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第48章 第 48 章

  翌日, 秦時要去之前的家裡收拾屋子，商量退租事宜。

  搬家是一件大工程，謝沉翎聽說後主動提議過去幫他。

  謝祈清今日也有事要做。

  他準備去股票交易市場看看, 自然不能帶著穗穗一起, 穗穗便跟著秦時、謝沉翎去搬家。

  一大清早穗穗就起來了，換上最喜歡的警察小套裝出來「巡邏」。

  她先去廚房轉了一圈, 謝祈清剛蒸好玉米，見狀習慣性地問了一句廢話：「穗穗起來了？」

  穗穗昂頭自顧自地問：「爸爸, 你今天duai不duai？」

  謝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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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他蹲下來整理穗穗額間的碎發，低聲問：「爸爸在做早餐，完成了爸爸的任務，穗穗有沒有完成任務？」

  穗穗重重點頭。

  「沒有，」謝祈清捏著她的臉：「你沒有洗臉。」

  「讓大哥帶你去洗臉。」

  原本是要出來巡邏、檢查其他人的穗穗，摸了摸臉, 挺胸道：「我（會）做任務。」

  「去吧。」

  穗穗撒腿就跑：「大哥，洗臉臉啦。」

  「過來。」

  秦時幫穗穗洗臉，謝沉翎自覺把髒衣服浸泡在盆里，走到客廳後忍不住問：「魔尊, 我們不買一台洗衣機嗎？」

  「過段時間。」

  謝沉翎嘆氣。

  做人不易, 每天洗洗又洗洗。

  還是得有錢啊。

  思及此, 謝沉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原先住的房可以出租。」

  那套房寫的是他的名字。

  謝沉翎自己都沒意識到, 他潛意識裡完全沒有想過回去的事，把房租出去留在這裡和穗穗、謝祈清、秦時住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一件事。

  謝沉翎笑了笑：「待會幫秦時收拾完，我就過去看看。」

  謝祈清：「順道帶幾本作業過來, 讓秦時給你補課。」

  謝沉翎笑容消失，哭喪著臉道：「魔尊, 我一學就困。」

  謝祈清掀眸，聲音微涼：「哦？」

  謝沉翎：...

  謝祈清簡單喝了點豆漿就離開了，走之前百般囑咐秦時要看著穗穗，並在桌上留了五十塊錢：「帶著他們倆在外面吃了晚餐再回。」

  秦時收好錢問：「您晚上回來？」

  「嗯。」

  謝祈清一走，謝沉翎第一時間竄過來。

  「我們有錢了！」

  「五十塊誒！」

  麥當勞里一份漢堡加薯條只要11塊，五十塊讓他們吃兩餐，也算可以享受一下了。

  穗穗啃著玉米走過來，「爸爸給多多錢？」

  「（能）買搓搓搓嗎？」

  謝沉翎搖頭。

  「買不了洗衣機。」

  秦時：「穗穗想買洗衣機？」

  「嗯！爸爸不辛土。」

  謝沉翎一笑，拍了拍秦時的肩膀，越說越激動：「說真的，把我原先住的那套房出租出去，到時候買洗衣機，買空調，買買買！」

  秦時頓了頓：「待會過去看看。」

  早餐過後，穗穗能出門還挺開心的，她不喜歡待在家裡。

  場地太小，施展不開，沒有松松家的小院好玩。

  淮陽和松松正在小院拍卡片，見到穗穗喊了她兩聲。

  穗穗跑過來蹲下，乖乖道：「我去哥哥家。」

  三個小豆丁只湊在一起說了幾句話，秦時就隔著幾米遠開始喊穗穗的。

  穗穗擡頭：「陽陽哥哥松松哥哥我走。」

  「白白~」

  宋雲承聽到外面的動靜，開窗往外看，笑著喚：「秦時！」

  視線在謝沉翎身上停留一瞬，宋雲承清了清嗓子，笑容里的真誠與歡喜淡去，他訕訕一笑，友好又禮貌地朝謝沉翎點了點頭。

  「你們去哪？」他再度看著秦時道：「帶帶我唄。」

  自前幾天謝沉翎來了之後，宋雲承再沒有去穗穗家玩，外面又熱，每天只能悶在家裡。

  在家裡看電視也挺好，就是他的爸媽時不時出來念叨幾句，催促他寫作業，偶爾嘮叨幾遍高三了之類的，宋雲承學了兩天，悶得要死，急需發泄。

  秦時擡眉：「你要來？」

  「來！」

  宋雲承興致勃勃地道。

  出去玩，傻子才不去樂意。

  結果——

  半小時後。

  宋雲承站在秦時家裡，面對著窗戶生無可戀。

  出來幹嘛呢。

  不過是從一個家跳到了另一個家...

  「叫我過來做苦力？」

  「你想做什麼？」

  宋雲承長嘆。

  秦時之前都是一個人住，簡單的兩居室，家裡的東西不多，主要是書。

  秦時負責客廳，謝沉翎負責主臥，宋雲承則負責堆滿了書籍的次臥。

  穗穗第一次來秦時家，碰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坐在地板上扒拉著書看。

  她很安靜，一點都不鬧騰。

  家裡時不時傳來幾聲抱怨與詢問。

  「喂，秦時，你書怎麼這麼多？」宋雲承念叨。

  謝沉翎路過時冷不丁道：「他是學霸。」

  也不知道是在維護，還是在陰陽。

  不管是何種，宋雲承都憑藉著對謝沉翎「狠絕」的第一印象，不敢接話。

  以至於後來的一個小時，他感覺謝沉翎好像沒有傳聞里那麼「恐怖」。

  挺好說話的。

  就是有時候吊兒郎當，有點不同於秦時的傲。

  宋雲承和謝沉翎都是比較話癆的性格，後來隔著牆壁喊話聊天的人反倒成了早上出來時還是陌路的宋雲承和謝沉翎。

  「待會整理完，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宋雲承疲憊地呈大字癱在沙發上。

  穗穗坐在秦時給她安排的軟墊上，捧著綠豆湯咕嚕喝了一口。

  謝沉翎走過來摸了摸穗穗的小腦袋，順勢道：「不能，要去我家。」

  宋雲承：...

  「你也要搬？」

  「不會也有那麼多書吧？？不行，我不幹了。」

  秦時不冷不熱地道：「不會，他不愛學。」

  學習對於學生們而言無疑是最重要的事，秦時這麼赤裸裸的「揭露」了謝沉翎的墊底成績，宋雲承還以為他會很生氣。

  然而——

  謝沉翎頗為平靜地點了點頭。

  「是這個意思。」

  宋雲承：...

  宋雲承抿唇，破有一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惺惺相惜，以後在西林街，他不再是墊底的那個人，有謝沉翎和他一起共入地獄。

  宋雲承安慰道：「這不就巧了，我也是。」

  真是...

  好兄弟！！

  秦時皺了皺眉，默默擋住穗穗的視野。

  穗穗迷茫。

  「不要和他們學。」

  穗穗聽不懂意思，但還是應了下來。

  秦時打開電視給穗穗放了一段黑貓警長，謝沉翎和宋雲承休息了一會繼續整理。

  十一點，宋雲承疲憊不堪地再次躺到穗穗後面的長沙發上。

  秦時、謝沉翎隨後過來，額間滲了一層汗，搬書整理確實挺累的。

  三個人闔眸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

  穗穗扭頭，抓起一張紙巾湊到秦時面前。

  淡淡奶香襲來時，秦時下意識睜開眼，還沒看清就習慣性地問：「穗穗，想要什麼？」

  穗穗胡亂攥著紙巾，小奶音脆生生的：「哥哥累。」

  「（給）哥哥擦汗汗。」

  「不動，duaiduai的。」

  秦時笑了笑。

  穗穗胡亂給秦時擦完，又去給謝沉翎擦，一旁的宋雲承擡頭看了一眼，又懶懶倒下去小憩，學著穗穗的奶音夾里夾氣地問：「穗穗，給不給小宋哥哥擦汗汗呀？」

  秦時：「穗穗，不理他。」

  穗穗義正言辭：「不習（行），穗穗（是）好人，幫助小宋哥哥。」

  宋雲承：「就是，小宋哥哥是好人對不對呀？」

  「嗯！」

  穗穗給謝沉翎擦完爬了下去，拿一張新紙巾，邊揉成一團邊說：「小宋哥哥好人，哥哥好人。」

  「二哥，好人。」

  「我們都好人。」

  宋雲承笑聲得意，秦時無聲彎唇，唯有謝沉翎，擡眸，愣愣盯著眼前瓷白的天花板。

  【任務完成三分之二。】

  他彎唇，閉目養神。

  他們休息了一會去附近找吃的。

  秦時的家臨近市一中，有中學的地方炒飯、小吃、麵館之類的吃食很多。

  穗穗牽著謝沉翎跟在秦時、宋雲承後面，一路上宋雲承話都很多。

  「這家麵館好吃，鴨湯麵一絕，就是有點辣。」

  謝沉翎：「穗穗不能吃。」

  「要不炒飯？」

  秦時回頭：「穗穗想吃什麼？」

  穗穗原地慢慢挪了一圈，略過五顏六色的招牌，最終視線定格在遠處的快餐店。

  秦時微頓，連忙開口。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要吃那個！」

  「不能吃披薩。」

  穗穗：....

  「哼！」

  她雙手環胸，學著謝祈清的模樣，嘴巴不開心地撅起。

  秦時解釋：「那個吃不飽，要吃飯或者面面。」

  謝沉翎彎腰：「吃麵怎麼樣？三鮮面，湯好喝。」

  穗穗小臉一喜，前後反差極大，很好哄：「好，面面。」

  經過此事，秦時也不再詢問穗穗喜歡什麼了，她喜歡的...

  都是謝祈清不讓吃的。

  可以給小孩一定的自由，但又不能太自由。

  最後穗穗吃得一兩的三鮮面。

  她沒有讓秦時、謝沉翎喂，學著謝祈清往日教的模樣，讓秦時把面面撥到另外一個小碗裡，吹了兩下，捧著碗扒拉，吃一口然後咬斷，再吸兩口，把沒咬斷的嗦到嘴巴里。

  有時候吸不上來，就用手手直接抓。

  宋雲承笑著：「一段時間沒見，穗穗這麼會吃麵了？」

  穗穗笑眯眯點頭：「爸爸教。」

  秦時聞言看了穗穗一眼，給她擦了擦嘴，莫名有點感慨。

  穗穗真是一天一個樣。

  他剛來的時候，穗穗吃麵還得要人餵。

  一段時間過去，穗穗學會了自己吃麵，而他的生活好像也逐步走上了正軌。

  生活，在他沒有意識到的地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時笑了笑。

  十二點半，穗穗和秦時、謝沉翎、宋雲承返回秦時的家。

  穗穗走了一會有點累，剛到秦時家就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秦時翻閱著書，宋雲承橫七豎八倒在另外一側沙發上，謝沉翎沒什麼事，打開電視看了一會，聲音調低。

  客廳安靜，只電視機里偶爾出現幾道人聲。

  謝沉翎看的是《法證先鋒》，一天兩集，剛播到第五集。

  他第一次看這種刑偵片，即便沒看前面幾集，但一個案件連著一個案件，影響不大。

  約看了半小時，他無意間回頭時才發現穗穗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穗穗一臉呆滯，眨眼速度緩慢，顯然剛睡醒。

  看到謝沉翎，穗穗彎唇笑容甜甜的，還有點懶：「二哥哥」。

  謝沉翎：「什麼時候醒的，還困不困。」

  穗穗扭扭頭，乖乖側躺在沙發上，看了兩眼電視問：「警察姨姨？」

  謝沉翎笑道：「對。」

  「電視劇里都把警察教阿sir，madam。」

  穗穗歪頭。

  「阿色兒？」

  「媽媽等。」

  謝沉翎失笑，即便播出的案件沒有半點可怕之處，也沒有血跡，是一個因毒死亡的案件，他還是換了個台。

  穗穗拽了拽他的手：「要媽媽等。」

  謝沉翎想了想，給她換了過去。

  「阿色兒嘞。」

  「待會就出來了。」

  「就是她，看到沒有？」謝沉翎指著電視裡扎著馬尾辮的女警道。

  穗穗雙手捧著小臉，看得專注。

  謝沉翎：「穗穗喜歡警察？」

  「嗯！媽媽等厲害。」

  謝祈清笑了笑，半晌，看著電視裡的警局發愣。

  他好像...

  也有點喜歡。

  不想繼承魔尊的衣缽，想光明正大地去做一個警察。

  維持正義。

  讓惡，永遠無法戰勝正義。

  「穗穗。」

  穗穗偏頭，乖乖看著謝沉翎：「二哥喊我。」

  「對，穗穗覺得，二哥能不能去做警察？」

  穗穗毫不猶豫地道：「二哥做阿色兒，厲害！」

  「好人找壞人。」

  「二哥西好人。」

  剎那，謝沉翎腦海里出現了一道「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他沒有去管，飛速放棄了回去的機會，注意力都在穗穗身上。

  因為穗穗說：「現在去當阿色兒。」

  「現在不行。」

  謝沉翎表情凝重。

  得先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