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趙組長

  第18章 趙組長

  樓霽星送完果子去了遊艇主控室，他要跟寶石說小鹿的事情。

  「寶石，那隻叫呦呦的小鹿跟著孔氏那個後輩走了。」

  寶石梳理羽毛的動作一頓，接著嘲笑地大叫：「傻鹿！傻鹿！」

  「寶石。」

  樓霽星無奈，「人類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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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能得到九色鹿的青睞，是不是還有救……

  「樓哥哥！你別忘了，種下惡因，必定結惡果！」寶石一眼看穿樓霽星想說什麼，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沒讓他說完。

  到了樓霽星這樣的身份，即使是隨口說的話，也會形成因果。

  寶石跟著樓霽星這麼久，有了很深的情分，不想樓霽星再因為一個即將滅絕的種族而有因果，於他本身百害而無一利。

  樓霽星臉色驟白，沉默很久沒再說話。

  他在人間二十三年，見過千百種人類的善惡，真的即使有一絲辦法，也不想人類滅絕。

  可他還是被束縛在這白澤和諦聽的身份中了。

  樓霽星恍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好像什麼也握不住。

  「小月亮。」

  一道聲音似乎自天際而來，陽光穿透烏雲灑落在樓霽星身上，他恍惚地回身，謝春晝坐著輪椅在門口，溫柔地叫他，背後是萬丈光芒，「小月亮，你出來了好久。」

  「嗯，這就回了。」樓霽星漾起笑，往謝春晝身邊走去，走入陽光中。

  兩人攜手往房間的方向而去，遠遠地傳來說話聲：「小月亮，你這幾天好忙，都沒時間陪我。」

  「知道啦，事情都已經辦得差不多了，過幾天我們離開了京市就空閒了。」

  「我睡醒好幾次都看不到你，小月亮你要補償我，以後也不能這樣了。」

  「嗯嗯嗯，我保證以後一定每次春晝醒過來都能看到我。」

  「說定了！」

  「說定了。」

  -

  第二天一早，樓霽星醒來時謝春晝還在睡，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半了，他輕輕地叫醒謝春晝。

  「春晝，醒醒，我先去做早飯，吃了飯我要去看看研究所水域的探測。」

  「唔…好…我一會兒也要跟著你。」謝春晝還沒醒神，朦朦朧朧地拉著樓霽星撒嬌。

  「好好好，帶你去，你醒醒神先起床啊，乖。」樓霽星寵溺萬分地哄著他。

  等確認了謝春晝不會再睡著，樓霽星起身去了廚房。

  煮好早飯端了兩份的量回房間，謝春晝正在盯著落地窗外的雨看，一旁的小窩裡，星星正甩著大尾巴百無聊賴地用爪子去勾窩頂上的球玩。

  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戶上，發出噼里啪啦的牙酸聲音。

  「吃飯了春晝。」樓霽星招呼謝春晝來吃飯。

  「來了。」

  -

  吃過早飯，樓霽星照舊用輪椅推著謝春晝出門，難得能下船，謝春晝把星星也抱上了，帶下船去透透氣。

  走到船艙走廊里，團團和三隻哈士奇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也鬧著要跟著下船玩。

  樓霽星無奈，只能叮囑三隻不能亂跑，要一直跟著謝春晝。

  三隻忙不疊答應。

  樓霽星出門之前順便問了狀態已經穩定的紀時笙要不要下船。

  紀時笙跟裴傾本來不打算去，但是看見睡在謝春晝腿上愜意的星星，紀時笙頓時改了主意，也去房間把貍花貓斑斑抱了出來。

  這下一行人從剛開始的兩人一狐的小隊伍，變成了四人，一狐，一貓，三狗，一鼠的大隊伍。

  叫孔煊的時候，孔煊把粘人小鹿也帶上了，這下隊伍又多了兩人一鹿，更加壯大。

  -

  這個大團體一下船就吸引了實驗室人員的目光，凡是路過的人都要好奇地側目看上一眼，這麼多的小動物，還養得這麼油光水滑。

  樓霽星一個人去異常點看探測進度，謝春晝和紀裴二人帶著幾隻小動物去附近散步遛彎。

  樓霽星把王局長昨天給他的一張通行證給了謝春晝幾人，防止有人不認識裴傾，阻攔三人。

  相比並不眼熟的樓霽星四人，眾人對孔煊就熟悉很多。

  看到緊緊貼在他身邊的小鹿，等樓霽星四人離開，有人趕緊上前好奇地詢問：「孔煊，你這鹿是在哪兒找的？好可愛啊。」

  說這話的是異能者小隊的一個成員。

  孔煊還沒想好怎麼說，又有個能力者走出人群湊到他面前羨慕地說：「是啊孔煊哥哥，好可愛的鹿，能不能給我摸一下啊。」

  說話的是個小姑娘，小姑娘滿臉羨慕地墊腳，忍不住伸出手就要去摸小鹿的角。

  「啊！別，」

  孔煊還惦記著樓霽星說小鹿脾氣不好，趕忙要阻止，就見小鹿友好地低頭把角湊上小姑娘軟軟的肉手。

  孔煊頓時住嘴。

  他倒是忘了樓哥說小鹿是對惡人脾氣差。

  正想著，一開始開口說話的男人似乎是看小姑娘摸鹿沒事，也伸出手想要去摸鹿角。

  小鹿驟然警覺，一邊把摸它角的小姑娘和孔煊一起護在身後，一邊低聲警告地朝男人鳴叫。

  「孔煊你這鹿怎麼回事？還要攻擊人啊？你趕緊把這野鹿扔了，回頭咬了人可怎麼辦。」

  男人尷尬一瞬，縮回手反咬一口，語氣里不難聽出有惡意還有得不到小鹿青睞的惱羞成怒，偏偏面上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孔煊瞧見小鹿的警惕，再看男人時眼神就不對了。

  他本來想開口為男人解釋兩句小鹿的奇怪行為，也給男人個台階，現在看男人倒打一耙，孔煊瞬間不樂意了：「我們家鹿呦呦可是覺醒了九色鹿血統的，九色鹿大家應該都知道吧，美麗，善良，正義，最看不慣奸詐之輩，我倒想問問李前輩，你剛剛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讓呦呦這麼討厭你。」

  被稱作男人偽裝的正義扭曲了一下，被揭了老底暴跳如雷地大聲嚷嚷起來：「誒我說你這孩子，你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病鹿，見人就叫喚，現在還說什么九色鹿，指不定就是想碰瓷，我告訴你我可沒錢，真晦氣怎麼一大早就撞上病鹿。」

  男人氣急敗壞地想要動手，看見站在孔煊身後臉色已經很不好看的李榮飛，被嚇得後退一步，接著罵罵咧咧地離開。

  他一邊走還一邊不停拍打著衣角，似乎衣角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乖啊呦呦，咱不和討厭的人計較。」孔煊安撫地摸摸小鹿的頭。

  小鹿被喜歡的人類安慰，又見討厭的人離開，馬上溫順下來，繞著剛剛摸它頭的小姑娘和孔煊轉圈。

  男人的離開和孔煊說的九色鹿血統特性並沒有打擊到圍觀人群的熱情，反而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這會兒圍觀的都是今天輪到休息的人員，所以除了人群中有些心思不正的人因為生怕走剛剛男人的老路而離開，大多數人竟然興致盎然有條不紊地排起了隊，想要挨個摸摸鹿呦呦驗證自己的善惡。

  鹿呦呦果然對這些心思良善的人類都很溫順，一點煩躁情緒也沒有地站在原地等所有人摸它。

  部分偷偷離開人群但其實並沒有離開的心思不純之人躲在暗中，目色沉沉地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這裡的情況很快被領導們發現，連幾位領導也興致勃勃地排在隊伍後面等著摸一摸小鹿。

  孔煊哭笑不得的想讓領導們先來，免得耽誤領導時間，還被領導們拒絕了，領導們表示插隊不是正義的行為，說不定插隊測出來的就不準確了。

  這話引得排隊的人群一陣善意的鬨笑，還不乏有人表示贊同。

  圍觀的人有一部分是昨天孔煊他們抵達是也在的，所以昨天就看到了孔煊下船時跟著的鹿。

  昨天這隻鹿跟著孔煊下船被那位樓先生呵斥回了船上，今天再次見到還是跟在孔煊身邊，大家心裡一肚子好奇，但又怕冒犯到先知，只能憋著沒問。

  送走心滿意足摸過小鹿的一群人，三位領導中只有王局放下身段上前真的摸了兩下小鹿的犄角，其他兩位委婉地拒絕了。

  三位領導帶著孔煊和小鹿去了辦公室，李榮飛一直默默跟在孔煊的身後，如影隨形，除了面對孔煊的事情，他在其他時候並不多話。

  關上門，特殊人員組的趙組長最先開口：「小孔啊，你這隻鹿是樓先生送給你的？」

  趙組長目光一直不住地看向小鹿，語氣稱得上溫和，但莫名地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孔煊自從成了先知，就成了人類救世主一樣的存在，所以不論身份高低，每個人見到他都會略帶尊敬地叫上一聲「孔先生」，唯獨這位特殊人員組的趙組長，一直都是叫「小孔」。

  他自己對外宣稱是為了表示親近，到底為什麼怕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至少他對從前身為「官方預言家」的樓霽星就不敢親近地稱呼一聲「小樓」。

  「趙組長，這隻小鹿是非要跟著我的，它原先住在樓先生的船上，可能是因為我當時帶的陳森催生的果子吸引了它，樓先生說那種果子叫朲榊果，小鹿很愛吃，能補充營養。」

  孔煊仔細解釋。

  「小孔，現在我們這邊的物資可不多啊，雖然這鹿只是動物，但多一張嘴就得多吃一份物資……」

  趙組長面露愁容，「按照你說的，這小鹿得吃陳森催生的果子，那可是很金貴的東西啊。你也該明白，陳森的能力也不強，供應會很困難，樓先生應該也捨不得這麼可愛的小鹿吃苦吧，如果他……」

  「趙組長……」

  孔煊聞言愣怔一下，剛想說樓先生給準備了果子，就被身後的李榮飛打斷了話頭：「趙組長，您放心，這小鹿吃的少，它很喜歡小煊，為了小煊只吃點果乾也願意，它和小煊的物資我會負責的。」

  他說著從孔煊的口袋裡拿出一片蘋果乾遞給小鹿，表演給三位領導看。

  小鹿聞了聞就吃進嘴裡咀嚼起來，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李榮飛並不喜歡趙組長其人，這人看著八面玲瓏，其實滿肚子都是算計，如果讓趙組長知道小鹿有空間，樓先生還給準備了那種可以補充營養的果子，必定要起壞心，這事情就不好掰扯了。

  一句「大局為重」就能把小煊架在火上烤。

  小煊沒有心眼，他不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