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

  轉機

  夫夫倆在床上嬉鬧了一陣, 胥清敗下陣來，一瞥窗外漆黑的天色，心安理得地抱住身上的大妖, 說：「你快點。」

  白石劫原也沒想太過, 但見胥清軟下來, 那般情態, 實在由不得他停手。

  一晌貪歡, 胥清哼哼唧唧到半夜, 又睡了過去。

  白石劫刮他鼻尖，「真是一隻懶貓。」

  再次醒來時，胥清終於養足精神，身上的疲憊一掃而光——昨夜行房時，順道雙修了一下。大妖精力強悍, 修為深厚，胥清就跟吃了十全大補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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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餓嗎？」白石劫一邊穿衣服一邊笑問。

  「不餓。」其實胥清很想吃東淵的早餐，但當下的時節百姓正流離失所，他已經貪圖享樂了一晚上，不能再貪嘴了。

  「看來我餵飽了你。」

  「……」胥清瞪他，「不許說葷話！」

  「這裡又沒有外人。」白石劫一指挑起胥清小巧的下巴，「我說的是情話。」

  胥清：「你的情話有點油。」

  白石劫一愣，自我反思, 「好吧, 我再多買點東淵的愛情秘籍看看。」

  「？？」胥清感到好笑, 「什麼愛情秘籍，別看亂七八糟的書。」

  白石劫也真是冷心冷情了, 所有的戀愛技巧，竟然大多是從書里學來的。也真虧得他一遇胥清就自動觸發戀愛技能。

  「我覺得很有用。」白石劫說,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如果不看書，我怎麼知道你就是我的顏如玉、黃金屋。」

  胥清自己也喜歡看些雜七雜八的書，沒資格說教白石劫，折中道：「那你看歸看，不要什麼都學。」

  「自然，我只學精華之處。」

  胥清與白石劫前後腳走出屋子，就見蒼嵐神情呆呆地站在院子裡，瞪大一雙狗狗眼看著他們。

  「蒼嵐！」胥清驚喜地迎上去，「你回來了？你去哪裡了？師父他們呢？也回來了嗎？」

  蒼嵐尷尬地說：「我記得師兄屋裡還有很多藥，想借來用用，師父他們去了隕石城。」

  「隕石城？」

  「啊，不是，是去了隕石災害嚴重的城市。」蒼嵐悄咪咪瞅一眼白石劫，似乎在努力接受眼下的情況。

  白石劫與胥清在一起，蒼嵐是知道的，但純潔如少男的他，並不知道兩個男人打情罵俏是什麼樣的……如今他算是見識到了。

  胥清渾然不知他與白石劫的打情罵俏給自己傻師弟造成了怎樣的衝擊，追問道：「師父他們現在在哪裡？」

  蒼嵐：「好像叫稻苗城，不過那裡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了，死了很多人。」

  胥清愕然，稻苗城他去過，一開始白石劫扮作墨無命的時候，他們就是在稻苗城相遇的。稻苗城從古至今以種植水稻為主業，周邊有大片的稻田，因此得名。在胥清的印象里，那是一個安寧富足的小城。

  而現在竟然成了廢墟。

  胥清的心情異常沉重，扭頭就將屋裡與如意袋裡的所有藥掏出來，以及平常收集的靈植，一股腦全給了蒼嵐，「還需要什麼？」

  「有藥就行。」蒼嵐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大事，灰心喪氣地問，「師兄，是不是到世界末日了？」

  「沒有。」胥清堅定地說，「度過這劫，一切都是好起來的。」

  「真的？」

  「當然。」

  蒼嵐忽然問：「蕭師兄呢？他不是與你在一起？」

  胥清的表情差點沒繃住，「他，他去了一個地方。」

  蒼嵐面露驚恐：「不會是天堂吧？」

  胥清敲他一個栗爆，「當然不是。他會回來的。」

  蒼嵐點點頭，他最相信胥清的話了，「師兄，你說為什麼變成這樣？為什麼忽然有那麼多隕石落下？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東淵要亡。」

  「你死事小，國亡事大，不許胡說。」

  「……」蒼嵐委屈，但想想好像真的是這樣，他死了，真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沒死，幸好有師門護著。

  「好了，你去與師父他們會和吧。」胥清又將自己身上的所有銀鈔掏出來給蒼嵐，「拿著，總有用得著的地方。」

  蒼嵐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師兄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我還有事。」

  蒼嵐沒有多問，用傳送符走了。

  胥清與白石劫一道前往最近的大地神廟，就在都城郊外，幸運的是沒有被隕石群波及，廟宇看上去還好好的。

  廟宇內聚集了很多附近村莊的災民，皆匍匐在地，不停地向大地之神祈禱、哀求。

  胥清見此情景更是傷神，一時竟沒找到下腳地，只得在廟宇外靜靜地候著。白石劫陪他一起等了小半日，說：「要不去其他地廟。」

  「不必。」胥清說，「就算不進去，大地之神也能聽到眾生的訴求。」

  白石劫沒有反駁，按理說，在這片大陸上，大地之神是無處不在的。隕石群的傷害，沒人比大地之神更清楚。

  東淵已處處狼藉，大地之神一時之間也許還真顧不過來。

  胥清一手杵在廟宇大門的柱子上，正如撫摸神樹，閉眼輕聲道：「大地之神，我是來自神界的氣運之子，我想幫助這個世界，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大地之神默默，沒有回答胥清的問題。

  胥清再三探尋大地之神的意志，卻無絲毫可循蹤跡。大地之神仍然不願與他對話。

  堅持了一個小時，胥清神識疲憊，只能睜眼，喘出一口氣說：「大地之神不理我。」

  白石劫說：「大地之神會不會死？」

  胥清忙去捂住白石劫的嘴，左右張望，確定無人聽到他們的話，「別胡說。大地之神如果有什麼意外，這個世界鐵定完了。」

  白石劫握住他手腕拿下，「不會完，還有你與我。」

  胥清眼睫顫顫低垂，「可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

  「那你要去哪裡？」

  「我總要回神界的。」

  「神界滅了呢。」

  胥清發現，白石劫總能一句話讓他神經爆炸，「天道不死，神界不會滅。神界的神死光了，那裡還在。」

  「既然死光了，回去還有意義嗎？難道你要當神界最後的神？」

  「……還有我父神。他是氣運之神，不會有事的。」胥清這麼說著，心裡越發擔心，很想現在就回神界看看。

  其他神他管不著，至少父神是不能死的，胥清既怕蕭重離沒能實現所願，又怕氣運之神出什麼意外。

  他已經快分不清，什麼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了。

  白石劫思忖道：「眼下東淵的情況已經不能再糟糕，如果蕭重離回來，也許才有轉機。」

  「你的意思是——」

  一語未了，世界頃刻間地動山搖，像是整個星球都在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