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3

2024-09-14 23:41:41 作者: 種瓜

  Chapter 63

  另一邊, 許褚然看著這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眉頭也皺起來,接過助理遞的毛巾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頭髮。

  他看了眼助理, 「這誰啊?又不是男朋友,搶人也不帶這麼不講道理的。你看, 你看,鍾晚她還在回頭看我。」

  又回憶剛才那張冷峻精緻的臉,問:「也是演員嗎?我好像沒見過啊,你有印象嗎?」

  助理搖搖頭:「…我也沒有。」

  許褚然茫然沒多久, 不遠處製片組的人小跑著過來,跟他們低語幾句話。

  聽完, 許褚然愣了五六秒, 滿眼震驚:「我靠!這人是萬泰董事長?假的吧…」

  .

  車裡,梁序之把鍾晚塞進去, 接著自己也上車。

  林叔很明事理的沒上去,把人送過來,轉身回去找鍾晚的助理交代事情。

  

  鍾晚滿身還都是水, 被澆成落湯雞,濕漉漉的滴到後排座椅上。

  她把擦頭髮的毛巾放下來, 偏頭問:「…你不會真打算讓我在這換衣服吧, 你車上也沒我衣服啊。」

  「我還是先回去找我助理, 這是今天最後一場戲,準備收工了,我先跟她回鎮上的住處換衣服。」

  梁序之把車內的空調開成暖風, 伸手從旁邊拿來一個紙袋, 裡面除了她要的沐浴液,還有其他洗護用品, 電動牙刷、睡裙、毛巾之類的,可以說是備齊了。

  「有。」

  說著,把折好洗過的睡裙取出來,又遞給她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冷聲說:「你這助理我看t該換了,拍這種戲,衣服也不知道多帶來一套。」

  「…她帶了也沒地方換,離住處本來也不遠。」

  鍾晚一邊替小宋說話,兩件衣服已經被放在她腿上。這兩件一起穿,倒也沒人看得出裡面是件睡裙。

  她粗略掃了一眼,看見紙袋裡的沐浴液和其他洗護用品還都是他一直常用的牌子。

  鍾晚身上的絨毯往下滑,梁序之又替她拉回來,把肩膀裹好。

  也許是因為剛才看見許褚然跟她的互動,梁序之現在依然沒什麼好情緒,語氣有點涼颼颼的:「離你住的地方也有十多分鐘,先換了,然後回去洗個熱水澡。」

  梁序之看她一眼,拉開車門先下去,把車裡的空間留給她一個人。

  鍾晚坐在後排,輕輕沉出一口氣。

  梁序之的車窗都貼了全黑的膜,只要不是把腦袋貼到玻璃上,從外面完全看不見車內。

  鬼使神差一般,鍾晚拿起那件黑色的西裝外套,貼到鼻尖,聞到獨屬於他的清淡木質香味。

  她立刻放下,靜了兩秒定神。

  也許氣味也是人吸引力的一部分,這些天一直跟許褚然拍戲,因為戶外天太熱,他也會噴香水,味道是那種很有少年感的柑橘香,她聞著倒從來沒太有特殊的感覺。

  鍾晚迅速把衣服換了,拉開車門。

  梁序之此時回頭,看見她身上只穿著那條睡裙,將毛毯像披肩一樣裹在身上,沒穿他的西裝外套。

  他盯她兩秒,但沒說什麼。

  鍾晚雙手抱臂,先開口道:「我還是去找一下小宋,然後跟導演打個招呼再走。」

  「嗯。」梁序之微頷首,「一會我送你回。」

  鍾晚蹚著泥地,又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回去。

  遠遠就看見林叔跟小宋站在一起,像是在跟她說什麼。

  鍾晚加快步伐過去,靠近時,小宋也看到她,手裡還拿著一條干毛毯,十分內疚的表情:「對不起鍾晚姐,剛剛最後一條過的時候,場記老師在跟我說明天劇本里有台詞微調的事,所以沒及時趕過去找你…」

  鍾晚倒不太在意這些,淡笑了下道:「沒事啊,拍的時候都被淋那麼久,也不在乎多幾分鐘。改的台詞你晚點記得發我。」

  「我整理一下發你微信上。」小宋看了眼身邊的林叔,又道:「鍾晚姐,你先跟…朋友回去吧,趙導那邊剛才我問過了,晚點也沒別的安排,讓演員都先回去洗澡休息。」

  林叔看到她已經換好衣服,也開口道:「鍾小姐,那沒別的事,我過去開車。」

  鍾晚又看了眼趙導的方向,一群人圍著他問道具、設備和場地的事。

  她點了下頭:「…行。」

  林叔跟她一起往剛才停車的位置走,這次路上倒是沒遇到許褚然,大概他去忙別的事了。

  鍾晚想了想,偏頭問:「梁先生是今晚回杭市嗎?劇組在鎮上租的幾棟房子都住滿了,這邊的旅店也…肯定不太合適。」

  林叔笑道:「鍾小姐就不用掛心這些了,梁先生自己都有安排,具體什麼時候走、住在哪裡,您還是直接問他。」

  「…好。」

  .

  於是,鍾晚乘著梁序之的車,往鎮裡的方向走。

  拍攝地所在的山和鎮子之間連公路都沒通,剛才灑水車調試「雨」量的緣故,原本的土路這會兒變成了泥路。

  到達住處時,鍾晚下車,看見載著他們的那輛黑色賓利這會兒已經變成了土黃色。

  劇組租了許多空置的商鋪,鍾晚和演女二的演員住在同一棟,她在二層,女二號住在一層,上樓的樓梯也是設在外邊,並不用進入一層的空間。

  鍾晚在前邊帶路,梁序之拿著手杖,跟著踏上那條窄小的金屬架樓梯。

  上到二層,她拿出鑰匙開門,先一步進去,輕聲說:「你先坐會兒吧,今晚沒有拍攝安排,我洗個澡,然後可以一起去湖市市區轉轉。」

  梁序之前腳邁進門,眉頭就皺起來,往裡一望,看見這屋子用『家』徒四壁形容都不為過,差點就連張能做人的椅子都沒有,牆角都全是灰色的霉點。

  「你們這住的什麼地方。電影製片方是耀微?也不至於連演員的酒店錢都開不出來。」

  說著,梁序之把門帶上,很有年代感的防盜門在合上時發出「滋滋」的刺耳響聲。

  鍾晚回了下身,看向站在門口眉頭緊蹙的男人。

  梁序之穿的襯衫和西褲面料一看就價值不菲,雖然款式簡約,但做工裁剪很是精良,手腕上的表露出來一半,好像是一隻全球限量款的百達翡麗,價值折人民幣要九位數。

  加上他氣質本就矜貴出眾,此時拿著手杖站在這破屋子裡,就像是跨了次元壁穿越過來的一樣。

  鍾晚看他幾秒,忍不住笑出聲。

  梁序之看著她,聲音淡淡的:「笑什麼?」

  鍾晚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什麼,我快點洗澡,我們早些出發。」

  梁序之走過來幾步,把手杖擱一邊靠在桌上,「嗯。」

  鍾晚上樓時忘記拿梁序之帶來的那些洗漱用品,只得暫時用現有的。

  迅速沖了個澡,身上又是那股莫名其妙的青黃瓜味。

  衛生間連插頭都沒有,鍾晚包了個干發帽出去,從桌上的紙盒裡翻出電吹風,立了個很小的摺疊鏡子,看一眼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屋裡只有這一把椅子。

  梁序之會意,站起身,給她騰位置,不忘挖苦一句:「能通電,算是超出我的預料了。」

  鍾晚笑著坐在椅子上,把電吹風插好,「倒不至於連電都沒有,主要是劇組另外租了一棟樓當化妝間,所以住宿的房間裡就沒太添置這些東西。」

  她撥開啟動鍵,電吹風發出嗡嗡的轟鳴聲,帶著洗髮水的淡香。

  梁序之在她身後站了須臾,向前一步,接過她手裡的電吹風,另一手輕輕撩起她的長髮,幫她吹。

  鍾晚「欸」一聲,作勢要去搶回來,梁序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被電吹風的運作聲壓過,有些模糊。

  「別亂動,當心燙到。」

  鍾晚:「我自己來…你又不會。」

  梁序之沒再出聲,仔細幫她吹頭髮。

  鍾晚又搶了幾次,還是沒從他手上把電吹風搶回來,索性也放棄了,靠在椅背上由著他來。

  梁序之確實動作很生疏,所以吹得很慢,手上力道也輕。

  鍾晚漸漸眯上眼,屋裡瀰漫著洗髮水淡淡的香味,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被順毛的小貓。

  她想起之前在港島時,她好像也幫梁序之吹過一次頭髮,因為擔心他不會用她的電吹風。

  那次好像也沒幫他吹乾,過不多久,他們就去做另一件事了,當時梁序之頭髮微濕著,偶爾蹭到她肩膀或者臉頰,是冰涼硬質的觸感。

  這次兩人調換了角色,就沒有再「半途而廢」。

  等鍾晚的頭髮吹乾,她披了件薄罩衫,跟梁序之一起下樓。

  .

  林叔一直在樓下等著,鍾晚下樓時,看到前不久還髒兮兮的車已經乾淨了。

  她一直驚詫於梁序之身邊這些人的辦事能力,這鎮上的人說的都是本地方言,她都聽不懂,林叔好像普通話說得也不怎麼樣,不知是怎麼跟當地人交流,去弄來水洗車的。

  上車後,車子穿過鎮裡的那條街,沿著導航往通向湖市的高速公路上行駛。

  鄉下的樓都很矮,道路兩邊都是田地,正值夏天,裡面種著各種金黃翠綠的作物,還未到傍晚,天也很藍,打眼往車窗外看去,像是一副寫實主義的風景油畫。

  鍾晚將車窗搖下來,雙臂撐在窗沿上看風景。

  過了會兒,聽見身後梁序之問:「今晚要回去嗎?如果明早的戲沒那麼著急,就住在湖市。」

  鍾晚轉回身,拿起手機點開群里的消息。

  『天公相助』,趙導幾分鐘前才發了群公告,通知明天上午的戲都推遲到下午拍攝,因為被水澆透的泥地今晚上還弄不干。

  鍾晚笑了下:「不著急了,明天中午之前回來就行。」

  梁序之頓了幾秒,又平聲說:「我看這拍戲的地方離市區也沒多遠,乾脆你後半個月就都住在湖市的酒店。你們劇組找的地方實在是讓人看不過去。」

  鍾晚立刻道:「就剩半個月了,堅持堅持也就過去了。我小時候放假有段時間住在鄉下爺爺家,條件也沒比那個鎮裡好多少,沒事。」

  「而且我演的這個角色有抑鬱症,住在那裡更好進入情緒,反而每天折騰著跑來跑去,容易找不到狀態,不然開機前許褚然叫我,我就住在湖市的酒店了。」

  梁序之眉梢微擡,凝視著她,緩慢問:「許褚然叫你?」

  他冷哼一聲,「叫你一起跟他住酒店?」

  鍾晚默了一秒,下意識先解t釋:「又不是住同一間。」

  解釋完,她才反應過來,又改口,很沒有威懾力地瞪他一眼,「…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梁序之轉回頭,目視前方,似乎是因為她前半句解釋神情鬆快了些,但聲音依舊很涼,「我看,他是不想繼續在這行幹下去了。」

  鍾晚還真有點著急了,看著他:「你要對他做什麼?」

  「許褚然人又不壞,我跟他就是同事關係,而且,我現在確實是單身。梁序之,你說好不干涉我的。」

  梁序之聽到她對另一個男演員的評價,還有她「單身」兩個字,心裡更加煩躁,闔了下眼,半晌後,儘可能平靜地說:「我不對他做什麼。但我說過的不干涉,範圍僅限於你的工作和正常生活,不包括工作里對你別有用心的男人。」

  他看向她,「你覺得我像是那麼大度的人?能高高興興看著別的男人對你獻殷勤?你和他甚至還有個什麼cp超話,裡面全是你跟他的各種照片,還有人給你們編亂七八糟的小故事,毫無真實性可言,其中一篇說你去港島是因為跟他吵架分手,回內地發展是因為跟他和好。」

  「……?」

  鍾晚眨了眨眼,本來也有點緊張的心情,莫名因為他口中冒出「cp超話」幾個字,也頓時蕩然無存了。

  她知道梁序之下載了微博,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連超話都會看了,還會看cp粉放飛自我寫的小短文。

  尤其配合剛才梁序之一本正經的表情,有點陰惻惻的語氣,鍾晚沉默的幾秒鐘,嘴角忍不住往上抖了抖,又立馬抿回去。

  梁序之一直注視著她,加上之前相處兩年多,對她這些小表情太過了解,沉出一口氣,音質偏冷:「鍾晚,你又在笑什麼?今天我臉上有東西嗎。」

  鍾晚還沒說話,前排,正在開車的林叔也忽然笑了一聲。

  梁序之:「……」

  鍾晚也終于堅持不住,笑著問:「你看那些幹什麼,我都不看。而且,你也知道都是別人瞎編寫著玩的啊。」

  梁序之靜了須臾,轉回頭,靠在座椅上再次闔上眼,有點不自然的語氣:「算了。那個男演員的事暫時翻篇,以後再說。」

  「…行。」

  鍾晚歪過頭,也再次看向窗外的風景,唇角一直維持莫名其妙上揚的弧度。

  -

  湖市的酒店也比不上杭市,沒有萬泰旗下的,但好歹有另一家連鎖品牌的五星酒店。

  梁序之訂了一間頂層的總套,到達大廳時,應他的吩咐,林叔去幫鍾晚也加了一間相同房型的。

  湖市算是個三線城市,生活節奏相對較慢,他們到達時正是晚飯的點,車子駛進市區,沿途就看到街上各種餐館林立,桌椅擺到外面,像是夜市大排檔一樣,一群人坐在街邊喝酒聊天。

  身份關係,兩人去這種人群密集的公共場所都有各種不便。

  於是林叔差保鏢去打包了當地特色的吃食,送到酒店房間。

  回酒店後,鍾晚也先去了梁序之的房間,打算跟他一起吃過晚餐,到睡覺時間再回自己那間。

  梁序之洗過澡,換了件浴袍出來,鍾晚望向他,再次生出隔世之感。

  就好像一切突然回到了從前,但比之從前,又少了許多複雜和沉重。

  這家酒店的套房設有露台,跟客廳連在一起,隔著幾面玻璃門。

  露台上擺著一方木質的茶几,兩側各有一個小沙發,邊上有玻璃圍欄,下面能看到湖景。

  鍾晚已經把送來的餐食都擺好,都是湖市特色的小吃,基本就是些河鮮。

  深城和港島都靠海,兩人見慣了這些食材,只是江南一帶的做法稍有新鮮,比如生醃、比如用特殊的醬料燒制。

  梁序之讓人送來了佐餐的朗姆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把一同送上來的鮮榨葡萄汁推到鍾晚面前。

  鍾晚抿了一小口,看向他杯里的朗姆酒,忽然感慨:「…每次你喝酒,我喝飲料,都感覺我有點像跟大人吃飯的小朋友。」

  梁序之默了幾秒,看她一眼,「那是因為你喝不了酒。另外,我就比你大六歲。」

  鍾晚拿起筷子去夾了只生醃蝦,「那也挺多了。」

  她咬下一口,眉頭擰到一起,馬上把另外半隻放下,「…生的,味道好怪。」

  梁序之默不作聲把那盤生醃蝦拿遠了些,將另一道看起來正常的菜推到她面前。

  晚餐後,兩人叫人上來收了茶几,但都沒回屋,繼續坐在露台的沙發上。

  天色已經暗下去,這幾天氣溫不高,帶著潮氣的晚風輕輕拂過,很舒適的氣氛。

  露台玻璃欄杆頂上有兩枚燈球,鍾晚站起身,找到開關,把它們點亮。

  周圍霎時間被鍍上一層金黃的光暈,朦朦朧朧的。

  鍾晚轉身看他,「對了,你不是說要把那本詩集帶給我。」

  梁序之朝屋裡微揚下巴,嗓音低沉:「在行李箱裡,現在想看?」

  鍾晚想了想,淡笑說:「算了,也不著急,等一會兒我回房間之前再拿給我吧。」

  梁序之也笑了下,「裡面154首,你都會背嗎?」

  他記得前年聖誕夜,他給她念了前半首,她就醉醺醺地把後半首背出來了。

  鍾晚:「大學的時候是全都會的,因為那門課的老師有點變態,期末閉卷考,有兩道題就是隨機默寫填空。不過現在估計忘了一半,只記得印象最深的。」

  「你背過嗎?」

  「嗯。」

  「也是為了應付考試?」

  「算是。但我當時的考試不會要求默寫。」

  鍾晚向前探了探身子,好奇地問:「那你現在還都能背出來嗎?你本科畢業也應該比我早六年。」

  梁序之:「也許可以。」

  「Shall I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我能把你比作夏日嗎/儘管你更可愛、更溫和。)」

  鍾晚回憶著,隨便背了其中另一首印象深刻的開頭,「後面是什麼?」

  問完,她才意識到自己幼稚,好像以前上學時在跟同桌互相抽問。

  梁序之靜了幾秒,還真往後接了幾句:「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鍾晚笑起來,眼眸被剛點起的兩個燈球映得閃閃發光,眼角也彎著:「欸,過了這麼多年都能記得,你記憶力好好啊。」

  仿佛笑容也能感染,梁序之看著她,笑說:「只是你問的正好是最出名的那首。」

  他想起過去分開的一年,好像久得像過了一生。

  那一年,他都沒有真正心情放鬆的時刻,更別說現在這樣發自內心的愉快。

  「可惜越出名的我可能背得越不熟,因為這門課的老師從來不會用那幾首最出名的來出題。」

  鍾晚半開玩笑地說:「那也不用什麼詩集了,我們加起來,說不定還真能背出一整本。」

  說著,她一側頭,又看到遠處天邊幾朵雲很好看,藏在幽藍的夜空中,一彎鐮刀似的月牙高高懸著,也像是畫裡才會有的場景。

  鍾晚站起身,又去玻璃圍欄前,望著遠處的天。

  兩人都安靜著,片刻,梁序之也起身,把椅背上搭著的外套給她披在身後。

  鍾晚順勢給自己攏了攏,周圍的空氣裡帶著他身上好聞的沐浴液香味,還有她身上有點奇怪的青黃瓜味。

  她輕嘆了聲氣,聲音也極輕:「…這樣真好。」

  梁序之站在她身側,低頭看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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