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預言家和先知的區別

  第24章 預言家和先知的區別

  那是涅礪第一次進實驗室時候發生的事情，大概因為有涅嵐的實驗成功先例，在對比了涅礪的數據之後對實驗的成功很有把握，那幾個實驗員在對他進行實驗時還有精力分神聊起了天。

  涅礪不知道自己是在實驗進行到什麼時候醒來的，也無法睜開眼，只是迷迷糊糊地能聽見周圍人在說話。

  「要我說比起這些普通的實驗體，我還是想在…先生身上做實驗，那樣的美人，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能在他身上動刀子，死而無憾了~」說話的是個女人的聲音，女人語氣里都是遺憾和近乎瘋狂的痴迷渴望。

  「你瘋了？！」

  另一個男聲壓低聲音訓斥，「我可告訴你，上面都發過通告禁止再談論這件事，你要是禍從口出，我可救不了你！」

  「王組，你罵麗麗幹什麼呀，這裡又沒別人，那個計劃被叫停，麗麗還不是遺憾丟失那麼個好素材。」另一個聲音事不關己高高在上地響起。

  「就是啊，而且明明都是吃官家飯的，憑什麼…先生就不能為人類貢獻出自己？」說話的人大義凜然，語氣裡帶著不忿。

  

  「一點也沒錯，我們做實驗是為了人類的未來，這可是『涅槃』計劃，…先生只顧自身的安危，真是自私。」

  「你們真是一點也沒聽說過那位的恐怖，才能理所當然地說出這些話，」

  剛開始的男聲對幾人的無知有些蔑視，接著又說，「他雖然是『官方預言家』，但是跟官方……交易…，而且他給人類的跟官方給他的根本不能相較，…家本就……錢，官方……很少，…先生偏偏還是……」

  身上不知何處傳來刺痛，涅礪精神一陣渙散，耳側的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再清醒時實驗員的交談已經到了尾聲。

  「總之現在為人類做事的是『先知』孔先生，…先生跟涅槃實驗的事少提，這兩位誰都不可能給你們拿來實驗，不要引火燒身不自知。」

  是那個被叫做王組的人的聲音。

  他們似乎還準備繼續說什麼，涅礪心臟傳來一陣痛意，全身上下瞬間脫離掌控似的癱軟。

  「滴滴滴——」機器突然不停地發出尖銳的警報。

  周圍的實驗員結束了話題，慌張地開始急救。

  涅礪再也無法集中精神，慢慢陷入昏迷。

  ……

  「礪哥，你沒聽見他們說那個官方預言家的名字嗎？」聶月詢問，「他們不是一直提到？你沒聽清嗎？」

  「沒有，」

  涅礪搖頭：「他們好像很忌諱提到那個人，每次說到那個人的名字聲音都很低，我聽不清，那個女實驗員提到藍眼睛，我也是因為這個猜測他可能就是那些實驗員嘴裡說的官方預言家。

  當時在船上的那個火能力者和他身邊的人我認識，火系能力者是李榮飛，是一位很強力且自傲的人，如果不是那個人身份高出他很多，他不會這麼恭敬。他身側站的就是先知孔煊。」

  「『官方預言家』這個頭銜也很有意思，預言家很好理解，大概是預言的能力，但是能冠上『官方』這兩個字就很不一般了，我在實驗室的時候也見過一些或稀有或強悍的能力者，沒有一個特殊能力者被冠上『官方』的頭銜。」

  涅陽若有所思，「不說別人，他們後面提到的預言家的接班人，那個『先知』孔煊就沒有。」

  「根據那些實驗員說的，現在『先知』接替了『官方預言家』，如果前幾天遇到的那個真的是那個『官方預言家』，那至少可以肯定這個人現在不是官方的人，我們也就少了一個恐怖的敵人。」涅礪安慰道。

  「不過我有一個不理解的地方，」

  聶月摸著手腕上的銅錢，「『先知』這個頭銜看起來也是預知類的特殊能力，為什麼不是直接繼承『預言家』的頭銜，即使他的能力比不上那位藍眼睛的男人，直接去掉『官方』二字不就可以了嗎，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改成『先知』。」

  「確實是這樣。」涅陽接話，「可能是因為『預言家』的能力實在太強了，所以怕接班人實力不濟，被比較會讓接班人難堪？還是因為……能力不同？」

  涅陽思緒豁然開朗：「可能就是因為能力的差異！」

  他伸手在空中憑空書寫，幾行光字在空中顯現：「預言家是預言未來，可以定奪未來的變化；而先知是未卜先知，在事件發生前提前知道，受限於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並不會改變事情的發展。」

  涅陽著重圈出了「預言」「定奪」「提前」「不會改變」幾個詞。

  「這樣的話，我的『推演』能力也屬於其中的一個分支。」聶月擡手露出手上的銅錢。

  「不過今天得到最好的消息就是那個能力強盛的藍眼睛先生大概率不受命於官方，對我們的計劃就不會造成影響，不過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是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這麼說起來，我記得『先知』的身體好像不是很好。」 涅礪突然開口。

  「嗯？你怎麼知道的礪哥。」聶月好奇。

  「小藝剛進實驗室的時候，名義上是跟著她母親來找她父親的，她父親是實驗樓里某個研究小組的管理層，所以那時候她很自由，每天都在實驗室到處玩。

  她有一次分糖給我吃，我問她為什麼拿糖給我，她跟我說，先知哥哥生病了，要吃藥，先知哥哥說藥很苦，她知道苦就是難吃，所以拿了很多糖分給先知哥哥還有實驗室里所有吃藥的人，」

  涅礪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抿唇繼續說，「我本來以為小藝很快就會離開，她就像個小天使，跟實驗室的白牆還有銀質的冰冷器械格格不入。

  後來她被她媽媽留在實驗室，我才從其他實驗員嘴裡知道，小藝出生就是因為她媽媽聽她爸爸說實驗瓶頸，缺一個未成年的健康實驗體。

  因為當時的某個實驗發現對已經完全完成生長的成年人無法產生效果，反而在一個被家長捐獻遺體的未成年孩子身上發生了反應，所以小藝的爸爸心理扭曲，一直在小藝媽媽面前說，『如果我有個孩子我就可以完成這個實驗了』，甚至為此起了養情人生孩子的念頭。」

  涅礪雙拳緊握，氣得雙眼通紅，不停喘著粗氣，「小藝媽媽為了留住小藝爸爸就生下了小藝，準備養幾年在她成長期的時候送進實驗室，可是在小藝生下來沒多久，那個實驗就被叫停，小藝就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成了小藝媽媽拿捏小藝爸爸不離婚的籌碼。

  後來在『涅槃計劃』開始後，小藝媽媽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實驗室缺實驗體，就把小藝送了過來。」

  涅礪怒不可遏，拳頭用力地敲擊在牆上，宣洩著滿腔憤怒。

  他們這群人進入實驗室的時間不同，對小藝真的熟悉只有涅礪還有涅嵐，其他人對小藝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小藝原生家庭對她不好。

  現在聽到這個完整的故事線，涅陽和聶月都沉默了。

  涅陽和聶月是親兄妹，即使進了實驗室，兩人也相互鼓勵著撐下來了，身為哥哥的涅陽一直用盡所有辦法保護妹妹。

  對涅陽來說最幸運的是剛進入實驗室的時候，檢測出妹妹的能力並不強，所以那些人在發現妹妹沒有價值之後就只是把妹妹當成威脅哥哥涅陽的手段，沒再對妹妹下手，涅陽就順從地接受所有實驗了。

  兄妹倆父母早亡，也沒有遠房親戚，相互依靠著長大，是只有一個饅頭都要兩個人分的深厚感情，所以兩人根本想不到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主動把孩子送進實驗室的親人。

  涅陽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窗外已經西沉的太陽：「日落了，該吃飯了。」

  -

  各地的避難船都朝著研究所區域靠近，最先到達的是第八避難區。

  第八區的避難船去接的就是京市內的難民和相鄰的北城的難民，距離近，所以回城也最快。

  避難船停在避難所區域內圍，船上的人顛簸一路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最近又開始下雨，搭建的陸地平台暫時住不下這麼多人，所以來到這裡的倖存者還是住在船上。

  船一停下，平台上待命的水系和治癒系能力者依次上船，身後跟著兩個男人擡著一隻筐子，筐子裡是一筐青色的蘋果。

  官方現存的物資也不多，下水尋找物資的進度因為水下有怪異生物而停滯，所以能分出來給倖存者的只剩下基地中幾位植物系能力者催生的水果。

  連日的奔波讓倖存者們渾身狼藉，好不容易到了安全的地方，大家都放鬆精神緩了一口氣。

  沒受傷的自發排隊領水果，受傷的單獨坐在一邊等著治癒系能力者給他們治療。

  治癒系能力者是一位穿著髒舊白大褂的中年女士，胸前掛了一個胸牌，寫著「北城中心醫院-外科-王秀蘭」。

  王秀蘭手中拿著一包紗布、一小瓶碘酒和一袋棉簽，開始為受傷者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