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2024-09-14 23:41:40 作者: 種瓜

  Chapter 62

  七月末, 鍾晚忙完一堆雜七雜八的工作,終於進組拍戲。

  兩個月的拍攝周期,頭一個月都在湖市周邊鄉鎮的山裡拍旅遊的戲, 後一個月才回杭市拍攝都市部分的鏡頭。

  拍攝的場地都在山裡,離湖市市區還有十多公里的距離, 只附近幾公里外有個鎮子。

  說是鎮,但其實只有兩條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街道,開著零星幾家餐館、小賣部或旅店。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

  他們夜戲又多,每天往返湖市很不方便, 早晚各折騰一趟,演員和片場的工作人員們估計連睡覺的時間都剩不下多少。

  趙秋野導演便拍板, 租下了鎮上的幾棟空置商鋪, 運來一批簡易版和床、桌椅和生活用品,作為宿舍。

  讓接受不了這樣居住條件的演員去湖市市區里另外定酒店, 費用組裡報銷,規矩只一條,拍攝時間不能耽誤。

  開機之前, 劇組的工作人員就把「宿舍」收拾好,拍了一串圖發在大群里。

  條件確實很簡陋, 雖然收拾得算是乾淨, 但畢竟各種設施都不齊全, 每間房裡基本只有一張床,部分房間才有桌椅,衛生間空間極為狹小。

  當天晚上, 鍾晚就收到許褚然的微信, 邀她一起去湖市住酒店。

  許褚然:[…我算過距離,其實住在市區也還好, 雖然山里那段路不好走會再耽擱一些時間,但總計到拍攝場地車程差不多四五十分鐘,每天提前這麼久起床就可以。]

  許褚然:[你看見副導發的照片了吧?在這種宿舍住一個月我可能會抑鬱,比我大一去的軍訓基地條件還差…]

  鍾晚想起許褚然父母都是京市人,好像一個是大型企業高管,另一個是中學校長,在京市有好幾套房,雖然不算頂好的條件,但也稱得上家境殷實,估計沒怎麼住過這種「宿舍」。

  鍾晚想了t想,回覆說,算了,她住在鎮上就行,不然晚上睡眠時間不夠,影響白天拍攝的狀態,再者有什麼臨時調整的拍攝安排也能及時到場。

  過了會兒,許褚然回覆:[那好吧!我也住鎮上,我去跟副導爭取兩個有桌子的房間…我們是主演,這種小要求應該還是能得到滿足的。嘆氣:/嘆氣:/]

  鍾晚又翻了下他上面的消息,[你不是住在鎮裡會抑鬱嗎?沒事,時間趕得及,你住湖市也行的。]

  許褚然:[我一個人住在湖市更會抑鬱。難過:/]

  許褚然:[而且你都住鎮上了。]

  許褚然:[小猴子大哭.jpg]

  鍾晚看著他發來的表情包,覺得這人還挺可愛,隨便回復一個表情,結束聊天。

  於是,男女主演和導演都沒有「搞特殊」,其他演職人員也都沒好意思去住湖市的酒店,畢竟大多數演員也都是出道不久的新人,趙導親自選的角,沒背景沒後台,都選擇聽從安排。

  開機後的前幾天,鍾晚的戲份被安排的很密,幾乎從清晨到夜裡都有。

  趙導考慮到演員情緒,基本都按劇本里的時間線去安排,前期她所演角色的狀態是重度抑鬱症患者,且有強烈的自殺傾向。

  為了儘可能入戲,鍾晚每天都把情緒維持在很消沉的狀態,夜裡下戲就回到只有三件家具的宿舍睡覺,天不亮又去化妝。

  幾天過去,化妝師不用往她眼下打陰影,都已經是很自然的一片烏青。

  梁序之已經到了杭市,每晚會跟她互相發幾條消息,基本都是例行的問候和回復,鍾晚擔心影響拍攝狀態,加上時間確實有限,沒怎麼跟他多聊。

  開機一周後的這天,終於沒有夜戲,鍾晚傍晚就回到劇組租的那棟房子,打算好好補個覺。

  剛洗漱完,手機就響起,來電顯示是劇團的張老師。

  鍾晚接起來,聲音中透著疲憊:「怎麼了張老師。」

  張老師:「晚晚,你最近是不是在組裡拍戲啊?」

  鍾晚應了聲「是」。

  張老師道:「我這有個事可能得麻煩你,就是不知道你檔期排不排的開,如果時間衝突,我再問問別人。」

  鍾晚:「張老師您說,如果時間能排得開我肯定幫。」

  畢竟當時重新進這行,都是張老師反覆勸的,大學時去戲劇節能拿獎也是因為有他,如若不然,她也接不到第一部網劇。

  張老師便說,是他一直喜歡的一部英國文學作品,想改編成話劇讓劇團排演,但那部作品不僅是國內,在英國也沒有過話劇改編的劇本可以借鑑。

  他畢竟不是專業編劇,擔心能力不夠,聯繫了港島一位改編過同作者作品的編劇來一起商量劇本。

  編劇的實力沒得說,但問題就是,這位是港島人,又上了年紀,普通話水平實在有限,包括他在內的團里的演職人員跟他交流起來都費勁,所以想問她是否能抽出時間回趟劇團。

  另外,裡面有個角色很適合她演,如果能參與排練和演出就更好,運氣好能把視頻投到國外的話劇比賽,獲個獎什麼的。

  這事也不著急,如果鍾晚能抽出空,就優先照顧她的時間。

  鍾晚翻出手機里的日程表:「可以的張老師,我也一年沒上過話劇舞台了,其實有時候還挺想回去演幾場的。」

  「我八月末湖市的戲份能殺青,之後的鏡頭都在杭市拍,中間會空出三五天的時間,如果編劇老師有空,可以叫他來一起商量劇本。」

  「正式排練和演出就得等到九月末這部電影完全殺青了。我跟我經紀人說一聲,她應該也不會反對,今年上半年工作排得多,下半年本來也要清閒一些。」

  張老師連聲道謝:「那真是太好了。真的不會影響你其他工作吧?而且,報酬方面,肯定沒有拍電影那麼多…」

  鍾晚笑:「真的不影響,我的工作不就是演戲嗎,話劇和電影都是演,而且錢是永遠賺不完的。我先跟經紀人說,確定能去了給您發消息。」

  ……

  掛斷電話,鍾晚立刻就給喬姐又打了一通過去。

  喬姐自然對她演幾場話劇的提議沒任何意見,今年合同里約定的工作量都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只是,說完正事,喬姐又多問一句:「最近你和許褚然cp超話的人越來越多了,你們相處得怎麼樣?對了,上次忘記跟你說,其實你們想假戲真做也沒問題,公關什麼的我們來負責,不會有太大影響。」

  鍾晚靜了下,不打算跟喬姐透露許褚然的態度,擔心涉及到兩個團隊的問題,只是道:「我暫時沒這個考慮。我們相處的…挺融洽的,畢竟認識這麼多年。」

  喬姐:「那行。」

  「哦,對,還有一件事。上次小宋跟你去港島,她說在萬泰影業遇到那位梁先生了,你們還聊了幾句。那,梁先生那邊,是有什麼情況嗎?」

  她笑了下:「如果是跟他有情況,那我好像就更沒什麼可擔心的,公關他來做肯定更滴水不漏,星雲還能省出一大筆費用。」

  「……」

  鍾晚捋了下頭髮,斟酌著回答:「暫時也還沒有。如果萬一,什麼時候有,我再跟你同步消息。」

  喬姐笑:「那看來好像是有點可能啊。沒事,私事上你按自己的想法決定就好,就是最近先把心思都放在戲上,趙導對作品要求很高。」

  鍾晚:「…嗯,我明白的。」

  **

  隔天有場很關鍵的夜戲,是男女主角感情的轉折點。

  一群人在外露營,男女主角不約而同深夜從帳篷里出來,在河邊偶遇,淺聊幾句過後,枕在石頭上看星星,腳踝浸在河水中,夜色下涓涓的流水緩慢划過。

  這場戲不僅對男女主的狀態要求高,對環境的要求更是苛刻。

  趙導盯了好幾天的天氣預報,找到一個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的夜晚,把布景搭好,讓兩個演員就位拍戲。

  可拍了好幾條,鍾晚和許褚然都沒有呈現出趙導想要的感覺——看到了同類,所以絕處逢生,瀕死時燃起的一點希望。

  趙導坐在監視器後面,喊停之後,不是說眼神沒表現出情緒變化,就是說表現過頭了,太像正常人。

  又試了近十次,趙導叫所有人提前收工,讓鍾晚和許褚然慢慢找感覺,念叨著還好明天的天氣也合適,不然這場戲又得往後延。

  已經快到零點,攝影和場務都收了東西返回鎮裡的住處,剩下完全放空的鐘晚和鬱悶的許褚然坐在河邊。

  鍾晚依然保持躺在那的姿勢,雖然夏夜的河水也是有溫度的,但實在泡得太久,只覺得腳可能都泡腫了。

  兩人的助理也都先回鎮上,特意留空間給兩個演員找感覺獨處。

  許褚然站起身,那一瞬間捂住腦袋,緩了片刻後嘀咕:「誒呦,躺太久低血糖了,兩眼一黑,差點栽過去。」

  「這要是把頭磕破了,趙導看見能把我徹底打進醫院。」

  鍾晚:「放心,就算磕破了他也能加場戲給你圓回來。」

  許褚然一邊從雙肩包里翻東西,一邊嘖聲道:「真狠心啊。」

  一會兒後,他拿出兩袋低卡的雞胸肉,又拿了卷一次性毛巾,把一袋雞胸肉和毛巾遞給鍾晚:「你先擦擦吧,女孩子腳在冷水裡泡久了對身體不好。」

  鍾晚也沒推辭,扯了一張毛巾,彎著腰把腳擦乾,穿上放在一邊的拖鞋。

  兩人往後挪了挪,坐在河邊就著月色吃那小袋裝的雞胸肉。

  趙導是要求他們今晚找到感覺的,安靜片刻,許褚然先問:「你有過那種特別低谷的時期嗎,低谷到想死的程度的?」

  「說實話這部戲我都是靠表演技巧撐著的,我好像從小到大一直過得挺順風順水,就算大學剛畢業那幾年接不到戲,但好歹家裡給的錢也夠用,沒什麼壓力。」

  鍾晚淡笑了下,「你確實看起來一直挺樂天派的,無憂無慮的那種。」

  許褚然歪頭看向她:「你呢?」

  鍾晚想了想,低聲說:「好像,低谷才是常態吧,運氣好的時候不多,慢慢也就習慣了。」

  「至於『想死』的程度…只能說有過吧,但就是那種一轉念的想法,我自己都知道肯定不會真的去死,跟戲裡男女主的狀態差著十萬八千里。」

  許褚然把她手裡空的零食包裝袋拿過來,又輕聲問:「大概是因為什麼事啊?」

  他的聲音也是溫柔掛的,這種細聲細氣說話時尤甚,因此鍾晚聽到這問題也並沒覺得逾越或者被冒犯。

  鍾晚扯扯唇,含糊道:「總之都不是因為事t業。」

  好像一次是盧文茵剛和鍾重臨離婚的時候,還有一次是在媒體上看到她自殺的消息。

  許褚然身子往後靠下去,雙手枕在腦袋後面,「那一定也不是因為感情的事。」

  鍾晚:「當然。」

  她頓了須臾,低聲:「你看過那句話嗎,What does not kill me, makes me stonger。」*

  許褚然反應了幾秒,笑著搖頭:「沒看過。我是藝術生,除了專業要求的書之外,其實沒怎麼看過別的。」

  鍾晚笑:「也是,看專業要求的就夠了。」

  此刻,她又想起梁序之,如果對面是他,也許能跟她就這句話聊上幾句,雖然也不是多么小眾的句子。

  許褚然換了話題,又從手裡雞胸肉的包裝袋開始,跟她聊起減脂的心得,包括女孩子應該怎麼在不傷害身體的情況下迅速減重。

  鍾晚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聊天空蕩的時候,她看著天上的夜色,拿起手機拍了一張。

  照片不太能完全展現出來真實的景色,她有點遺憾得盯著看了幾秒,打開梁序之的聊天框,看到他十多分鐘之前給她發消息問今天收工了沒,正好把照片發過去,回覆:還沒完全收工。

  許褚然側眸看她,笑了下,試探著問:「跟男朋友發消息?」

  其實他也不知道鍾晚的情感狀況,上次用『我們都單身』試探過一次,她什麼都沒說,想著應該是默認單身。

  鍾晚將手機熄屏,淡笑道:「還不是。」

  許褚然:「這個『還』字就很有深意,不是男朋友的話,是追求者嗎?」

  鍾晚不是很想跟外人談論梁序之,更何況他們原來的關係、他的身份本就比較微妙,她笑道:「別八卦我了。還是趕緊研究研究這場戲怎麼演,如果明晚還是演不出趙導想要的感覺,估計他真要發火。」

  許褚然笑:「轉折可真生硬。好吧,那我們就來研究這場戲。」

  鍾晚笑笑,拿出手機,沒應他前半句話:「看個視頻找找感覺吧,我之前收藏的,入戲的時候沒用得上。」

  許褚然是挺不錯,樣貌好,性格也陽光溫柔,這些日子在片場對她的照顧算是處處都很周到。

  只是,跟他在一起時,好像並沒有類似愛情的感覺,像是上學時一個普通的,或是稍能說上幾句話的男同學。

  鍾晚想,也許從一開始,愛情的感覺就是另一個人給她的,其中還摻雜著些複雜的東西在,所以直到現在,她也只熟悉那樣的模式。

  *

  鍾晚找到幾個描述重度抑鬱治癒過程的記錄博主,跟許褚然在河邊研究到後半夜,用手機自己拍了好幾回來找感覺。

  隔天晚上又試過幾條,趙導那裡總算是過了。

  但鍾晚也是敏感的人,看了通宵的抑鬱症患者記錄視頻,情緒好像更加消沉了。

  半夜收工跟小宋坐上回鎮裡的車,整個人都有點輕飄飄的不真實。

  到住處,鍾晚在閉塞儉樸的浴室洗過澡,坐在桌前的摺疊椅上,打開手機。

  梁序之發來了新消息:[到湖市了,明天去探你的班?]

  鍾晚猶豫幾秒,擡手輕揉了揉太陽穴:[好。你大概幾點來?我跟片場的工作人員打聲招呼。]

  梁序之:[大概下午。沒事,你不用管,我讓林叔去聯繫了。]

  鍾晚愣了下,先是想到這部戲沒有萬泰的投資,而後心中又瞭然,來劇組探班這種事,梁序之隨便找個人就能解決,對他而言太容易。

  她便簡單回覆說「好」。

  梁序之:[有什麼缺的嗎?明天順便給你帶過去。]

  鍾晚昨天就睡眠不足,今天拍了一整天,加上情緒還有一半沒從戲裡走出來,腦袋也昏昏的,隨手就回覆:[沒有,你人來就行。]

  消息發出去幾秒,她才意識到後半句似乎太曖昧了,又馬上撤回,改成僅「沒有」兩個字。

  梁序之像是沒看到她撤回的消息,須臾後說:[嗯,早點休息。晚安。]

  鍾晚想了下,忽然還真想到一件,補充一句:[方便的話,給我帶瓶沐浴液?]

  小宋買來的這瓶味道怪怪的,標註的青黃瓜味,但她洗著只覺得是一股菜味…鎮上的商店裡賣得又都是三無產品,她擔心過敏。

  梁序之:[好。]

  .

  翌日的戲是要拍攝露營時遇到暴雨,男女主的帳篷都被沖得滿是泥濘,其餘同行的遊客都在嘰嘰喳喳搶救帳篷和生活用品,只有男女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反而坐在泥地里淋雨。

  為了減少妝造的時間和次數,暴雨的戲被排在下午最後一場。

  工作人員在旁邊開著灑水車,瓢潑般的「大雨」淋下來。

  雨中的鏡頭倒是都拍得很順,都是三條內過。

  都拍完,許褚然的助理身高步子大,從旁邊小跑著率先給他拿了毛毯過來。

  許褚然接過,沒給自己裹,快步往鍾晚那邊去,從身後擡手要幫她裹上。

  周圍這會兒亂得很,各種聲音嘈雜喧嚷。

  剛下了那麼久的「雨」,場工走來走去忙著清理泥濘的地面,攝影組在給機器脫雨衣,檢查是否有進水,副導指揮著灑水車往路上開……

  鍾晚看到許褚然過來,正準備出聲讓他自己披那條毯子,轉頭尋找小宋。

  她一回身,看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會兒地上全是泥,路不好走,梁序之穿著件黑色的襯衫,眉頭微蹙,他沒拿手杖,肘間有一條灰色的絨毯,緩步靠近她。

  林叔也在他身邊跟著。

  鍾晚出神的幾秒,許褚然已經把毛毯披到她身上。

  下一刻,另一隻手伸過來,又把那條毛毯取下來扔回給許褚然。

  梁序之面無表情,目光幽冷,把他帶來的灰色絨毯給她披好,擡手又把肩膀的位置裹了裹。

  林叔在身邊遞來另一條乾淨的毛巾,梁序之接過來,幫她擦已經濕透的頭髮。

  許褚然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被退回來的毛毯,懵了兩秒才回過神,轉頭看向梁序之:「…不是,你誰啊?」

  梁序之掃他一眼,氣場上完全壓過他,有些不屑的語氣,冷聲:「你又是哪位?」

  許褚然:「……?」

  鍾晚表情已然難掩尷尬,輕咳一聲,周圍又很吵,都不知道這時候應不應該給他們介紹一下。

  她先擡起手,把梁序之手裡的毛巾接過來,自己擦頭髮:「…我自己來就行。」

  毛巾被拿走,梁序之手中一空,正好順勢向下,將她肩膀輕輕一攬,語氣中聽不出情緒,「晚晚,先去車裡換身乾淨衣服,別著涼了。」

  說著,梁序之攬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完全沒有要繼續理會一旁杵著的那位年輕男演員的意思。

  鍾晚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被他帶著往他停車的方向走,深一腳淺一腳蹚著泥,皺著眉推他,「欸,梁序之,你幹嘛……這麼多人看著呢。」

  「你先鬆手,我自己走。」

  她心裡很憷,轉頭看了眼身後一群的演員和各種工作人員。

  梁序之沒應她的要求,淡淡道:「放心,會跟他們交代,沒人敢往外多說一個字。」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