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個球

  十四個球

  「你就是那個去年奪冠的立海大網球部成員？」灰色頭髮的高中生謹慎地看了一眼被打穿的鐵網，後退了一步。

  「嗯。」菅野應了一聲，再一次問道，「是特意來神奈川找我們比賽的嗎？」

  立海大網球部成員不允許私下進行比賽。

  抱歉柳前輩，我要犯規了。

  對面一時被他的氣勢唬住，沒有開口。

  為什麼不回答，菅野今天不是很有耐心，他將搭在肩上的網球拍拿下來指著對面：「來一場？」

  太囂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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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見到菅野司的實力後，不打算繼續下去的高中生們很快就被惹怒了。

  「你小子不要太張狂了。」

  「只是打穿鐵網而已，很多高中生都能做到。」

  高中生們扯著嘴角，氣氛有些緊繃。

  菅野認同地點頭，他知道高中生會學習精神力網球，所以對於他們能打穿鐵網一點也不奇怪：

  「嗯，我知道，所以來一場吧。」

  無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網球上的事當然要用網球解決。

  「打比賽當然沒問題。」有一名高中生故意說道：「我們都是雙打選手，你現在只有一個人吧？」

  他還用挑剔的目光，細細地打量了幾眼之前被他們打敗過的初中生。

  崗村和他的同伴們都握緊了拳，臉色很難看，但也無法說出反駁的話。

  他們太弱了，如果做立海大的隊友只會拖後腿。

  「啊。」菅野恍然大悟。

  單打雙打對他來說無所謂，可以比賽就好。

  不過之前和他們打網球的大家基本身上都有傷，的確不能夠繼續做他的隊友了。

  菅野在思考要不要把立海大某個前輩叫過來，但是一起犯規被罰的話，他會覺得很抱歉。

  崗村已經被同伴們從地上攙扶起來：「抱歉，不過我們可以聯繫到我們網球部的選手。」

  他們學校網球部實力雖然不強，但其實也有厲害的成員，雖然不能和立海大地相比。

  這群高中生之前開口侮辱了立海大，他們知道男生是為了維護立海大的榮譽，所以剛剛幫助他們，不過他們依舊很感激男生。

  如果他們再強一點的話……

  「我們可不想在這裡白白等待哦。」有一名高中生笑道。

  「就是，學長的時間可是很忙的。」

  菅野抿了一下嘴，如果這場比賽不能進行，他可能會感到很失望。

  「餵。」越前龍馬從球場外走上前來，「加上我一個。」

  他不出聲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四周。

  現在往周圍一看，網球場旁邊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街頭網球場本來就經常有人圍觀，之前初中生被打得很慘時，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現在看到又有人過來，一群人又圍了過來。

  越前龍馬戴著白色鴨舌帽，走到菅野身邊，他身後背著一個巨大的網球包，看起來也是某學校的網球選手。

  又來一個小矮子，高中生們打量了一下來人，根據身高推測估計這是某所中學的國一生。

  兩人不是一夥，說明這個男生不是立海大的，神奈川的其他學校有什麼值得擔憂的嗎？

  高中生們對視一眼，很快同意了越前龍馬的加入。

  「啊，現在的話就可以組織一場雙打了呢。」有一位觀眾笑眯眯地說道。「看起來會很有趣，是吧鬼？」

  被詢問的男生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胳膊站在一邊。

  「我沒有打過雙打。」菅野跟走出來幫助他的男生誠懇地說道，「你會嗎，可以教我嗎？」

  「這有什麼？」越前龍馬語氣很拽。

  他說著看向菅野司，對上了他的視線，突然語氣停頓了一下：「我、我可以教你。」

  菅野認真道謝：「謝謝，我可以請你吃三明治。」

  「嗯。」越前龍馬的語氣有些弱，不自覺用手壓了壓帽檐。

  兩人站在網球場靠中間的位置，菅野看向對面的高中生：「現在有兩個人了，開始吧。」

  「噗，兩個小矮子呢。」

  「兩個小矮子每天是不是還在喝奶？」

  「哈哈哈好不好喝啊，哥哥很久沒喝過了呢。」

  高中生爆發出一陣鬨笑，他們似乎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嘲諷的地方。

  菅野的確每天喝牛奶，但是他們的語氣讓他的表情冷淡下來了。

  雖然一直都是面癱（bushi）。

  菅野對情緒不敏感，卻很容易分清他人的善惡。

  不過他本身不擅長懟人，在外邊又是代表了立海大，聽了這些話也只是面無表情。

  「雙打要怎麼做？」菅野不打算理會對方，他轉身看向越前龍馬。

  還是習慣用網球說話。

  他知道丸井和桑原前輩、仁王和柳生前輩，都是立海大的雙打選手，但他很少關注過雙打的比賽，也沒有去了解過規則。

  只知道是兩個人同時上場。

  越前龍馬還在想怎麼罵回去，聽到菅野的問話，愣了一下，很謹慎地說：「六場比賽每人打滿三場就可以了。」

  菅野歪了歪頭，很快相信了：「我明白了。」

  他拿著網球拍走到後面：「輪到你上場的時候，我不能出手，是這樣嗎？」

  越前龍馬握住網球拍：「嗯。」

  見到兩人一臉不在意他們的樣子，自顧自商量什麼，高中生們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挑釁最害怕的當然不是被挑釁回來，而是對方無視你。

  高中生們只是喜歡刺激對方，但並不是沒腦子，他們停止了無意義的嘲諷，三個人聚在一起討論。

  「攻擊他們的手腕。」

  「先把那個戴帽子的弄下場。」

  高中生這邊選出兩個人，一個灰色頭髮，一個黃色頭髮，他們露出一個猙獰地笑容，陰狠地說道：

  「等著瞧。」

  崗村等人退出了場地，站到了觀眾位置。

  崗村的傷按理應該先送去醫院治療，但由於本人強烈想看完這場比賽的意願，同伴只好陪他留了下來。

  「還是高中生打初中生嗎？感覺不是一個級別。」

  「不一定，那個黑色頭髮的似乎是立海大的。」

  「嗯？不是正選吧，去年沒有見過。」

  「實力還是有的，剛剛將高中生那招重炮發球打了回去。」

  「唉，這幾年網球界打球倒是越來越暴力了。」

  還差了一個評委，菅野在觀眾里看了一圈，有些糾結。

  「這裡這裡，」有一位捲曲短髮，鼻樑上架著圓眼鏡的男生，高高舉起手，「是不是少了評委，我可以嗎？我了解網球的規則哦。」

  菅野視線看過去，很快點頭：「拜託了。」

  一切準備就緒。

  入江奏走上前，從口袋拿出一枚硬幣，大拇指一彈，然後將硬幣接住蓋在手心：「猜正反面哦。」

  「反面。」菅野說完，看向越前龍馬，「可以嗎？」

  「隨便。」越前龍馬壓了壓帽檐。

  「沒有規定是你們先猜吧？」黃色頭髮的高中生「哈」了一聲，「不懂得禮讓前輩嗎？」

  又是故意找茬，是誰都聽得出來。

  菅野沒有聽出來，但他不喜歡這些人當自己的前輩，難得有點煩：「不是前輩。」

  越前龍馬開啟嘲諷：「故意推遲比賽的時間，是因為擔心贏不了嗎？」

  他看了一眼菅野司，男生粉色的眼睛變得沒什麼神采，頭髮也耷拉下來，看上去不太開心。

  菅野：不想他們自稱前輩，也不想說話，為什麼還不開始打網球。

  越前龍馬加大輸出：「怕輸可以趁早認輸，一直胡攪蠻纏顯得真的掉價。」

  他又看了一眼菅野司，發現男生的表情變得平靜了很多，悄悄地鬆了口氣。

  「你——」黃色頭髮男生一臉怒容，想說什麼，被旁邊的同伴拉住了。

  「只會耍嘴皮子，我們用網球讓他們求饒！」

  「哼，我們選擇正方。」他看向裁判，「揭開吧。」

  入江奏多笑眯眯地打開手掌：「哇，是反方的發球局哦。」

  越前龍馬走到菅野司面前，語氣有些彆扭：「你——要不要先開始？」

  菅野直直地看向他：「我想。」

  越前龍馬揚了揚下巴：「那就上好了，後面交給我。」

  菅野走上前，越前龍馬退到旁邊的角落裡。

  「哎呀，這樣的雙打，可真是——」

  入江奏多笑著搖搖頭，表情上有些無奈。

  這是哪家學校的孩子，還真是有點亂來。

  「這是雙打嗎？」

  「很奇怪的打法，說不定有他們的深意。」

  看到他們的站位，一旁的觀眾也討論了兩句。

  高中生們的表情有些得意，選擇雙打是因為對方沒有搭檔，臨時找的也不會有默契。

  現在更是驚喜，沒想到這兩個人連雙大的方式都不知道。

  菅野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的，他心無旁騖地站在球場中間。

  他左手握住球拍，沉下心來，將手中的網球高高拋起。

  自從一開始路過這裡，他的心情就不太好，所以一上場用上了左手。

  菅野的左手速度、力量都強於右手，最近又一直在鍛鍊精神力，所以一發球就震懾了不少圍觀的人。

  這是一個很恐怖的發球，很多人連球影都沒看清，就看到黃色小球從底線邊緣彈起。

  「出界！」黃色高中生大聲叫道。

  高中生的動態視力不差，但是哪怕能夠看清球路，他的身體也完全反應不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球從身邊飛過。

  「沒有哦。」入江奏多聲音很柔和，「是一個很完美的底線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