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歪

2024-09-14 23:22:31 作者: 雪廊

  膩歪

  禁慾了半個月, 胥清日日面對白石劫那張臉,夜夜被白石劫擁在懷裡,說不想做點什麼, 是假的。

  此時此刻的二人, 就像乾柴對烈火, 一點即燃。

  

  胥清被吻得喘不過氣來, 纖瘦的腰肢被大妖的手臂緊緊圈住, 緊貼的身體片刻不得分離, 胸脯因微微的窒息起伏,急促的呼吸帶著燙意。

  好一陣,胥清才得以自由呼吸,臉頰通紅,眼神迷離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妖。

  大妖的耳朵、脖頸也染上了薄紅, 火熱的氣血與生理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胥清臉若桃花,問:「你解渴了嗎?」

  白石劫摟著他腰,笑道:「望梅止渴罷了。」

  「那也是好的。」

  「不好。」白石劫嗓音低低的,透著一絲啞,「我更渴了。」

  「那你喝水吧。」

  「我還餓。」

  「胡說,你是大妖,早就辟穀了。」

  「不是肚子餓,是……」白石劫用指尖在胥清後腰畫了一個圈。

  胥清癢得直笑:「好東西要留到最後吃。」

  白石劫一把抱住他嘆息:「我真的要忍不住了。」

  胥清沒有被愛情沖昏頭腦, 說:「我們在做正事。」

  「飛到秘風山脈起碼需要十小時, 我們可以做很多事。」

  「十小時??」胥清算了一下, 再過十小時就徹底天黑了。

  白石劫循循善誘:「也就是說,如果打算夜襲風靈族的話, 今天晚上我們做不了什麼。」

  胥清:「那……現在?」

  白石劫含笑道:「沒錯,只有現在有時間。」

  胥清被蠱惑了, 也心動了,反正飛行器上只有他與白石劫兩個人,其他人都飛到前面去了,而且還有起碼八個多小時的航行,時間很充裕。

  喝茶看書下棋咳咳那啥,都是打發時間,沒什麼不一樣的……嗯,沒什麼不一樣的。

  胥清說服了自己,心安理得地吻上了大妖的唇,兌現承諾:「我說話算話,你可以要我了。」

  大妖如願以償,兇狠又溫柔地吻住青年,像是要把他吃掉。

  胥清很喜歡跟白石劫接吻,那麼高大挺拔的一個男人,從頭到腳錚錚鐵骨,只有嘴巴是軟的,吃上去像果凍,帶著一絲清甜。

  胥清專心地吃果凍,白石劫卻輕咬他的下頜、耳垂、脖頸,唇畔滑過不明顯的喉結,胥清又笑起來。

  「寶貝,專心點。」大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青年修長白皙的脖頸間。

  胥清說:「我很專心。」

  「除了專心,還要專一。」

  「除了你,我沒有和任何人親過嘴,還不夠專一嗎?」

  「嗯,專一。」

  「那你呢?」胥清問,「和別人親過嘴嗎?」

  白石劫輕笑:「自從我生下來後,就沒人離我離我一米內,除了你。」

  「……」胥清由衷讚嘆,「還是你厲害。」

  白石劫低頭用牙齒咬開胥清綢緞衣衫的扣子,細軟的布料一下子就從肩頭滑下去。

  胥清:「……」這衣服這麼好脫的嗎??

  胥清平時能省事就省事,上衣簡潔無袖,褲子寬鬆,有時穿裙子;腳上一雙木屐,他還會自己編織草鞋,要麼就用一塊老樹皮打磨打磨,綁上兩根帶子就是鞋。

  在私人的時間裡,沒有旁人在側,他直接鞋褲都脫了,晚上喜歡裸.睡。

  即便如此,在人前他還是遵守人類的禮儀,勉強穿戴齊整,該遮的遮。

  而自從胥清穿上白石劫給他定製的衣服,表面看很像樣,白石劫一摸就掉……胥清都要懷疑白石劫是不是在衣服上施了法術。

  ……腰後的大手牢牢固定他,胥清有點往後傾倒,仰臉看到飛行器窗戶,透亮的,天高雲淡,飛鳥相與。

  胥清有點羞愧,朗朗干坤,他與白石劫在做這種事。

  「窗簾……」胥清伸長了手,想要拉上。

  白石劫抱他站起,穩穩地走向休息室,隔絕了任何可以打擾他們的外物。

  ……

  貪歡的後果是,胥清腰快折斷。

  身殘志堅的胥清想洗個澡,但又念及在飛行器上,大概沒有浴室,準備忍忍,不料白石劫抱起他說:「去洗個澡吧。」

  胥清驚訝:「有浴室?」

  「自然。」白石劫說,「前幾天才裝修的。」

  胥清問:「不會是為了今天吧?」

  白石劫笑:「以備不時之需。」

  「……」

  什麼不時之需,根本就是色迷心竅。

  美美的洗了個澡,胥清覺得,如果加個廚房,就可以乘坐飛行器環遊世界了。

  結果白石劫又給他弄來了菩提露,以及一鍋剛煮好的餃子。餃子是煙巒宮廚子提前準備好的,只要會燒水,就會下餃子,一點難度都沒有。

  「黃瓜雞蛋餡的。」白石劫說。

  胥清:「……」無論黃瓜還是雞蛋,都會讓他想歪。他懷疑白石劫是故意的。

  白石劫自己先嘗了一個,「嗯,味道不錯,清淡又鮮美。」

  胥清便也吃了一隻餃子。

  白石劫將醋碟推過去,笑道:「不過沒你好吃。」

  胥清差點噴了,喝口水,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自從跟白石劫在一起,真是越來越沒羞沒臊了,胥清還想撿回一點節操。

  於是吃飽喝足後,胥清裝模作樣地打起了坐,一臉無欲無求。

  白石劫看著青年認真的小模樣,問:「感悟到什麼了?」

  胥清想了會兒,「今天天氣真好。」

  白石劫朗聲一笑,「那你為什麼不睜眼看看?」

  胥清怕自己睜眼看到白石劫那比天氣還好看的臉,又會情不自禁,「我眼睛看不到,但我的心能看到。」

  「哦?那你心還能看見什麼?」

  「看見天地萬物。」

  「原來你藏著一顆七竅玲瓏心,不知這七竅里有沒有我的位置?你快看看。」

  胥清感受了一下,「有……」

  這麼想像著,好像真的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白石劫站在胥清的心尖上,這麼蹦蹦,那裡跳跳,要鑽到心臟裡面去。

  胥清猛地睜開眼睛,「有毒。」

  白石劫:「?餃子沒毒。」

  胥清瞪著不讓他安生的大妖,「你有毒。」

  白石劫眉梢微挑,「我哪裡有毒?」

  胥清:「你從頭到腳都有毒,把我毒傻了,滿心滿眼都是你。」

  白石劫恍然大悟:「原來我是毒蘑菇。」

  胥清點點腦袋,覺得這個比喻很恰當,「毒蘑菇。」越是艷麗的蘑菇,越劇毒。

  白石劫薄薄的唇呵出低低的笑:「毒蘑菇好吃嗎?」

  那可真是太好吃了,胥清是不會說的。

  這麼矜持了半小時,在大妖數次逗弄後,胥清就像一隻被順毛的貓,貼上了大妖的胸膛,親親抱抱。

  膩歪到胥清偶然一瞥,發現窗外的雲都是愛心形狀的……

  暮色四合,秘風山脈已遙遙在即,遠看就像幻境中的半溪山,初秋的天,山頂已是皚皚白雪——胥清是真的服了,情天芥子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小驚喜?

  白石劫面色如常,只含笑看了胥清一眼。

  胥清裝作備戰的模樣,拿出劍又開始擦。

  過了十幾分鐘,胥清越看越不對勁,「紅箬他們呢?」

  白石劫:「她那急性子,自然是迫不及待打起來了。」

  「……她應該等等我們。」

  白石劫不置可否,就像巡視領地的君王,睥睨眼下的山河大地,「區區風靈族,紅箬足矣。」

  胥清傻眼:「那我呢?」

  白石劫側目看他,「你是來旅遊的。」

  「……」胥清刀也磨了,劍也擦了,結果告訴他,用不著他?

  胥清不死心:「萬一紅箬應付不來怎麼辦?」

  白石劫一笑,只說了兩個字:「放心。」

  胥清緊盯黑黢黢的山脈,飛行器在空中盤旋片刻,他看到一陣火光沖天而起,一襲紅衣鬼影宛如剛從地獄爬出來,在山崗間大殺四方,悽厲的笑聲迴蕩整座山脈。

  胥清:「…………」

  不知道的,還以為紅箬是反派。

  紅箬沒說謊,她殺妖的樣子確實很可怕。

  胥清往白石劫身邊躲了躲,「果然是你麾下第一戰將。」

  大約一小時過去,紅箬的笑聲淡了,吭哧吭哧地去埋屍。雖然風靈族惡事昭彰,但死都死了,大發慈悲挖個坑埋了。

  白石劫悠閒地坐在飛行器的觀景台上,喝茶,看報。

  胥清問:「你不去慰問一下英勇的戰士嗎?」

  白石劫:「紅箬記著他們拿下的人頭,回去自然可以領賞。」

  胥清又問:「風靈族就這麼滅了,你都不問一下他們為什麼要開啟深淵嗎?」

  白石劫淡淡道:「損人不利己的事,風靈族最喜歡了。要麼就是他們與其他人勾結,沒什麼好問的,來一個殺一個就是。」

  「……」

  白石劫在對待他不感興趣的問題上,真的很簡單粗暴。

  胥清不想再看下面,就看天上的星星,「今晚沒有月亮。」

  白石劫看一眼天上,「月初,藏起來了。」

  「你說,是不是因為月亮不願意看到殺戮?」

  「月亮就是一個大石頭,沒有思想感情。」經歷過現代文化薰陶的大妖如是回答。

  「……」

  胥清瞅著大妖,「你這塊石頭也挺無情的。」

  白石劫笑道:「如果我對每一件事都充滿了感情,那我不適合當青荒妖王,適合去當情感大師。」

  胥清想了想,覺得白石劫說的有道理,最是無情帝王家,天若有情天亦老,只有白石劫這樣的,才能成就千秋霸業。

  「我是不是挺感情用事的?」胥清問白石劫。

  白石劫望著他,沉思須臾,說:「你是有感性的思維,但你身上有股神性,雖然心軟,在正義與大道面前,卻不會手下留情。」

  胥清:「真的嗎?」

  「你看你把菜刀磨得那麼鋒利,劍擦得那麼亮。」

  「……」

  白石劫嘆道:「幸好我們在幻境有一腿,否則你一定會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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