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正淮的心思

  「沒事，剪一點沒關係。」莫柔兒剪下來又在一邊找著線，柳清顏站過去，莫柔兒靈活的拿著針線飛舞幾下，她的手很巧，幾下就把破的地方補好了。

  

  剪下線頭「晚上你把衣服換下來，我在好好整理一下。」莫柔兒撫平著補丁道。

  「嗯」線框裡有很多彩色的絲線，還有幾張絲帕，想來是莫柔兒接的繡活，那天的扯壞的藍色絲帕也在裡面，柳清顏順手拿起來「娘，這個不是扯壞了嗎。」

  莫柔兒拿過藍色絲帕「那天被你大伯娘看見了，非要拿走，就扯壞了。」壞了這一張絲帕，她又去找何桂花借了幾張絲帕，何桂花也接了不少繡活，還跟她學著其它的針法，又買了幾張繡帕來練手，她想繡一個好點的花色然後抵上撕壞的繡帕。

  「那豈不是要賠啊？」柳清顏問道。

  莫柔兒臉上一閃而過的愁色，本來那個繡坊老闆是看在自己繡技好，又有桂花那樣的熟人帶著，即使自己沒錢也賒給自己繡帕和繡線來算繡工錢，現在不僅沒給人家繡好，反而扯壞了，那麼好的布料也不知道自己這塊人家老闆看不看得上。

  「我找你桂花嬸借了幾張，到時候看那個老闆怎麼算吧。」幸好那老闆是個和氣的人，應該也不會太為難人。

  「娘，你身上的銅板都被搶走了，我再給你點吧，你也好買絲線和繡帕。」柳清顏道，莫柔兒身上的錢已經被搶走了，買絲線都沒有錢。

  「不用了，等娘把這裡繡好了，拿去買也就有錢可以買絲線了。」莫柔兒拿起一個繡框，上面的牡丹圖樣已經初現輪廓了，很是艷麗大氣。

  「娘，你的繡技真好。」柳清顏拿起繡框嘆道，這刺繡的手法也太好了吧，應該是經過繡技高超的繡娘教過，但是一個貧苦人家怎麼會學過這麼好的繡技。

  「娘，你從來都沒有說過姥姥、姥爺的事情，能跟我說說嗎？」柳清顏是從幾個小傢伙嘴裡知道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姥姥姥爺，而且莫柔兒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聽到女兒說到自己爹娘，莫柔兒微怔了一下，眼裡有一股憂愁，不知道該怎麼對女兒說起「你姥姥姥爺他們，他們」

  「娘，很為難嗎，那就不說好了。」莫柔兒欲言又止的樣子，又帶著愁緒和悲傷。

  「你姥姥姥爺在棠城，離這裡很遠，當年，他們要把我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聽說那個人是一個花花公子，於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就逃了出來，可是半路遇到了賊人截了我的馬車，是你爹救了我，這麼多年我也不敢回去，怕他們不原諒我。」莫柔兒緩緩說出了緣由，心裡很是傷痛和自責，她雖然不後悔嫁給柳木，但是這麼多年一直愧對雙親，她始終不敢回去面對，加上柳木又不在了，她還有幾個兒女要養，更加不能回去。

  看來這個娘的確身份不一般，就衝著嫁給公子哥這一條，家裡應該算是有錢人的，難怪她不像一個鄉下人，倒是像大家閨秀，這繡技也就說得通了，一個大家閨秀以身相許恩人，好一出老套的戲碼。

  不過從小嬌養的小姐，嫁到了窮苦的鄉下，又有那樣的婆婆，應該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看她的樣子嫁給原主的爹倒是一點也不後悔。

  「娘，棠城在哪裡？」一邊的柳正淇聽了很感興趣，他也從來沒有聽過娘講起她家裡的事，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姥姥姥爺。

  「棠城很遠，你爹當初也是打了獵物拿到縣裡去賣才遇到的我。」莫柔兒講起臉上有著幸福的神色，是想到了剛剛與柳木見面時候的場景，不過只是一會兒就變成了苦澀。

  「娘，你想回去嗎？」柳清顏問道，沒有娘家的支撐，又是個大家閨秀，難怪柳老太這麼往死里磋磨莫柔兒。

  莫柔兒苦澀的笑了笑「爹娘不會原諒我的。」她走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

  隨口一問柳清顏倒是把這個在了心裡，以後一定要帶這家人回棠城看看。

  莫柔兒拿著手裡的針線繡著，柳清顏走到外面準備舀水把野菜清洗一下，水缸是滿的，應該是莫柔兒早上挑了的。

  舀了兩瓢水，把所有的薺菜都扔進桶里洗，把裡面的雜質也撿出來，今天晚上柳清顏準備包餃子，雖然沒有肉，但是吃素餃子也好啊。

  洗完之後，又把薺菜全部撈出來放到一邊的竹篾子上，柳正淮在一邊的地上劃著名什麼，柳清顏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後，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劃著名很整齊的幾個字，地面上的幾個字就是小傢伙的名字。

  雖然是繁體，但是柳清顏還是認識，只是奇怪，這個小傢伙怎麼會寫字，還寫的很工整，「正淮，是誰教你寫字的？」

  柳正淮轉過身看著自家大姐「是娘，是娘教我的，不過我只會寫我的名字。」

  莫柔兒會識字，柳清顏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但是更加確定了莫柔兒以前一定是個大家閨秀，不然怎麼有能力請得起夫子教授課程。

  柳清顏蹲在一邊，小傢伙的字很工整也很有力道，看起來應該是練了很久才寫的這麼好「正淮想去學堂嗎？」

  「不想，我不用去學堂。」柳正淮雖然否認了，但是在柳清顏看來，他眼裡的渴望不是可以掩蓋住的，只是看到家裡沒有餘錢來供他讀書，裝作不想罷了。

  「大姐會讓你去學堂的。」柳清顏不想讓這家子一輩子都在土裡刨食，上學堂是必要的，只是現在沒有多餘的錢，等她賺足了錢，就把兩個小傢伙都送到學堂去。

  「姐姐，我不用去學堂，我要在家幫你幹活。」柳正淮搖搖頭，要是他跟弟弟都去了學堂，家裡不僅要支撐兩個人的學費，還沒有人幹活，那樣大姐該有多幸苦。

  「你想不想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柳清顏看著柳正淮的眼睛問道。

  柳正淮一點也沒猶豫的點點頭。

  「那等大姐賺到錢了，送你去學堂上學，你努力的讀書，然後才會有出頭之日。」柳清顏說道，看這孩子的品性，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