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

  開戰

  妖魔大軍占領天機門, 好在胥清提前讓天機門「清空」，才沒有損傷人命。

  隨著大軍一起來的還有紅箬，她滿眼血腥的興奮, 殺氣騰騰, 好在還認得白石劫, 「王上, 你是要踏平東淵嗎？」

  

  白石劫：「你看他們像是我招來的？」

  紅箬回頭看了一眼, 妖魔大軍集體肅靜, 一個個雖然沒有歪頭斜眼的，但面容模糊的占據大多數，實在不像從青荒奔襲而來的。

  有的甚至身著鎧甲，看樣式像是東淵古時的士兵裝束。

  紅箬歪了一下腦袋，不解道：「他們不是你招來的, 是誰招來的？」

  白石劫沒有回答，紅箬自己會找到答案。

  「他們是……為他？」紅箬目光灼灼看著蕭重離，嘴角幾乎咧到耳根，「太子殿下成了我們的人？」

  胥清：「……」有些人，就算被蠱惑心智，性情還是沒變。

  胥清不想紅箬捲入這場人神紛爭，往前一步，與白石劫並肩, 「紅箬, 你回青荒去。」

  紅箬正被蕭重離周身濃郁魔氣吸引, 哪裡肯聽，「回青荒幹什麼, 我要殺人放火奸淫擄掠！」

  胥清深呼吸，平心靜氣地勸：「紅箬, 你清醒一點，你是女孩子，□□不了別人。」

  紅箬想了想，「我可以變成男人。」

  說著，她當真化出男相，五官竟比胥清還要英俊幾分，中和女性的陰柔，顯得有些怪異。她搔首弄姿，「我這樣，可以勾引良家婦女了嗎？」

  胥清驚呆了，扭頭對白石劫說：「她腦子壞了。」

  白石劫表示認同，「妖魔多多少少都是有點不正常，被刺激一下，更不正常。」

  胥清瞅著白石劫，點頭，「沒錯。」

  「……你那是什麼眼神？你老公很正常，任何時候都很冷靜理智。」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夫夫倆拌嘴的工夫，紅箬已經顛顛地從高處飛到地上，緩步走到蕭重離身前五米之遙，陶醉地深吸一口氣，「啊，多麼強大的力量，多麼讓人沉醉的芬芳！」

  宛如讚美詩般，讓人腳趾扣地。

  胥清受不了地拎過她，「不要命了。」

  現在蕭重離的狀態，說是炸彈也不為過，除了胥清他還認些同門情誼，別人他可不敢保證。

  紅箬置若罔聞，還要往蕭重離面前湊，白石劫迅速地在她後頸劈了一個手刀，紅箬睜著媚眼，柔軟無骨地倒了下去。

  胥清緊張地扶住她，白石劫說：「沒事，她會回去。」

  紅箬本就是鬼身，暈厥之後整個人輕飄飄的，身形若有似無，直至半透明。白石劫隔空在她身上施了一個小法術，她就消失了。

  胥清認得那是傳送法術，確認道：「她回青荒了？」

  「嗯。」

  「那就好。」

  沒了紅箬在前方引領，妖魔大軍騷動了會兒，直到蕭重離擡眼，他們才重新安靜，不少「人」面露茫然之色，顯然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胥清打眼看去，認出這些妖魔生前應當大多是東淵人，死後埋骨地下，陰魂不散，千萬年後方得重見天日。

  也是，這麼短的時間內，青荒的妖魔就是想趕來也是少數。

  希望紅箬醒後冷靜些，也好打理青荒。至於白石劫，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去。

  胥清回過頭，問蕭重離：「你要怎麼打開神界之門？」

  蕭重離說：「神格是通往神界的鑰匙，真神下界，必須攜帶神格。」

  比如預言之神，他以神識下界，所以不需要攜帶神格。而胥清真身下界，所以攜帶神格。胥清能回神界，一大部分原因是神格。

  「你要我成為鑰匙？」胥清心驚地問。

  蕭重離嘆道：「自然不是你的神格，而是我的神格。」

  胥清一怔，所以蕭重離並不是毀了自己的神格，而是為了打開神界之門？是了，唯有如此，成魔的他才能「回」神界。

  那是通天之門，也是憤怒之門。

  眾神在門內，也許在顫慄，也許在嘲諷，也許在冷眼旁觀。

  胥清擡頭望著漫天紅雪，唯有嘆息。

  意外突然降臨，胥清瞳孔微微放大，一簇簇流火閃過他的視網膜——

  蕭重離與白石劫同時面色肅然望去，那些流火不是別的，正是隕石！

  一顆顆隕石，正落向東荒大陸！

  隕石的威力堪比核武器，胥清很清楚那樣的威力，所以他平時玩的召喚隕石，大多只有拳頭大小，且無放射性物質。

  而此刻他眼前的隕石群，遠觀亦有拳頭大小，若是落下，一顆就能毀掉一座城！

  胥清僵硬了須臾，猛地反應過來，出手就要用神力張開法陣，卻見天上金光灼灼，呈現網狀，是天網！

  宋懷塵留下的天網！他說過，天網籠罩東淵每一個要塞！

  即便如此，隕石群轟然落下，大陸頃刻間劇烈震盪，生靈塗炭。

  天網護住了天機門上空，一顆隕石砸在上面，飛旋的勁風與衝擊波使得妖魔大軍為之惶恐，有些直接四散逃逸。

  可想而知，他們逃散到有人的地方時，會有怎樣的後果。

  胥清從頭到腳生出涼意，眾神竟然公然開戰。

  冒著被世界規則反噬的危險，眾神也要滅了東荒大陸。這已經不是正義的掠奪，而是強盜行為。

  隕石在胥清的控制下，逐漸燃盡能量，變成普通的石頭。

  雪已停，天光晦暗，又不時一陣一陣亮起不祥的火色，三人立在這穹頂下，皆是眉目凝肅。

  眾神這是故意想將他們困在東淵。

  如果此時攻上神界，人間的天災將無人可解。

  默了半晌，胥清說：「我留下。」

  蕭重離沉聲道：「多謝師兄。」

  「那你……」

  「我一人足矣。」蕭重離目光灼灼看向天際，通身的魔氣扶搖而上，「還要多謝眾神定位。」

  胥清：「……」是哦，眾神在神界用神力驅動隕石落向東淵，其實跟發射位置信息沒什麼區別了。

  正好讓蕭重離找到了通往神界的「路」，眾神大抵也沒想過會這樣，隕石攻擊瞬間少了許多，直至沒有。

  胥清心想，他們真狗。

  不過已經晚了，蕭重離已經鎖定位置，破碎的神格就是打開那門的鑰匙，他化作一道流光，如同隕石墜向神界。

  緊接著，百萬妖魔大軍也如一道道流星沖向天際。

  眾神向東荒大陸施加的屠戮，蕭重離會還給他們。

  胥清很想去看看，卻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隕石災難，且有很多妖魔趁機作亂，不能不作處理，不然對這片大陸的人而言就是滅頂之災。

  如今神界他關心的，也只有他的父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