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眷者

  第2章 神眷者

  「多了，最多給你們50斤肉和5斤脫水蔬菜。」樓霽星看著對面要翻臉的樣子，示意身邊的裴傾。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裴傾會意，擡手間火焰就吞沒了水中一塊被水泡透的浮木，只眨眼間那塊浮木就變成了一撮灰沒入渾水消失不見。

  「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樓霽星歪歪頭，讓他們自己領會。

  脫水蔬菜還是前幾天離開基地的時候孫副局給的，不然蔬菜都不給他們。

  樓霽星一般不會這麼為難人，只是這次村長祖孫做事太不像話。

  「同意同意，你快把這幾條死狗帶走！」王林被嚇得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裴傾轉身回船艙拿東西，樓霽星放下登船梯讓幾隻狗上船。

  幾隻馬犬沒有立刻上船，枯瘦的身體轉向避難所的方向，似乎在遙遙的看著誰。

  好長時間也沒有人從避難所出來，也沒有人說話，幾隻馬犬以為是主人對它們失望也不想要他們了，難過地排著隊上了船。

  在這群狗狗的心裡主人從來就只有王國棟，至於村長祖孫，狗狗一直把他們當成主人的親人愛護，卻不認可他們。

  沒一會兒裴傾提著一個蛇皮袋出來，他將蛇皮袋扔下船扔到祖孫倆面前，譏諷道：「拿護主忠犬換的肉和菜，吃吧。」

  祖孫倆不在意裴傾說話的難聽，村長還謹慎地顛了顛肉菜的重量，確認沒有太大問題就頭也不回地拉著孫子回了避難所。

  大概是以為主人拋棄了它們的難過，加上長時間吃不飽的飢餓，幾隻馬犬上船後就直接趴臥在了船頭甲板，還不死心地盯著避難所入口，直到星辰調轉船頭看不見避難所。

  星辰號開啟緩緩駛離避難所，樓霽星端著早上熬煮的稀粥放在幾隻馬犬面前。

  不是不給他們吃好的，只是狗狗們長期飢餓，一下子不能吃太頂肚子的東西，得先潤潤腸胃。

  其實樓霽星不是沒起過小小懲罰王家祖孫的心思，只是他看到的王家祖孫的記憶中，這群狗子們是從心底自願願意為主人而死，他不能強行好心。

  即使是被吃的六六，死前仍舊在高興，即使是主人王國棟只吃上它一口，說不定也能補充點營養讓受傷的身體得到緩解。

  只是六六可能沒想到它的主人王國棟也跟它愛著主人一樣愛惜著它，怎麼可能吃得下它的肉。

  如果六六知道主人一口也沒有吃，不知道它會不會委屈或者為主人的愛而開心。

  不過雖然是這樣，但是有句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家人從他這裡拿走了幾十斤的肉，附近的避難所都看得清清楚楚，還能沒人起心思？

  「他沒有不要你們。」樓霽星心情複雜地靠在船頭，忽然看到了什麼，示意正在舔舐稀粥的狗狗們看避難所的方向。

  幾隻馬犬馬上一個機靈站起身，踉蹌著奔到船邊往後看去。

  遠處避難所有個看不清的影子以一種不知道什麼樣的姿勢艱難地站在那，遙遙地朝他們揮手，似是在告別。

  就像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那個給他們帶來希望的男人也是這樣奮力地朝他們揮手，大叫著：

  「跟我回家吧！」

  幾隻馬犬眼眶含淚，用盡剛剛喝粥儲存的一絲氣力仰天長嘯：

  「嗷嗚~~！！！」

  （「再見啦主人，以後我們就不能陪伴你啦！」）

  -

  幾隻馬犬的身上沒什麼嚴重致命的傷口，都是皮外傷，只是沒得到合適的治療所以顯得特別難看，最嚴重的還是飢餓和脫水的情況。

  在經過幾天靜養和三餐足量供應後，幾隻馬犬身體狀況大大改善，只是總是鬱鬱寡歡悶悶不樂的。

  樓霽星能治傷卻不能治心，只能希望它們自己能想開。

  三隻哈士奇沒心沒肺，倒是很高興跟馬犬們重逢，整天圍著幾隻馬犬轉悠，帶得馬犬們偶爾也能跟它們玩上一會兒。

  -

  船駛離江河區國境後進入公海，首先經過的是M獨立區。

  剛進入M獨立區境內水面上漂浮的屍體就明顯開始變多，裸體女屍，裸體男屍，被肢解的屍塊，屍體上遍布蒼蠅蛆蟲，被海水泡得發脹，連水面都被浸染成紅褐色，即使隔著防護罩樓霽星好像都聞到了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M獨立區是個海盜極其猖獗的國家，末日來臨這群有船本身就是靠搶劫為生的海盜反而過得如魚得水。

  末日後大大助長了海盜的氣焰，M獨立區直接變成了海盜的大本營，連M獨立區的普通人都在想辦法跟海盜搭上關係。

  附近有船隻的倖存者都會避開M獨立區，生怕被打劫，船隻被搶不說，人也會被侮辱，拼死抵抗的就會成為M獨立區海域的一具浮屍。

  星辰號才剛駛進M獨立區境內就碰到了幾艘海盜船，只是那幾艘船比較小，看星辰號表面連點傷痕都沒有，船頭還站著大狗，幾艘海盜船心生忌憚都沒有動手。

  這個消息被報告給了那一片的一個海盜頭子。

  海盜頭子叫威廉斯，威廉斯最近已經很久沒遇到大肥羊了，即使是一直節衣縮食糧食也快不夠了。

  一聽到有人說來了艘沒見過的陌生船，還可能是個肥羊，威廉斯馬上來了興致，招呼船員開船去追。

  星辰號開得並不快，海盜船全速前進很快就追上了，威廉斯看著前面雪白的巨型遊艇眼冒金星好像看到了大批物資在朝他招手。

  威廉斯一揮手，幾艘海盜船呈包圍之勢將星辰號合圍。

  「將船上的物資交出來！女人留下船留下！」威廉斯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藍星通用語言喊話。

  樓霽星從船艙內走出，迎面就被對面身上的血煞之氣晃了眼。

  這人簡直稱得上惡貫滿盈。

  他是上一任海盜船長和一個女奴生下的孩子，生下來就在船上長大，目睹了父親燒殺搶掠的惡行後心中竟然產生了變態的滿足感。

  他在一個船長酒醉的夜晚偷偷殺死了船長，又嫁禍給船長一個很鍾愛的女人，那個女人被殺死，那個女人的兒子被逐出海盜船，船上只剩下他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一部分擁護原船長的海盜同意，另一批早就想自立為王的自然不樂意。

  威廉斯就把他那個女奴母親送到了不同意的那些人床上，還使計讓他們把女奴玩死了，他再以一個受害者兒子的身份出現，那些海盜見到他理虧心虛，也就只能咬牙忍下了他這個繼承人。

  威廉斯當上繼承人後順利接手海盜船，他把那批不贊同他當繼承人的海盜全部害死，最後整支海盜船隊成了他的一言堂。

  威廉斯成功掌握海盜船隊大權，之後就開始肆無忌憚地燒殺搶掠，他大肆在船上養女人，自己玩膩了就給手下玩，手下也玩膩的就殺掉。

  更噁心的是威廉斯逐漸開始葷素不忌，只要是合眼緣他連男人都不放過。

  末日的降臨讓末日前還對M獨立區官方有所忌憚的威廉斯完全沒了顧忌，搶劫船隻，不管你主不主動交物資都不留活口，殺了人就直接拋屍海里，整個海域有近3/4的屍體都是威廉斯殺的人。

  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樓霽星沒準備留著他。

  「破。」樓霽星雙眼金光大放，瞬間包圍星辰號的海盜船除了威廉斯的那一艘都瞬間解體，所有船上的海盜瞬間落入骯髒惡臭的海水中。

  因為威廉斯不留俘虜和奴隸，現在的海盜船隊只有威廉斯和他的走狗，所以樓霽星沒有顧忌地讓這些人墜入海水中。

  「你竟然是個神眷者！」威廉斯臉色大變。

  M獨立區稱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為「神眷者」，威廉斯自己不是個神眷者，所以憎惡所有神眷者。

  在末日來臨初期，威廉斯就糾結所有沒有特殊能力的海盜把那些「神眷者」稱為惡魔，稱現在的災難都是惡魔帶來的，只要把這些惡魔全部活祭災難就會過去。

  大家心裡知道不是這樣，但是沒有特殊能力的人對有特殊能力的人自然嫉恨，覺醒初期的特殊能力者們又抵不過海盜們人多勢眾，大部分特殊能力者被海盜們活祭，少數沒被發現幸運活下來的選擇了逃離M獨立區，導致M獨立區現在一個特殊能力者都沒。

  末日一段時間後，特殊能力者們能力逐漸上漲，但是能力者之間糾葛不清，沒幾個願意合作花時間清理海盜，大家也不願意去招惹這群沒有人性的傢伙沾上一身腥，加上這群海盜還會給部分強大的特殊能力者們「上供」，所以海盜們和周邊的特殊能力者們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尊敬的遠道而來的神眷者閣下，請原諒我們，我們並無意冒犯神眷者閣下，您也對我們的船員進行了懲罰，那您就離開吧。」威廉斯立刻變了一副嘴臉，行了個紳士禮虛偽地說道。

  「我並不打算原諒你們。」樓霽星冷笑。

  欺軟怕硬的東西。

  「幻。」威廉斯不由自主地看向樓霽星的眼睛，接著被拉入了一個場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