發現了另一道視線正落在他身上。
詩人的動作一頓,隨後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他對上了一雙紫色的眼睛。
...
酒桌上
「怎麼了?」見人偶似乎有些走神,潮生問:「是累了嗎?」
也許是他太過著急,急著把人偶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讓人偶在短短几天之內認識了太多不熟悉的人。
須彌的、璃月的、還有蒙德的...
這麼想來,自取回記憶起,他們的『奔波』就沒有消停過。
聽到聲音,人偶收回視線,側頭對身畔的少年勾起一抹微笑:「我不累。」
和潮生一起度過的時光,怎麼會覺得累?
每認識一個人就會更了解潮生的過去,了解那些他並未參與的過去。這樣的過程並不枯燥,反而很有意義。
但是...
在那個吟遊詩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屬於神明的氣息——與身上的印記相同的神明的氣息。
風神的賜福。
「來,嘗嘗蒙德的蘋果酒,度數很低的。」
騎兵隊長把兩個小杯子放在潮生與人偶的面前,再往裡添酒。金色的酒液緩緩流淌,在燈光下閃著瑩潤的光。
「今年的新酒,味道和蘋果汁差不多。」
對於初次嘗試酒精的兩人來說,低度的蘋果酒剛剛好。
蘋果的清香夾雜著酒釀的香氣絲絲縷縷的纏繞在鼻尖。
潮生舉起酒杯,猶豫了片刻後抿了一小口,隨後金色的眼睛微微睜大。
「...好甜。」
就像和果汁一樣。
凱亞也幫自己裝了一杯,「沒騙你吧?」
人偶對酒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他不是人類,酒精對他而言跟水沒什麼兩樣。
不過...夜叉的身體...
人偶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側頭看向身畔的少年——酒精會對夜叉的身體產生影響嗎?
結果...
玻璃瓶里,金色的酒液還剩下大半,但夜叉少年的臉頰上已經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目光亦有些迷離。
騎兵隊長嘆為觀止:「...哇哦。」
難道...這樣就喝醉了?
「喝醉了呢。」吟遊詩人示意櫃檯後的紅髮青年看向那邊。
作為兄長,是不是該管管?
放下酒杯,迪盧克朝酒桌的方向走了過去。
餘光掃到曾經的『義兄』正向他走來,凱亞不著痕跡的將酒瓶藏在桌下,隨後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對著已經走到面前的迪盧克道:「哈哈...沒想到潮生的酒量這么小...」
話還沒說完,酒館的主人就朝他伸出手:「給我。」
凱亞:「......」
「嘖...別那麼認真嘛,迪盧克老爺。」
嘴上這樣說著,卻還是把藏起來的酒瓶交給了對方。
這次還真不是他的錯,他點的已經是度數最低的蘋果酒了,哪知潮生這傢伙一杯就倒——這還是凱亞第一次在現實里見到酒量差成這樣的人。
「潮生喝醉了,我帶你們回晨曦酒莊。」
酒莊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
喝醉後的夜叉不吵也不鬧,只是安靜的坐在原來的位置,反應比清醒時慢了許多。
眼皮變得沉重,腦袋暈暈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
潮生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睡吧,潮生。」
於是,他閉上了眼睛,落入了一個並不算舒適,卻令人安心的懷抱。
看著這一幕,紅髮青年雙手抱臂,心底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騎兵隊長有些咋舌——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繼小的可憐的酒量後,凱亞又在義弟身上發現了一件令他『震驚』的事情。
將少年抱穩,人偶擡起頭,並不躲避兩人的視線,對著迪盧克輕輕點頭:「走吧。」
...
目送著三人離去,吟遊詩人放下里拉琴,在被眾人『拋棄』的騎兵隊長的對面坐下。
「一起喝一杯?」
「好啊。」
迪盧克走了,他可以隨便喝。
酒過三巡,藍發藍眸的青年感慨道:「...長大了呢。」
那個克利普斯老爺從邊境撿回來的孩子。
「風花節啊...」這次的信還真是寫對了。畢竟...在風花節這天,許多戀人都會互贈風之花的。
風之花會送給重要的人——家人、友人、重視的人、憧憬的人、還有...戀人。
騎兵隊長的對面,舉著酒杯的吟遊詩人若有所思。
「風之花啊...」
他要不要也送一朵風之花?
——以風精靈的身份。
...
晨曦酒莊
喝醉了的潮生被安置在原來的房間,而人偶...迪盧克讓管家新準備了一間。離得很近,就在潮生的隔壁。
深夜
乘著夜色,小小的風精靈扇動翅膀,化為一縷風穿過窗戶的縫隙,來到了熟悉的房間。
月光下,銀髮少年正緊閉著雙眼,陷在柔軟的被褥中酣眠。
臉頰淡淡的紅色仍未褪去,胸口伴隨著綿長均勻的呼吸起伏。
小小的風精靈飛到少年的面前,胸前掛著一株毛茸茸的蒲公英。
鐘聲敲響,已經過了十二點,風花節已經來臨。
它落在少年的枕邊,再用翅膀抱著蒲公英將它輕輕放下。被風元素的力量包裹著,蒲公英不會被輕易吹散,也不會凋謝。
...
悠遠的鐘聲響起,感受到無比熟悉的氣息,床中央的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側過頭,一株毛茸茸的蒲公英映入眼帘。
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拂過臉頰,有些癢——就像風精靈頭頂的兩片羽毛。
垂下眼眸,他對上了巴掌大的小精靈白色的圓眼睛。
小精靈熟悉的聲音響起:「風花節快樂,潮生。」
少年勾起嘴角,眼睛裡流淌的是重逢的喜悅。
「嗯,風花節快樂,溫迪。」
小精靈履行了它重逢的諾言。
...
因為喝了蘋果酒,少年很快又睡了過去。
待到他的呼吸重新變得綿長,小精靈扇動翅膀,化為一縷風打算離開。從窗戶的縫隙中鑽出飛到葡萄園,它卻察覺到了一道如有實質的目光。
小精靈的身體一僵,從風化為精靈,有些僵硬的朝著目光的源頭看去。
房頂上,穿著白衣,紫發紫眸的少年正注視著它。
溫迪:「......」
等等...
不會吧...
其實在酒館的時候,他已經有種被這個少年看透的感覺了。
小精靈在心中咆哮:拜託給點面子,好歹你的神之眼也是風屬性的啊!!!
好在,人偶少年很快便收回了目光,轉身離開了那個地方。
他在意的只有潮生的安危,至於風精靈的真實身份...他並沒有興趣知道。
...
次日早晨
銀髮的少年緩緩睜開眼,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撒滿了房間。
昨晚的記憶回籠,少年眨了眨眼,再側頭看向枕邊——一株毛茸茸的蒲公英正安靜的躺在那,隨著被帶動的氣流輕輕晃動。
不是夢。
昨天晚上,他真的見到溫迪了。
少年的嘴角緩緩勾起,隨後伸出手將那株蒲公英捧在手心。
「風花節快樂。」他低聲道。
...
洗漱完畢,潮生與人偶一起在晨曦酒莊吃了早餐。
坐在主位上的克利普斯老爺笑著對潮生叮囑道:「注意以後不能在外面喝酒。」
一杯蘋果酒就倒,潮生的酒量太差了。
隨即,他無奈的笑了笑:「凱亞那孩子也是...怎麼就拉著潮生去喝酒了呢?」
他明明記得,小時候對酒感興趣的是迪盧克,現在怎麼反而倒過來了?
「今天是風花節,蒙德城會比昨天更熱鬧。」迪盧克看著坐在對面的潮生和人偶,「傍晚時,人們會選出風花節之星,在風神像下為神明獻上風之花。」
酒館今天會很忙,他要去幫忙,沒時間陪兩人一起游完。
況且...
如果是互相喜歡卻還沒有捅破紙窗戶的狀態...也許,讓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無人打擾反而會更合心意?
風花節本就是半個情人節。
...
蒙德城
今年被選為風花節之星的是西風騎士團的祈禮牧師的芭芭拉,在傍晚時,與副團長琴一起為在風神像下為風神獻上了風之花。
日落西沉,黑暗將大地籠罩,銀色的月亮緩緩升起,灑落月光。
酒館裡
忙碌了一整天終於散職的騎兵隊長來酒館喝酒。他坐在櫃檯旁邊,吟遊詩人也在,櫃檯後,紅髮紅眼的青年正擦拭著酒瓶。
端起裝滿了酒液的杯子,凱亞感慨道:「每到節日慶典,騎士團就會很忙。」
他們要維繫秩序,還要換班巡邏站崗,甚至操辦一些重要活動。
思及此處,他長嘆一聲,意有所指:「真羨慕那些閒得發慌的傢伙。」
接著,他看向迪盧克,有些幸災樂禍道:「你也很忙吧迪盧克老爺,酒鬼們全都放假了。」
吧檯的後面,紅髮紅眼的青年輕哼一聲,將酒瓶放回了原位。
接著,他又對一旁的詩人道:「要說悠閒,應該誰都比不過你吧?」
「誒嘿~」詩人舉起酒杯與凱亞碰杯,『狡辯』道:「我也在忙著寫詩呀...每到風花節,我的靈感就蹭蹭的往上漲,寫了好多詩呢!」
騎兵隊長對此番言論不置可否,又問:「你們都送了風之花嗎?」
詩人的身份很特殊,蒙德的風神也會有想要贈送風之花的對象?收禮物還差不多吧?
卻聽詩人回答:「有哦。」
見這對義兄弟的目光都匯聚在了自己身上,吟遊詩人的唇角勾起,並不隱瞞:「我送了兩朵蒲公英。」
一朵給潮生,一朵給數千年前就故去的友人。
蒲公英——寄託思念與自由的花,也是贈予友人的風之花。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騎兵隊長挑了挑眉,隨後想起了什麼,又問道:「...有誰看到潮生了嗎?」
...
向神明獻上風之花後,所有的慶典活動就已經結束,但風花節的餘韻卻仍然在自由的城邦中流淌。
與人偶並肩走在蒙德的街道,銀髮的少年停下腳步,側身看著人偶:「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人偶沒有多問,就像從前一樣,他從來不會拒絕潮生的請求。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紫色的眼眸閃了閃,收緊了藏在寬大衣袖中,握著什麼東西的手,隨後點頭道:「好。」
不知為何,一向敏銳的銀髮少年沒有察覺到人偶的異樣,時不時的走神,注意力似乎也放在了別的地方。
潮生帶著人偶來到了摘星崖,是屹立在海邊,塞西莉亞花盛開的地方。
他曾在這裡把蒲公英的種子帶給流風,為不知在何方的家人送去了寄託著思念的風之花。而現在,他又站在了同樣的位置。
這一次,他的身畔多了一個少年。
銀髮的夜叉在草甸上坐下,伸手摘下了幾株塞西莉亞花。
夜風拂過,草葉與白色的花朵隨風搖曳,沙沙作響。
潮生將這些小花編織成花環,人偶安靜的坐在一邊安靜的看著他。
潮生將編制好的花環輕輕放在人偶的頭頂上,再笑著收回手:「傾奇者,風花節快樂。」
摘星崖上的風景和這片白色的花野就是他送給人偶的風花節禮物。
「我一直在想,該送你怎樣的風之花。」
風車菊?蒲公英?還是其他能在野外發現的花朵?
似乎都不合適。
於是,他回想起了曾經在摘星崖上看到的風景,綠色草甸上星星點點散落的白色小花。
——想要將自己認為的美好的事物分享給對方,這就是潮生送給人偶的風之花。
人偶靜靜的的注視著他追尋已久的少年,安靜的聽著他說話。
最後,他從衣袖裡取出了那份一直被藏著的禮物。
是一個由許多種不同的花朵一起編制而成的花環。
就像潮生剛才做的那樣,人偶在對方有些驚訝的注視下,輕輕的將花環放在了他的頭頂。
「風花節快樂,潮生。」
他不知道該送給少年怎樣的風之花,於是,他便將自己知道的所有的花朵都收集了起來,編織成花環,送給他的少年。
風之花贈與重要之人——贈與心中之人,贈與無可取代之人。
紫色的眼眸清晰的倒映處銀髮少年的模樣,人偶的嘴角緩緩勾起。
他對少年說:「從我們重逢那天起,我就在想...我們是怎樣的關係。」
家人?朋友?戀人?
不,都不是。
亦或者——全都是。
「就算是找遍整個世界,不論要去什麼地方,也一定要找到你,再次與你相見...是這樣的感情。」
人偶的聲音與踏鞴砂的銀髮少年重疊在一起。
他拉起潮生的手,將它放在左側的...裡面空無一物的胸膛。
裡面是一片死寂,可響徹靈魂的心跳卻震耳欲聾。
「潮生...」純白的人偶聲音變得很輕:「這顆心是因為你而誕生的。」
夜風拂起兩個少年的髮絲和衣袖,塞西莉亞花的花香將他們纏繞。
時間似乎靜止了,將這一刻拉的很長。
銀髮的夜叉反握住人偶的手,金色的眼眸里滿是人偶的身影。
他再次發出了和在踏鞴砂時同樣的邀請:
「以後,一起生活吧。」
「好。」
這一次,人偶沒有拒絕。
摘星崖上,銀色的月光下,大海與花野的包圍之中,在風的見證下,兩個少年留下了期限為永恆的諾言。
...
許久後,靜謐的摘星崖上又有了聲音響起:
「風之花...你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人偶和他一直在一起,沒有分開過。
「昨天晚上,在你喝醉睡著後。」
他飛越蒙德的原野,為他的少年編織了只屬於他的風之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