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羅盤卦象

  第21章 羅盤卦象

  「我們根據王利的經歷，推測這種魚身怪是魚類吸入了實驗室的藥劑產生變異，之後就一直躲藏在研究所底下殘骸某處，」

  一個身穿白大褂帶著眼鏡的研究員從旁邊推過來一塊黑板，在黑板上大致畫出了研究所的平面草圖，並且圈出了以實驗室還有藥劑房為中心的一塊區域：「我們現在大概猜測這種魚身怪的隱藏地在這一片區域，」

  研究員點了點自己畫出的那片區域，並且著重在藥劑房的方塊區域中畫了一顆星標：「這片區域必須進行清理，這裡有一個保險柜，裡面存放著極為重要的藥劑還有配方，不管兩者是否還完好，必須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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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員強調，視線看向那幾位衣著鮮亮的男女。

  那幾人低著頭，似乎正在專心做記錄，沒人理會研究員的話。

  「你們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研究員見無人應和自己，語氣一下子不悅起來：「我們的研究結果都是極為重要的，都是為了人類的福祉，你們就因為有一點小小的危險就退縮了？不要忘記你們那些老弱病殘家屬，官方是為什麼給予了他們優先進入實驗室安全區內圍的優待，現在有一點危險就忙不疊的躲，真是狼心狗肺。」

  今天的死亡事件終於讓大家意識到末日的危險。

  從前末日前每次小災小難有樓先生的警示，末日後先知孔煊替代了離開的樓先生，也一直努力地為他們預警災難，這讓他們每次都能避過死亡的威脅，就大意地失去了對末日的警惕。

  今天那位能力者的死亡一下子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連能力者都死無全屍，身為普通人的研究員更覺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這麼想著腦中一直緊繃的弦直接斷開，研究員幾近崩潰地口不擇言起來，他越說越來勁，喋喋不休陰陽怪氣地吐槽那幾位特殊能力者。

  樓霽星看著那幾位坐著的特殊能力者蠢蠢欲動的眼神，聽著這研究員不知死活越說越過分的話，難得來了興致，打起精神饒有興致地關注事情的發展。

  自從擁有白澤諦聽的血脈力量，還成為了官方預言家之後，樓霽星見到的人幾乎都是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對待他，真是第一次聽人這麼明里暗裡諷刺特殊能力者，他可太好奇事情接下來的發展了。

  孫副局長到底會怎麼處理這個很明顯沒有特殊能力還口出惡言的研究員，這事到底是特殊能力者真的貪生怕死，還是研究員因為特殊能力者家屬被特殊對待而憤憤不滿呢，樓霽星好奇極了。

  由這件事往大方向看，也暴露出了普通人和特殊能力者之間的矛盾，該怎麼去平衡兩者關係也是重中之重。

  就在一位特殊能力者控制不住擡手要對研究員動手時，上位的孫副局開口呵斥：「夠了，劉伍！」

  桌上羅盤指針的顫抖驟停，孫副局身體一松，渾身癱軟地靠向椅背：「越說越不像話了劉伍，你到底為什麼這麼不忿你自己心裡清楚，我提醒你一句，不要被有心人蠱惑。」

  孫副局邊說邊抽出上衣口袋裡的筆，仔細演算著卦象：「小靈你也不要衝動，劉伍只是個普通人，經不起你這一擊，我們還指望他進行接下來的實驗，你可不能把他打壞了。」

  孫副局眼睛不離紙張和羅盤，話裡帶著玩笑似的調笑。

  手中已經凝聚起一支細細水箭的孫靈恨恨地瞪了劉伍一眼，水箭化作水霧消散。

  劉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頭腦一熱說了什麼，他接觸到孫靈狠厲的眼神，被嚇得一哆嗦。

  別看孫靈年紀在特殊能力者中算小的，但是這小姑娘頗為記仇，被她記恨上，不折磨到她滿意她是不會甘心的。

  偏偏這小姑娘頗為有分寸，每次報復花招百出，被報復的人受了罪挨了疼，身上還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想去特殊能力組投訴都沒有證據。

  「成了，出結果了。」孫副局喜悅的聲音打斷了劉伍的思緒。

  將手中的紙貼在黑板上，孫副局給大家解釋：「我剛剛用羅盤算了今天遇到的魚怪，出的卦象是『天予死，人予生，神者泯生死，先知死涅槃，救贖生樓蘭』。」

  樓霽星看著卦象若有所思。

  這卦象頗為不祥，正常的卦象至多一生一死，既是生死相依，也是象徵死路之間有一線生機。

  而孫副局這個卦象三死三生，兇險至極。

  卦象前兩句指代的是這次的事件，最後兩句的「先知死涅槃，救贖生樓蘭」，「先知」大概指的是孔煊，「死涅槃」應該指代鳳凰涅槃重生，救贖暫時不明，卦象最後的「樓蘭」，讓他無端想起了神域中孔家的所在地——「樓蘭城」。

  樓霽星心思百轉千回，面上不露分毫。

  身邊的謝春晝卻最是了解他，看樓霽星的指尖不停輕點椅子把手，就知道他心有疑慮。

  「怎麼了小月亮？」謝春晝偏頭靠近樓霽星的耳邊輕聲詢問。

  樓霽星轉頭跟他對視，溫柔地笑著回答：「沒事，我只是在想卦象。」

  謝春晝手指悄悄搭上樓霽星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輕柔地揉捏著他的手背安撫他的情緒。

  孫副局將卦象一字一字地寫在黑板上，逐字分析：「我只能朦朧看到一點卦象的含義，前三句是在說今天的魚身怪，含義隱約好像是說神曾經拒絕讓這些怪物出現，但是人類賦予了他們生命，神是中立的立場，或者說神根本不在意這些『螻蟻』的生死。」

  孫副局一一把每個字的含義標註好，接著繼續說道：「後兩句我只看到了先知『先知』指的是孔先生，後面的就無法解讀了。」

  「樓蘭會不會是那個失落的樓蘭古國？」有個特殊能力者發散思維發表了自己看法。

  「也不是沒可能。」

  孫副局在最後的「樓蘭」二字下面標註了「樓蘭古國」，並在後面打上了一個問號，表示存疑。

  樓霽星默默地聽著他們分析，沒有說話。

  「神域」不屬於現世，他即使能給予人類提示，屬於「神域」內的一切也是禁忌。

  「我們今天的議題主要是魚身怪，所以我們先看前三句。」

  孫副局把前三句畫出重點：「重點是這句，『人予生』，『人』做了什麼給予了『它們』生。」

  孫副局環視周圍一圈，接著說道：「小飛跟我說他們在回城途中遇到一群身份不明的人，似乎全都身具特殊能力，這群不明人員我們也放進懷疑對象中，大家有什麼想法可以各抒己見。」

  王利目光閃爍地看著那句「人予生」心虛不已。

  他在水下其實看到了，那個魚身怪下半部分人腿的腳踝處帶著一個腳環，那個環上有一串數字。

  他在水中的視力極好，只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32061623X」

  那是「涅槃計劃」的失敗實驗品編號，那個魚身怪很可能是實驗失敗的殘次品異變成的。

  難怪，難怪那個魚怪看見他會狂躁，那個魚怪很可能之前在實驗室的時候見過自己！

  王利汗毛倒豎，毛骨悚然。

  他本就低垂的頭低得更深了，生怕周圍人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孔煊站起身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我預知的未來中，很多怪異生物從天地間的裂縫中跑出來，即使這可能是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我也建議直接把研究所區域的水下殘骸直接摧毀。

  倖存者基地的位置我意見也是更改，放在研究所區域到時候很可能會直面怪異生物的襲擊。」

  說完孔煊坐回自己的位置。

  孔煊的能力「先知」跟樓霽星的能力「預言」不同。

  孔煊的「先知」是能夠提前知道未來的既定發展方向，只是提前知曉可以做些應對措施，無法靠人類的行為改變未來軌跡。

  而樓霽星的能力是「預言」，樓霽星的想法就是未來，樓霽星說出的話就是未來。

  「對，我同意孔先生的意見，我也覺得研究所殘骸很危險，應該馬上摧毀。」

  王利忙不疊附和孔煊的話。

  他正在煩惱如何處理研究所殘骸，殘骸里的秘密太多，如果繼續探測，隨時有暴露的可能性，孔煊這個一勞永逸的建議無疑是雪中送炭，他這時候順水推舟再好不過。

  孔煊的先知身份讓他提出的這個意見一定會被官方優先採用。

  只要殘骸被摧毀，那些怪物跟著一起消失，那實驗室曾經做過的一切都會跟著灰飛煙滅。

  孫副局沒有貿然同意，他慎重地考慮著。

  「孫副局我覺得孔先生說的關於異常點的處置方案不妥當，」

  坐在特殊能力者首位的雷系特殊能力者陳宇舉手起身，發表自己的意見：「我們一味地想消滅而不去接觸這些怪異生物，就永遠弄不清楚這些怪異生物的弱點，根據孔先生的『先知』，未來還會有更多怪異生物，面對現在水下的部分怪異生物我們可能只要幾位能力者合力就能直接摧毀這個區域，但是如果是幾十隻，幾百隻呢，到時候再想研究可就晚了。」

  陳宇說完沒管周圍人的反應，自顧自坐下。

  「我也同意宇哥的看法，我記得十八避難區有兩位魚類能力者，兩人合力可以製造出氧氣泡泡，非水系能力者進入泡泡內也可以在水下呼吸行動，等他們到達，我也可以參與水下行動。」

  把玩著水箭的孫靈舉手贊同了陳宇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