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2024-09-14 23:54:05
作者: 溪山入夢
第39章 chapter39
這算哪門子「比富家公子愛上女明星討論度更高、更加吸引人的故事」?
像是看出溫茗的不贊同, 那人輕啜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笑了笑,解釋道:「我在文喬等的人是你, 趕去唐城見的人也是你,* 這本就是更加真實的真相, 難道我愛上青梅竹馬的你,不比我突然愛上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女明星更有說服力嗎?」
雖然聽起來邏輯上是比較合理, 但……
「別忘了當初曼雅西餐廳的那個視頻。」沈舒臨繼續說道,「你不覺得,比起金主和金絲雀的故事,大家其實更喜歡公主與王子的愛情童話嗎?」
溫茗當然還記得那個美食博主被下架的探店視頻以及後續引發的流量效應, 雖然如果同意沈舒臨的提議, 在比流言更早的時間線上的那個視頻也是很好的佐證材料,只不過照她的理解來說,那個視頻之所以能夠吸引大眾的目光,屬實和什麼王子公主的愛情童話沒什麼關係, 單純只是因為沈舒臨的顏值和氣質太引人注目罷了。
而且,聽起來在沈舒臨的提議里,他這是打算犧牲自己的色相?這實在和他一貫低調內斂的行事風格不一致啊。
「我以為你更希望能把自己也摘出去。」他這不是讓自己在這件事裡卷的更深了嗎?
沈舒臨聞言笑了笑,回答道:「我已經逐漸開始接手沈家的事務了, 早晚有一天是要站在公眾面前的。時移世易, 沈家現在需要一個更加接地氣的繼承人,這也許是個走進大眾視野的好機會。既然已經卷進來了,傳出和溫氏有聯姻意向的風聲總比沾染上洗不清的艷色流言好得多。」
這麼說來好像確實有些道理。從桃色新聞中摘出去之後,關於辛悅的資源問題和霸凌新人之類方面的流言也不必再束手束腳, 對見多了這類事情的呂柯宏來說倒是小事一樁。只是,溫茗撐著下巴不置可否:「可這事對我有什麼好處?」
雖然她是文喬娛樂的老闆, 但也不至於為了公司旗下的一個明星把自己搭進去吧?她又不是舒良音那樣的鐵桿粉絲,辛悅再好,說白了也只是她的一個員工而已。
「對你而言不過是換了一個擋箭牌罷了,至少也沒什麼壞處不是嗎?」沈舒臨似乎對此不以為意,朝她側了側頭,笑容和煦又溫柔:「我和沈關西,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當然有區別。至少沈關西不會突然發狂強吻她,她也不用擔心哪天把自己玩進去,她就是對社交圈再不上心,至少也知道什麼人能碰,什麼人不能碰。溫茗沉吟片刻:「可你是城南沈家的繼承人。」
那人大約沒想到自己這個炙手可熱、無往不勝的身份有一天竟然也會成為影響別人決定的負面因素,聞言明顯愣了一下,自言自語般重複道:「我是城南沈家的繼承人,怎麼了?」
溫茗換了個坐姿,決定換個說法:「沈關西答應我除了必要的互幫互助,平時絕不給我添任何麻煩,關係可以由我隨時終止……」
「沈關西答應你的事情,我都答應你。」沈舒臨幾乎是脫口而出,而後又補充道:「你提什麼樣的要求,都可以。」
一般來說,在競標的時候,就算是非常非常想要競標成功的乙方也不太會說出這種「什麼都行」的話來,因為凡事都要計算成本。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想贏了。溫茗微微蹙起細眉,語氣里多了幾分揶揄:「沈關西怎麼你了?」
她記得沈關西說起他來的時候,是又怕又崇拜的。
那人斂眉笑了笑,回答得輕描淡寫:「沒什麼,只是他肖想了不屬於他的東西。」
這話讓溫茗想起了沈關西之前的那句「覬覦了他的東西,會死的很慘的」的話,所以她果然是不小心卷進了沈氏的勞什子內鬥里來了吧?!
溫茗撐著額角靠在沙發上,認真地盯住那人如水墨畫般清雋好看的眉眼,試圖從他溫潤如玉的臉上找到些許蛛絲馬跡,語氣聽起來似乎很隨意:「今天這事兒,該不會是沈先生一手策劃的吧?」
從接到呂柯宏的電話時溫茗就覺得不對勁,雖然她們文喬的輿論反應速度在業內反應還算快,但對方畢竟是城南沈家,以沈家的輿情監測手段來說,根本不可能在這種負面流言大面積傳播將近24小時的情況下毫無反應,甚至是她主動給沈舒臨打電話找上門。
雖然從剛剛的交談里她已經淺顯地了解了沈舒臨的動因和目的,但溫茗還是很好奇,在這次無中生有的輿情事件里,不惜以身為餌的他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又究竟想要得到些什麼?
那人大約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地問出來,又或者依照她們之間的相處,他其實應該想的到,溫茗和他相處時一向有什麼說什麼,因此只是短暫地微怔了一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是,我只是什麼都沒做。」
他只是在溫茗來找他之前,選擇了袖手旁觀,旁觀了事態的發展:「出現這個流言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或許你該好好想一想,你、文喬或者辛悅女士,這段時間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溫茗揚了揚眉,從沙發上直起身來,簡單地「嗯」了一聲,低頭飛快地給呂柯宏發了條消息,而後擡眸朝坐在她手旁的那人看了一眼,問道:「你怎麼知道沈關西只是擋箭牌?」
難道她和沈關西的演技這麼差,哪怕只是和他打了一個照面,就被他看透了?
其實已經夠了。她問得詳細,他也樂意回答,她已經知道了他隱秘的心思和目的,打消了她的疑慮。說到這裡其實已經夠了,她只是隨口一問,他完全可以用些無關緊要的理由搪塞過去,不再深入這個話題。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場交談已經持續了太長的時間,她就坐在這裡看著他,全神貫注地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已經克制忍耐了太久,沈舒臨感覺到自己有些少有的焦躁,這種焦躁堵在心口處不上不下,叫他忍不住想要試探,再試探一點。
「你的耳後有一顆痣。」他就坐在她手邊觸手可及的地方,著魔似的伸手將她臉側垂落下來擋住視線的碎發慢慢掖到耳後,輕聲說道:「他知道嗎?你的耳後有一顆痣。」
溫茗沒動,但臉上的神情顯然有些茫然:「誰?」
她不是在問他怎麼看出她和沈關西只是合作關係的嗎?沈舒臨怎麼會突然跳到她耳後有顆痣這種毫無關聯的話題上來。
那人垂下眼睫,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她微微張開的唇上,似乎有些晃神,又像是在忍耐什麼,流連在她耳後的修長手指停頓片刻,克制地錯開了視線:「沈關西。」
溫茗搖搖頭:「不知道。」
沈關西和她不過是互幫互助的搭子,最親密的舉動也不過就是挽挽手臂、牽牽手之類簡單的動作,又怎麼會知道這些。說實話,如果不是沈舒臨突然說出來,這種地方的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人聽到這裡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低低地輕笑了一聲,才復而擡眸看她,漆黑如幽夜的眸子裡水光瀲灩,擾得人心神不寧:「但是我知道。」
她的耳後有一顆痣。他知道,他不僅知道她的耳後有一顆痣,也知道其他更加隱秘的地方的痣。
沈舒臨擡手將修長的手指穿過她微涼的垂順碎發,探到了她的後頸,順著那條優雅的弧線慢慢下滑,來到兩枚蝴蝶骨之間的位置輕輕按住,水色瀲灩的眸子裡泛起一陣漣漪,輕輕地笑了:「這裡,也有一顆痣。」
溫茗忽然就想起了慈善晚宴的那個晚上,在2806號房間裡,當她背對著沈舒臨的時候,後者曾經靜默良久。那時候她還以為他是在研究項鍊保險扣的解法,卻沒想到其實他是在看她。
就像她一開始以為他會突然發狂吻她是因為男人之間莫名其妙的好勝心,後來她以為是她太大意了,低估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於男人來說的影響力,但在此時此刻,當沈舒臨再一次用那種翻湧著濃烈情緒的眼神看向她的時候,溫茗突然對自己此前一直以來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慈善晚宴那天晚上,我看到你拍掉了沈關西拉你的手,」那人平靜地收回手,坐回到沙發上重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說道:「你好像不太喜歡和他產生肢體接觸,但對我的親近似乎並不抗拒。所以,他在你心裡的地位,至少還沒有超過我,也不怎麼重要,對嗎?」
雖然這樣說好像也沒什麼毛病,但……
溫茗遲疑地看著他,但沈舒臨沒有等她回答,就先下了判斷:「所以,我比他更適合做你的男朋友,不是嗎?」
所以,假借做她的擋箭牌以假裝情侶的名義接近她、陪伴她、得到她、獨占她的角色,明明更適合由他來扮演,不是嗎?
溫茗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直直地望進了他的眼底,微微眯起了眼睛,問出了心中的那個判斷:「沈舒臨,你是不是對我……」
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