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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25

2024-09-14 23:53:49 作者: 溪山入夢

  第25章 chapter25

  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駛離身後, 溫茗站在路邊沒動,看著那人一步一步拾階而下走到近前,才仰起頭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怎麼在這兒?」

  裴知易對她略顯冷淡的態度並不驚訝, 只擡手輕輕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露出了一個慣常斯文的淺笑, 回答道:「自從回國以後就一直想見你,可惜聯繫不上, 只好過來守株待兔了。」

  他當然聯繫不上她,畢竟她已經把裴知易所有的聯絡方式全網拉黑了。不過溫茗問得並不是他的來意,事實上她也不是很感興趣,而是:「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泛悅的公寓是溫茗接手文喬娛樂後才搬過來的, 兩年前裴知易和白靈菲到國外雙宿雙飛的時候她還不住在這裡, 按理說他應該並不知道她這個住處才對。而且若是以前,裴知易大概還能從她身邊的親友那裡打聽到些消息,但是現在裴溫兩家關係早已不如從前,也是大家的共識, 應該沒有人會主動給自己找不痛快。除非——

  溫茗想到了裴家一貫的手段:「你調查我?」

  那人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垂眼將她看著,輕聲說道:「阿茗,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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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兩個人都是形貌出色的存在, 站在這裡已經很引人注目了,溫茗也不想站在冷風裡和他拉扯,乾脆地「嗯」了一聲,就跟著裴知易上了車。

  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年多, 但他車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后座還擺著她從前隨手扔在那裡偶爾當枕頭的毛絨兔子玩偶, 倒車鏡上也掛著她從前手工做的早就散盡了味道的掛件。溫茗一上車就習慣性地打開了副駕的手套箱,裡面竟然還放著她以前愛吃的零食。

  那人餘光掃見她微怔的神情,彎了彎唇角:「今早新換的,還是你愛吃的那個口味。」

  溫茗這才從「這玩意兒過期兩年不會炸袋嗎」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到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反手關上了手套箱:「你都不收拾收拾嗎?」

  那人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收拾什麼?」

  算了,白靈菲都不在乎這車裡到處都是她的痕跡,她又在乎什麼。溫茗也懶得和他交流,沒有接腔,偏過頭去看車窗外的風景。

  空氣寂靜了幾秒,還是那人自嘲般的輕笑了一聲,率先開了口:「你現在好像很不待見我。」

  溫茗對他並不客氣:「你知道就好。」

  裴知易卻沒想到她會這麼大方的承認,聞言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猛地握緊,下意識地側頭朝她看過來。見她雖然口氣不善,面色卻依舊如常沒有什麼表情,心中反而越發沒底了起來,凝神盯了她幾秒鐘,問道:「為什麼?」

  溫茗只覺得好笑。

  是了,裴知易慣常都是這樣子的,他並不是察覺不到別人對他的好感,也不是不知道有些時候自己的舉止已經超越了「朋友」的邊界,而這種超越會讓人產生「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的混亂錯覺,卻沒有任何立場質問他為什麼對別人也這樣。不過現在——

  溫茗回頭掃了他一眼,又將頭偏向了窗外,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因為我沒興趣和已經訂婚的男人玩曖昧。」

  原本平穩行駛在路上的車子猛地一個剎停,四下立刻響起了不滿的喇叭聲。

  溫茗雖然一上車就繫上了安全帶,但還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慣性猛地向前傾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後面並沒有相隔太近的車子,心有餘悸地瞪了他一眼:「裴知易,開車的時候就專心開車,不要在路上妨礙交通。」

  那人張了張嘴,原本好像是打算說些什麼,忽然被她罵了一句,竟然抿了抿唇,露出了一個又哭又笑的崩壞表情,打燈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所以,這兩年你是因為我和靈菲的婚約所以才同我生氣、不理我的?」

  溫茗震驚地側頭看了他一眼,甚至不能明白他為什麼會把這句話說的這樣理所當然的輕描淡寫。

  兩年前他可是在她以為她們只差了一層無關緊要的窗戶紙沒捅破的情況下突然和她當時最好的朋友不告而別共同出國並火速宣布訂婚,只留她一個人被幾乎整個郾城的社交界議論的潮水所淹沒。什麼叫她是因為這件事才同他生氣、不理他,難道就因為她們倆從來沒正式口頭確認過關係,她就應該毫無立場、忍氣吞聲地和他們一起「演三個人的電影」嗎?白日夢也不是這麼做的。

  「裴知易,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那人卻擡手按了按眉心,嘆了口氣,像是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只揀了句重要的話來說:「婚約已經取消了。」

  他說出這句話來,以為溫茗會比剛才更加吃驚,至少也應該有所反應,可沒想到她卻只是語氣平淡地「哦」了一聲:「是嗎,可上次在錦苑我聽白靈菲說她馬上就要結婚了。」

  「她是馬上就要結婚了,不過不是和我。」裴知易似乎終於找到了問題的關鍵,耐心地解釋道:「阿茗,我們當初一起出國、宣布訂婚,是兩家商量、權衡過的結果,那會兒裴氏的股價很不穩定,我當時沒有別的辦法……不過現在裴氏已經度過了危機,這兩年萬川因著這層關係也撈了不少好處,既然靈菲已經找到了愛人,我們之間的婚約自然而然也就取消了。」

  這種合約式的聯姻關係在她們的圈子裡倒確實也屢見不鮮,所以溫茗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說法,只不過雖然接受了,卻依然覺得荒謬:「所以?」

  「所以,阿茗,我們不是像你以為的那樣,我和她只是合作關係。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所以明明一兩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事情,她卻直到兩年後的今天才知道,他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挺委屈的?溫茗並沒有聽他說完,而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裴知易愣了一下,才訕訕地回答道:「我和她本來打算很快就告訴你的,只是因為出國的事情耽擱了一陣子,後來想要告訴你的時候,已經聯繫不上你了。我也不是沒想過回國找你當面和你說,但回來了幾次,都沒見到你。」

  溫茗聽到這裡終於笑出了聲:「哦。這麼說,原來都是我的錯?」

  「阿茗!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裴知易見狀終於是有些急了,好看的眉頭也擰成了一個大疙瘩,擡手推了推秀挺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說道:「我只是……阿茗,你應該知道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我心裡想要結婚的人選也一直都是你。現在我回來了,我們……」

  急切又有些語無倫次的告白在意識到對方並沒有給予想像中的反應時戛然而止。裴知易決定來找她解開一切誤會的時候,想過她會哭鬧,也想過她會發火、咬他、捶打他,就像以前他不小心惹她生氣之後的反應一樣,只是沒想到溫茗會面不改色地坐在他的旁邊,望著他的眼神卻像望著一塊沒有生命的垃圾。

  如果說剛才她還對他隱約有著些克制的怨氣,可聽他說完這些之後,她卻反而顯得太過平靜,就好像,她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滿心滿眼地喜歡他了。

  一種巨大的恐慌感突然牢牢攫取住了他,向來在生意場上遊刃有餘、運籌帷幄的男人第一次產生了從未有過、也從沒設想過自己會有的不確定感,裴知易停下了說到一半的話,認真地、仔細地、不敢放過一絲細節地將她望住,想從她平靜得好像在聽天氣預報的臉上找出任何一點反應,卻只看到她突然加深了臉上那個漫不經心又帶著幾分嘲諷的笑容。

  而後,他聽見她說:「一直喜歡我?和白靈菲接吻的時候,也喜歡我嗎?」

  「我什麼時候和她接……」裴知易原本還想反駁,只是話說到一半,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怔住了。

  「想起來了嗎?」溫茗垂著睫笑了笑,擡起細長的手指按了按眉心,「還是需要我提醒你,在赫托莊園,杭家的晚宴上,你和她在花園的噴泉邊上……」

  「別說了,阿茗。」那人的臉色比剛才更加發白,聲音里隱約有些顫抖,慣常清冷斯文的眉眼間滿是不敢置信的震驚與巨大的惶恐,溫茗第一次見到他這樣慌亂:「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天是靈菲……」

  「你想說,是她一直單方面的喜歡你,是她主動吻你的,對嗎?」溫茗還保持著那個漠然的笑容,慢條斯理又平靜無波地敘述著:「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回吻了她。裴知易,那是你的初吻嗎?還是說,在之前我不知道的時候,你早就和其他女孩接過吻,甚至……上過床?」

  「別說了阿茗,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和別人接過吻,更沒有和別人……那次真的只是靈菲她……」

  「裴知易,」溫茗從副駕的座椅上直起了身來,微微傾身過去擡手拍了拍他的臉,「這一切和白靈菲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你啊,是你給了她曖昧的錯覺,是你讓她在明明知道你我兩情相悅之後還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你,是你選擇了和白家合作的方案,是你放任她抱你親你回吻下去……裴知易,有問題的人明明是你,你還在這裡裝什麼無辜和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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