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不你給他咬一下
2024-09-14 23:37:39
作者: 一隻小奶貓
第六章 要不你給他咬一下
楚染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紀凌軒,明明眼睛閉著,嘴巴卻是一點也不歇著,嘟嘟囔囔地叫人別走。
紀凌軒看著被楚染拽著的手指,嘆了一口氣,認命般坐在了校醫室的病床前,對挑著眉一臉笑意的醫生道:「給他看看吧?他好像從早上開始就這樣了。」
醫生點點頭,笑著將聽診器掛在耳朵上,默不作聲地開始給楚染做檢查。
楚染迷迷糊糊的,身體的感官還在,醫生將聽診器放在他掀開衣服的心臟位置,他本能的身體瑟縮了一下,小小聲的嘟囔:「好涼,冷。」然後就要拽著紀凌軒的手,往被窩裡面鑽。
紀凌軒順著他身體往前傾,因為坐著,整個人都快被他一股腦的帶進被窩裡去了,他抿了抿唇,看著認認真真檢查的醫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儘量將被往他身上蓋,省得他一直拽著自己跑,弄得自己在外人面前滿臉的尷尬和羞澀。
醫生兩眼熟視無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把病看,根本就不用餘光去看紀凌軒那紅得欲要滴血的臉。
幾分鐘之後,醫生摘下耳朵上的聽診器,轉過頭來,對紀凌軒道:「據初步判斷,是發情期提前,不過,鑑於他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我懷疑,大概是性別二次分化,這次發燒來得氣勢洶洶,不太像是受涼感冒所導致的,等你朋友醒了,你跟他說一聲吧。」
紀凌軒點點頭,看了看昏迷中還皺著眉頭的傢伙,想了想,還是道:「那他現在怎麼辦?信息素泄露如此嚴重,來管抑制劑?」
醫生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地看著紀凌軒,直把人家看得莫名其妙,覺得他像個變態神經病,才開口,道:「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還不好判斷,所以我建議,不要立馬給他打抑制劑,也不要有任何的外力干擾。」
紀凌軒聽此,皺了皺眉頭,問:「總不能讓他硬生生地挺著吧?萬一燒糊塗了,成了大傻子怎麼辦?我們都有逃脫不了的關係。」
醫生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就歪著頭,想了想,看向他,道:「你是Alpha嗎?」
紀凌軒:「他生病跟我是不是Alpha有什麼關係?我們現在最該關心的人是他。」
醫生見他一副迷惑的,並不開竅的樣子,神秘一笑,搖了搖頭,語氣蠱惑道:「你是Alpha,而他可能是個omega,他現在這種情況,根本沒辦法下抑制劑,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咬他一口呢?就當是同學間的互幫互助了,不好嗎?」
紀凌軒:「……」
紀凌軒懵了,他看了看床上燒紅了臉,皺著眉頭時不時哼哼唧唧的同學,又看了看站在病床前,笑著給他提意見的醫生,總覺得這是一場陰謀。
還是以犧牲自己的清白為代價的陰謀。
可是,若是他不聽取醫生的建議的話,那麼,楚染的情況,很可能會真的越來越嚴重。
一時之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醫生也不催促他,也不道德綁架他,只是提了一個建議後,呆待了會兒就走了,徒留一個清醒的紀凌軒,和一個昏迷不醒的楚染在病房裡,讓他們自己做決定。
空氣里的紫玉蘭花香越發的重了,明明病房裡的消毒水味道大得離譜,還無孔不入,可是紀凌軒就好像嗅覺失靈了一般,只能聞得到楚染信息素的味道,而聞不到其他的。
那花香真的太濃郁了,他微微側著臉,歪頭看向紅著臉,拽住他的手,卻依然一臉難受,時不時的囈語出兩句話的人,像是被蠱惑了般,眼神慢慢瞥向他後脖子的位置,站起身來,慢慢靠近他……
楚染只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並不是很香甜的夢,夢裡他身體炙熱,好像被大火烘烤,但這些都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他本來就挺慘了,遠處一個看不清人臉的神經病,居然還開著拖拉機,呲牙裂嘴地朝著他的方向撞了過來。
他就感覺身體一痛,他本能地伸出手,想把做壞事的人都推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攥住了亂動的手腕,他毫無招架之力。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陽光已經照進屋子裡,給不遠處門口的辦公桌,鍍上了一層金邊,而醫務室門口,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居然出現在這裡。
他看著手裡拎著飯菜,小心翼翼推門而入的紀凌軒,刻意放慢腳步,一副很怕吵到他的樣子,他啞著嗓子,開口問:「你怎麼在這裡?」
躡手躡腳進屋的紀凌軒身體一僵,慢慢擡起頭來,就看到了清醒的楚染,此刻正瞪大眼睛看著他。
他面色有一瞬間的尷尬,轉瞬即逝,道:「啊,上午遇到你暈倒了,我把你送來醫務室,你好點了嗎?」
楚染用胳膊撐起自己的身體,慢慢從床上坐起來,中途動作太大,牽動了脖子上的傷,他疼得齜牙咧嘴的直哼唧:「媽的怎麼回事?我出門的時候太著急,撞到脖子了嗎?後面怎麼這麼疼啊?」
已經走到床邊,將白粥放到床頭柜上的紀凌軒動作一僵,根本沒敢說話。
楚染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轉頭看站在那的紀凌軒,以及他放在床頭柜上的白粥,剛想說話,肚子就很是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他臉一下子就紅了,小聲罵了句髒話,神色很不自然的轉過頭,背對著紀凌軒,聲音僵硬,道:「你,你別笑,我今天早上沒吃飯,我肚子才叫的,你買的什麼東西?」
紀凌軒:「嗯,我知道,買的白粥,你一整天沒吃飯了,先將就著吃點吧,發燒了,身體狀況不好,吃不了太油膩的東西。」
楚染背對著紀凌軒,伸出手,道:「那,那給我吧,多謝你,現在幾點了?」
紀凌軒照做,將打開的,溫熱的白粥放在楚染手裡,順手遞過去一隻勺子,道:「下午兩點。」
楚染直接將白粥嗆進氣管,差點享年十八。
紀凌軒見他慌亂得跟小兔子一樣的模樣,那背對著他的後脖頸,潔白無瑕之上,是帶著血痕的牙印。
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用力移開視線,開口轉移話題:「校醫說你發燒不像是單純的吹冷風感冒,像是身體上出了什麼毛病,所以讓你去大醫院檢查一下,這周你要是有空,自己去一趟吧。」
紀凌軒沒敢說實話,他覺得,照楚染那種自己跟著他都要挨揍的脾氣,自己要是告訴他實情,你告訴他你讓我給咬了,我臨時把你標記了這樣的話,不出意外,楚染會當場跳腳,並直接給自己一拳。
他倒是不害怕和楚染打架,不過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學校里,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多了。
更何況,他這次轉來學校,也不單單是上學的原因,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還是少惹事為妙。
所以,他模稜兩可地說了一點醫生的話,添油加醋,顛倒黑白,成功把自己說懵了,也把楚染說動了。
楚染手裡拿著勺子,思考紀凌軒的話。
不瞞他說,其實進入高三之後,他就時不時覺得,他後脖頸的腺體都是沒有規律地發漲發疼,偶爾也會弄得人心情不好。
按道理說他是個Alpha,即使到了發情期大概也不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頂多是易感期喜歡築巢,或者瘋狂地想要占有什麼。
可是他都十八歲了,別說易感期,Alpha的那些個生理反應,他都少得幾乎沒有。
偶爾聞到段文旭他們這些傢伙溢出來的一點點的信息素,不但不覺得討厭和反感,甚至莫名覺得渴望。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變態了,所以總是在自己抽風的時候,偶爾遠離段文旭等人,美其名曰自己有潔癖,其實說白了就是神經病發作,他有點矯情。
現在紀凌軒這樣一說,他更加懷疑自己是不是身體出現了什麼毛病,又或者說,自己其實已經二次分化,根本不是什麼Alpha,而是,而是……
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從小他媽媽對他成為Alpha都有一種本能的渴望,小的時候,他生下來是個男孩子,他媽媽好像完成了任務一樣,鬆了一口氣。
可那時候他爸爸因為有了新歡出了軌,那小三家的孩子,比自己早出生兩年,沒錯,就是兩年,是他媽媽剛和他爸爸結婚沒多長時間,就有的私生子,加上他爸爸帶著私生子去醫學檢驗,判定結果百分之就是會是個Alpha,他爺爺聽了之後,不但不生氣,反而讓他爸爸將私生子接回家,至於小三,當個養在家裡的金絲雀也沒什麼,只要不和原配離婚,誰能不羨慕他們。
所以這些年,他媽媽肚子裡憋著一口氣,就是要讓他分化成Alpha。
若是這個時候,這個時候,他真的不敢想像,他媽媽室友多崩潰。
楚染將頭低下來,心裡越發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