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遇村長

  第1章 再遇村長

  星辰號臨走前紀時笙最後一次關注了林橋事情的後續。

  林橋沒了火系能力後靠著土系能力在基地艱難維生，還被基地中專門靠騙男人積分生活的女人們騙過幾次。

  他土系能力賺來的那點積分根本不夠他揮霍，最後接受不了落差的林橋不顧危險外出做任務賺積分，直接下落不明失蹤了。

  跟他同隊做那個任務的人提起林橋都一臉鄙夷，說林橋連個土牆都放不完整還敢接這種外出的任務，真是不知死活。

  汲汲為營一輩子的林橋，一輩子都在想往上爬的林橋，死後在別人口中留下的最後印象只有【不知死活】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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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號在第二天就駛離基地的口岸，向北出發。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摧殘，整個大海已經滿目瘡痍，本來湛藍的海水變得渾濁一片，到處是漂流物和建築殘骸，偶爾還能看到人類和動物的遺體，漂浮在海面上散發出陣陣惡臭。

  為了防止感染死屍帶來的疫病，每次看到遺體裴傾就會用火能力將屍體燒成灰燼。

  裴傾的火能力現在強悍極了，即使是在水中的屍體也能點燃燒盡。

  進入外海區域樓霽星就不敢再打開活水裝置了，這裡的水質更加骯髒，不管是循環成飲用水還是給避難的魚群們使用都不安全。

  樓霽星以為末日這麼久了江河區境內應該只有一個官方避難所的存在了，沒想到還沒出江河區國境就遇到了不少小避難所。

  這些避難所建造得千奇百怪，有些是單純的幾條船拼接，有些是土系異能者築起的一個類似山形狀的巨大土堆，土堆外面纏繞著不少藤蔓，看起來起到加固的作用。

  樓霽星無意跟這些避難所有交集，但是擔心避難所對他們起心思，他站在船頭警惕四周。

  「樓先生！」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樓霽星示意寶石停船，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是一個土堆形狀的避難所，站在避難所門口的正是誅宿山山腳村子的村長。

  星辰號行駛的速度不算快，停下來正好停在那件避難所前。

  「有什麼事嗎村長？」樓霽星問道。

  「誒，誒，是我。」村長見樓霽星還記得自己很是高興，「就是看你這船這麼大，你還需不需要狗？我兒子養的狗還剩下幾隻哩。」

  正說著話，村長的孫子王林扯著幾根狗繩拖著幾隻骨瘦如柴傷痕累累的狗走了出來。

  「爺爺，你快把這幾隻死狗殺了給玉英還有小寶補身體，留著這幾隻畜生還吃我們的糧食。」

  幾隻馬犬不復該有的帥氣，滿眼蒼涼。

  末日後動植物被天道眷顧，多少都產生了進化，即使沒有特殊能力至少聽懂人類說話是沒問題的，但這幾隻馬犬眼神麻木，即使被主人拖著出來扯得身上的傷口鮮血淋漓也沒有咬人，即使聽到主人說要殺了它們吃肉也沒有露出憤怒仇恨的眼神。

  其實哪裡是王林一家願意養著這幾隻馬犬，只是王林的父親王國棟出事前一直不許家裡人殺狗，狗子們也爭氣，能帶著王國棟和王林尋找到能吃的東西，王林也只能放棄殺狗吃肉。

  直到王國棟在一次搜尋物資中摔斷了腿，如果不是那次王國棟帶著的是幾隻大型犬，輪流馱著他，王國棟就回不來了。

  但是一個殘廢的父親和兒子在王林和村長眼中就是個廢物，在這個世道下更是吃閒飯的。

  兩人一合計把目標放在了王國棟的狗身上。

  王國棟殘了也好，沒人阻擋他們吃肉了。

  兩人一拍即合，最先下手的就是因為馱了王國棟大半路程而傷痕累累的金毛六六。

  在一個夜晚祖孫兩人把六六騙離了休息的地方。

  六六在村長揮舞拐杖打出第一棒的時候就意識到什麼，它沒有反抗，反而趴臥到地上雙眼含著無盡的容忍。

  在祖孫兩人的圍攻下六六疼得渾身發抖泄出幾絲嗚咽，但是它望向主人王國棟的房間，眼神又變得溫柔儒慕，接著六六把頭埋進兩腿之間拼命忍著拐杖落在身上導致的疼痛，不再發出一絲聲音。

  沒過多久因為病腿疼痛起夜的王國棟就發現了村長和兒子不在，在發現睡在自己身邊的六六也不在後他立刻明白了，他瘋狂喊叫著嘶吼著，祈求父親放過六六。

  六六可是救了他啊，難道救了他的恩情抵不上一口到嘴的肉嗎。

  但是室外只有棍棒敲擊皮肉的聲音在傳來，自始至終哪怕嗚咽六六都沒有發出一聲。

  王國棟惱火啊，恨啊，有一瞬間他甚至怨恨自己，為什麼要開養狗場，為什麼搜尋物資的時候他會那麼不小心摔斷腿。

  如果他不開養狗場收養這些有病有殘疾的狗，這些狗在末世前死了也只是病死，不會像現在這樣，被人活活打死，死後還要被分食。

  很快棍棒的聲音也消失了，王國棟只聽見六六最後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接著整個夜晚都歸於平靜。

  王國棟感覺自己血液直衝頭頂，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醒來，就聞見了一股撲鼻而來的肉香，身邊剩下的狗子尋求庇護似的貼在他的床邊，死死盯著那一鍋滾開的肉狗眼裡全是哀傷，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到鍋里煮的是什麼，王國棟胃裡一陣痙攣，噁心的感覺襲上心口，直接吐出了一大灘酸水。

  「爸，吃飯了。」王林端著一碗肉放在王國棟的床邊，笑嘻嘻的。

  看來吃了肉心情不錯。

  圍著桌子的幾人都捧著碗大快朵頤著，吃得滿嘴流油，像一群吃不飽的豬玀。

  「你端走，我不吃！」王國棟想把碗打掉又心疼這是自己當孩子養的六六的肉，「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兒子，吃著你爸救命恩人的肉，香嗎？」

  「不吃算了，你不吃我還多吃點呢。」王林愣怔一瞬，接著若無其事地端起床邊的碗就走了。

  殺了六六後村長祖孫省著吃吃了幾天，也安生了幾天，並不是吃了一隻就滿足了，只是其他幾隻都身體健康，看著很兇，祖孫倆不敢動手。

  王國棟更是放言如果他們再殺狗，就晚上趁他們都睡著放一把火全家整整齊齊。

  村長祖孫倆顧慮太多，暫時偃旗息鼓。

  但是他們並沒有放棄，平時也不再給剩下的狗吃飯，就等著這幾隻狗餓死。

  狗餓死了他們吃肉王國棟總說不了什麼了吧？

  王國棟自然清楚他們打的小算盤，村長不給狗吃飯，他就把他的那份分給狗。

  到底是親兒子，村長捨不得之下還是會給王國棟再送一份。

  於是僵持之下這幾條狗雖然餓瘦了，還是都還沒死。

  看著肉在眼前卻不能吃，王林可受不了。

  他這天終於忍不住了，不顧他爸王國棟的阻攔就拽著幾條狗出了避難所，一定要殺一隻解解饞。

  他來到外面就看到一條氣派的遊艇停在他們家的避難所旁邊，爺爺正在跟避難所上的人說話。

  王林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個花錢買狗的冤大頭嗎。

  聽見爺爺問對方要不要買狗，王林眼前一亮。

  嚯，這兩全其美的辦法不就來了嗎，如果這個冤大頭再把狗用肉和糧食買走，那他們不就既有肉吃還不用殺王國棟的狗了嗎？

  這幾隻狗餓了幾天肉都沒了肯定很柴，他也不想吃了。

  至於那個冤大頭把狗買走了是看家還是吃還是幹什麼就不關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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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要賣的就是這幾隻狗？」樓霽星看著幾隻骨瘦如柴的馬犬挑眉。

  看見村長的第一眼樓霽星就看到了他末日後的經歷。

  不是說樓霽星聖母的覺得餓死了也不能殺狗吃肉，只是這祖孫倆對救了家人的狗也一點憐憫都沒有，實在……

  「是的是的。」村長連連點頭，「這幾條狗壯實著哩，就是太餓了才會瘦，樓先生您有本事，餵上幾頓就好了，跟哈士奇一樣能看門的！」

  站在樓霽星旁邊的三隻哈士奇聽到有人點它們的名，也不趴著了，站起來對著村長祖孫倆就是一頓狂吠。

  聲音鏗鏘有力，毛髮油量有光澤，一看就是沒過過苦日子的。

  被村長孫子拖著的幾隻狗羨慕地看向三隻哈士奇，它們開了靈智，所以記得這三隻，被住在山上的主人買走了。

  它們過得好好啊。

  末日後其實他們也聽說了山上主人的善良，接收需要避難的動物，它們那段時間也有機會去找山上的主人，可是它們捨不得王國柱，王國柱很好。

  即使現在王國柱的兒子和父親要殺它們它們也不覺得很生氣，能救主人即使它們死也願意。

  「你們想要什麼？」樓霽星詢問。

  「肉！我們要肉！」滿眼都透露著貪婪的王林被村長用眼神呵止。

  「這幾條狗肯定不能用災難前的計算方法，雖然瘦但好歹是肉不是？」村長看向樓霽星試圖得到認可。

  無奈樓霽星並不搭茬，村長只好自己接住話頭，「這幾隻狗即使再瘦也有200斤肉，我知道現在肉金貴，樓先生你給100斤肉和50斤蔬菜，這狗你就帶走。」

  村長渾濁的雙眼中滿滿的都是精明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