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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chapter85

2024-09-14 23:54:49 作者: 溪山入夢

  第85章 chapter85

  粗略上來說, 沈舒臨的衣帽間分為左右兩個分區,左手邊的分區較小,整整齊齊地放滿了他日常的衣服、鞋帽、領帶、皮帶以及配飾, 右手邊的分區卻很大,以那正對著門的一整麵包包牆為界, 鱗次櫛比地分成了更細的女性分區,走到內里拐個彎, 更深處甚至還有另外的空間。

  在這些井然有序又品類繁多的分區里,有些地方已經被相應的衣物、配飾填滿,有些則是空著的,溫茗沿著展示櫃依次看過去, 心中有關「沈舒臨家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大一個看起來男女共用的衣帽間」的疑惑越來越小, 「這些東西好像都是我平日裡喜歡的品牌」的震驚卻越來越大,直到看到鞋櫃裡各式各樣的鞋子都是她的尺碼以後,終於肯定了一個瘋狂的想法——這些東西,似乎是為她準備的。

  在今天之前, 溫茗從來都沒問過沈舒臨住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在雅湖有這樣一棟別墅,可這棟在今天之前從未出現在她視界中的房子裡,竟然有大半個衣帽間為她準備的東西。

  雖然這些東西與其說是精心挑選, 不如說是按照上市日期簡單粗暴全部搬回家的, 但溫茗還是有些不知該做什麼好的震驚。

  他是什麼時候買的這些東西,又為什麼買,如果不是要她今天過來找文件,如果她沒有誤入衣帽間, 又會是在多久以後的什麼時候才會知道,統統完全推測不出。

  

  溫茗站在這一大片光彩奪目的玻璃櫃裡靜默了片刻, 順著衣帽間深處繼續向前,不出意外地在盡頭穿過了一道暗門,直接走進了主臥。

  偌大的臥室也是一樣,風格和她在泛悅的主臥大差不差,溫茗鬼使神差地走近床榻,不出意外地發現床品也是她慣常愛買的品牌。

  查看後確認就連床墊都出自和她家同款品牌後,溫茗向後退了幾步,眯著眼環視了一下四周,又打開了臥室中附帶的衣櫃,裡面不出所料地放著男女同款的四季睡衣,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

  與其說這裡是沈舒臨獨居的住處,倒不如說更像是個認真準備好的……婚房。

  溫茗扶著衣櫃的門冷靜了幾秒,整個人還沒從這個炸裂的認知中緩過神來,目光下移,卻落在了一個藏在衣櫃裡的笨重傢伙上——

  沈舒臨不是說保險柜在書房嗎?怎麼是在衣櫃裡?

  溫茗本就是來找保險柜的,沒想到書房還沒找到,陰差陽錯地進了主臥,卻在主臥的柜子里找到了保險柜,一時也把上涌的複雜情緒壓進心底,彎下腰來按著沈舒臨告訴她的依次輸入了密碼。

  櫃門應聲而開。

  溫茗探頭進去大概掃了幾眼,只見偌大的保險柜分為了上下兩層,上層空間較大,塞滿了大大小小的天鵝絨首飾盒,下層空間較小,只放了一些零散的文件,上面壓著一個小盒子。

  想起那人說過「想開什麼都可以」的話,溫茗也就絲毫沒有壓制自己的好奇心,隨手從上層的天鵝絨首飾盒裡挑了幾個打開,裡面都是價值連城、確實值得鎖在保險柜的珠寶首飾,又順手摸到下面,打開了那個壓在文件上的小盒子。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是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鑽石戒指。

  溫茗怔了幾秒,伸手將那戒指拿出來戴進自己的手指,大小剛好合適。

  從心中湧起念頭到現在幾乎可以確認,時間已經足夠長到可以消化這一切,溫茗扶著櫃門站了一會兒,退後幾步坐在了床邊。

  耳邊仿佛又響起顧北嫣早些時候若有所思的那句「他可不是隨便玩玩的人」,內心卻鼓鼓脹脹地像是被氣球吹了起來,憋悶的難受。

  溫茗難以消解因為眼前的一切而不斷上涌的複雜情緒,也判斷不了自己眼下想要放聲尖叫的狀態到底是為什麼,呆呆地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閉了閉眼睛又走上前去,脫下戒指放回盒子,擡手摸出了那份壓在戒指盒下的文件。

  是一份裝在牛皮紙袋裡的文件,挺厚的一沓,沈舒臨說過是和鑰星科技有關的資料。

  溫茗打開紙袋將文件抽出來確認,目光草草落在紙頁上,卻被標題上「遺囑」兩個大字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雖然但是……她這次是不是真的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溫茗下意識地想要把那疊「遺囑」塞回去,可慌忙之間目光不小心掃到了正文第一行就出現在了自己的名字,又是一愣,猶豫了兩秒終於破罐子破摔地決定「反正看都看了不如看清楚好了」。

  如果說剛剛看到衣帽間、臥室和戒指,溫茗已經遭受到了從未想過的衝擊,那麼當她逐字逐句看完了對方立下的遺囑之後,整個人便已經進入了一種類似於放空的麻木狀態——

  做夢都想不到的,因為太過震驚甚至反覆確認自己真的不是剛剛在看電影時睡過去現在在做夢的,發現沈舒臨的這份早早立下的遺囑的主旨,竟然是在自己因疾病、意外等各類不可抗因素亡故後,將名下全部個人財產以伴侶的名義留給溫茗。

  溫茗翻完了整份遺囑,除卻這個中心思想外,後面還詳細地列出了他名下的不動產、股票、現金流等等一切財產明細,並在公證處進行了公證。

  時間溫茗也看了,是比現在更早些的時候,早到在她們第一次因為未來發生爭執之前,普普通通的一個日子,普通到溫茗甚至想不起當天都發生了什麼,又或者前後幾天發生了什麼,才讓沈舒臨做出了如此重大又荒謬的決定。

  從戳破對方對她的心思那天起,沈舒臨從來沒有掩飾過對她的迷戀和依賴,溫茗以為他只是一時之間上了頭,等到費洛蒙褪去的那天,那人總會回歸正常。雖然後來越來越多的事實證明他好像並不是一時興起,也確實有些戀愛腦的苗頭,但無論如何也叫人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會是做出現在這樣事的人。

  把全部的個人財產都給她,連最頂級的戀愛腦都想不出這麼癲的主意。

  溫茗捏著文件的手抖得厲害,半晌才將一整套文件重新整齊地裝進袋子裡,又往下翻了翻,卻沒再看到什麼有關鑰星科技的文件,準確地來說,除了這一份遺囑外,保險箱裡根本沒有任何文件。

  溫茗從櫃邊滑坐下來,目光落在被她重新放回保險柜的那份遺囑上,只覺得自己的耳畔一陣轟鳴,是血液遊走和心跳的巨大聲響。

  這人一定是瘋了。

  她是說,沈舒臨這人一定是瘋了。

  立下這種遺囑和把命交到她手上有什麼區別,他就不怕她貪圖錢財謀財害命嗎?明明這個人今天還在擔心自己一走她就會和別人去約會,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態會做出立這種遺囑的事情?

  溫茗下意識地想要給對方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他究竟是怎樣想的,可擡手剛摸過手機,便聽見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還伴隨著剛才那位不太搞得清狀況的女管家漸漸變大的尋找聲。

  溫茗立馬將面前的東西收拾好依次放回保險柜後重新鎖上,然後整理了一下情緒,快步走過去推開了主臥的房門。

  管家一見她露頭便迎了上來,還是一口一個「夫人」的叫著:「先生剛打電話過來說怕您迷路,讓我帶您去書房。」

  溫茗點點頭。

  「他還說什麼別的了嗎?」

  管家搖了搖頭,引著她上了四樓:「先生說話一向很簡潔的。」

  「他常來這邊住?」

  「這次回國後一直都在這邊住著的,不過今年從前段時間開始就沒怎麼回來過了,只是添置了不少東西,還叫我們換過一次地毯,夫人您看喜不喜歡?」

  是沒怎麼回來,因為自從在泛悅留宿以後,這人就登堂入室差不多天天都待在泛悅了。

  溫茗順著管家的手指低頭看了看腳下柔軟的地毯,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整棟別墅里幾乎所有的地面都根據不同的功能鋪上了不同的地毯。只不過聽她的口氣,怎麼連這個也要問她喜不喜歡?

  「沈舒臨……是怎麼說我和他的關係的?」為什麼感覺在管家眼裡她好像已經變成了素未謀面的女主人?雖然光看這屋子裡的物什,她確實很像這棟別墅的女主人,但這件事她本人可是一點都不清楚。

  回答她的還是那句話:「先生說話一向很簡潔的,說您是夫人,您自然就是夫人了。」

  溫茗:呃……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書房,管家麻利地將門打開將她請了進去,便又利落地轉身出去關好了房門。

  位於別墅四層的書房也是一貫統一的風格,面積很大,幾乎占了半層,內里應該是依照沈舒臨的喜好添了些諸如倒流香爐、文玩雅擺之類的小物件,和他在十渡的辦公室大同小異,看得出之前確實經常在這裡辦公。

  溫茗順著走近正對著門的那張巨大的書桌,繞過寬大的老闆椅彎腰看去,終於在桌下發現了那個她此行真正的目的地——

  一個藏在書桌柜子里的保險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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