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

2024-09-14 23:41:45 作者: 種瓜

  Chapter 67

  午餐後鍾晚和劇團一眾人回到排練廳, 繼續討論劇本的改變。

  張老師手機上六點的鬧鐘一響,她就收拾了桌上的東西,站起身往門口走。

  劇團的王傑揚聲叫住她:「鍾晚姐, 你著急走嗎,不跟我們一塊去吃晚飯?」

  鍾晚回過神, 搖搖頭,匆忙道:「我晚上還有事,下回有空再約吧。」

  王傑身邊另一個男演員笑道:「女明星能抽出時間跟我們一起聊劇本就不錯了,你還想著能頓頓都一起聚餐啊。」

  鍾晚扯扯唇, 含糊地解釋:「倒也沒那麼忙,只是今晚確實提前約了人。」

  張老師跟吳編劇說了幾句話, 也快步過來到她面前:「晚晚, 今天謝謝你啊,你和吳老師時間都很寶貴, 還好有你在,才能效率這麼高,只用一天時間就把劇本大致都定好。」

  「等之後排練的日程確定下來, 我再跟你發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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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鍾晚拉開排練廳的門,一隻腳已經邁出去:「您隨時聯繫我就行。」

  .

  鍾晚一邊下樓一邊戴好帽子口罩, 到排練廳所在的樓門口, 叫了輛網約車, 前往梁序之住的別墅區。

  途中,她手機響起,是喬姐打來的電話。

  鍾晚看了眼網約車的司機, 把藍牙耳機戴上, 才接起來。

  「喬姐,是今早那件事有處理辦法了嗎?」

  喬姐在電話里說:「對, 星雲已經用官博發了一次闢謠的公告,還讓合作的律所給原號主發了律師函,幾個轉發的娛樂大v現在也已經把轉發的內容刪除了,但超話里還是有很多搬運截圖的,尤其是你和許褚然的cp超話。」

  「…剛剛許褚然的經紀人才聯繫上他,他昨晚在京市朋友家開party,馬上會發一條帶昨晚時間和ip的合影在微博上來闢謠,這事暫時就算是過去了。」

  鍾晚看著窗外,顧忌前排還有陌生司機,簡短道:「那就好,本來就是莫須有的事。辛苦你們了。」

  喬姐笑:「沒事,就是那照片拍得角度還挺刁鑽,加上你這幾天確實在杭市,還正跟許褚然合作拍戲,我乍一看都以為就是你倆。那條微博下面還有人回復昨晚在杭市哪家夜店看到你們的,估計是刷存在感的網友,再不然就是對家公司的。」

  鍾晚原本就對這些事不感興趣,自從回內地重新簽了公司,營銷、公關之類的瑣事就全部交給喬姐去處理,這會兒心思飄到另一個方向,更是沒怎麼聽進去。

  喬姐頓了兩秒,又道:「對了,早上我著急這個事都忘了問你,萬泰的梁先生那邊是什麼情況?你早上說,昨晚是在他家過的夜?」

  鍾晚看了眼前排的司機,壓低聲音:「昨晚是跟他妹妹一起,給他過生日,我現在說話不方便,喬姐,改天我們再說。」

  「行。」喬姐最後提醒:「還是先注意點哈,別被拍到,雖然那是梁董,但畢竟你跟許褚然的愛情片還沒上映,cp粉還越來越多,剛出了昨晚的烏龍,最近還是別再有什麼八卦新聞比較好。」

  鍾晚:「嗯,我知道。」

  這邊喬姐的電話剛掛斷,許褚然的微信也發過來了,跟她解釋說他昨晚在朋友家通宵喝酒喝太多,手機在冰桶里泡了一晚上,下午才睡醒,沒想到一打開微博就看到這麼個緋聞,趕緊就跟經紀人聯繫了。

  現在已經發了條微博澄清,讓她安心。

  鍾晚簡單回復後,就看著車窗外繼續出神。

  .

  到梁序之的別墅樓下時,才剛過六點半。

  因為微信上他說在外面考察項目,鍾晚原以為只有莊伊禾在家。

  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梁序之正坐在客廳接工作上的電話。

  莊伊禾也在,電視上放著一部還在更新的青春偶像劇,她調成靜音模式,津津有味地撐著下巴在看。

  兩人聽到開門的動靜,同時回頭。

  梁序之繼續跟電話里的人談什麼資金、什麼項目進度,莊伊禾先將電視劇暫停,快步來她面前,壓低聲音笑道:「鍾晚姐,還以為你去忙工作了。」

  鍾晚把手裡的托特包遞給傭人,輕聲道:「這幾天都沒有工作安排,要後天才回組裡拍戲。」

  莊伊禾又問:「你是昨天晚上走的嗎?今早聽我哥說你是因為失眠才回去的,是持續性的嗎,還是睡不慣那間臥室的床?」

  鍾晚淡笑了下:「都沒有,就是昨天晚上正好有點煩心事。t」

  莊伊禾:「那就好那就好。我以前有一陣子也經常失眠,但當時是心理原因…」

  沙發那邊梁序之已經接完電話,起身走過來,打斷莊伊禾的話,低頭看著她,嗓音低沉:「怎麼這麼著急過來?」

  鍾晚輕抿了抿唇,「你不是說,這個時間還在考察項目?」

  梁序之平聲道:「提前結束了。」

  鍾晚靜默兩秒,擡眼看他:「我…有事想問你,重要的事。」

  八月的杭市氣溫很高,但天氣也好,室內空調溫度開得正適宜,明媚的陽光從一樓整面的玻璃牆裡映進來,整個客廳都是清新的自然光,沙發邊擺著幾盆綠植,枝葉被照得透亮。

  梁序之聞言,掃了眼身邊的莊伊禾,「你先上樓,回屋待一會。」

  莊伊禾故意探著腦袋問:「你們要背著我說什麼悄悄話?」

  梁序之默了下,轉身往樓梯口方向走,「那你就在客廳待著吧。」

  緊接著對鍾晚說:「我們上樓。」

  莊伊禾挑了下眉毛,撇撇嘴,眼神好像在說他這人怎麼一點玩笑都不願意開。

  鍾晚小聲道:「很快就下樓陪你玩。」

  話畢,緊隨梁序之身後上了樓梯。

  兩人前後腳進了書房,鍾晚轉過身,把門輕輕帶上。

  此時先聽到梁序之微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的情緒:「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你跟那個男演員怎麼回事,失眠就要後半夜跟他一起去夜店,還摟摟抱抱?」

  「鍾晚,我之前是跟你說過,給你充分的時間考慮我們的關係。但我想現在需要再加上一條,你在做出決定之前,離那個男演員遠一點。否則我很難保證不對他做什麼。」

  鍾晚眨了眨眼,「…那個已經闢謠了,你沒看到嗎?我昨晚讓司機直接接我回自己的公寓了,許褚然在京市,而且我怎麼可能大半夜和他去夜店,我本來也不喜歡那種吵死人的地方。」

  梁序之看著她,沉默片刻後,往窗邊走,揉了揉眉心,像是在反思自己怎麼連這種沒拍到正臉的緋聞八卦都相信。

  他還未出聲,鍾晚就先跟過去,在他身後不遠處,開門見山地問:「我媽媽那個案子的證據,是你幫忙找到的嗎?」

  梁序之微蹙眉,回了下身,半晌後才開口:「林叔告訴你的嗎,還是…」

  雖然他沒直接回答,但答案也已經不言而喻。

  梁序之伸手將窗戶開了條縫,點燃一支煙。

  鍾晚立刻道:「不是他。我遇到了當年幫梁虹姍寫那份錄音內容的編劇,從他那裡聽說的。你為什麼之前沒告訴過我…」

  她想了想,回憶著問:「也是你讓紀叔叔告訴我,證據是他找的嗎?否則他不敢把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但是…為什麼?」

  梁序之背對她,臨窗站著,抽了半支煙,才出聲,嗓音有些啞,「我很難準確的給你說出個原因。但如果你想知道,我只能說,當時大概是不想讓你因為這件事覺得欠我什麼。」

  他依然沒轉過頭,頓了須臾,繼續道:「三年前你會去港島,就是為了查這件事吧?後來遲遲沒開口要我幫你,不也是因為有這個顧慮?」

  鍾晚深吸一口氣,胸口好像很沉,從中午起就急著趕過來問他這件事,現在知道了答案,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原來他當時就什麼都知道,而且比她想像中還要清楚,不僅知道她找上他的目的,還知道她內心一直存在的猶慮。

  安靜許久,鍾晚聲音很輕,問:「…那你來杭市找我那次,為什麼…也沒有告訴我。」

  梁序之將燃盡的煙熄滅在手旁的金屬菸灰缸中,轉過身看她,「我不會想把這件事當成籌碼。」

  鍾晚依然有些不解,恍然間又馬上生出一種猜測,但還是道:「可你用了劇團那些演員。」

  梁序之緩慢說:「本質不一樣。你媽媽那件事,我也經歷過,所以…」

  他沒有說下去,但鍾晚已然明白。

  莊敏怡在她去港島之前,就多次試圖自殺,所以他對此感同身受,不會用親人離世相關的事作為要挾或感動她的籌碼,更何況,他一直都清楚她對查明盧文茵死因這件事有多執著。

  當然,如果當時他說出這件事,她或許會更心甘情願地待在他身邊,只是這份感情一定會更加矛盾和複雜。

  鍾晚闔了下眼,靠近他,聞到空氣中瀰漫的幽淡的沉木香,夾雜著餘下的菸草味。

  她眉心微皺,眼神和表情可以用凝重來形容,輕沉出一口氣,徐徐開口:「我還是知道了…而且是在這個時間點。」

  「但我還是,不想因為感激或者感動就做出決定。畢竟,你想要的關係…應該也不是我的報答。其實,前幾天,就是你去片場見到許褚然的那天,他晚上也又跟我說過一次類似表白的話,我覺得…」

  梁序之此時的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猜到她要說什麼,低聲打斷:「先別說了。」

  他垂了下眼,目光很深,「你確定,都考慮好了?」

  鍾晚擡頭看著他的眼睛,頓了兩秒,「原本我是準備再多考慮一段時間,但現在…好像我已經很清楚我到底想要什麼。」

  梁序之毫無溫度地笑了下,伸手又去書桌上拿煙盒和打火機,好半晌後,緩聲說:「也好。」

  「不論是職業、經歷,還是年齡、生活環境,從客觀上說,他的確更合適你。」

  此時鐘晚有些茫然了,怔怔看著他。

  看他轉回身再次背對她,又擡手打開那扇窗戶,感受到外面騰騰的熱氣鑽進來,聽見清脆的一聲響,他打開打火機的金屬蓋子。

  鍾晚有點反應過來,緊抿了下唇,又往前邁一步,猶豫著擡起手,從身後輕輕抱住他的腰。

  梁序之正點菸的手僵滯一瞬,把打火機丟在窗台上,轉過身,下巴正好抵在她頭頂,聞到她頭髮上淡淡的洗髮水香味。

  他聲音很沉,「什麼意思。」

  鍾晚揚起下巴,與他對視,小聲咕噥道:「你都不聽我把話說完。」

  梁序之已經下意識地攬住她。

  鍾晚感受著腰間久違的力道與他的體溫,輕咬了下唇,繼續道:「我是想說…從那天之後,我就感覺,我可能沒法愛上除你以外其他的人了。所以想跟你在一起,也不會是出於感激或者感動。當然,還好有你,我媽媽的事…唔…」

  梁序之向來是很能沉住氣的一個人,且在梁家那樣的環境中隱忍數年,比誰都要習慣延遲滿足。

  但他再一次打斷她說話,低下頭,捏住她的下巴,咬住她的唇。

  鍾晚皺了下眉,因為被他咬得有些痛,他不像是要吻她,反而更像真的要來咬她一樣,從重減輕,好一會兒才轉變成一個真正的吻。

  他逐漸探入,但依然吻得很不溫柔,像是沙漠中迷途很久的旅人乍然找到水源。

  與此同時,梁序之手上的力道也加重,扣住她的肩膀,兩人剎那間交換了位置,鍾晚被他按在窗戶上。

  旁邊的窗戶開著,外頭鑽進來的熱氣烘得她背後那面玻璃也是溫熱的,跟空調房裡的氣溫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知過了多久,她渾身都被屬於他的氣息包裹籠罩,下巴還被他用力嵌著,完全無法動彈,直到胸口隱隱都有些窒息的感覺。

  梁序之終於短暫離開她的唇,眸色幽深,嗓音也極沉,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很慢地說:「這次再開始,就永遠不會有結束的機會。確定想好了?」

  他們的氣息此時都不太穩,鼻尖幾乎還貼在一起,交換著彼此的呼吸。

  「…確定啊。」鍾晚說。

  梁序之勾了下唇,手掌划過她的後背,把她摟進懷裡。

  這一刻,鍾晚也覺得無比安心。

  就好像他們從未分開過,他們的關係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但又不完全似從前。

  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許久後,鍾晚才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因為緊緊貼在一起,她能感覺到男人說話時胸腔微微的振動。

  梁序之幽幽地說:「還是應該把許褚然封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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