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2024-09-14 23:53:49
作者: 溪山入夢
第24章 chapter24
兩人從餐廳走出來的時候, 眼熟的黑色勞斯萊斯已經靜靜等在了餐廳大門口。
溫茗跟在沈舒臨的身後,目光不留神落在他穿著板正的淺灰色長羊絨大衣和深了一個度的鉛灰色西褲的背影上,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今天的沈舒臨穿的十分正式,像是從什么正經的商務場合直接趕過來的一樣, 便隨口問道:「你今天很忙嗎?」
說話的時候司機正站在一旁替他們開車門,聞言立刻接話道:「是啊, 沈總* 今天排期很緊,是特意推掉了一個視頻會來赴溫小姐的約呢。」
溫茗雖然之前已經見過這個年輕司機幾次,但沒想到他會突然接話,想來對方既然能一直跟著沈舒臨, 大概並不簡單的只是一名司機, 擡眸看了他一眼坐進車子裡:「這樣嗎?」
沈舒臨對此不置可否,只是給了那突然插嘴的司機一個不悅的眼神,而後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沒那麼誇張,只是個不太重要的會議, 本來也打算叫別人替我開的。」
溫茗想起上次在唐城的影視基地看到他時,對方也是一副從什么正式的商務場合直接趕過去的樣子,不禁在心裡暗嘆,果然家族的繼承人都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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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溫茗的手機連續震動了幾下, 緊接著就來了電話, 正是她家也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溫斯延。溫茗掏出手機解鎖時掃見對方先前是一連給她發了幾張圖片,心裡有了底,果然電話一接通,就聽見溫斯延說道:「項鍊給你拍下來了, 哪天有空過來拿一下。」
溫茗「嗯」了一聲,理直氣壯地拒絕跑腿:「哪天都沒空, 你給我送過來吧。泛悅或者文喬都行。」
本來對方的聲音是頗有幾分長久居於上位者天然的冷淡感的,但聽溫茗這麼說,立馬就破了功,「嘿」了一聲,直接擡高了音量:「你知道為了拍這條項鍊我花了多少錢嗎?本來就已經大出血了,你還要我給你送過去?!」
溫茗「哦」了一聲,不為所動,冷靜地提醒道:「這好像是你自己給我定的出場費。」
「可是我也沒想到會在拍賣場上和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明星槓上啊!她把價擡得太高,已經超出我的預算太多了,要不是為了你這個小祖宗,我才懶得和她湊這個熱鬧,又不是什麼成色極好的稀罕物件……女人真是麻煩。」
溫茗聽著他的直男發言嘆了口氣:「哥,你再這樣下去會找不到對象的。」
這話果然一針見血、一擊斃命,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上次晚宴上的那位莫小姐,溫斯延頓時就啞了火,也跟著嘆了口氣,妥協道:「算了,明天我找人給你送去泛悅。」
溫茗這才愉快地「嗯」了一聲,想了想,又提醒了句「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之後便乾脆地掐斷了通話,扭頭便看見沈舒臨撐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她。
那人的眼神太柔軟,笑意已然快要從眼底溢出來了。溫茗和他對視了大約三秒鐘,微微斂起細眉:「你笑什麼?」
那人搖搖頭,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收回了的目光:「沒什麼。是溫斯延?」
溫茗點點頭,點開溫斯延發過來的圖片將手機朝他亮了亮,語氣里難得染上幾分小得意:「上次白家晚宴的出場費,怎麼樣?」
那人聞言從善如流地探頭過來,人剛一湊近,便見手機又嗡嗡震動了兩聲,跳出林梔的消息界面來,溫茗跟著將頭湊了過去,剛看清林梔發的是【那個齊崢最近怎麼樣了】,耳畔便響起了一聲輕哂。
下一秒剛剛順著她的視線看到消息內容的沈舒臨已經擡起了頭,眼底是一抹還未散去的輕蔑,見溫茗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想了想,問道:「他最近還纏著你?」
「沒。」自從在錦苑白家的酒會上那次見面以後,齊崢倒確實偃旗息鼓,之前一直往文喬送的玫瑰也停了,溫茗都把這人忘到腦後去了,也不知道林梔怎麼忽然會問起他來。
那人這才放心了似的「嗯」了一聲,提醒道:「你不喜歡麻煩,還是少和他接觸些好。」
聽他這話的意思,已經並不掩飾對齊崢的意見了。溫茗難得對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產生了點興趣,揚了揚眉,半開玩笑地問道:「怎麼,齊崢搶過你的生意還是搶過你的女人?」
那人沒有立刻回答她,漆黑好看的眸子沉靜地看了她幾秒,才緩緩地說道:「你還記得我說,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嗎?」
記得是記得,但看他對齊崢頗有意見的樣子,溫茗是不大相信這個說辭的:「嗯。」
「是在大約兩年前,」沈舒臨說到這兒頓了頓,見溫茗面無殊色,臉上甚至還掛著抹事不關己的笑,才繼續道:「那時他和白靈菲在一起。」
原本漫不經心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雖然溫茗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立場限制一個自己壓根沒有發展意向的追求者都和誰交往,但聽到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人也能和白靈菲扯上關係,多少還是有些膈應:「在一起?」
沈舒臨點了點頭,斟酌道:「準確地來說,是我不巧撞見了他在和白靈菲表達什麼訴求,但被白靈菲拒絕了。」
自然是會被拒絕的,畢竟掐指一算那個時候她應該剛和裴知易雙宿雙飛,正在熱戀期,又怎麼會理會齊崢的告白呢。不過如果說那時候他被白靈菲拒絕了的話……溫茗想起之前齊崢去文喬找她,說過的那些在赫托莊園見過她一直念念不忘的鬼話,頓時覺得更膈應了。她又不是白靈菲的破爛回收站,怎麼一個兩個都能和她扯上關係?
怪不得沈舒臨說不喜歡麻煩的話少和齊崢接觸,這齊崢還真是挺麻煩:「多謝提醒,我會離他遠一點的。」
那人「嗯」了一聲,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又徐徐地說道:「你對TA還真是寬容。」
溫茗一時之間沒有聽懂他話里這個TA是在指誰:「對誰?」
「白靈菲。」
溫茗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語氣有些無奈:「不然呢,衝到她家去打她兩耳光嗎?」
那人聞言低低地「嗯」了一聲,輕聲道:「換做別人,未必有你的心胸寬廣。」
「我的心胸也並不寬廣,只是大家處事方式不同,而我不喜歡麻煩罷了。」溫茗這麼說著,目光落在那人清雋非常的臉上,忽然心思一動,想起之前他說過和白凌軒關係交好的事情來,不禁微微眯起了眼:「不過話說回來,你和白靈菲……」
「不熟。」
聽他倒是答得飛快,但溫茗沒相信:「你不是和她哥關係不錯?」
那人聞言睨了她一眼,語氣有些好笑:「你從前和她關係也不錯,不是一樣和她哥不熟嗎?」
那倒是。不過溫茗還有些心有餘悸,想起他似乎還有個求而不得、不能言說的白月光,一時嘴快超越了大腦的思考,脫口而出道:「那你應該也沒有暗戀她吧?」
「暗戀……她?」男人漆黑如夜的漂亮眸子先是一愣,緊接著很快就危險地眯了起來,似是思索,又似是克制,直到眼底那熊熊燃燒的烈焰再也壓制不下,才冷聲道:「你倒不如問我是不是暗戀你。」
其實話一出口,溫茗就意識到了自己有些過界,但也沒想到一貫沉靜自持的沈舒臨會說出這樣賭氣嗆聲的話,看著像是真的被惹毛了,連忙安撫似的伸手拍了拍他搭在扶手上的胳膊,老老實實地道歉道:「抱歉,是我一時失言。你和她沒什麼關係當然更好。」她也不希望身邊每個人都和白靈菲剪不斷理還亂吧。
那人垂睫看了看自己被她細白手指復上的手臂,又擡眸朝她的臉望過去,目光沉甸甸的,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卻又被那幽深的眸色隱匿下去,終於化作了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低聲道:「你放心,我對她半點興趣都沒有。」
那就好。
溫茗點點頭,正想要開口,原本擋在駕駛艙和后座之間的隔音板忽然「嘩」的一下落了下來,緊接著,便見司機扭過頭來,說道:「沈總,溫小姐,泛悅到了。」
「哦。那我就先走了,再……」溫茗一面說著一面擡手打開了車門,只是人還沒從車裡鑽出來,就被人忽然拉住了另一隻手的手腕,說到一半的話登時噎在了嗓子裡,半開著車門回頭朝拉住她的那人看過去:「怎麼了?」
那人沒說話,只是抿著唇看她,目光越過她的肩膀向遠處掃了一眼,很快又凝在了她的臉上。溫茗能感覺到他忽然收緊了手勁,卻不明所以,動了動被他鉗在手裡的手腕,疑惑地重複了一遍:「怎麼了,沈舒臨?」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剛才好像有什麼話沒說完,有些好奇。」
溫茗聞言就笑了:「隨口閒聊而已,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嗯。」那人這才鬆了她的手腕,「那,晚安,茗茗。」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聲音伴著習習的夜風傳入了耳朵,似乎有些詫異,又有些沒來由的克制:「阿茗。」
溫茗頓時一僵,下了車子反手關上車門,聞聲朝身後看去。
白衣勝雪、一派斯文的男人正靜靜地站在泛悅大堂前反射著璀璨燈影的大理石台階上,優越的鼻樑間架著的金絲眼鏡在燈光下泛著金屬獨有的冷光。
是裴知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