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結婚證呢?
2024-09-14 23:27:33
作者: Thanks
第二十九章 結婚證呢?
如果柳家老夫人能聽到沈淮之心裡在想什麼,一定會嗤笑。
他沈淮之是什麼東西?也配讓她去針對?這頂多是幫沈家長輩教訓小孩子罷了。
沈淮之為她沏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雙手呈上,等她接,「老夫人,我是醫生。」
老夫人面不改色的接過茶杯,「沈醫生,你和之繁認識多少年了?」
沈淮之心裡想,呼……接了茶就好,突然提感情,這是準備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
「十年。」從柳之繁十七歲回國,一直到如今柳之繁二十七歲。
老夫人眸色冷若冰霜,重複著他的話,「十年。」
下一瞬,瓷杯擲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溫熱的茶水灑在暖白的地板上分外顯眼。
柳老夫人譏諷的看著他,聲音冷得刺骨,「沈淮之,沈家如今到底是敗成什麼樣了,才會讓你為了那點利益背棄十年?」
「我諒你是之繁的朋友,今日讓你死個明白。」
訓練有素的保鏢立即遞上來一個U盤,「確診心理疾病,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拽下來,誘導病人分裂人格,讓他被第二人格吞噬。沈淮之,你下得一手好棋啊。」
沈初棠站在大哥身後,心驚肉跳的聽著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聽清了,但這些字拼在一起,她怎麼就不懂了呢?
眼睛莫名酸澀,她盯著往日大哥寬闊有力的肩膀不敢眨眼,生怕下一秒這個人就隨風而去。
「老夫人是覺得我會害之繁?」沈淮之不可置信的問,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和柳之繁的關係會被質疑。
柳老夫人冷哼,「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裝什麼傻呢?年輕人,扮豬吃老虎,總有一天會變成真豬。」
——^——
睜眼,白得要命的天花板。
閉眼,啥也看不見。
「醒了?」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上面三顆扣子都沒系,露出脖子上的紋身還有滿鎖骨的吻痕。
他微微揚起下巴,轉動著無名指上明晃晃的銀戒。「現在是早上十點五十五,多少秒不知道。」
「距離你昏迷已經過去了三天兩夜,我不管你現在是哪個人格,給我裝失憶,懂?」
柳之繁:…………什麼玩意兒?
「路未亦去給你買午飯了,但是他不給我買,懂?」
柳之繁剛出聲,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啞得幾乎沒聲,「我對象為什麼要給你買飯?」
黎蒔把床頭的溫水遞給他,他撐著手從病床上坐起來,一飲而盡杯中的水,才挑眉上下打量著黎蒔,「站起來,轉個圈。」
黎蒔翻著白眼放下手裡的紅心李,認命的站起來轉圈,重新坐下來時,紅心李已經被柳之繁咬了一口。
「沒瘸沒拐沒骨折沒脫臼,憑什麼讓人給你買飯?」
黎蒔用嘲諷的目光看向柳之繁,「你他媽能不能別這麼戀愛腦?跟個傻 逼一樣。」
柳之繁樂了,這個彆扭精就差把「我跟你才是好朋友,你不許跟他一起玩,我討厭他,你也要跟他絕交。」這種幼兒園小朋友才會說的話說出口了。
黎蒔眉頭緊蹙,又重複了一遍,「不管怎麼樣,一會兒失憶,懂?」
「去給我買個無籽西瓜,再帶個勺子。」
黎蒔:……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黎蒔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從黑名單里翻出路未亦的微信,發出一句「柳之繁醒了,要吃無籽西瓜,帶個勺子。」
柳之繁搖頭嘆息,他才休息了幾天啊,黎蒔就傻成這個樣子了。
按以前他們的默契和對對方的了解程度,一個眼神就該心裡門清兒。
如今竟然被路未亦氣成這個樣子,看來小柳,也就是第二人格一點都不懂得端水啊。
端水大師柳之繁果斷選擇換一個話題,「身上的吻痕誰留的?」
黎蒔從不讓炮 友在他身上留痕跡,這怕是談戀愛了。
黎蒔沒吭聲,說到這個他就來氣。
他在醫院陪人怎麼了?聞祁一跟條瘋狗一樣把他騙回去,還沒進門就被摁著親,進門了更是直接餵春 藥。
「別管,都是你黎爺身下的過客。」
柳之繁頷首,「聞祁一還是聞之皓?」
前者是黎蒔念念不忘卻不敢再見的人,後者是甘願當替身智商為零的傻子。
「……有病。」
「我去喊醫生。」
柳之繁頭都沒擡,隨他去了,專心致志的吃紅心李。
如果是聞之皓,黎蒔絕對會冷嘲熱諷的吐槽一頓。
——^——
「老夫人,醫院來消息說少爺醒了。」
柳老夫人睜開眼,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手指上的帝王綠翡翠貴得嚇人,「這個孩子,淨會套路別人。」
沈淮之為什麼能在柳之繁身邊待十年?
路未亦為什麼沒有對第二人格動手?
都是柳之繁的套路。
他以身為餌,釣出了能讓沈家一夜之間轟然倒塌的證據。
他深知路未亦的性子,不讓他碰第二人格,一天兩天他會聽。可日日見不到自己朝暮相處的心上人,他會故意去碰第二人格,逼出柳之繁現身。
沈淮之想要柳之繁死。
路未亦想要柳之繁活。
路未亦這顆棋子下得妙,就足矣扳倒所有覬覦柳之繁的「沈家」。
「和他爸一點也不像。」柳老夫人悠悠的補充著,半眯著眼打量眼前的人。
來傳消息的少年是柳之繁不同父不同母的弟弟,沒有名字,或者說在他有足夠的利益之前,不配有名字。
少年見柳老夫人這麼說,心裡葉不敢動一點心思。他深知,只有柳之繁能得到柳家。
柳老夫人擺了擺手,「你去醫院看看他,路上遇見不長眼的狗不必留著。」
「是。」
出了主院的少年來到後院,這裡綁著十幾個和沈家勾結的叛徒。
少年皺著眉,散發出強大的殺氣,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四個大字「爺不好惹」,活脫脫的一個黑社會。
「沉塘。」
保鏢們聞言,立馬押著人走了。
——^——
「您是說,您不記得了?失憶?」實習醫生唯唯諾諾的問,他還差半個月就能轉正了,可不敢得罪有錢的病人。
畢竟私立醫院工資高,福利好,他可稀罕這份工作了。
柳之繁在路未亦、黎蒔、少年等人的嚴肅注視下,緩緩點頭,並認真的問醫生,「為什麼我病房裡這麼多人?難道我不需要靜養嗎?」
黎蒔擡手遮面忍住笑,心裡已經在敲鑼打鼓放鞭炮了,別問,問就是開心。
路未亦不是喜歡失憶的柳之繁嗎?那第一人格也失憶肯定更喜歡了。黎蒔憋著笑在心裡陰陽怪氣。
「這個……」實習醫生摸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忐忑不安的回答柳之繁的問題,「他們是您的家屬,來探病的。」
「哦。」柳之繁看向那三人,「什麼家屬啊?身份證戶口簿拿來看看。」
實習醫生:…………有錢人真會玩。
黎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之繁補充,「如果有合照、視頻、聊天記錄等輔助驗證我們的關係,那就更好。」
他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來自己的手機,黎蒔第一個上前,演得那叫一個真啊,「哥們,真不認識我了?」
「名字。」
「黎蒔。」黎蒔邊說邊用自己的微信給柳之繁發了一句「我是黎蒔。」
柳之繁草草了事的翻了翻聊天記錄,「行吧,下一個。」
少年的眸光淡淡,「你喊我十一。」
柳之繁沒想到他會第二個走過來,手機翻都沒翻,「噢,我記得你,國慶出去玩的時候我把你拐回家了,是吧?」
實習醫生瞳孔震地,沒人告訴他有錢的病人還是人販子啊。早知道他就不進這個門了,讓師兄來了。
天啊,現在他知道了有錢人的秘密,那他還能豎著走出這間病房嗎?這些人不會把自己殺了吧??!
實習醫生恐懼的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恨不得立馬跳窗跑路。
三樓雖然危險,但還有一線生機。
柳之繁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解釋,只是戲謔的看著他,「醫生,你很熱嗎?十七度的空調還不能滿足你?」
實習醫生拿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僵硬的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啊……是有,有點,點熱哈,我,我最近,我我……」
「行了,閉嘴。」十一下意識的蹙眉開口制止實習醫生結結巴巴的話,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
「咚!」
他跪在柳之繁病床前,「請少爺責罰。」
「法治社會,冷靜點。」柳之繁歪頭看向路未亦,伸出手指朝他勾著,「那個帥哥,過來。」
「我跟你是什麼關係?」
「合法夫夫。」
柳之繁點頭,繼而問,「結婚證呢?」
「沒帶。」誰知道上個醫院還要帶上結婚證啊?
柳之繁再次點頭,「那就不是。」
路未亦猛然擡眸,黑眸深沉,像是一抹化不開的濃墨,「收回去。」
柳之繁湊到他眼前,黑曜石般的眼睛泛著攝人心魄的光澤,「你說什麼?」
路未亦一隻手緊緊攥住柳之繁的胳膊,他單手使勁,恨不得用指甲沉沉扎透柳之繁的皮膚。
他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句話,「把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