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威廉斯

  第3章 威廉斯

  [「她」是被父親送上船的，父親聽說這支海盜船隊的船長很好色，而且對自己的女人很大氣，就把「她」送上了船，想讓「她」勾引船長賺錢。

  「她」不想自甘墮落，就把自己的臉畫花，在船上做些送酒水的工作，「她」的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船長注意到了這個每次都躲著他的女人。

  船長跟他「最寵愛」的女人說，讓她把那個女人洗乾淨到他的床上。

  那個生完孩子身材走形的女人幽怨地同意了。

  女人找到「她」，聲淚俱下地說她來了髒血，不能去送酒，要被船長打死了。

  「她」於心不忍，於是同意幫女人去送，誰知那瓶酒最後以最噁心的方式進了「她」的身體裡。

  「她」不堪受辱想要了結自己，卻因為貌美的臉蛋暴露而被船長天天鎖在床上侮辱，直到「她」懷孕了。

  

  雖然這個孩子的父親是個人渣，「她」卻發自心底地喜愛著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她在無邊苦海的唯一救贖。]

  威廉斯看到這裡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他眼前一陣陣發暈，不明白這是種什麼心情。

  他不想看了，他恨不得立刻去死，可是畫面仍在播放，他連昏倒都做不到。

  [「她」生下了這個孩子，給孩子取名「威廉斯」。

  「她」有了這個孩子後似乎有了反抗的勇氣，不再麻木度日，「她」第一次拒絕了船長的欺辱，船長似乎也因為「她」生了孩子而對她失了興趣，於是不再來找「她」。

  船上受寵的又變回了那個最開始「最受寵」的女人。

  但「她」根本不在意這些，「她」只想好好的把她的孩子養大。]

  畫面轉換。

  [「她」躲在牆角滿眼驚愕，沒想到「她」辛苦生下的孩子想用她的死來謀奪這艘噁心又骯髒的海盜船。但是「她」的一生都活在痛苦中，唯一的救贖就是這個孩子，既然「她」的孩子想要，那「她」願意用這條命完成「她」孩子的計劃。]

  [被那群海盜侮辱的那一刻，「她」像之前被船長侮辱時拼命抵抗，因為那樣才會激起男人的凶氣。

  之前每次「她」掙扎都會被船長打得鼻青臉腫，這次這麼多男人，「她」仍舊反抗，自然得到了加倍的虐待。

  「她」完美地幫孩子完成了計劃，「她」想。]

  最後畫面定格在那個悲慘的女人滿足笑著合上眼眸的一刻。

  威廉斯要瘋了，他之前害死女奴時並沒有什麼感覺，甚至心裡扭曲地覺得他低賤的身份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可這一刻，腦海中不斷盤旋女人滿足死去的模樣，威廉斯目眥欲裂。

  他早該想到的，那個女人願意生下他就是懷著對他多大的愛意。

  這是一位母親最真摯的愛。

  樓霽星可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

  將威廉斯的海盜船打落，樓霽星給威廉斯斯下了禁制，讓他無時無刻地回想起那些被他虐殺的死者還有他死去的母親。

  威廉斯不會瘋，因為瘋了太便宜他了，他也無法自殺，只要他有輕生的念頭就會立刻渾身無力，無法做任何輕生的舉動，也無法說出任何讓別人幫他輕生的話，只能一輩子活在折磨中直至自然死去。

  如果威廉斯再升起害人的心思，他想怎麼害人他就會在幻境中遭到相同甚至更加痛苦的待遇。

  看著在海水中痛苦掙扎的威廉斯和海盜船員們，樓霽星神情冷漠。

  又一道禁制落入水中，那些船員們也是跟威廉斯一樣的下場。

  裴傾在船員們全部爬到浮木上後擡手放了一把火，繞過海盜們把所有屍體焚燒殆盡。

  星辰號駛離這片海盜猖獗的海域，周圍窺探的小群體海盜們一個也不敢露頭，生怕跟威廉斯遭到一個下場。

  -

  駛離海盜聚集區已經是傍晚，雖然現在是極晝而且是航行中，樓霽星還是找了個廢棄港口停泊，打開防護罩切換夜晚模式。

  見到一群人渣的樓霽星現在心情有些差。

  他不太理解怎麼會有人能對父親的救命恩狗動手，又怎麼會有人對生養自己的母親下毒手。

  他打開平板播放了一段父母還在世時一家人的視頻。

  時年才七八歲的樓霽星一邊一個牽著父母的手逛公園，有路過的奶奶逗小霽星喜歡爸爸還是媽媽，小霽星就會奶聲奶氣地回應，「爸爸喜歡媽媽，媽媽喜歡爸爸，爸爸喜歡我，媽媽喜歡我，我也喜歡媽媽！我們是幸福快樂的一家！」

  奶奶被逗得樂不可支，爸爸就會一臉佯怒地問他：「你為什麼只喜歡了媽媽？」

  「……」小霽星眨巴著大眼睛不說話。

  爸爸就會假意生氣：「我不給不喜歡我的小朋友做好吃的菠蘿咕咾肉。」說完爸爸就會看似大步流星，實則走得很慢地離開。

  「我我我！我喜歡爸爸！也喜歡菠…啵啵姑姑肉！」小霽星饞得口水都流下來了，趕緊撲騰著小腿追趕爸爸。

  樓媽媽拿著手機發出一陣陣幸福的笑聲，接著也追上父子倆。

  -

  樓霽星難得的有些喪。

  他坐在落地窗前看著防護罩模擬出來的星空，難過父母都不在了，也慶幸父母不在了不用經歷這些。

  「小月亮，呼嚕呼嚕毛。」謝春晝溫柔地摸摸樓霽星的頭，「伯父伯母也不會想看到他們的寶貝兒子這麼不開心。」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我不讓你回家，阿姨來了之後就開玩笑說把你送給我，我當時可開心了。」謝春晝蜷著尾巴也坐到樓霽星身邊，溫柔地敘述，「我當時看著溫柔的阿姨真的當真了，拉著你就要回家。當時阿姨都驚呆了，直接把你給搶走抱著就衝出學校了，那樣子就像我是個搶她閨女的臭小子。」

  「噗嗤。」樓霽星被他逗笑了，「你這什麼比喻。」

  「我記得第二天你來學校就帶上了大天才兒童手錶，內測版能精準定位的那種。」謝春晝將頭靠到樓霽星的肩上，「我鬧著也要，阿姨以為我要搶你的，更加著急，如果不是不能陪讀而且她還很忙，我估計她都要來陪你讀書了。」

  「你轉學走之前其實阿姨跟我聊過天，她說『是阿姨不好，沒辦法給小霽星穩定的環境，如果你長大了還喜歡他就按照這個地址找他吧』，然後阿姨給了我一組大天才電話手錶的定位ID和密碼。」

  「？？」樓霽星驚詫，轉頭去看謝春晝，他還真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阿姨跟我說，『小霽星是個很念舊的人，我們給他買的東西他都會保存好甚至充好電，所以你一定能找到他』。」

  樓霽星驟然紅了眼眶。

  爸爸媽媽從小給他買的東西他確實每樣都放的好好的，也帶到了船上來，只是末日後每天都有各種事情，樓霽星已經很久沒給那些舊物件充電了。

  「我成年後曾經靠著大天才的定位來找過你一次，那次我遇見了叔叔阿姨，阿姨一眼就認出了我，她一臉得意地跟叔叔炫耀『你看我就說吧，這孩子會來找小霽星的』，叔叔臉色並不好看，我想大概是因為他看到了想拱自家白菜的豬。」

  樓霽星再次笑出了聲，他笑得整個人都在顫：「虧你敢出現在我爸面前，我爸可是跆拳道九段。」

  「我只是想來偷偷看你一眼，誰知道正好撞上叔叔阿姨，他們還邀請我去家裡做客，我那時慫，想著下次買好禮物去，就直接跑了，然後我聽到了阿姨的抱怨『哎呀，這次算你贏了，他還真的不敢去見小霽星』。」

  謝春晝失笑：「原來叔叔阿姨拿我打賭，賭我成年後會不會來找你，有沒有勇氣去見你。然後前面阿姨贏了，後面叔叔贏了。」

  樓家父母在樓霽星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小孩樣，能跟他玩到一起去還要搶他的零食的那種。

  用樓媽媽的話說就是「我們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我要讓著你，你是我兒子還應該照顧我呢。」

  樓霽星靜靜聽著謝春晝描述這些他不曾經歷過的跟父母有關的事，心裡的鬱氣逐漸散去。

  是啊，其他家庭不可能全像他們家這麼和諧，他何必要鑽牛角尖呢。

  「阿姨跟叔叔去……去旅行之前曾經找過我，他們把一塊據說是樓家傳家寶的玉佩給了我，阿姨說『小謝，我們這次出去以後家裡就剩小霽星一個人了，這塊玉佩是樓家每一代給夫人的，我跟霽星爸爸沒有迂腐的觀念覺得男生跟男生是有病，這塊玉佩交給你，以後小霽星也交給你咯』。」

  「叔叔雖然沒說話，但是抱了我一下，我能感受得到叔叔很捨不得小月亮你，我那時只以為叔叔阿姨是去旅行，沒想到他們是打了那樣的想法。」

  「難怪，難怪我找不到那塊玉佩。」樓霽星恍然，「我還以為是爸媽帶走了。」

  兩人就在這虛擬的夜空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慢慢地就靠在一起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